[轉貼][轉世重生] 全新人生 作者: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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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fault sog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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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11-26 23:28:00

1 人生的無奈 

  久違的陽光穿透連日的陰霾,炙熱地飄灑下來。

  陳雨斜靠在黃浦江畔的欄杆上,這個梅雨季節中難得的艷陽天並沒有讓他的心情有任何的好轉,濃重的倦意刻在那張英俊的臉龐上。

  一年半之前,他離開為於東北邊陲的家鄉來到上海這個國際大都市。

  離家的原因很簡單。在當地政府某部門工作的陳陳雨依靠自己能力在工作中很快就展露頭角,成為整個單位的佼佼者。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雖然工作出色,但為人鯁直、性格火暴的陳雨在單位的一次竟聘中被一個和自己表面上滿口稱兄道弟,私下卻對陳雨百般算計,依靠送禮走關係爬上來的小人擠走了自己的位置。

  一怒之下,陳雨砸掉了自己的鐵飯碗,離開了原來的單位,應聘到了一家個體公司。

  雖然工作相對過去來說輕鬆了很多,但收入卻也降了下來。一個月下來只能掙1000多塊錢,生活過得相當拮据。

  為了讓生活過得更好一點,陳雨也琢磨了許多辦法,但這個邊陲小城低迷的經濟環境和自己手裡拮据的資金讓他不得不選擇放棄。為了讓自己生活得更好,陳雨選擇了外出謀生。斟酌再三,陳雨來到了上海,這個全國的經濟中心。在一家雜誌社找了到一份臨時的工作。

  4000元的工資雖然要比原來小城的收入高上數倍,但是日常消費的支出也要遠遠高於自己家鄉的那座北方的小城。

  雖然每天都要為了生活而忙忙碌碌的奔波,但和三個同來上海打工的人一起合租的那套30多平方米的房子就要花掉收入的四分之一,每月還要給家裡匯1500塊錢,再加上其他的方面的支出,往往沒到月底就已經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就這樣,在上海忙碌了一年多的時間,存折上也只有不到2000塊錢,這筆錢還是2個月前陳雨在連續半個月工作到後半夜給別人寫了50萬字的廣告稿後的收入。

  因為工作上的努力,加上高人一等的見識和頭腦陳雨漸漸地得到了領導的認可,被任命為雜誌社的執行總編,工資也上漲到了每月近萬元,幸福似乎已經離自己越來越近了。

  但是進入了單位的領導層之後,陳雨才發現,雜誌社的經營可以說一塌糊塗,雖然表面上看起來還算風光,其實整個雜誌社已經到了接近崩潰的邊緣。

  深知經營之道的陳雨先後多次找到雜誌社的社長,這個胖得有如肥豬一樣的中年男子被同事們戲稱為「肥豬王」。

  在聽完陳雨提出的種種建議和想法後,「肥豬王」冷冷的對告訴陳雨:「你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經營上的事情,不要參與。」

  不久前,雜誌社的一名編輯拿來了一篇文章,在仔細閱讀了文章之後,陳雨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這是一篇有關保健藥品的宣傳稿件,文章充斥著大量的有關色情方面的描寫,簡直如同一篇色情小說一樣。這樣的文章發表的話對於雜誌社來說只能是惹來一身麻煩。拿著文章,陳雨找到「肥豬王」,闡明瞭利害關係。但沒有想到,這位已經發福得有些脫相的領導告訴他:「文章必須要發,出了問題自然有人會出面擺平。」

  一個星期前,正是這篇文章的發表被主管部門勒令整頓。在宣傳部門下發的通知中,剛剛擔任一個月執行主編的陳雨成為事故的主要責任者,在背負了一個行政警告之後被踢出了雜誌社,丟掉了工作。事件的策劃者「肥豬王」僅僅被主管領導口頭的批評了幾句了事。

  事後,雜誌社裡和陳雨關係不錯的一個朋友告訴他,那篇文章之所以能發表,是因為「肥豬王」拿了5萬元的好處。出事後,「肥豬王」上下打點,花了一筆錢,然後把責任推到了倒霉的陳雨身上。落井下石的「肥豬王」還以罰款為名扣掉了陳雨一個月的工資。

  丟了工作了一個星期後,陳雨跑遍了上海,想尋找一份新的工作,可是厄運似乎一直籠罩著他。雖然說按照陳雨的資歷,應該很簡單就找到工作,但一個星期跑下來,工作還是沒有眉目。

  2007年7月17日,陳雨31週歲的生日。陳雨一上午又跑了3家單位應聘,在3次碰壁後,他順著繁華的南京路來到了來到了黃浦江畔。

  論才華,論能力,論文采……陳雨都堪稱佼佼者,可是老天似乎對他太不公平。

  「我為什麼比他們生活的要差,為什麼這麼大的都市就沒有我的一塊立足之地?」看著江畔來往的人流,沿江起伏的高樓大廈,還有那些駕著各種名車,穿著時尚的成功人士,陳雨摸著口袋裡那疊薄薄的人民幣,心中充滿了無奈。

  想起下午還要去幾個單位面試,陳雨急忙收回飄動的思緒。

  「救命啊,快來救救我的孩子……」正當他轉身準備離開江邊的時候,一陣淒厲的哭喊聲從旁邊傳來。

  在幾十米外的江邊,一名身穿白色裙子的中年女子手指江面向周圍的人哭喊著,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一個小小的腦袋在距離岸邊十幾米的水面上不停地起伏著。

  聽到中年女子的哭喊,周圍馬上擠滿了圍觀的人。

  可是連續多日的降雨使江水上漲了很大一截,水流也較平時洶湧了許多。面對滔滔的江水,沒有一個人敢跳進江水去救人。

  看著孩子被水流沖得離江邊越來越遠,陳雨分開人群,幾步跑到江邊縱身躍入水中,向落水的孩子游去。

  雖然從小在江邊長大的陳雨水性很好,但是湍急的江水還是讓他游起來有些吃力。10米、8米、5米,陳雨距離落水的孩子越來越近,可是孩子在水面上起伏的次數也越來越少。在距離孩子還有2、3米距離的時候,孩子露在水面上的小手向著空中劃拉了幾下,然後就沉進了黑沉沉的江水中。

  陳雨急忙長吸一口氣,一個猛子扎進水裡,向著孩子最後出現的水面游去。

  30秒,40秒,一分鐘過去了,江邊的人都屏住呼吸,注視著江面上發生的一切。大家都在猜測,剛剛跳下水的人能不能成功的救起落水的孩子。孩子的母親此時已經昏厥過去。

  這時有人找來附近的小船滑向了落水的地點。

  大家的目光都緊緊的盯著水面。

  因為江水污染嚴重,根本沒有辦法用眼睛尋找落水的孩子,陳雨只能靠摸索來一點點搜尋。在急流中游泳龍宇在極大地消耗著自己體力的同時也在迅速地消耗著肺中的氧氣。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呆在水下究竟多長時間了,心臟猶如被巨大的鼓錘敲打一樣,就在他準備浮上水面緩口氣的時候,他的手觸摸到了一支細小的胳膊,陳雨急忙在水中轉過身子,右手摟起了孩子,向水面游去。

  「嘩」,看著陳雨抱著孩子游出水面的時候,岸邊的人不禁歡呼起來。

  「壞了。」抱著孩子的陳雨心裡暗暗地說了一句。從早晨到現在他沒吃一口飯,在接近40度的高溫下,一上午4個小時的奔波、應聘已經消耗了他的大部分體力,加上這水裡營救孩子的激烈的活動已經完全透支了他的體力,陳雨的腿已經開始抽筋,胳膊也開始不聽使喚,無法再用力的滑水,最為嚴重的是,體力嚴重透支後,意識已經漸漸地開始模糊起來。湍急的水流帶著他和孩子離岸邊越來越遠。

  看著越來越近的小船,陳雨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堅持下去。右臂抱著孩子,左臂過機械地在水中來回擺動著。

  恍惚中,陳雨看到了越來越近的小船,當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把孩子塞給小船上的人之後,身體往後一仰,隨著急流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

2 就這麼死了 

  身體漸漸沉入水中,陳雨竟然感到了一種莫名其妙的輕鬆,「他媽的,我就這麼死了!哎,這就是命吧。」陳雨發現自己的思維還是很正常,雖然看不見也聽不見,但感覺卻是相當強烈。他感覺自己好像在往上飛,思維似乎已經脫離了身體,漸漸地飛向了一個很寬廣、浩淼的空間。

  「這可能就是死亡之前所謂的靈魂飛昇吧?」陳雨很奇怪自己對於死亡竟然沒有一絲的恐懼。對於自己的一生,陳雨感到的只是深深的遺憾,那是一種深入到骨子裡的遺憾。「要是能再活一次,那該多好,我一定會重新改變自己的人生。」這個念頭在陳雨心中升起。

  冥冥中,陳雨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正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向一個有如黑洞一樣的空間。雖然拚命掙扎,可是距離還是越來越近。

  「完了,看來靈魂也要煙消雲散了。」陳雨心中默默地叨咕著。

  就在距離巨大的黑洞還有咫尺之遙時,陳雨突然間感覺到大黑洞的旁邊還有一個小小的黑色通道,陳雨的意識急忙向小通道裡躲過去,就在陳雨的意識進入黑色小通道之後,小通道的門關閉了。

  陳雨感覺自己呆在一個狹長的黑色通道中,在通道的前方有一個小小的亮點。陳雨的意識向著那個白色的亮點飄飛過去。

  也不知道飄飛了多長時間,那個小亮點依然還在前方。雖然感覺不到飢餓和勞累,但是一種莫名其妙的煩悶還是讓陳雨的意識感到很難受。

  陳雨的意識就是這樣不斷的飄啊飄,前方的亮點也越來越大。最初的針尖一樣大小的亮點逐漸變成了銅錢大小,碗口大小。如果按照現實世界的時間,陳雨估計自己就這樣飛了足足有十年的光景。

  又不知道飄飛了多少個日日夜夜,直覺告訴陳雨已經越來越接近了。

  當初那個猶如針尖一樣的亮點眼下已經變成了一道白色的光幕橫亙在陳雨的眼前。

  光幕後面是什麼?穿過去會發生什麼事情?陳雨遲疑了好一陣子。

  「管他呢,我的思維大不了煙飛雲散。」拿定主意,陳雨穿過了眼前的光幕。

  一陣乳白色的光芒籠罩住了陳雨的意識。一種重來沒有過的愜意感受讓陳雨感覺自己像來到了天堂。在這種愜意的感受中,陳雨的意識變得越來越模糊,自己彷彿已經融化到那乳白色的光芒中,與那乳白色的光芒漸漸地合為一體……

  突然,一陣寒冷的感覺讓陳雨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一切讓陳雨驚呆了。

  昏黃的燈光下,一個穿著白色大褂的護士抱著自己。「這裡是那裡,我不是死了嗎?」陳雨急忙問了一句。讓他更感到意外的是,自己問的話竟然變成了哇哇的哭聲。

  「是個兒子,母子健康,恭喜了。」護士嘴裡的這句話陳雨倒是聽得真真切切。

  「什麼?」這句話差點沒讓陳雨的下巴都驚訝得掉到地上。

  「這裡是那裡?」陳雨急忙用眼睛環顧四周。

  一盞幾十瓦的小燈泡懸掛在屋子中央那根木製的房樑上,牆壁上糊著已經發黃的報紙,一鋪幾米長的土炕上鋪著被褥。

  「看這小傢伙多精神,剛生下來就知道到處看了,將來一定有出息。」穿白大褂的護士把陳雨遞給了旁邊的一個人。

  身體被一個堅實的臂膀接了過去,一種久違的感覺讓陳雨的心中充滿了溫暖。

  「爸爸!真的是爸爸!」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陳雨的面前。

  「不對,爸爸已經過世好幾年了,而且這張臉雖然很像爸爸,不過要比爸爸年輕得太多了,好像還沒有陳雨的年齡大。」

  「好兒子,讓爸爸親親。」看著越來越近的臉龐,那種久違的感覺讓陳雨越發的確認,這就是爸爸的感覺,爸爸的味道,心裡一酸晶瑩的眼淚順著眼角悄悄的滑落下來。

  「輕點,別把兒子嚇壞了。」一個溫柔的聲音讓陳雨心中一顫,彷彿整個天地都陷入了一片寧靜。

  「這不是媽媽的聲音嗎。」

  「來,看看兒子,你這個小傢伙,不知道讓你媽媽吃了多少苦啊。」爸爸一邊說一邊把陳雨放到了媽媽的身旁。

  隨著一雙溫暖的手輕輕的撫摩在陳雨的臉上,媽媽的臉出現在陳雨的眼前。

  「爸爸,媽媽,我真的好想你們,能看到你們我真的好幸福。」陳雨一邊說話一邊伸手握住了媽媽的手指。

  讓他感到錯愕的是,自己發出的聲音竟然還是哇哇的哭聲。

  看著自己伸出的手,陳雨不禁啞然發笑。小小的手掌也就幾厘米長,在眼前亂抓,而自己的小腳丫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在空中亂蹬亂踹。

  「呵呵,我這是在那裡,怎麼了?」仍然沒有弄清楚現狀的陳雨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看看,孩子樂了,這小傢伙剛出生就會樂了,這我們可從來沒有看過。」幾個陳雨不認識的叔叔阿姨圍了過來,指著陳雨說。

  「這回我們家要出人才了,給孩子想好名字了嗎?」一個中年男子問了這樣一句。

  「就叫陳雨,大氣。」陳雨的父親陳秋水這樣說。

  躺在那裡靜靜梳理思緒的陳雨漸漸地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在救了那個落水的孩子後,自己死了。就在靈魂即將被毀滅的時候,一個偶然的機會讓自己帶著原有的思維和意思穿越了30多年的時光,進入了重生之路,來到了這個與自己當初生存的哪個時空並存的另外的空間。

  「那麼現在應該是1976年7月17日,也就是說,我要重新生活一次了,感謝老天,給了我這麼好的一次機會,我腦子裡可都是有用的東西啊,隨便那一條拽出來都夠驚天動地的了。」想到這裡,陳雨的臉上浮現出得意的笑容。

  「看這個孩子怎麼這麼安靜,臉上帶著笑容,來回轉著眼睛想什麼呢?」一個阿姨看到安靜的躺在那裡的陳雨感到很奇怪「這個孩子可真懂事,跟其他的孩子不太一樣啊。」

  「當然了,我可是從2007年回來的人,你們的見識怎麼能和我比呢,不過現在為了不太驚世駭俗,還是裝得幼稚點吧。」想到這裡,陳雨揮了揮短短胖胖的小胳膊,得意地喊了一句:「哥們,我胡漢三又回來了,等著我,看我怎麼改變這個世界!」不過從他嘴裡發出的,卻是響亮的哭聲。

  「這小傢伙,好像聽得懂我們說話一樣。」說話的阿姨怎麼能知道,安靜的躺在那裡的小東西頭腦裡的意識來自於31年後的2007年。

  「哥們還是睡一覺,現在我才剛出生,改變人生,改變世界的事情離我現在太遠,還是幸福的躺在媽媽身旁,享受幸福吧。」想到這裡,陳雨揮揮小胳膊,動動小腿,扭了扭小身子,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準備睡覺。

  「如果這是夢,就讓我永遠的這麼幸福下去吧,別再讓我醒來。」陳雨暗暗的祈禱。

  窗外蛙聲陣陣,蛐蛐兒的聲聲鳴叫不斷地響起,空氣中傳來一股濃濃的青草的香氣,轉世重生的陳雨很快就進入了香甜的夢鄉。

3 天生與眾不同 
  喔、喔、喔、喔……」一陣的公雞的鳴叫把熟睡中的陳雨吵醒。

  伸伸懶腰,陳雨睜開了雙眼。

  「兒子醒了,看樣子精神很足。」守侯在一旁的爸爸笑著對媽媽說「這小傢伙真省事,一睡就是一晚上,也不哭也不鬧。」

  「孩子該餓了,抱過來吧,該餵奶了。」媽媽很擔心陳雨的小肚子。

  「聽媽媽這麼一說,陳雨還真有點餓了。」急忙伸伸小胳膊,踹踹小腿,張開小嘴,大喊一聲:「爸爸,我餓了,該吃飯了。」雖然聲音還是哇哇的哭聲,但是,爸爸這兩個字的發音卻已經能隱約的發出來了。

  「我沒聽錯吧,他叫爸爸?」陳秋水急忙問妻子。「好像是,不過不會是真的吧,他才剛剛出生啊。」媽媽也是一臉驚奇。

  「爸爸,爸爸,媽媽,媽媽。」陳雨惡作劇一樣的衝著爸爸媽媽又連續的叫了好幾聲。

  雖然不清晰,但是已經能隱約的聽出來爸爸、媽媽兩個詞的發音,這下,陳雨的爸爸媽媽都驚呆了。他們互相看了看對方一眼,「這孩子,不會吧?」陳雨的媽媽遲疑著問了一句。

  「還是別讓他們太驚訝了,要不對心臟可不好。」陳雨看著爸爸媽媽驚訝的樣子,決定暫時還先別太搞的過火。「沒辦法,先哭吧,誰讓咱還是個孩子呢,哭是必須經歷的。」

  於是乎,伸伸胳膊,抖抖腿,張開嘴,開哭……

  嘹亮的哭聲讓陳雨的爸爸媽媽從驚諤中回過神來。

  「快,給孩子餵奶,好像是真餓了。」爸爸急忙把兒子交給了妻子。

  香甜的奶水、溫暖的懷抱、關切的目光……在媽媽懷裡的陳雨真切的感受到了什麼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就讓這種幸福一直繼續下去吧。

  雖然再三的掩飾,但是陳雨和其他孩子不一樣的地方很快地就顯現出來了。

  在這個位於東北邊陲的一個小鄉村中,一個與眾不同的奇才少年誕生了。

  也就是從出生2個星期後,陳雨就再也沒怎麼哭鬧過。爸爸媽媽驚奇的發現,只要陳雨一哭,他身邊就一定有一樣影響他的特別的事情發生,比如小蚊帳中進了一個蚊子或者是一條小青蟲爬到了陳雨的身邊,還有就是陳雨要方便之前總要哭兩聲,只要這些問題被解決,陳雨就會不哭不鬧一個人靜靜的呆在那裡,靜靜的沉思。

  出生1個月後,陳雨就再也沒尿過床,或者把臭臭的排泄物拉得到出都是。

  用陳雨自己的話說,雖然自立得有點過快,讓父母有些難以接受,但自己實在不願意生活在尿堆裡聞著那討厭的氣味了。再說了,現在不顯示出點特別的與眾不同的地方,將來的發展,父母會更加難以接受。既然自己注定會讓身邊發生暴風驟雨般的變化,倒不如讓風雨來得更加猛烈些吧。

  出生4個月,牙還沒有長出來的陳雨口中就非常清晰的叫出了「爸爸、媽媽、叔叔、阿姨……」

  實際上在一個多月的時候,陳雨就已經能正常的與人交流了,不過為了避免太引人關注,陳雨還是把自己說話的日期拖後了3個月。

  5個月的時候,陳雨扶著牆緩緩的站起來,邁出了自己人生的第一步。這個舉動讓剛剛進門的媽媽驚訝得險些坐到地上。

  7個月的時候,不到一米高的陳雨已經穿著小棉襖、小棉褲在房前屋後跑來跑去攆公雞、大鵝了。而那些比他大半年的孩子僅僅才會姍姍學步而已。

  「老陳家出了一個奇才,那孩子簡直太聰明了,將來一定會有大出息。」小小的鄉村出了神奇少年的傳言還是不徑而走,在當地引起了一場不小的轟動。

  「幸虧這是1976年,要是放在20多年後,信息高度發達的社會,自己的事情會迅速的經過報紙、電視、互聯網傳遍全世界的,這可是一條足以讓很多人驚爆眼球的新聞。」躺在熱炕頭舒服的享受生活的陳雨不禁暗自得意。

  陳雨一歲的時候,就已經如同小大人一樣的和爸爸媽媽正常的交流了。

  重生後的陳雨知道了自己前生的很多不足,他決心在此生徹底的改變和彌補。

  前生的陳雨劍眉星目,堪稱俊美異常,但是讓他惟一感到遺憾的就是自己的個頭,無論是幼兒園還是上學,他都是班級裡最矮的一個,成年後堪堪剛到一米七的個頭無論讓他的形象大打折扣,他內心深處著實羨慕那些個子高高的同伴們。父母的身材都不矮,為什麼自己個子卻不高,原因陳雨是最清楚不過的了,從小就比較偏食,不喜歡吃飯,個子當然長不高。

  「既然老天給了咱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形象上當然要十全十美了,不要再有遺憾。」陳雨暗暗下了決心。在鄉村學校當老師的爸爸媽媽收入不是很高,大部分工資還要寄給遠方的雙親,家裡的生活標準自然不太高。讓陳雨感到奇怪的是,前世自己不喜歡吃的那些東西如今每一樣都吃的津津有味,那些連油都很少放的農村大鍋燉土豆、燉白菜、燉豆角他每頓都能吃很多很多。這些沒有任何化肥和食品添加劑蔬菜、米飯讓小小的陳雨健壯了許多。一歲多的時候他的個頭就已經比同齡的孩子高出了不少,身體也要強壯許多。

  當時的落後的鄉村根本沒有後來的幼兒園,爸爸媽媽只能帶著陳雨到他們教書的學校去,幸運的是陳雨和其他的孩子很不一樣,要懂事得多,而且看到書就會不停的翻,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放到一邊。從陳雨8個月大的時候把他帶到學校開始,只要把陳雨安排在學校的圖書室中,給他拿來幾本書,爸爸媽媽就可以安心給學生們上課去了。

  陳雨的爸爸媽媽一直沒有發現這樣一個秘密,那就是每次他們來接陳雨的時候陳雨雖然是在看書,但所看的書卻不是爸爸媽媽拿給陳雨的那幾本,而換成了其它的。

  前世的陳雨最討厭的是數理化和外語,考大學也是因此弄了個一塌糊塗,只上了一所普通的大學,這也是陳雨父母一生的遺憾。。可是重生後的陳雨清楚,有些東西討厭是不行的,不能再靠意氣用事了,有些知識必須要掌握,而且要精通。與其將來學習,不如趁著現有的大把時間,能學多少算多少。就這樣,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裡,這所鄉村中學圖書室中的所有有關初、高中課程的書籍陳雨都學習完畢。在所學習的知識中,陳雨學習的都是那些鞏固基礎的課程,因為陳雨清楚得很,等到自己上學後,課程要發生變化,題型要發生變化,而真正有用的就是那些最基礎的東西。俗話說萬丈高樓平地起,最關鍵的就是基礎,陳雨知道,自己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再為將來打下一個牢牢的基礎而已。

  不過學習中,有一件事讓陳雨感到很驚訝,前世那些自己想破腦袋都弄不清楚、記不住的數學概念、化學方程式等等自己如今只需要看看、想想就能馬上理解得非常透徹,明瞭。至於外語,當陳雨聽著這個鄉村中學惟一的一個操著一口東北味兒的俄語老師那吞吞吐吐的發音,陳雨決定立碼放棄,這樣的老師,贈送他四個字:誤人子弟。

  2歲的時候,弟弟陳行降生了。看著哇哇大哭的弟弟,陳雨心中充滿了愛憐,前生兄弟倆一起玩耍、一起成長的一幕幕出現在陳雨的腦海中。

  血濃於水,陳雨知道,自己要把弟弟培養成一個傑出的人物,這是自己此生最值得信賴的一個人了。同時,陳雨也知道,不久之後,自己也要暫時的離開這個家了。

  陳雨前世2歲的時候弟弟龍行患了一場重病,怕陳雨被傳染的爸爸和媽媽含淚把陳雨送到了奶奶家,直到5歲的時候才全家團聚。

  「媽媽,不用擔心我,好好照顧弟弟,我走了。」1978年5月,還不到2週歲的陳雨在上車前輕輕的安慰著失聲痛哭的媽媽。

  「哎,沒辦法,這樣的交通狀況恐怕要到90年代後期才會有所改善,現在只能忍了。」12個小時的顛簸讓陳雨對落後交通極度鄙視。

  對於陳雨的到來,爺爺、奶奶、叔叔、嬸嬸們還是表示了極大的歡迎,大家爭搶著抱抱這個俊美的小傢伙。陳雨心裡知道,與自己前生生活中那些虛偽的笑臉相比,這才是真正的親情,毫無掩飾的親情。

  「要在這裡生活2年多的時間,當年在這裡的時候太小了,記憶中也是模模糊糊的,如今重新來過,要好好感受和享受了。」旅途的勞累讓陳雨很快就進入了香甜的夢境。

  在夢裡,陳雨又夢到童年那清澈的小河,青青的水草,藍藍的天白白的雲,還有那一望無際的濕地。一抹笑容浮現在陳雨俊美的小臉上。

  回到童年,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而這個夢,我們的陳雨實現了。

  實際上,重生後的陳雨可以重新選擇是否暫時離開父母身旁這條道路,但陳雨依然選擇了暫時順應歷史發展,陳雨倒不是怕因為自己的小小選擇而使未來有所改變。因為陳雨知道,在那個遙遠的小小縣城,自己有幾件必須要做的事情,有一個自己前生錯過而今生必須要見的人,此外還必須要埋下幾顆關係到自己將來的發展的棋子。

4 可愛的老爺爺
  
爸爸陪陳雨在奶奶家呆了3天。

  「爸爸,注意身體,記得按時吃飯,不用擔心我,我會聽奶奶、爺爺的話的,放心吧。」陳雨的話讓陳秋水眼角濕潤了。「爸爸怎麼捨得離開你這個可愛、懂事的孩子呢?孩子,爸爸這也是為了生活,雖然你現在還理解不了,但將來你就會明白了。」陳秋水抱著陳雨說。

  看著爸爸離去的身影,陳雨彷彿看到自己前世時最後一次送爸爸上火車去外地治病的情景,那次離去成為了父子二人的訣別。

  「爸爸,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再讓歷史重演,我要讓您和媽媽享受到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陳雨心中暗暗發下了誓言。

  可能是長途勞累,加上爸爸離開時有些傷心,不到兩歲的陳雨發了2天低燒。雖然很想立刻跑出去見那個自己上輩子錯過的人,可是奶奶、嬸嬸們看得實在是嚴密,陳雨只能再家乖乖地呆了兩天。

  第三天,陳雨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焦急,吃完早飯就和奶奶打了一聲招呼,就匆忙地跑到外面去了。

  「白鬍子老爺爺,看你往那裡跑,上輩子我錯過了你,這輩子我才不會幹那傻事了呢,白鬍子老爺爺,等等我,我來了。」

  「是誰在暗地裡叨咕我呢?」與此同時,就在距離陳雨爺爺奶奶家不遠處的一間小房子裡,一個鬚眉皆白,仙風鶴骨的老者身上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

  重生後的陳雨之所以選擇來爺爺家,重續過去的那段歷史,其中很重要的一條就是來見這個白鬍子的老者。

  在重生前的那個世界中,陳雨記憶中也只是隱隱約約的記得有這麼一個白鬍子的老人,具體的情況就不清楚了。老人的情況是爸爸後來講給他的。此人姓方,南方人,陳秋水小時候老人就已經來到小鎮了。老人精通醫道,周圍的鄉親們有了毛病都來找他診治,治療結束後放下一點新鮮蔬菜或是幾斤米面當作酬金。

  老人自己住在一間房子裡,除了治病平時很少和小鎮上的人來往。每天早晨都要到不遠處的小樹林裡練拳,幾十年來風雨無阻重未間斷。平時老人也是經常背著藥鋤挎著藥籃四處採藥。當時的陳秋水居住的小鎮才幾十戶人家,周圍是茂盛的森林和濕地,各種各樣的野生動物隨處可見。

  上初中的陳秋水每週都要往返四十多里地到很遠的地方去上學。一次,陳秋水從學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夕陽西下了,還沒走上一半的路天就已經完全黑了,秋水只能藉著點點的星月之光分辨著回家的路。「可千萬別碰到狼,那東西可不是好惹的。」秋水心中暗自嘀咕。「不久前,鄰居老張家的二小子在砍材的時候碰到了狼,要不是跑得快,早就沒命了,我今天不會像他那麼好運氣吧?」

  拐過山坳,已經能夠隱隱約約的看到家裡的燈火了,秋水懸著的心才算放下。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一陣悉簌的輕響。「什麼?」秋水心中一驚,急忙扭回頭一看。只見兩條黑硬從身後的小樹叢中鑽了出來。月光的反射下,四隻冒著綠光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陳秋水。剛剛十五歲的陳秋水只感到兩腿有些發軟,險些坐到地上。不過他還是馬上回過神來,撒開兩腿沒命地向家的方向跑去,一邊跑一邊大喊「救命,救命」。雖然夜深人靜,聲音可以傳得很遠,可是他現在離家最少還有3、4里地,身後的惡狼也越追越近。

  兩條腿怎麼也跑不過四條腿,在跑出去還不到二百米,秋水就已經能感覺到身後惡狼喉嚨中發出的呼呼的聲音。他扭頭一看,兩隻狼一前一後離他不到2米的距離了。腳下一個踉蹌,秋水摔倒在地,身後的惡狼騰空而起,向他身上撲了過來。就在這時,秋水身旁的草從中伸出一根黃白色的木棍,狠狠地敲在狼的身上。一聲哀號,騰空而起的惡狼被打飛了好幾米遠後重重的摔在地上。

  另一隻惡狼見狀急忙停下了腳步,站在受傷的同伴旁邊來回張望。一個人影從秋水身後衝出,瞬間就來到兩條惡狼旁邊。

  受傷倒地的惡狼掙扎著站起來,兩隻狼一左一右圍住了衝過來的這個人。

  藉著點點星光,陳秋水終於看清了原來救他一命的正是方老漢,那根黃白色的木棍是他平時手裡拿著的藥鋤。

  兩隻惡狼同時騰空而起,撲向面前的方老漢。「不好。」看著手無寸鐵的方老漢,陳秋水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兩隻惡狼即將撲到老人身上的時候,老人迅速地向前移動了一步,兩隻惡狼同時撲了個空,在往前移動的同時,老人的兩隻手快速地抬起,身體向左側一傾,兩隻手掌分別敲在了兩隻惡狼的頸部。

  「撲通、撲通」兩隻狼被狠狠地拍落到地上。在幾聲哀號後,一隻當場喪命,另一隻也僅僅往前挪了三四步後就倒下死了。前後不過十幾秒鐘,兩隻凶狠的惡狼就變成了兩堆沒有生命的物體。

  「孩子沒被咬到吧,看看起來能走不?」老人輕輕的扶起了驚魂未定的陳秋水。

  「大爺,你用的什麼方法一下子就把它們打死了?」

  「沒什麼,只是一點祖傳的功夫,對了這件事你不要和家裡人講,省得老人們擔心。」老漢叮囑秋水。

  老人神奇的功夫徹底折服了陳秋水,就這樣這個秘密就一直保留到陳秋水的心裡。後來陳秋水考上了大學離開了故鄉,成家,妻子生了陳陳雨。很多年後陳秋水把這件事講給了家裡人,而那時陳陳雨已經是一名高中學生了。

  陳雨曾經問過爸爸,最後看到方老漢是什麼時候,爸爸告訴他,在他送兩歲的陳雨去爺爺家的時候還見到過那位老人家,兩年後接陳雨的時候,老人已經不知所蹤了。他也曾經問過左右的鄰居,可是鄰居們都弄不清楚老人是什麼時候離開的。至於老人的年齡,大家都不清楚,雖然鬚眉皆白,但從面相上看,也就六十多歲的樣子。不過陳秋水年輕的時候,老人就已經是這幅模樣了,幾十年都沒有怎麼改變。

  去看看這個神奇的老人,看看能不能從他那裡學到點什麼特別的本事,這是重生後的陳雨認為自己必須要去做的一件事情,也正是因此,陳雨才沒有選擇留在父母身邊。陳雨知道,和自己重生一樣,這樣的機會他這輩子只能有一次,錯過就不會再有了。

  憑藉著記憶中的痕跡,兩歲的小陳雨很快就找到了那座小小的房屋。

  一米多高的籬笆牆上爬滿了綠色的牽牛花蔓,院門兩側幾株柳樹枝繁葉茂,鬱鬱蔥蔥。院子生長著許多陳雨不認識的植物。

  小屋的窗前,一個身著淡青色長袍的老者站在那裡擺弄著笸籮裡的草藥。

  「這一定就是那個方老漢。」陳雨心裡想。

  「老爺爺,你好,你住在這裡嗎?」一聲脆脆的童音讓老者抬起了頭。

  「白頭髮、白眉毛、白鬍子,嬰兒一樣紅潤的臉龐……哈哈,就是你了,終於找到你了,看你往那兒跑!」陳雨心中暗自得意。

  「這是誰家的娃娃,這麼可愛,過去怎麼沒見過你啊。」老人帶著南方口音的話更加證實了陳雨的猜測。

  「我是前面陳家的孩子,叫陳雨,前幾天才來這裡,老爺爺你幹什麼呢?」

  「我在挑選藥材,你幾歲了?」

  「我兩歲了,老爺爺,我幫你挑藥材好嗎?」已經下定決心死纏爛打到底的陳雨急忙找了一個借口。

  「你真的2歲了?」方老漢有些不相信。

  「是啊,我是前年7月出生的。」陳雨裝模做樣地伸出了白嫩的小手,一邊數著手指一邊說。

  「這小傢伙,真是太可愛了,我活了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聰慧的孩子呢。」老人抱起了站在身邊的陳雨。

  「老爺爺,你一個人住嗎,你的孩子呢,我怎麼沒看到你的孩子啊?」思索了許久,陳雨問了這樣一句。

  「恩……他們都走了」沉默了好一會,老人回答到。

  「那老爺爺你不覺得孤單嗎,我一個人的時候都覺得很孤單的,以後我常來陪你吧,這樣我們兩個人就都不孤單了。」

  「好啊,你想什麼時候來都行,爺爺這就是你的家。」四海為家孤獨了一生的方老漢內心深處的某根神經一下子被觸動了,眼前的這個小孩子讓他感到一種特別的親近。

  實際上,連陳雨都不知道,面前的方老漢叫方雲龍,年齡已經接近百歲。從小就練就了一身精湛的武藝,十九歲開始就四處拜師訪友,交流武學心得,不到三十歲就已經遍游了全國各地的名山大川。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他得到了一本有關練氣方面的古書,按照書中的方法,幾十年修煉下來,雖然沒有達到傳說中的飛昇成仙,但自身內功的修煉也達到了一個極高的境界,以至於年近百齡仍然身體健鑠,百病不侵。

  「老爺爺,明天我還能來看你嗎?」

  「好啊,你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爺爺就在這裡等著你。」看著陳雨遠去的小小身影,方雲龍心中湧起了一個念頭。

狂想曲 於 2015-05-25 08:42:48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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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1趙公子的計劃
 「怎麼了,林叔叔,出了什麼事情?」陳雨奇怪地問了一句。

  「剛才剛開完常委擴大會,省裡已經同意了你們入主哈藥廠的事情,不過資金方面需要增加一些。」林南風說。

  「大概要增加多少?」陳雨問。

  「需要增加2000萬左右。」林南風說。

  「2000萬,這沒有什麼問題,資金方面林叔叔你就放心吧,我們已經準備得比較充足了。」陳雨說。

  「這是一個方面,還有另一個方面的問題,需要解決。」林南風又說了一句,而且臉色變得很難看起來。

  陳雨一愣,還有意外,這是他所沒有料到的。原以為只是資金方面的問題,陳雨心中並沒有太大的擔憂,可是按照林南風的性格,資金方面的問題不會讓他的臉色變得如此,看來是真的出了很那解決的問題,要不然,以林南風的性格,臉上不會出現如此為難的神色。

  「怎麼了,林叔叔,到底出了什麼事情?」陳雨問。

  看了陳雨一眼,林南風說:「剛才趙省長和我談了一件事,關於藥廠的事兒,讓我感覺到很為難。」

  「林叔叔,你說吧,我聽聽到底什麼事情,咱們一起想想辦法。」陳雨說。

  「是這麼回事,趙省長的兒子趙冰,你過去見到過的那個,他自己也有一家公司,這次入主哈藥廠,他也打算投入一定的資金,然後佔一定的股份。」林南風說得很勉強。

  聽了林南風的話陳雨也是一愣,無論怎麼說,他也沒有想到趙冰竟然有這個打算。

  「那趙省長怎麼說?」陳雨問了一句。

  陳雨這句話問得十分關鍵,現在他很想知道省長趙奇貴的真實想法,作為省裡的二號人物,除了胡書記,他的話就是最有份量的了,而且在某種事情上,他的話也可以說完全能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趙省長雖然說得比較委婉,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希望我能幫趙冰解決這個問題。」林南風有些為難地說。

  聽了這話,陳雨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是他之前所沒有預料到的,也可以說根本沒有想到的一件事。此外,聽林南風話裡的意思,趙奇貴已經首肯了他兒子趙冰的做法,要不然身為省長的他不可能如此直接了當地和林南風表明意圖。

  現在正處於企業轉型之初,很多人都預料到了這是個難得的機會,也有很多人明白現在是掙錢的大好時機。正因為如此,這個變動的時期,有很多高官的親屬借此發了大財。雖然這一切是陳雨所無法改變的,不過他沒有想到這件事竟然就這麼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那趙冰打算投入多少資金,趙省長和你說了沒有?」陳雨又問了一句。

  林南風臉上露出了十分為難的神色。

  「林叔叔,他是不是不準備有所投入,而是想直接想佔一部分的乾股,是吧?」陳雨問。

  林南風點點頭:「趙省長是這個意思,不過還有一些其他的要求,他提出來要趙冰參與到企業的管理中去,鍛鍊一下能力,將來好能有所發展……」

  林南風的話讓陳雨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趙冰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就是想藉著這次改革掙一筆錢,不過如果僅僅是單純的掙錢陳雨還可以理解和容易解決,可是要參與到企業的管理中,那就等於企業的一切都是他姓趙的囊中之物,整個藥廠都可以說成為他的提款機,要錢隨時取就可以了。

  「這可不行,如果他參與到藥廠的經營管理中的話,那我只能退出這次入主哈藥廠的活動了。咱們的所有努力不能為了別人做嫁衣裳,再說,有了他的參與,藥廠將來的發展只能是越來越糟,而不是越來越好,那與我們當初的初衷就截然相反了。」陳雨的話說得很直接,並沒有遮遮掩掩,事到如今,再遮遮掩掩也沒有什麼用了。

  林南風點點頭:「我在想想辦法,下午再去找找趙省長,和他通通氣,本來你不說我也是這個意思,把企業交給你我放心,不過要是有他的插手,這企業將來是不可能有好結果的,與其這樣,不如就乾脆不辦這件事。」

  陳雨看看林南風,沒有說話,不過陳雨清楚,林南風的確是一個幹事業的人。

  「不過這樣一來,大雨你前期的努力就都白費了,而且哈藥廠也失去了一個再度發展,輝煌的好機會。」林南風的話語裡有些無奈,雖然身為副省長,但是在政界還是會感到心有餘而力不足。

  「這些都沒有什麼,哈藥廠的收購不成功,咱們還可以想其他的辦法,只要有想法,機會總是有的。」陳雨安慰起林南風來。

  聽了陳雨的話,林南風和他又聊了一會,陳雨離開了省政府。

  回到賓館,軒轅勇等人急忙圍過來問事情的進展情況,看大家熱情而興奮的眼神,不忍心自己一瓢冷水澆下去,更何況事情到現在還沒有最後的定論,而林南風和趙奇貴還沒有就最後的商談達成一致意見,所以陳雨暫時還沒有和大家說這件事,只是敷衍說事情還沒有結論,正在等待省委的最後決策。

  整整一個下午陳雨一直在思考這件事,這件突如其來的棘手事情打亂了他的一切計劃,如果不妥善解決這件事的話,整個的計劃也將完全失去意義,過去一年多來的所有工作都算白做了,雖然目前現在此事還沒有最後的定論,但據陳雨的分析和考慮,情況不容樂觀。

  吃過晚飯,林南風給陳雨打來電話,他告訴陳雨,下午自己找了趙奇貴,不過趙省長還是堅持自己的意思。對此,林南風很為難,第一他的身份不如趙奇貴,另外,自己要是再三堅持不允許趙冰參入其中的話,如果將來在入主的過程中,趙奇貴從中做一些手腳的話,那將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聽了林南風的話,陳雨也知道這件事碰到了一個極難的「坎」,而且越過這道檻將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不過有一點還是很幸運的,那就是趙奇貴和趙冰還不知道自己是東方製藥幕後老闆的事情,不清楚自己和林南風之間的關係。如果趙冰知道了是自己想做這件事,單憑那天他看自己和林惜雪的關係相信也一定會做一些手腳,讓自己碰到更大的阻力。

  思索了整整一個下午,也沒有想出好辦法,晚上陳文遠做東,邀請他出去吃飯,被實在沒有心情的陳雨婉言謝絕了。

  晚上,林惜雪從學校打來了電話,兩人聊了一會,陳雨那稍微有些鬱悶的心情終於好轉了一點。

  放下電話,出了房間來到陳風他們的屋子裡,看到陳雨進來,正在看報紙的陳風站了起來:「大雨,到底碰到了什麼事情,一直看你的情緒有些不對。」

  聽了陳風的話,陳雨不由得有些驚愕,自己原以為已經把情緒隱藏得很好了,不過沒有想到還是被大家看了出來。

  「是啊大雨,有什麼為難的事情就說出來,咱們是兄弟一樣的感情,既然有事兒大家一起扛著,何苦你一個人憋在心裡呢?」一旁的軒轅勇也跟著說了一句。

  看看屋子裡的兄弟們,大家都是一臉關切的表情,陳雨心中不由得升起了陣陣感動。

  收購不成有什麼,有這麼多好兄弟,而且自己也算取得了一定的成績。自己又重生過一次,和其他人比起來,上天已經很厚待自己了,世界這麼大,可供發展的機會多的是,又是不一定非得死吊在哈藥廠這一棵樹上,想到這裡陳雨的心情豁然開朗了起來。

  和大家簡單低說了一下趙冰的事情,聽完陳雨的訴說,大家都是氣憤異常。「省長的兒子怎麼了,咱們找他去,如果他不開臉,別說省長,就是天王老子咱們也不給他面子。」趙建和高明當時就張羅著去找趙冰算賬。

  「你們這是干什麼,這又不是打打殺殺能解決的問題,如果靠打打殺殺能解決的話大雨還用在屋子裡憋了一下午。」一旁的陳風急忙訓斥了兩人一句。

  別看趙建和高明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不過他們最打怵的就是陳風,陳風一說話就能鎮住他們。

  「是啊,這件事情得從長計較一下,看看能不能想出個兩全齊美的辦法,要不然咱們前期的投入和努力都白費了。」軒轅勇說。

  聽了軒轅勇的話陳雨點點頭:「是啊,這件事不能太衝動,必須從長考慮,反正現在正式的工作還沒有運行,咱們還有機會,即便到後來是在沒有機會了,大不了再放棄。」

  陳雨的話讓在座的各位都不住地點頭。


272 峰迴路轉
  「好了,大家都不用在上火了,晚上該幹什麼咱們幹什麼區,有什麼大不了的,大不了一拍兩散,反正咱們再損失也損失不了什麼。」陳雨看看周圍的兄弟們說。

  聽陳雨這麼說,大家都笑了笑,那顆懸著的心才算放了下來。

  在所有人看來,這實在不是一件什麼大事,不成功的話就改換別的,沒什麼大不了的,看著大家,陳雨不由得有些瞧不起自己來,一個重生過的人,在一些小事情上竟然還陷得如此之深,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想到這裡,心結也就隨之解開了。

  和大家歡歡笑笑地出了賓館,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又找了個酒吧瀟灑了大半宿才回到賓館。

  在賓館呆了兩天,一直沒有什麼新的消息傳來,已經把心境放得極為平和的陳雨也沒有了當初的焦急,俗話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自己只要做到了,就沒什麼後悔的。

  第三天一早,剛剛吃過早飯,林南風就打來電話,讓陳雨去一趟他的辦公室,電話裡林南風沒有說什麼事情,不過陳雨知道一定和收購哈藥廠有關係。開著車來到省政府,上樓去了林南風的辦公室。

  一進屋,陳雨一愣,胡書記正坐在沙發上,看到陳雨進來,胡書記臉上不由得漾出了笑容:「小陳,快過來坐下。」

  作為一個省的第一號人物,能這麼和陳雨這個年輕人說話,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蹟。

  陳雨笑笑,和胡書記問了聲好,坐到了胡書記對面的沙發上。

  「怎麼了,小陳,聽南風說你心裡產生了一些小小的想法是嗎?」胡書記問得很隱晦,不過陳雨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胡書記之所以這麼問,看來林南風一定把自己的事情告訴了他,所以,陳雨也就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心中要說的來個了竹筒倒豆子,一點都沒有保留。

  聽完陳雨的訴說,胡書記笑了:「小陳這不是你的性格啊,你這孩子我原以為你是一個勝不驕敗不餒的性格,一切工作都沒有開始呢,怎麼碰到這樣一個莫須有的事情就變得如此的消極,這可不是你們年輕人應該有的想法啊。」

  聽了胡書記的話,陳雨一愣,他沒有想到胡書記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作為一個省的第一號人物,能和一個還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說這種話,那只能有兩種解釋,第一,這個年輕人和他有著非常親密的關係,第二,那就是非常欣賞這個年輕人。而陳雨就屬於第二種情況。

  聽了胡書記的話,陳雨心中一下子亮堂了不少。冰雪聰明的他已經看出來,對於這件事胡書記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趙冰想要和自己一起入主哈藥廠看來還是有一定困難的。聽剛才胡書記話裡的意思,他並不想讓趙冰參與到其中來。

  「對不起胡書記,我還是太年輕,碰到點事情就沒有了分寸,以後一定注意,及時的改正……」陳雨急忙誠懇地承認了錯誤。

  一旁的林南風雖然沒有說話,不過臉上也出現了笑容。看來陳雨這麼做的確是很對的。

  聽了陳雨的話,胡書記笑笑:「小陳,你也不用檢討了,畢竟你還是個孩子,很多事情都沒有經歷過。現在你要做的就是馬上回去準備好一切東西,明天開常委擴大會,專門討論你們收購哈藥廠的事情,你也要出席的,把東西準備好,我們也不想把一個那麼大的國有企業交給一個無法讓大家信任的人。」

  聽了胡書記的話,陳雨點點頭。

  又聊了幾句,看胡書記和林南風有話要說,陳雨起身告辭離開了辦公室。

  下午,還沒等林南風下班,陳雨就來到了林南風家。

  等到晚上下班後,林南風很準時地就回家了。看到陳雨,林南風笑了:「剛想給你打電話,沒想到你已經來了。」

  吃過晚飯,兩人來到了林南風的書房,還是照例一壺香茶,兩人面對面坐了下來。

  「林叔叔,謝謝你,把事情和胡書記說了。」陳雨的話絲毫沒有帶著一點的討好的意思,這話的確是發自內心的。要知道,身為副省長的他是直接歸屬趙奇貴管轄的,他這麼做可以說是狠狠地駁了趙奇貴的面子,搞不好將來對於他自身的發展都會產生一定的阻礙的。

  「好了大雨,我這麼做也不完全為了你,主要是我不想讓一個好好的,有著發展的,能給上萬名職工生活帶來巨大轉變的機會就這麼失去了……」林南風話不多,可是句句都是他真實想法的展現。

  「明天一早你來我辦公室,然後咱們一起去省委,早點休息,明天很關鍵,另外,如果萬一趙省長再談話中有什麼為難你的地方,不要管他,現在胡書記已經下定了決心就要讓你們把廠子買過去,我也在他面前拍了胸脯保證,一定能再最短的時間裡把藥廠的現狀改變過來,不要讓我失望……」林南風說。

  「放心吧,林叔叔,我一定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把這件事情辦好。」陳雨也沒有說太多的廢話,直截了當地做出了保證。

  離開林南風家回到賓館,大家已經等得都有些著急了。

  「大雨,電話怎麼沒開,給你打了一天的電話。」軒轅勇焦急地說。

  看看手機,陳雨臉上露出了抱歉的笑容:「忘記開機了。」

  然後把白天的事情和大家說了一遍,聽陳雨說完,大家知道情況又有了轉變,所有人的心情也都跟著開朗了起來。

  「表哥,好好休息,明天一起去省委,關鍵時候到了。」陳雨說。

  軒轅勇點點頭,大家都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


273趙省長
省委常委會議室設在省委大樓的8層,寬大的會議室裡擺著一張橢圓形的大桌子,上面擺著鮮花,圓桌四周是一圈做工考究、十分寬大的類似於沙發一樣的皮椅子。

不過陳雨是沒有資格坐到圓桌旁的,跟林南風進了會議室,和軒轅勇在靠牆的一圈皮沙發上上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會議室裡已經坐了一些人,雖然都不認識,不過不用猜一定是省裡各個部門的頭頭腦腦。

沒過多久,一個戴著眼鏡穿著深藍色西裝,打著紅色領帶的五十多歲男子走進了會議室。「趙省長,您來了……」問候聲不絕於耳。

聽了這話,陳雨知道這人一定是省長趙奇貴,不由得仔細看了看眼前的這個人。

趙奇貴也就五十五六歲的年紀,戴著一副金邊眼鏡,頭髮很黑,很濃密,身材不胖不瘦,一張國字臉,兩道細細的眉毛下面一雙晶亮的眼睛,一看就是一個心機很重的人。

和大家點頭示意後做到了林南風身邊,兩人小聲說了幾句,趙奇貴的向著陳雨這邊看了幾眼。不過剛才還帶著笑容的臉現在已經變得很嚴肅了。

雖然不知道兩人聊得是什麼,不過依照陳雨的推測,一定和哈藥廠有很大關係,而且林南風的話似乎觸動了他的某根神經,才讓他臉上有了這副表情。

「大雨,他就是那個趙冰的父親,咱們的趙省長吧。」軒轅勇再一旁小聲問了一句。

陳雨點點頭:「就是他。」

「好像是個心機很重的人啊。」軒轅勇小聲說了一句。

「是啊,要是沒有心機也不能這麼快爬到這個位置上來。」陳雨回答。

就在兩人說話間,胡書記和幾個人也走進了會議室。

一把手的到來,讓剛才還有些亂的會場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

省裡的頭頭腦腦們此刻都已經到齊了,圓桌四周,還有外側的這些椅子上都坐滿了人。像陳雨和軒轅勇這兩個如此年輕的人出現在這裡,大家還是很奇怪地看了看。

胡書記在居中的位置上坐了下來,環顧了一下四周,四周已經變得極為安靜了起來。當他的目光掃到陳雨身上時,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個帶有問候性質的微笑,陳雨也急忙送過去一個笑臉。

會議是林南風主持的,沒有什麼廢話,直接切入了主題,就是關於東方製藥兼併哈藥廠的議題。

在此之前,常委擴大會已經討論過這件事了,所以所有的與會人員都已經大致知道了有關的事情,因為沒有疑問,所以會議進行得很快。

先是林南風向大家介紹了一下東方製藥的情況,因為每個與會人員都已經接到了一份相關的文件,其中已經很詳細地把東方製藥的情況介紹了出來。

「下面請東方製藥的代表陳雨向大家詳細地講一下有關收購哈藥廠的細節問題。」說完,林南風衝著陳雨做了一個手勢。

聽了林南風的話,陳雨拿著文件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向前幾步走到第一排的發言席上,坐到椅子上,很淡然低看了一下周圍的人,並沒有任何的緊張和忐忑,很從容地開始發言了。

因為事前已經和林南風還有胡書記都匯報過了,更何況一切的東西都已經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腦子裡,把隨身帶來的材料袋放到了一旁,陳雨開了口,如同上兩次和林南風還有胡書記講的時候一樣,把東方製藥為什麼要兼併哈藥廠,以及兼併後所帶來的效果和好處一一的列舉了出來。

「如果東方製藥能夠入主哈藥廠,我將用我們自己的方法來改造企業,我可以立下軍令狀,一年之內讓哈藥廠利稅增加百分之五十……」陳雨的這句話以出口,會場上不由得響起了一陣驚歎聲。就連一旁的林南風也有些不敢相信陳雨所說的話,趙奇貴更是呆呆低看著陳雨,利稅增加百分之五十,這可不是一個小數字,要知道現在哈藥廠最好的時候每年的利稅可以達到2500萬左右,增加百分之五十,那就是說要增加到3750萬,這怎麼能不讓大家感到驚訝。

一是驚訝陳雨的年輕,二是驚訝陳雨的膽量,反正今天在座的所有人,除了林南風和胡書記外,其他人都被陳雨的表現做震驚了。

報告結束之後,胡書記第一個帶頭鼓起掌來,其他人見狀紛紛跟著大力拍起手來,一時間場上掌聲雷動,這樣一來反倒弄得一直很坦然的陳雨有些不好意思了,臉上不由得有些發燒。

接下來,作為全省第一把手的胡書記開始講話,先是強調了一下這次企業改制的重要性,然後又重申了一下,各個部門一定要在東方製藥入主哈藥廠的事情上本著優先的原則,盡量打開方便之門。講話的最後,胡書記強調了這樣幾句,作為全省第一個國有企業改革的試點,東方製藥收購兼併哈藥廠也是鄧老南巡講話後企業改革方面的一次大膽的嘗試,是具有劃時代意義的改革。而且,胡書記還強調,收購兼併哈藥廠,只能由一家企業來完成,除了東方製藥外,不允許其他的公司活著企業牽涉其中,另外,從貼出兼併哈藥廠的通知那天開始,哈藥廠內部的事情將由東方製藥全權處理,各個部門要積極給予方便。

聽了胡書記的話,陳雨心中不由得升起了陣陣感激,眼前的這個老人這番話無疑給了自己一把「尚方寶劍」,有了它,自己工作起來那就方便多了。

既然胡書記已經表示了自己的態度,而且意見已經很明顯了,那麼接下來的會議就顯得有些簡單了。兩個多小時的會議結束後,由林南風牽頭、會同國資委、省工業廳、財政廳等等部門的領導對於東方製藥收購兼併哈藥廠的事情進行進一步的研究。

也就是說,這次會議已經掃平了很多東方製藥前進道路上的障礙,不過有一點陳雨仍很擔心,那就是一直坐在那裡沒有發言的趙奇貴。當胡書記明確表示除了東方製藥一家企業外不允許其他的公司或者企業牽涉其中時,趙省長的臉色變得相當的難看,不過一把手已經表了態,雖然貴為省長,他也是沒有一點辦法,官大一級壓死人,這話一點都不假。

不過,雖然兼併哈藥廠的總基調已經定了下來,但陳雨心中還是有些擔憂,有機會的話自己還得和這位趙省長拉好關係,要不然他隨便給自己出一道難題的話,都不會輕易解決的。

會議結束後,胡書記和趙省長先後離開了會議室,陳雨兩人和林南風也回到了政府大樓。

「大雨,這事兒不能拖,剛才我已經和其他幾個部門的領導已經打過招呼了,明天一早就開始運作,你那邊準備得怎麼樣了。」林南風問。

「林叔叔,已經萬事俱備了,只要這邊允許我開始有所動作的話,我們的人保證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到達自己的崗位。」陳雨回答。

「那就好,此事不宜拖得過久,必須速戰速決,現在胡書記已經給了你一把『上方寶劍』剩下的事情就看你怎麼運作了。」林南風說。

正談話間,國蕭華從外面走了進來,後面跟著趙奇貴。

趙省長的突然到來讓林南風感到很驚訝,急忙站起來迎了過去。

看到陳雨,趙省長楞了一下,不過臉上隨即出現了笑容:「小陳也在啊。」

「趙省長,你好。」陳雨急忙和趙奇貴打了聲招呼。

「我和小陳正研究兼併哈藥廠的事兒呢。」林南風也沒有隱瞞什麼,和趙奇貴來了個實話實說。

「小陳,你好了不起啊,這麼小的年紀就有這麼大的成就,將來的前途可以說無可限量啊。」趙奇貴誇了陳雨一句。

「趙省長,你太誇獎我了,我取得的這點小成績都多虧黨的政策和大家的幫忙,要不然東方製藥也不可能走到今天這步。另外,今後在入主哈藥廠的過程中,趙省長還得您多費心……」陳雨說得很懇切,但又不失身份,沒有絲毫阿諛奉承的感覺。

「林省長,小陳真的是個不錯的苗子,你能發現他真是一件幸事。」趙奇貴把話轉給了林南風。

林南風笑笑,沒有說話。

「趙省長,林省長你們有事情你們先聊,我先出去一下。」陳雨站了起來。

「不用,小陳,正好我來也是找你有事情要商量。」趙奇貴說話把陳雨攔了下來。

本來,陳雨並不想和趙奇貴有過多的接觸,不過聽趙奇貴這麼說,陳雨只能留了下來,坐到了沙發上,看著對面的趙奇貴,準備看看他葫蘆裡到底要賣些什麼藥。


274林南風的秘密(上)
看看陳雨,又看看林南風,趙奇貴緩緩低開了口:「小陳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過去我也和南風省長談過這件事,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什麼事情,趙省長您儘管說,我要是能做到的一定會想辦法的。」陳雨臉上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不過心裡已經清楚趙奇貴說的是什麼了,一定是關於讓趙冰也參與到藥廠兼併的這件事。不過有一點陳雨很奇怪,剛才再常委會上胡書記已經明確表態了不允許其他公司或者企業參與其中,沒想到趙奇貴仍然還有想讓趙冰參與其中的打算。

「是這麼個情況,我和南風談過打算讓我兒子趙冰也到企業去鍛煉鍛煉,掌握一定的一線工作經驗,他從美國留學回來,理論倒是學了一大堆,可是實踐經驗卻沒有,這次改革我當初也想讓他參與其中。」趙奇貴話說得很直接,而且說話的時候眼鏡一直看著陳雨。

陳雨的目光也一直看著趙奇貴,沒有任何躲閃,他不想讓趙奇貴覺得自己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聽趙奇貴話說到這裡,陳雨不由得感到有些為難,自己如果接話,那就是要表明姿態,如果說允許趙冰摻入其中,那整個的兼併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那就是失敗,但是如果直接開口拒絕的話,眼前的這位趙省長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不知道又會有什麼難題或者障礙出現在東方製藥發展的道路上。

不過為難歸為難,話還是要說的,陳雨剛要開口,沒想到趙奇貴卻擺了擺手:「小陳,你先不要說,我知道這件事你也很為難,不過這件事你還是別放在心上了,剛才胡書記已經表明了態度,我回去一定會和孩子把事情說清楚,說這是省委已經定下來的基調,反正企業那麼多,眼看著現在第二、第三個試點也即將啟動了,鍛煉的地方還有很多,今天我來的意思並不是讓他去哈藥廠。」

聽了趙奇貴的話,陳雨也不知道是喜還是憂,一切都是那麼突然,突然得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

看著臉上有些驚愕的陳雨,趙奇貴笑了笑:「南風,過幾天小冰可能還要來麻煩你,到時候你可得好好幫幫他了,另外小陳,以後如果趙冰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你可一定要盡力去幫幫他。」

對此,林南風當然是沒有遲疑就答應了,「好的,趙省長,如果趙冰想需要我幫他什麼,就讓他直接來找我就行了,能幫上忙的我一定幫。」陳雨回答得很乾脆。

聽了陳雨的話,趙奇貴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趙奇貴又和林南風聊了一會工作上的事情,然後告辭離開了。

送趙奇貴出了辦公室,林南風回到了座位上,看看陳雨說:「大雨,你不覺得趙省長今天有點奇怪嗎?」

陳雨點點頭:「是啊林叔叔,雖然我和趙省長第一次接觸,不過在我看來以他的身份和地位沒有必要用這種態度來對待我,和他比起來,我差得太遠了,他完全沒有必要用那種口吻來和我說話。」

陳雨說的是實話。以趙奇貴的身份和地位完全沒有必要說出讓陳雨幫忙的話來,就算趙冰碰到什麼難題,一般的大事小情他秘書一個電話一般都能夠解決了,根本都不用勞煩他出面,所以今天和陳雨表示得那麼親近,實在是有些古怪。所以剛才林南風送趙奇貴出門的時候,陳雨心中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林南風點點頭:「是啊,我和趙省長認識也很長時間了,還很少看見他如此和別人說話,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原因,不過現在不用考慮這些,還是研究一下下一步要做些什麼吧。」

就即將收購的問題,兩人又逐一地做了細緻的研究,要知道這件事不僅對於陳雨來說是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對於林南風也是一件重要的工作,這件事情完成得好壞可以說直接關係到今後他仕途上能否一帆風順。如果完成得好了,此事將成為林南風今後晉陞道路上最重要的一個砝碼,但是如果沒有做好,那將會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很多政治上的對手將會借此大做文章。所以,兩人再林南風的辦公室裡一直呆到晚上7點多才算基本把所有的事情以及出現的結果都考慮得差不多了。

「大雨,餓了吧,晚上林叔叔請你出去吃飯。」抻了一下胳膊,林南風笑著對陳雨說。

聽林南風這麼說,陳雨這才感覺到有些飢餓,想想從中午到現在,僅僅在林南風的辦公室吃了兩小塊蛋糕,的確很餓了。

「那好,林叔叔,今天就讓您破費了。」知道林南風的脾氣,加上和他的關係又相當的親密,所以陳雨沒有了那種虛假的客套,而且很痛快地就答應了下來。

林南風給楚婉函打了個電話,告訴她不回去吃飯了,隨後兩人又在電話裡聊了幾句。

跟林南風出了辦公室,國蕭華從旁邊的房間走了出來:「林省長,剛忙完?」

林南風點點頭,國蕭華急忙說:「您可得注意點身體,千萬別累壞了。」話說的很自然,明知道是拍領導的馬屁,不過讓人聽了也覺得是發自肺腑的語言。

「我這就給李師傅打電話,讓他把車開過來。」國蕭華說。

「國哥,算了,還是坐我的車吧,讓李師傅回去吧,天都這麼晚了。」陳雨說。

國蕭華看林南風沒有反對,國蕭華給司機打了電話,然後和陳雨跟在林南風的身後出了政府大樓。

軒轅勇在上午會議結束之後就已經回了辦事處,那邊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去處理,走的時候把車給陳雨留了下來。

打開車門,把林南風讓進了車裡,陳雨這才上了車。

「林叔叔,您準備請我們吃點什麼?」發動了汽車後,陳雨扭頭問了一句。

林南風笑了:「蕭華,上次咱們去的那家粵菜館不錯,味道很好,去那裡吧。」

對於林南風的提議,陳雨和國蕭華自然不會反對,國蕭華指路,陳雨開車,很快就來到了林南風說的那家粵菜館。

這是一家規模不是很大的粵菜館,但裝潢得很典雅,透著一股秀雅的氣息。

此時,已經過了吃飯的時間,所以客人不是很多,見三人進了屋子,服務員急忙把三人讓進了一間非常雅致的小包廂中。

沒用開口,一壺香茶就已經端了上來。

「歡迎三位光臨,請問需要點什麼?」一陣輕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陳雨回頭一看,一名年輕的女子站在身後。

女子長得不是很美艷,但是卻機秀氣,雪白的肌膚,漆黑的長髮,一身白色的套裙,靜靜地站在那裡,顯得極為文靜和秀氣。藉著燈光,陳雨又仔細地打量了幾眼,第一眼看上去,這女子也就二十多歲的年紀,不過仔細看下來,這才發現這名女子的年齡大概在30多歲,雖然長得很年輕,但眉目之間還是難以掩飾一種成熟的韻味。自從進門後,這名女子的眼睛就始終沒有離開過林南風,眼神中充滿了一種複雜的神色,不過林南風卻沒有太明顯的表示,只是很客氣地和對方笑了笑。

「大雨,你們點,今天我請客,不要客氣。」林南風把菜單遞給了陳雨。

看了看菜單,陳雨點了兩個價位中等而且很清淡的菜餚。

「怎麼,大雨怕林叔叔花不起這個錢。」林南風笑著說。

「不是那樣,這幾天和別人喝的太多,實在是想吃點清淡的東西,所以才點了這個。」陳雨說。

「清淡的東西我們這裡有,要不這樣吧,我看也別點了,我去幫你們三位安排幾個菜,你們看怎麼樣?」站在一旁的年輕女人柔聲地說了一句。

一旁的國蕭華見狀急忙說:「這樣太好了,我們正為點菜犯愁呢。」說著把手裡的菜單遞給了那名女子。

「那好,你們幾位稍等一下,我馬上就去給你們安排。」說完,女子抽身退了出去。

沒過多久,幾道幾位別緻而且相當淡雅的菜餚就端了上來,吃了一口,還真的很不錯。不過,再也沒有看到那名女子進來,估計是忙別的去了。

林南風心情不錯,張羅著喝點酒,國蕭華出去要了一瓶五糧液。

酒瓶打開,陳雨剛想倒酒,沒想到林南風攔住了他:「今天我請客,這第一杯酒我給你們倒。」

見林南風這麼說,陳雨也就沒有阻攔,而一旁的國蕭華也跟著陳雨一起端起了酒杯。

給陳雨和國蕭華倒了滿滿的兩盅酒,然後又把自己的酒杯滿上,林南風端起了酒杯:「大雨,知道為什麼我領你來這裡吃飯嗎?」

聽了林南風的話,陳雨看了看他,林南風舉杯喝掉了杯子裡的酒,然後緩緩地道出了其中的原因。


275 林南風的祕密(下)
「算了,還是先吃飯吧,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林南風想了想,已經到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

一旁的國蕭華悄悄地在桌子下面用腳碰了陳雨一下,然後端起了酒杯:「林省長,敬您一杯酒,能跟著您這樣的好領導幹工作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分。」

眼下的聚會因為是屬於小範圍的私人聚會,這和那些官面上的應酬場合有很大的不同,雖然林南風是國蕭華的領導,不過這種機會還是很難碰上的,所以已經再官場混得極油的國蕭華自然不會輕易放過這種機會,很自然地拍了個馬屁。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此話不假,雖然林南風是一個很優秀的官員,不過聽到奉承話,心裡還是很高興的,加上今天心情很好,所以很痛快地和國蕭華碰了一下杯,幹掉了酒盅裡的白酒。

剛才國蕭華碰了一下自己腳的時候,陳雨就已經知道他對林南風和剛才那個年輕女人之間的關係是知道的,而林南風也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所以陳雨也就沒有繼續問下去,這點道理他還是懂的。

三個人很快就喝掉了一瓶五糧液,國蕭華打算要第二瓶的時候,林南風攔住了他:「好了,今天就喝這麼多吧,明天還有工作要忙,你們倆要是還沒盡興就再喝點啤酒。」

本來也已經不是很想喝酒的陳雨聽林南風這麼說急忙來了個順水推舟,沒有再要酒。

主食是生炒河粉,味道很不錯,一向很少吃主食的林南風也吃了不少。

結賬的時候,先前出現的那個年輕女子又來到了房間,不過並沒有收林南風的錢,林南風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叮囑了幾句注意身體之類的話,態度很平常,不過看的出來他和這名女子很熟悉。而那個年輕女子從進入房間到林南風離開,那雙很漂亮的眼鏡始終盯著林南風。車開出很遠,不過從到後鏡仍然可以看到那名女子一直站在飯店門口看著自己這邊。

這一切旁邊的陳雨看得清清楚楚,很明顯,那個年輕的女子對於林南風很明顯有著極強的愛慕。這從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來,不過林南風一切都表現得很從容,絲毫沒有看出有什麼異樣的地方,這不由得讓他心中充滿了好奇。林南風和這個女人到底什麼關係,陳雨也有些猜不出來。

不過從表面上看起來,這個女子是一個很穩重、溫婉的人,並不像那種自己印象中的人。

吃過飯,陳雨開車把林南風先送回了家。看著林南風進了家門,他和國蕭華兩人才回到了車上。

「大雨,走啊,找個地方再坐一會,咱哥倆好好嘮嘮。」上車後,沒等陳雨說話,國蕭華先開了口。

聽出來國蕭華話裡有話,陳雨點點頭發動了汽車:「國哥,去那裡,哈爾濱還是你比較熟。」

「剛才河粉吃了不少,肚子裡沒什麼地方了,還是找個酒吧坐一會吧。」國蕭華徵求了一下陳雨的意思。

陳雨點點頭:「好吧,不過那裡的酒吧好一些。」

「奮鬥路吧,那裡這兩年開了幾家不錯的酒吧,一到晚上就有很多人去。」國蕭華對於這些還是很熟悉的。

開著車拉著國蕭華來到了南崗區奮鬥路附近,這裡有幾家很不錯的酒吧。不過現在全國的酒吧業才開始逐漸起步。這些酒吧雖然數量不少,不過規模都不大,散落在一些不算繁華但卻臨街的角落。

「前面那間酒吧不錯,條件很好。」國蕭華一指不遠處街角的一處酒吧說。

停好車,兩人進了酒吧,酒吧不大,不過裝修得還可以,一進酒吧首先是一陣輕柔的音樂傳進耳朵,伴隨著輕柔的音樂,一個頗為悅耳的女聲跟著鑽進了耳朵。

一個長髮女子坐在吧台前,拿著麥克正唱著歌。女子很清瘦,此時正低垂著頭演唱,長髮垂下來,擋住了臉。雖然臉擋住了,不過歌聲卻很好聽。

兩人找了個靠牆的桌子坐了下來,看來國蕭華對這裡的確很熟悉,沒用他說話,服務生就把幾樣很有特點的小吃和半瓶紅酒就端了上來。

「這瓶先放回去,重啟一瓶。」國蕭華急忙和服務員吩咐了一句。

「算了國哥,不用重啟,就喝這個。」陳雨急忙攔住了國蕭華。

國蕭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這是上次和朋友喝的,沒有喝完所以存在這裡了,怎麼好意思讓你喝剩酒。」

「國哥,這麼說你可就見外了,咱們哥們不用講那些虛套,什麼酒不是喝呢。」說完,陳雨拽開軟木塞,將自己和國蕭華面前的酒杯都倒上了紅酒。

這時,一個頗為碩大的果盤端了上來。「先生,這是我們老闆贈送給兩位的,請慢用。」服務生說完,很有禮貌地退了下去。

喝了一會,兩人的話漸漸低多了起來,而且談話的內容也越來越哥們了。「大雨,剛才是不是很奇怪剛才那個女人和林省長什麼關係?」喝掉了被子裡的酒後,國蕭華問。

陳雨點點頭:「是啊,他們的關係讓人看起來很奇怪。」

國蕭華點點頭:「不是我當著你的面誇林省長,他可真是一個好幹部,對百姓,對周圍的工作人員那都是沒說的……」

隨著國蕭華的介紹,陳雨漸漸地知道了林南風和那個女人之間的關係。

原來,陳雨看到的那個女子名叫張晴。她家在哈爾濱有一塊很大的房產,幾年前動遷的時候,因為價格的問題她父親和負責動遷的人沒有達成一致意見,而她家所佔有的那塊地產正是這次動遷最主要的地方。動遷方為了達到目的動用了一切手段,一天深夜,幾十個蒙面人就衝進了家裡,一頓亂砸,父親心臟病發作,離開了人世,留下她和癱瘓在床的母親。

而動遷方又採取欺騙、恐嚇等方式威逼她的母親簽下了極不平等的合約,等她知道的時候,合約已經簽了,房子也沒了。為了給父親伸冤,為了挽回家裡的損失,張晴跑遍了省裡的各個部門,可是一直沒有人管這件事,後來一個偶然的機會剛剛上任的林南風看到了她寫得伸冤信,信中的內容深深地觸動了他。

在林南風的關照下,此事歷經了許多磨難,最終才得以解決。所以,張晴對於林南風是心存感激,而後這份感情漸漸地又有了變化,由感激變成了愛慕。不過林南風始終像對待孩子一樣對待張晴,並沒有任何過格的事情,也沒有產生其他的想法。

聽國蕭華講完了事情的經過,陳雨終於明白了其中的原委,他對林南風的敬佩又不由得增加了幾分。

狂想曲 於 2008-11-27 12:29: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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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11-27 12:30:00

276 入主哈藥(一)
投機,所以和國蕭華兩人一直聊到接近午夜時分還都有些言猶未盡。

酒吧里的客人已經不多了,那個低聲彈唱的青年女子也結束了表演,正在那里收拾著隨身帶來的東西。這時陳雨才看清了她的模樣。

這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女孩子,也就是二十歲左右的年紀,不過左右顧盼的眼神中卻顯出一種頹廢的落寞。

已經收拾好了東西的她接過酒吧經理塞過來的一張五十塊錢的鈔票,轉身離開了酒吧。

“唱一晚上才掙五十塊錢,實在是有些少了點。”陳雨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

“大雨,說什么呢?”一旁的國蕭華沒有聽清陳雨的話。

“我說在這里唱上一晚上才掙五十塊錢,實在是有點少。”陳雨說。

“看不出來,大雨還挺憐香惜玉的呢。”國蕭華笑話了陳雨一句。

陳雨笑笑沒有接話,而是端起了酒杯喝光了里面的酒:“好了國哥,這里也要關門了,明天咱們還有工作,以后有機會咱們再聊。”

聽陳雨這么說,國蕭華簽了單,兩人出了酒吧,開著車上了路。

送國蕭華回了家,陳雨開著車回到了賓館。

陳風他們已經睡了,陳雨洗了個澡,也上了床。

因為工作已經有了實質性的進展,接下來的兩天大家都忙了起來。政府這邊,林南風已經著手前期的運作了,而陳雨這邊,包括吳建昌在內的東方制藥的許多中高層的工作人員都已經來到了哈爾濱,所有的工作都在有條不紊低開展著。

兩天后,林南風打來電話,他告訴陳雨,前期政府這邊的運作進行得差不多了,上午省國資委、財政廳、勞工局等部門專門成立的聯合小組已經進入了哈藥廠,已經貼出了公告,將企業即將變革的事情通告了全廠。下午林南風會親自去哈藥廠,代表省委省政府去了解工作進展的情況,以及藥廠職工們的反響。

其實,早在林南風來電話之前,陳雨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要知道早在一年以前陳雨就已經安排一些人去了哈藥廠上班,上午公告一貼出去,就已經有人通知了陳雨。

正如陳雨預料的一樣,貼出去的公告猶如一顆炸彈,現在的哈藥廠上下都已經亂成了一團。

原哈藥廠的主要領導雖然在過去已經知道了省委准備拿哈藥廠當試點的消息,不過誰都沒有想到事情會來得這么快,這么突然。而下面的普通職工更是對此事毫不知曉,所以消息一傳出來,不可能不產生混亂。因為是被私營企業收購,所以預示著大家的“鐵飯碗”已經砸了,這個消息更是讓藥廠的所有職工對自己的前途感到深深的不安。因為大家無心工作,現在整個廠子現在已經進入了停產的階段。

不過,和當年東方制藥收購中藥廠的情況有些不一樣的是,雖然大家的反響很大,但哈藥廠職工中反對兼并的聲音卻不是很大,要知道現在雖然改革開放剛剛進入開始階段,可是畢竟這几年市場經濟已經漸漸低被大家所認可了,這和几年前成立東方制藥的時候有著很大的不同,那個時候,大家對于個體經濟還是根本不認可的,所以反對的聲音要比現在大很多。

但是,反對聲音不大也是相對過去來說的,畢竟哈藥廠是一個有著上萬名職工的大型國有企業。俗話說人多嘴雜,現在的哈藥廠情況還是一片混亂的。

晚上,一出哈藥廠的林南風就給陳雨來了電話,讓他去家里,有事情商量。

林南風要和自己商量的事情,陳雨早已經知道了。下午,林南風在哈藥廠考察的時候,眾多的藥廠職工就把他包圍了,詢問了一系列關于藥廠被買斷后的事情。特別是那些離退休的老職工非常擔心自己將來的養老問題。擔心藥廠被買斷后,自己的養老會出現問題。

對此,林南風一一做了詳細的解答,當然,這些解答都是陳雨實現作出的報告的范圍內的。要知道,當初作出入主哈藥廠決定的時候,陳雨就已經通過種種渠道把哈藥廠所有的情況都摸了個清清楚楚。哈藥廠共有在冊工人一萬二千七百一十六人。其中,離退休工人的數量占到了一千九百多人,對于這些人,陳雨在報告中已經明確地作出了保証,他們的生活、工資都歸藥廠支付。

而且陳雨還提出了這樣一個要求,那就是這兩千人的工資,陳雨每年都按時交到財政,然后由財政部門發給他們。陳雨做這個決定可以說讓林南風包括胡書記都解決了心頭最大的一塊石頭。

要知道,這將近兩千人的工資、福利每年就需要五百多萬元,這對于誰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當初作出這個決定的時候,東方制藥的有些人就很奇怪,在他們看來,陳雨完全可以借著這次兼并把這個包袱扔給政府,自己落得清閑。

不過陳雨沒有那么做,在陳雨看來,不應該讓那些為藥廠辛苦工作了一輩子的老工人到老了落得個無人過問的淒慘境地。掙錢雖然是自己的目的,但有些昧著良心的錢是不能掙的。而且重生后的陳雨,心境已經發生了很大的改變,自己一個人享受生活的那種想法早已經不存在了,讓身邊的人,讓更多的人生活發生變化,生活變得好起來這才是現在陳雨做一切事情的真正目的。

而胡書記之所以如此的支持陳雨,除了他過人的天資外,當初在和胡書記談話的時候,陳雨表示的帶領大家共同致富,改變更多人的生活這個想法也深深地打動了他。而陳雨對于退休職工的態度正是証明他說過的話,所以這個在陳雨看來小小的決定卻堅定了胡書記讓東方制藥入主哈藥廠的決心。

來到林南風家里,楚婉函有事兒出去了,就林南風在家。

“大雨,下午我去了哈藥廠,情況有些復雜,一些職工的情緒很激動,特別是那些離退休的老職工,都不太相信東方制藥入主后能保証他們的生活,我已經把你們的一些決定告訴了職工們,大家的情緒才有些平復,不過大多數人還都是將信將疑的。”林南風開門見山,沒有任何的過渡。

陳雨笑笑:“林叔叔,這件事在當初就已經預料到了,當初我們收購中藥廠的時候不也是這個情況嗎,只不過哈藥廠的規模要大一些,人多一些而已,只要各方面工作都做到位了,滿足了絕大多數職工的要求,那反對的聲音也就自然而然地會小下來。”

“是啊,我也相信情況會隨著事情的進展而發生改變,不過去哈藥廠還是要做好准備,畢竟這里是省城,你要面對的是一萬多名工人,而不是當初中藥廠那几百名工人。”林南風說。

知道林南風是替自己擔心,陳雨點點頭:“好的林叔叔,我一定做好一切前期的工作,爭取能夠來一個平穩的過渡。”

關于藥廠的事情兩人聊了好久,一直到楚婉函回家,陳雨和林南風還在研究著下一步的計划。

“看你們爺倆,一見面就是工作,剛才我進來的時候你們都沒注意到我,快吃飯吧,老林你餓著了沒什么,可不能把大雨餓了,他正是長身體的年齡。”楚婉函進書房叫兩人出去吃飯。

看看表已經6點多了,林南風笑笑:“這一聊起來就沒有了時間的概念,也忘記了餓,走吧大雨,看看你楚阿姨做什么好吃的了。”

楚婉函做了几道淮揚菜,其中蟹粉獅子頭做得很不錯,陳雨過去在這里吃過,今天又做了這道菜,陳雨自然不肯錯過,加上肚子有些餓了,一連吃了兩大碗飯才放下筷子。

吃過晚飯,兩人又聊了一會,陳雨起身告辭。

“大雨,資金那邊准備得怎么樣了?”林南風問。

“都已經准備好了,什么時候用?”陳雨問。

“那這樣吧,明天得來一趟省政府,帶上你們的財務人員,第一筆資金應該到賬了。”林南風說。

按照和省委簽訂的協議,一億兩千萬資金共分三次繳納。

第一筆2千萬,第二筆5千萬,等一切結束后,再交納上來第三筆5千萬資金。

“好的林叔叔,沒問題,明天一早我就去省政府,把第一筆錢交了。”陳雨說。

“第一筆錢先交上來,就是讓大家看看,其余的不用著急,有我在這邊,資金充裕了再說,千萬不要在工廠運作中資金鏈出現斷裂,要不然別說這邊的啟動受影響,恐怕東方制藥都要受到波及。”林南風考慮得很全面。

陳雨點點頭,和楚婉函道了別開著車離開了林南風家


277 入主哈藥(二)
述了一遍,讓他通知財務部門的負責人,明天一起去省政府繳納第一筆收購哈藥廠的款項。

軒轅勇正在辦事處那邊,現在東方製藥設在哈爾濱的辦事處已經是集結了東方製藥大各個部門的主要領導和精英。

放下電話,本來打算回賓館休息一會,可是車開出沒多遠,陳雨就改變了想法,打算去辦事處看看。

開著車來到了辦事處,幾乎所有的房間都是燈火通明,不時地可以從窗口看到忙碌的身影,大家都在緊張地忙碌著。

進了辦事處,陳雨徑直來到了二樓最裡面的軒轅勇的辦公室。自從大批的東方製藥工作人員來到辦事處後,軒轅勇也把自己的辦公室安排在了這裡。

走廊裡不時碰到公司的員工,看到陳雨,大家都恭敬低叫了聲陳總,陳雨沒有停留,衝著大家點點頭,快步走到了軒轅勇辦公室門口。

辦公室的門半開著,裡面有好幾個人,軒轅勇正和公司的其他幾位負責人在研究著什麼。看到陳雨進來,大家都站了起來。

「繼續忙你們的,不用管我。」陳雨沖大家揮揮手,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

聽陳雨這麼說,大家又都繼續了剛才的話題。話題的內容自然是有關收購哈藥廠的一些具體細節問題。還有前期準備情況的匯報。

在一旁聽了一會,做完匯報的總會計師黃明遠來到了陳雨身邊:「陳總,明天去省政府吧?」

陳雨點點頭:「是的,現在賬上還有多少現金?」

「現在賬上可以動用的現金一共是一億三千多萬。」黃明遠回答。

「如果拿走一億兩千萬的話會不會影響東方製藥那邊的正常運作?」陳雨問。

「東方製藥那邊沒什麼問題,咱們的原料儲備很充足,而且原料基地的建設也已經上了軌道,而且回款都很及時,不會產生什麼影響的。」黃明遠說。

「但是如果一億兩千萬一次性都拿出去的話,東方製藥雖然不會有影響,但哈藥廠這邊的運作將會出現問題,哈藥廠的規模比東方製藥可要大多了,而且現在的情況不是很樂觀,要想一切都走入正常的運營的話,恐怕還需要一筆錢。」黃明遠說。

「那你們測算出來大概的數字需要多少?」陳雨問。

「啟動資金最少還需要三千萬,這才能保証藥廠能夠順利地投入生產。」黃明遠想了想說。

「好,我知道了。」陳雨點點頭。

「陳總,明天是給政府拿過去兩千萬吧?」黃明遠問。

「是的,明天一早我讓車來接你們,帶上會計和出納咱們一起去省政府。」陳雨說。

這時,軒轅勇那邊的工作也暫時完成了,他走到陳雨身邊坐了下來:「大雨,一次性拿出一億兩千萬,恐怕咱們的資金鏈條要有些吃緊。」

「這沒什麼問題,晚上我已經和林省長談過了,第一筆兩千萬及時交上去,剩下的兩筆錢他可以幫著咱們延緩一下。」陳雨說。

「這可太好了,剛才我還和老黃為資金的事情發愁呢,要是能頂過去剛開始的幾個月,等工廠正式投入生產,過了這個艱難的周轉期,等資金回籠,那咱們就什麼都不怕了。」軒轅勇高興地說。

又和大家談了一會,陳雨和軒轅勇兩人離開了辦事處。

回到賓館,又聽了聽陳風他們帶來的消息。

今天下午,陳風、趙建和高明等人都被陳雨派去了哈藥廠實地瞭解那邊的情況。

陳風告訴陳雨,這個消息雖然在哈藥廠那邊震動很大,但總的說來還是在大家實現預料的範圍之內。大家雖然議論紛紛,但並沒有出現工人上訪或者聚眾示威的事情發生,絕大多數人都在觀望,看著下一步情況的發展是什麼樣子的。

陳雨知道這一切很大的功勞要算在林南風的身上,要是沒有林南風下午親自發表的講話穩定了哈藥廠的職工,恐怕現在已經有好事之徒上串下跳地鬧起事來了。

兄弟幾個又研究了一下下一步的工作,陳風他們明天依舊是去藥廠,繼續留意那邊工人的情況,陳雨和軒轅勇去省政府。

第二天一早,黃明遠和公司的幾名財務人員就已經來到了賓館和陳雨匯合後,大家來到了省政府。

「財政、國資等部門的人都已經到了,正在林省長辦公室呢。」看到陳雨,國蕭華小聲說了一句。

陳雨笑笑:「好的國哥,等一切都忙完了,小弟一定好好謝謝你。」

進入林南風的辦公室,他正和幾個人在屋子裡聊著天。

「大雨,來了,正等你呢,這是國資委的陳主任……」看到陳雨推門進來,林南風給陳雨介紹了一下身邊的幾個人。

和大家握了一下手,挨著林南風坐了下來,寒暄了幾句後切入了主題。

因為是林南風出面召集的大家,所以一切的手續都已經準備好了,所以辦起來很方便。但即便如此近百張表格、文件都需要簽署、填寫,還是整整忙了一個多小時才算完成。

「好了,林省長,一切都完成了,下次就不用這麼麻煩了,直接去財政找我們就行了。」省財政廳的一位負責人和林南風說了一句。

林南風沒有說什麼,只是點點頭。

第一筆兩千萬的款項就這樣打到了財政的賬戶上,雖然未來的情況還無從知曉,不過看著手裡厚厚的一沓文件和材料,陳雨知道,手中的這些東西預示著東方製藥入主哈藥廠的整個活動拉開了序幕。

前途將是怎樣,沒有人知曉,不過也正因如此,生活才會變得更加的異彩紛呈。


278 入主哈藥(三)
昨天晚上老五周寧打來電話,告訴他今天是二哥鄒西波的生日,問他能不能趕到學校和大家一起給鄒西波慶祝一下生日。

  本來這段時間陳雨不打算去學校的,想等到一切都忙活完了再回學校,要知道現在哈爾濱這邊的事情實在是太多,每天都是忙得腳打后腦勺。學校那邊,朱亦生那邊已經和系里的負責人打過招呼了,陳雨的考勤并沒有問題。不過接了周寧的電話,陳雨思索了一下,還是答應了下來。

  之所以忙里偷閑想去北京,說穿了去見見寢室的兄弟還是次要的,主要是開學已經二十多天了,自己和林惜雪每天只是打打電話聯系一下,可以說自己在很大程度上已經冷落了小丫頭。雖然林惜雪沒有表示出不滿,不過陳雨心里清楚,女孩子主要是靠哄的,要是自己真的光忙了工作而冷落了小丫頭,讓她感受到孤單,那就沒什么意思了。要知道在掙錢和感情方面,陳雨會毫不猶豫選擇感情的。

  所以,昨天接到了周寧的電話后,陳雨雖然沒有答應下來,不過已經有了主意,那就是要趕回北京一趟,陪陪寢室的兄西,陪陪林惜雪。

  “表哥,我明天一早就坐飛機趕回來,這邊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千萬不要出任何差錯,現在可是非常時期……”上飛機前,陳雨最后又和軒轅勇交待了一下工作上的事情。

  “好的,你就放心吧,這几天也沒什么大事兒,該做的咱們都已經做得差不多的,就等著和政府的人去藥廠了。”軒轅勇說。

  到了機場,讓軒轅勇先回去了,陳雨一個人在機場的候機大廳休息了一會,等到了登機的時間,拎著給鄒西波買的禮物,上了飛機。

  一路無話,陳雨在飛機上還稍微休息了一會兒。當飛機降落在北京機場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攔了輛出租車直接趕往北大。

  看看手表,已經是下午4點多了,學校已經沒有課了。掏出電話撥通了林惜雪的手機,几聲蜂鳴后,林惜雪清美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了過來:“你好,哪一位?”

  “傻孩子,是我,干什么呢,周圍怎么亂哄哄的啊?”陳雨來個了明知故問。

  昨天周寧打電話給他的時候,陳雨就已經問得很清楚了,今天寢室的兄弟們給二哥鄒西波過生日,特意邀請了“友寢”的人來一起慶祝。聽筒里陳雨已經聽到了三個徐軍憨憨的聲音。

  “給二哥過生日,就缺你了,你什么時候能不忙啊,抽出點時間來陪陪大家?”林惜雪的聲音很低。

  知道小丫頭這話是說給自己聽呢,陳雨佯裝糊涂,對林惜雪說:“是在太忙了,天天忙著廠子的事情,等忙過了這陣子就過去陪你。”

  林惜雪沉默了一會:“是啊,我也聽媽媽說了,你天天忙的團團轉,不過你可要記得答應我的,忙完了得好好陪陪我。”

  “那是一定的,對了讓二哥接電話怎么也得和他說句生日快樂啊。”陳雨說。

  “二哥,你的電話,陳雨打來的。”聽筒里隱隱傳來林惜雪說話的聲音。

  “你這小子,也太不講究了,你二哥我過生日也不抽出個時間來看看,你到底忙什么呢!”過了一會,聽筒里傳來二哥鄒西波的聲音。

  和鄒西波嘮了几句,很容易地就問出了他們聚會的地點,原來是學校附近的那家大家去過兩次的川菜館。“好了二哥,我這邊太忙,先挂電話了,以后回學校再給你好好的補過生日。”陳雨說完撂了電話。

  等出租車趕到飯店的時候已經快到晚上五點了,此時的哈爾濱天早已經黑了,可是北京依然很亮堂,周圍的行人和車輛看的很清楚。

  下了車,拎著背包和給鄒西波買的禮物進了飯店。

  “先生,請問几位?”看陳雨進來,飯店的服務員急忙迎了上來。

  陳雨笑笑:“今天晚上有個慶祝生日的吧,在那個房間呢?”

  “二樓,201房間。”服務員說。

  “他們點的什么菜?”陳雨問了一句。

  服務員拿過來菜單,陳雨看了看,都是一些比較經濟實惠的菜肴,陳雨笑了一下,看來寢室的兄弟們還是本著節約為上的原則。

  看了一下菜單,點了几個比較貴的菜品,然后讓服務員算了一下價格,陳雨交了錢,這才上了樓。

  剛上二樓就聽到了一陣陣熟悉的聲音從旁邊的包廂里傳了出來。有二哥鄒西波的,也有老三徐軍的,還有老五周寧的,到現在已經喝了快一個小時了,估計屋子里現在肯定是一片混亂。

  “要是老六在這里就好了,現在兄弟們都到齊了,就差他了……”走到門口剛想推門進去,二哥鄒西波頗為感慨的聲音就從房間里傳了出來。

  陳雨心中涌起了陣陣的感動,和將來步入社會后那種極為復雜的人際關系比起來,現在寢室兄弟間的感情還是最單純和美好的,也是最值得留戀的。

  悄悄推開房門走了進去,正好和對面的二哥來個了四目相對。

  正端著杯子敬酒的鄒西波嘴巴一下子張得老大,看了看陳雨,急忙又揉了揉眼睛:“老六,真的是你!”

  一句話讓圓桌周圍十几個人都轉過了頭,大家都用驚訝的眼神看著陳雨,誰都沒有想到他會出現。一時間屋子里變得異常安靜起來。

  看了看面前的十几張臉,一個個是那么的熟悉和親切,不過卻沒有看到那張自己最朝思暮想的臉龐。

  正在疑惑間,身后突然有人狠狠低拍了自己后背一巴掌,回頭一看,林惜雪正俏生生低站在自己的后面,眼圈紅紅地看著自己。那雙美目柔情似水地看著陳雨,看情形,要是房間里沒有其他同學的話,估計小丫頭早就扑上來抱住他了。

  “壞蛋,剛才怎么不告訴我你來北京了!”林惜雪問。

  “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嘛,不過驚喜沒得到,反倒挨了一巴掌。”陳雨揉著后背裝出一副很痛苦的樣子。

  “好了,你們兩個別卿卿我我的了,趕緊過來坐下,今天的主角是二哥,你們可不要喧賓奪主。”周寧笑著沖陳雨打著招呼。

  看著周寧身邊的臉似桃花的趙曉云,陳雨不由得偷笑了一下,看這小子春風洋溢的模樣,估計最近的進展是很順利的。

  周寧的話讓剛才還傻楞著的其他兄弟們紛紛回過神來,對于陳雨這個不請自來的“無恥”表現,大家紛紛口誅筆伐,就連林惜雪和凌曉楓也站到了其他人那邊。經過大家的商議,對陳雨的處罰是三缸白酒,很快滿滿的三缸二鍋頭就擺在了陳雨面前。

  “雖然他不請自來非常不好,不過看在他還是到場的事情上,還是減少一些,喝一缸算了。”看著三缸倒得滿滿的白酒,林惜雪和凌曉楓等人明顯心里有所不忍,紛紛幫著講起情來,忘記了剛才給陳雨倒酒時的豪爽和“凶悍”。

  經過大家的一再商議,最終決定處罰陳雨一杯半白酒。

  “二哥,生日快樂。”陳雨端起酒杯,先是一口干掉了一杯白酒,然后把手里的運動拎兜扔給了鄒西波:“要知道你們這么處罰我,就不給你買禮物了,看看喜歡不?”

  打開拎兜,一個嶄新的皮籃球出現在鄒西波面前。

  寢室的兄西都很喜歡打籃球,鄒西波也是一個狂熱的籃球愛好者,不過寢室原有的那個籃球是沈剛他們几個從體育系偷偷搞來的,已經很老舊了,大家一直張羅換球,可是好一點的籃球都很貴,所以一直沒有換成。想到給鄒西波買禮物的時候,陳雨一下子就想到了籃球,其實這個禮物不僅是給鄒西波買的,更是給大家買的。

  看到漂亮的新籃球,大家自然是興奮異常,吳大海和沈剛干脆就在地上啪啪地排起球來。

  隨后陳雨又喝掉了剩下的半杯白酒,算是攆上了大家的速度。不過在座的人都沒有放過他的意思,紛紛和他干杯,知道這是大家因為很長時間沒和自己見面了,表達一種喜悅的方式,所以陳雨沒有拒絕。

  不過這樣喝下來,即使酒量再高也會受不了的,陳雨的臉已經有些紅了。

  正在這時,兜里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大雨,已經到北京了吧?”電話是軒轅勇打來的。

  “是啊表哥,怎么了?”陳雨問。

  “這邊出了點情況。”軒轅勇的話讓陳雨的心不由得提了起來。


279 入主哈藥(四)
怎么了表哥,是不是藥廠那邊出狀況了?”陳雨問。

  軒轅勇的聲音有些著急:“是出了情況,我現在把電話拿到窗外去,你聽聽外面的聲音。”

  聽筒里傳來一陣陣亂糟糟的嘈雜聲,雖然聽不清到底發生了什么,不過陳雨能感覺到軒轅勇身邊一定是混亂異常。

  “這是什么聲音,好像人很多?”陳雨問。

  “是啊,咱們辦事處現在已經被哈藥廠的職工圍住了。”軒轅勇回答。

  “怎么回事,這事兒怎么發生的?”聽了這話,陳雨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大雨,晚上5點多的時候,哈藥廠的一些職工就聚集到我們辦事處的院外了,吵吵嚷嚷著要和負責人談話,說有問題需要了解清楚……”軒轅勇雖然說得很快,不過聽了他的介紹,陳雨很快就明白了事情發生的原因。

  傍晚的時候,陸陸續續地就有哈藥廠的職工來到了東方制藥設立在哈爾濱的辦事處外面,最初是几十人,大多是一些已經退休的老職工,他們來也是想了解一下改制后的情況。要知道,這可是他們工作了一輩子的工廠,這輩子的生活要靠藥廠來養著,藥廠突然間改制,對誰都是個觸動。

  關于退休職工的安置問題,陳雨早已經作出了決定,軒轅勇特意把這些老人家請到了辦事處,和他們簡單地講了一下有關安置方面的事情,很圓滿地把這些老人勸了回去。沒想到老人們回去沒多久,又陸陸續續地來了一大批哈藥廠的職工,這些人圍在辦事處外,几個領頭的非要見藥廠的負責人,說是要談今后工作的安置問題。

  對此軒轅勇并沒有接待,其實這是有原因的。

  要知道對于離退休老人的安置,現在已經有了明確的說法,藥廠負責一切,這些軒轅勇可以說,也可以公布,不過藥廠在職職工的工作性質都要發生根本的變化,過去的那種吃大鍋飯的鐵飯碗徹底砸碎變成聘用關系,這對于這些已經捧了十几二十年鐵飯碗的國營企業職工來說首先身份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相當一部分人在短時間內是很難接受這種變化的,這事情要等到前期工作都結束后真正進入改制階段才能公布的,所以軒轅勇并不能這個時候和他們明說此事。

  不過,軒轅勇的態度讓几個人趁機抓到了把柄,在他們的煽動下,圍在辦事處外面的數百名哈藥廠的職工們躁動起來,非要現在就讓東方制藥的負責人出去和他們談話,否則就不回去。

  聽軒轅勇說完了事情的經過,陳雨的頭都不由得大了一圈。

  這種情況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現在正是東方制藥入主哈藥前的關鍵時期,是一丁點岔頭都不能出的,眼下眾多的哈藥廠職工聚集在辦事處外面,一個不慎就容易引發更大的爭端。而爭端一旦發生,這對于東方制藥入主哈藥的整體進程都是會有很大影響的。

  思索了一會,陳雨對軒轅勇說:“表哥,現在你們能不能離開辦事處?”

  “從后門應該可以,那邊現在沒有人。”軒轅勇看了一下周圍的情況說。

  “那這樣,留下几個人看守辦事處就行了 ,你們所有人現在都悄悄地撤出來,記住這個時候無論發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和對方發生爭執,一切都要忍,等度過了眼下這段時間就好了。”陳雨說。

  “那這邊的工作怎么辦?”軒轅勇問。

  “文件和一些重要的東西都帶到賓館,其余的放在辦事處。”陳雨又交待了几句。

  軒轅勇答應了一聲,放下了電話,忙著撤離的事情去了。

  撤離辦事處這是陳雨無奈之下作出的選擇。要知道現在數百名可以說義憤填膺的藥廠職工正圍在辦事處外面,萬一有什么情況處理不慎的話,極容易產生爭端,這個時候,最好的舉措就是暫時撤離。可以說,陳雨的這個選擇是極為正確的。

  “怎么了,雨,藥廠那邊出什么情況了,你臉色這么難看。”剛剛放下電話,一聲輕柔的問候從身后傳來。

  一轉頭,林惜雪正睜著一雙大大的美目關切地看著自己。

  剛才和軒轅勇打電話太認真了,以至于都沒有發現林惜雪來到自己身邊。

  陳雨笑笑:“沒什么大事,你放心吧,藥廠那邊出了點小狀況,快回房間吧,我再打兩個電話馬上就回去。”說完,陳雨拍拍林惜雪的腦袋。

  “那好,快點回來吧,工作有什么煩惱的事情就說出來,千萬不要憋在心里,不要讓自己一個人那么緊張,碰到什么事情多一個人呢幫你分擔一下不是更好嗎?”林惜雪聲音很輕,臉上帶著甜甜的笑。

  林惜雪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不過卻深深地撥動了陳雨的心弦,他的心不由得一顫,看著眼前嬌美如花的小丫頭,鼻子有些酸。

  “好吧,等我一會,我再打兩個電話,咱們一起回去。”說完,伸手攬過林惜雪的纖腰。

  思索了一下,給陳風打了電話:“風哥,現在情況怎么樣?”

  “場面還是很亂,哈藥廠的人越聚越多,而且好像還有人在故意煽風點火,不少人的情緒越來越激動。”陳風說。

  “勇哥通知大家撤離了嗎?”陳雨問。

  “已經通知了,第一批人已經從后門離開了。”陳風回答。

  “那就好,記住一定要讓所有人都安全地離開辦事處。另外叮囑一下大家千萬不要和哈藥的職工發生爭執,一切事情等將來再說。”剛才和軒轅勇說過的話陳雨又重復了一遍。

  “放心吧,我已經交待下去了,大家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陳風說。

  聽了這話,陳雨的心總算踏實了一些。

  陳雨想了一下,又做出了新的決定:“對了風哥,等人都撤走后,你們也離開,辦事處這邊咱們的人一個不留,讓辦事處的人給當地的派出所打個電話,請他們派兩名民警來幫著照看一下,不要留咱們的人。”

  “行,我這就去辦。”陳風回答。

  “等你們都離開了再給我來個電話,另外通知一下咱們的人留意一下有那几個人在挑唆大家鬧事,盡量的打聽清楚他們的背景。”陳雨說。

  陳風答應了一聲,撂了電話。

  把手機裝回口袋,看來看懷里的小丫頭。剛才通話的時候,摟著林惜雪腰的手明顯可以感覺到她身上因為緊張而發出的輕微顫抖。

  陳雨見狀,知道小丫頭已經看出了自己碰到了難題。沒等林惜雪問自己,陳雨就很平淡地把事情的經過大概地講了一遍。

  “好了,該回去了,出來這么長時間,大家該等著急了。”陳雨拽著林惜雪的小手,兩人進了包廂。

  果然,一看陳雨進來,屋子里的人都有些不滿。“老六,你真是的,好不容易回來參加一次二哥的生日,怎么還那么多事情,就不能好好呆一會啊?”鄒西波埋怨了陳雨一句。

  陳雨笑笑:“不好意思二哥,實在是有些要緊的事情需要處理,等忙完就好了,好了我自罰一杯。”說完,陳雨端起了面前的酒杯。

  剛要喝下去,一旁的林惜雪一伸手攔住了他:“你不能再喝了,明天還要回去,喝多了不好,這杯我替你喝。”

  本來鄒西波并沒有罰陳雨喝酒的意思,陳雨之所以要自罰主要是因為現在雖然他臉上還是很自若的,不過心里卻是很煩躁,想借著這杯酒舒緩一下郁悶的心情。

  陳雨的這種想法和他已經認識了這么多年的林惜雪怎么能看不出來,小丫頭因為擔心陳雨這才主動提出來替他喝酒。

  見林惜雪要替陳雨喝酒,其他人自然是興奮異常,而陳雨也不能拂了她的好意,只能看著林惜雪喝了杯子里的酒。

  一直喝著飲料的林惜雪一杯酒下肚,如雪的兩腮頓時飛起了一抹嫣紅。

  大家又鬧了一會,陳雨口袋里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拿起電話,是陳風打來的,他告訴陳雨,所有的人都已經離開了辦事處,派出所的人已經到了,不過哈藥廠的人還沒有散,仍聚集在辦事處外面。

  又和陳風說了几句,陳雨放下了電話。


280 入主哈藥(五)
放下電話,那顆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

  看陳雨撂下電話,旁邊一直保持著安靜的寢室的兄弟們這才張羅起來。“事情處理得怎么樣了?”一旁的林惜雪小聲問了一句。

  “現在暫時沒什么問題了,風哥他們已經離開辦事處了……”陳雨簡單地和林惜雪說了一下情況。

  聽陳雨這么說 ,一直很緊張的林惜雪這才放下心來。

  這時二哥鄒西波又張羅了兩杯酒,陳雨也跟著干了下去。

  看到大家已經喝得差不多了,陳雨起身離開了包廂,喊來服務員結了帳。

  大學附近飯店的價格還真得很便宜,又是魚又是肉的,十六個人吃一頓飯才花了400多塊錢。如果陳雨后來不點另外那几個比較貴一些的菜肴的話,也就不到300塊錢就能下來。

  等到鄒西波喊服務員結賬的時候這才知道陳雨已經把帳算過了。對此鄒西波心中自然十分的過意不去,說什么也非要把錢還給陳雨。可是陳雨早已經拉著林惜雪快步先出了包廂。

  “那好吧,咱們去外面玩玩,反正這筆錢是說什么也不能省的。”二哥鄒西波說。

  “算了二哥,今天就這樣吧,明天我還要趕回哈爾濱,等將來我把事情忙完了再回學校的時候,咱們再好好的玩玩,行吧?”聽鄒西波這么說,已經快走出包房的陳雨急忙回頭喊了一句。

  “今天我就不回寢室了,明天還得趕回哈爾濱,等過几天忙完了咱們兄弟再好好聚一下。”在門口等大家都出來后陳雨和兄弟們打了聲招呼。

  大家都知道陳雨的事情多,所以對于陳雨所有人還是采取了很寬容的態度,大家都沒說什么。

  看著林惜雪和陳雨一起上了出租車,大姐張芳和小丫頭寢室的姐妹們不由得偷笑起來,和大家打過招呼,出租車很快消失在大家視線中。

  “我們去那里?”坐在陳雨身邊的林惜雪小聲問了一句。

  陳雨笑笑,沖著前面的司機說:“師傅,去王府飯店。”

  聽陳雨說要去賓館,林惜雪臉兒一紅,把頭埋在陳雨的懷里,一邊臉貼在陳雨的胳膊上沒有說什么。

  不過,陳雨的胳膊能清楚的感覺到林惜雪臉上的溫度很高,甚至有些發燙。

  到王府飯店取了已經訂好的房間鑰匙,陳雨和林惜雪上了樓。

  房間是劉江給預定的,是一個豪華的大商務套間。

  “雪兒,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先看電視,一會我來陪你。”雖然軒轅勇他們已經離開了辦事處,不過陳雨心里惦記著哈爾濱那邊的情況。

  林惜雪乖巧地點點頭,先進了里間,打開了電視看了起來。

  拿起桌上的電話撥通了軒轅勇的手機。

  几聲振鈴后,軒轅勇接了電話。

  “表哥,現在在那里呢?”陳雨問。

  “我們現在在賓館,大家剛剛安頓下來……”軒轅勇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哈爾濱那邊的情況。

  “辦事處那邊情況怎么樣?”陳雨問。

  “那邊大多數的哈藥廠職工在派出所來人后,知道咱們已經離開了,所以也就撤離了,不過據咱們留在附近觀察情況的人講,現在還有不到一百名藥廠的職工還留在那里,好像在等著什么人的命令?”陳風說。

  聽了這話,陳雨不由得一愣,想了一下:“那好,你們現在就開始繼續工作吧,把前期需要的准備的事情都做好,我明天下午就回去了。”陳雨說。

  “風哥有事情要和你說。”電話另一端的軒轅勇沖著陳雨說了一句。

  “怎么了風哥,有什么新的情況嗎?”陳雨問。

  “剛才我們安排在哈藥廠的几個內線趕到賓館了,和我說了一下下午發生的這件事情的經過。”陳風說。

  “怎么回事?為什么突然間會有這么大的反響,不會是有人從中挑事吧?”陳雨問。

  “具體的情況他們几個也不知道,不過據他們了解好像是有人在其中攛掇這件事兒,下午來辦事處的一些哈藥廠的職工是接到通知才來的,具體的情況他們還在了解,不過你也知道哈藥廠上萬名職工,咱們安排在那里的內線進入的時間很短,很難接觸到實質的東西,所以了解的也不是很透徹。不過他們和几個下午來辦事處的哈藥廠職工聊天的時候聽說是某位領導讓大家去的,不過具體是誰,目前還不清楚……”陳風說。

  聽了陳風的話,陳雨思索了一會:“風哥,繼續讓他們去了解這件事的內情,另外還要全面地了解一下藥廠職工對這次兼并的看法,以及對我們的要求。”

  撂下電話后,陳雨不由得沉思了起來。

  今天發生的事情的確是有些古怪,雖然哈藥廠的職工已經知道東方制藥要兼并哈藥廠了,可是一直以來陳雨在各個方面都沒有發現有什么太大的異常出現。雖然這個消息在哈藥廠引起了很大的震動,不過據陳雨了解絕大多數職工都在觀望中,向下午這樣大批地來找還沒有正式進駐哈藥廠的東方制藥負責人討說法的事情還不至于出現,看來一定是有什么人在其中做了手腳,目的可能是要破壞這次兼并。

  一直想了許久,也沒有理出頭緒來,看看表已經過了11點,突然間想到等在臥室的林惜雪,陳雨一拍腦袋,快步走到了臥室門口。

  臥室的門虛掩著,留著一道窄窄的縫隙,黃色的燈光從里面折射出來。

  輕輕推開門,電視還開著,林惜雪正側躺在床上,悄悄走到近前,小丫頭已經進入了睡夢中。

  晚上聚會的時候,為了替陳雨擋酒,小丫頭也喝了好几杯。本來她的酒量就不是很好,喝了這些酒,看看電視竟然熟睡了過去。

  看著林惜雪迷人的睡態,陳雨不由得陣陣后悔,后悔自己沒有早一點過來。

  不過,世界上什么藥都有,唯獨沒有后悔藥賣。看著林惜雪熟睡的樣子,陳雨猶豫了几下,最終還是沒有不忍心打擾了她的美夢。

  只能輕輕地替她蓋好了被子,又關上電視,然后轉身退出了房間。

  洗了個澡,然后也上床休息了,不過自己睡得是外間的床,里間那個傾國傾城的小美人離陳雨也就是咫尺之遙,不過卻又仿佛隔得千山萬水。

  第二天上午,一向乖巧的林惜雪也“翹”了課。陳雨陪著小丫頭在王府井逛了一上午,給小丫頭買了几件衣服,然后又陪著她來到了前門大柵欄。一直以來,林惜雪就很喜歡這里的各種小吃,每次都是流連忘返。這次陳雨好不容易抽出時間來北京,自然不會放過這種機會。

  核桃酪、醬牛肉、爆肚、炒肝……林惜雪吃了個暢快淋漓。

  “好了不要再吃了,再吃就長胖了。”看著剛剛吃完爆肚又把目光瞄向了一旁賣豌豆黃鋪子的小丫頭,陳雨笑著勸了起來。

  俏皮地摸摸自己的肚子:“是吃不下去了,等你忙完了事情,一定要好好陪我來這里逛逛。”兩個人牽著手走在前門別具特色的胡同里,林惜雪悠悠地說了一句。

  “好的,沒問題。”陳雨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作出了保証。

  離開前門,兩人攔了輛出租車,先送林惜雪回了學校,然后陳雨匆匆地趕回了機場。

  飛機在哈爾濱機場降落的時候是下午3點多,一出機場就看到了不遠處停在路旁的那輛黑色奔馳。

  來接陳雨的是陳風,陳風把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詳詳細細地和陳雨講了一遍。

  “我們安排的人有消息了嗎?”聽陳風介紹完情況,陳雨問。

  “還沒有,估計下午差不多。”陳風回答。

  “哈藥廠的人還在辦事處外面嗎?”陳雨問。

  “昨天晚上九點多才離開,一大早又有一百多人去了,看面孔還是昨天那些人,雖然咱們的人已經不再辦事處了,剛才趙建來電話說他們還守在那里,并沒有離開。”陳風說。

  聽了陳風的話,陳雨笑笑:“看來有人是誠心想給我們制造點難題了。”

  陳風點點頭:“是啊,這事情是有點怪異。”

  “不用管那些人,讓他們在辦事處耗著去吧,反正有派出所的人陪著他們,也不用咱們操心。”陳雨說。

  因為突然發生的變故現在辦事處的人都已經轉移到了距離凱萊大酒店不遠的一家賓館里。

  為了方便大家的工作,東方制藥在這家賓館包了整整2層樓,一出電梯,門口坐著的兩個人正是陳風的兩個戰友。

  知道這都是陳風安排的,看來出了昨天的事情,所有人的心都不由得緊張了起來,所以一切都很小心,生怕出一點差錯影響兼并哈藥的整個計划。

  和兩人打了聲招呼,陳風領著陳雨來到了軒轅勇的房間

狂想曲 於 2008-11-27 12:30: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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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11-27 12:31:00

281 哈藥之行(上)
“忙你們的,這段時間得加倍努力了。”和大家說了一句,然后和軒轅勇陳風高明等几個最親近的人進了里間。

  隨后,在別的房間的李強、王小軍等人也趕到了這個房間,看到最后進去的張小南把門帶上了,外面東方制藥的員工們知道他們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看大家都到齊了,陳雨說:“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都談談自己的看法和掌握的情況。”

  聽陳雨這么說,先是軒轅勇開了口,然后是陳風等人。每個人的話雖然都不長,不過可以很清楚地從中看出大家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

  “事情既然現在還沒有最后的明確答案,大家還要多留意一下,特別是風哥、趙哥你們,要想盡辦法把對方的情況摸清楚,這件突發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個情況,是不是有人在幕后操縱,一定要搞清楚……”說到這里,陳雨的聲音已經變得很嚴肅了。

  簡短的小會兒開過后,陳雨離開了賓館,直奔林南風的家。

  剛才下飛機后陳雨給林南風打了個電話,他覺得這件事有必要和林南風匯報一下。當得知林南風還不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陳雨心也放了下來。

  要知道現在這個時候,陳雨最怕有關哈藥廠的問題引發的爭端讓高層的人士知道,這樣的話肯定會對入主哈藥這件事產生不必要的影響。既然林南風還不知道這件事說明省里的其他高層領導也都不知道此事,自己這步以退為進的策略看來是走對了。

  在陳雨敘述事件經過的過程中,林南風的臉始終是緊繃的,眉頭緊鎖,看得出他對于這件突然出現的事情也是有些始料未及。

  “做得很好,這個時候必須要這么做,不一定非得頂著干,退一步海闊天空,沒想到你在這個年紀就已經懂得了這句話的意思。”聽完陳雨的敘述,林南風點點頭,一直緊鎖的眉頭總算舒展開了一些。

  想了想,林南風說:“回去后你們還是繼續准備你們的工作,這邊我也會從側面策略地了解一下事情的經過,如果真的有人從中作梗,阻撓這次改革的話,從省委省政府這邊就不會答應的,不過大雨你要記住,現在這個時候有些事情必須要忍,千萬不要意氣用事。”

  對于林南風的囑咐陳雨自然是了解他的意圖,現在這個非常時期誰都不想出事情,特別是東方制藥更不能出一點點影響自己聲譽的事端。

  從林南風加回到賓館的時候已經是晚上9點多了,員工們結束了一天的緊張工作都已經休息了,不過軒轅勇等几個主要的負責人還在忙碌著。

  “好了,今天的工作到此為止,出去吃飯,明天繼續。”看著桌子上放著的盒飯和飲料瓶子,陳雨沖著仍在工作的几個人說。

  領著大家出了賓館,在附近找了一家仍在營業的烤肉店,十几個人簡單地吃了一頓飯,然后才回到賓館。現在只有陳雨住在凱萊酒店了,其他的人都已經退房去了后租的賓館。

  接下來的兩天,一切又歸于了平靜。

  辦事處那邊每天依然是有一些哈藥廠的職工來探聽消息,不過現在的辦事處已經沒有了工作人員只剩下兩名當地派出所臨時派駐在這里的民警。所以,這些哈藥廠的職工每次都是悻悻地離開了。

  當地的派出所所長和辦事處的主任關系處得很好,這次一聽說發生了這種事,所長立即拍了兩名民警來這里。對于這項工作,最初被派來的兩名民警不是很樂意,可是呆了兩天整個情況就發生了變化。

  要知道每天到了飯口就會有人按時送來吃喝,每頓最少六個菜,而且魚肉都有。此外,每人每天兩盒大中華,這樣的美差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如今恨不得一輩子都不走才高興呢。

  所以,他們的工作也很盡職盡責,每天都能夠及時地把這里發生的事情通知給陳雨他們。

  而陳雨安排在哈藥廠的人也源源不斷地將眾多的消息一一地匯報了過來。據他們講,當初來辦事處的職工中,有一些是接到了哈藥廠工會的通知后才來的,其他的人是這些人組織來的。

  聽完這個消息,陳雨沉思了一會:“風哥,這件事情告訴咱們的人繼續關注,一有什么新的情況立即通知我們。”

  陳風點點頭,兩人又聊了一會。

  又忙了一天,雖然眼下大多數的工作都已經完成了,不過如此大規模的項目免不了有很多瑣碎的細節還需要處理,整整一天陳雨都是在忙碌中度過的。為了方便工作,陳雨把凱萊大酒店的房間也退了,和大家搬到了一起。

  晚上休息前,陳雨來到了陳風的房間。陳風剛剛洗過澡,正在那里看著電視。

  兩人嘮了一會家常,陳雨說:”風哥,明天一早咱倆去一趟哈藥廠,我想去看看那里的情況,這么長時間了我還沒有去過一次呢。”

  “好的,明天什么時候去?”陳風問。

  “吃過早飯咱們就去怎么樣。”陳雨說。

  “行,那地方真的很不錯,交通便利,而且面積很大,廠房和設備都不錯,不過沒有干實事的人經營才會出現如今的境況。”陳風說。

  陳雨心里一直很想去看看哈藥廠到底是什么樣子,要知道從當初有這個打算到現在,陳雨并沒有去過哈藥廠,所有的東西都是從資料上得到的。而眼下哈藥廠收購在即,應該去看看這個不久后就成為自己的廠子了。

  因為第二天要去哈藥廠,心里不免有些激動,晚上睡覺時陳雨竟然很長時間都沒有睡著,這可是不常見的事情。按照師傅方云龍交給自己的吐納方法,集中精神,過了一會才緩緩地進入了夢鄉。

  吃過早飯,和陳風兩人出了賓館,開始了親探哈藥的行程。


282 哈藥之行(中)
陳風點點頭,去停車場把他那輛三菱大吉普開了出來。

陳雨知道自己那輛奔馳實在是有些咋眼,不管開到哪兒都有很多人圍觀,所以他選擇了坐陳風的車去哈藥廠。

路上車很多,所以速度不是很快,等到了哈藥廠的時候已經快到上午九點了。

“那邊就是哈藥廠了,咱們把車停在這里吧。”指了一下几百米外的一片廠房,陳風說。

知道陳風也是不想太引人注目,雖然來過很多次哈藥廠了,不過每次都是把車停在距離哈藥廠几百米外的地方,今天也不例外。

和陳風下了車,兩人向著藥廠走了過去。

“那邊是哈藥廠的家屬區,前邊是一個市場,現在哈藥廠經濟不是很景氣,所以市場的環境也不算太好……”一路上陳風把附近的情況和陳雨簡單地介紹了一下。

哈藥廠的家屬區很大,几十棟樓房連成一片,規模比東方制藥的家屬區可要大了許多。不過這里的樓房大都是十几年前蓋的,有些樓房還要更早些,所以有些樓房顯得很殘破,不過靠近公路的十几棟樓房是最新修建的,樣子還不錯。但是周圍的環境給人的感覺就是很亂,和東方制藥周圍一片井然的環境比起來要差上許多了。

走了几分鐘兩人來到了哈藥廠的大門前。

哈藥廠的大門還是很有氣派的,高大的立柱上貼著朱紅色的大理石,哈爾濱制藥廠几個金色的大字豎立在大門的上方。走進大門,眼前是一條長長的柏油路,兩旁是綠色的松柏,環境還很不錯。

和陳風兩人進了藥廠的大門,并沒有人過問。一旁的門衛室已經成為了擺設。

隔著玻璃窗陳雨很清楚地看到,門衛室里几個穿著藍色制服的藥廠職工正在里面熱火朝天地甩著扑克,旁邊還有十几個圍觀的職工。而門衛室外面的牆上赫然貼著那張省政府下發的關于哈藥廠改制的文件。

順著道路向廠子里走了過來,路上几乎沒有什么人,顯得有些冷冷清清。

轉過一個彎,眼前出現一幢11層的白色樓房,建設得很是氣派。

“這是哈藥廠的辦公大樓,兩年前才建完,據說花了三千多萬。”陳風說。

對于這棟辦公大樓陳雨雖然沒有親自來過,但早已經知道了此事,而這棟辦公樓的造價據說高達3200萬。

“公家的錢,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要不然廠子也不能這么快就敗壞了。”陳雨說。

陳風點點頭,要知道這兩年東方制藥也建了不少樓房,對于建樓需要的錢大家心里都清楚,這樣的一棟大樓最多1000多萬元也就下來了。而哈藥廠當初建這棟樓的時候竟然花了3200萬,其中的水分和貓膩只要稍微懂一點建筑方面知識的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和陳風進了大樓,竟然也是沒有任何人阻攔,看來哈藥廠現在職工的心真的是已經散了,要不然也不會出現現在這個情況。

和陳風兩人在大樓了逛了一圈,雖然看到了一些職工,不過大家臉上都是一種落寞的神情,對于這兩個外來人根本無人過問。

四樓是過去藥廠几個廠領導的辦公室所在地,整個走廊里都是靜悄悄空蕩蕩的,一片死氣沉沉的樣子。本來在陳雨的想象中,現在即將面臨改制,企業的職工應該很關注這件事,特別是那些過去的頭頭腦腦們更是應該關注一下自己未來的安置,可是如今的這個情況實在是有些反常。

離開了辦公大樓,又和陳風在廠區轉了一圈。

哈藥廠占地十几萬平方米,廠區內遍布著各種車間、庫房,可是由于企業已經停產,所以兩人所到之處几乎沒有看到几個人。

走了將近兩個小時兩人才簡單地走完了整個廠區。

“真的是白瞎了這么好的地點,這么好的廠子,就這樣被糟蹋了,現在的國有資產流失得真是太嚴重了。”陳雨嘆了口氣。

陳雨心中很清楚,現在全國許多國有的大中型企業都面臨著同樣的問題,大量的國有資產正在不斷地被“蛀虫”們一點點的消耗掉,而廣大職工的生活也逐漸開始走下坡路了。

“那邊是哈藥廠的大禮堂,去看看不?”陳風一指不遠處的一幢黃色的樓房說。

“走吧去看看。”陳雨點點頭,兩人向著禮堂走了過去。

讓兩人吃驚的是,雖然辦公樓和廠區沒有多少職工,不過禮堂這邊卻有很多人,顯得很熱鬧。

禮堂這邊的人大都是穿著哈藥廠廠服的藥廠職工,三五成群地圍在一起說著什么。禮堂的大門也開著,里面也不時地有職工出出進進。

和陳風互相對視了一眼,兩人邁步就往禮堂里面走。

“你們是那個部門的?”在禮堂門口,兩人被攔了下來。

攔住兩人的是几個藥廠的職工,從面相上看起來,這几個人并不是一線的工人,倒像是長期坐辦公室的人。

“我們是來找人的。”陳風笑著說。

“你們找誰?”對方看了陳風兩人一眼。

陳風隨意地說了個人名,這個人正是陳雨之前安排在這里的人。

几個人看看陳風,又看看陳雨:“你們進去找找吧,估計不能在里面。”

和陳風邁步進了禮堂。

禮堂里人很多,足有上千人,几乎都是清一色穿著統一制服的藥廠職工。禮堂的最前面,十几個人圍在一起爭執著什么,旁邊還不時有人幫腔,整個大廳鬧哄哄的,不知道大家在說著什么,不過看起來很爭論的激烈的樣子。

對視了一眼后,兩人不動聲色地向前擠了過去。


283 哈藥之行(下)
因為人實在是太多了,不光椅子上坐滿了人,就連過道里都是人,大家都伸著脖子看著前面十几個人在爭論著什么。

兩人好不容易擠到距離前面還剩十几米的時候,就再也無法再前進了。

不過陳雨的身高這時有了優勢,雖然距離有些遠,不過他還是很容易就看清了前面十几個人的模樣。

這十几個人中有几個人穿著哈藥廠的廠服,還有几個人并沒有穿廠服。這些人分成兩伙正在激烈地爭論著什么,因為不知道原因,加上聽到的話語都是斷斷續續的,所以陳雨并沒有弄明白他們爭執的原因。

看看左右,都是穿著藥廠衣服的職工,和陳風交換了一下眼神,陳風碰了碰身邊的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哥們,他們吵什么呢,這么激烈?”

看看陳風,中年男子說:“還不時因為改制的事情,那戴眼鏡的是我們的廠長齊大平,和他吵得正激烈的是工會的主席張庫。”

“什么事兒不好商量,吵什么啊?”陳風一邊問一邊從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煙遞了過去。

見此情景一旁的陳雨不由得笑了笑,要知道平時陳風是不抽煙的,今天竟然能掏出香煙來敬人看來早已經做好了准備。

接過香煙,看了看左右,中年男子緩緩地道出了其中的原委。

原來這次會議是工會張羅召開的,來得都是各個部門的工人代表,現在藥廠馬上就要改制了,工人們自然是對自己的未來相當關注,將來的何去何從是所有人都關注的一件事兒了。可是現任的廠領導班子在得到工廠要改制的消息后,竟然來了個破罐子破摔,從廠長到各位副廠長乃至書記之流對于工人們的詢問和質詢都是保持緘默,后期竟然集體失蹤,不在藥廠出現了。

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藥廠各個車間、分廠的職工自發地找到了工會,工會主席張庫這才張羅著召開了這次由全廠各個車間、分廠代表參加的會議。可是會議還沒有開始,已經失蹤了好几天的齊大平帶著領導班子成員也來到了現場,要求立即解散來參加會議的工人,這樣才引發了爭端。

“齊廠長,工人們找你的時候你不在,消失了這么多天,現在大家自己想辦法開個會研究一下今后的出路,您這個時候出來橫攔豎擋,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吧。”張庫的個頭不高,穿著一身藍色的藥廠制服,黑黑的臉膛漲得有些微紅,頭發有些亂,鬢角已經斑白了,聽他的話有些激動。

“張主席,不要忘了你也是過去藥廠領導班子成員之一,怎么這么沒有組織,沒有原則,在這個非常時期組織大家一起搞聚會,公然對抗省委省政府的決策,你想做什么!”廠長齊大平穿著一身極為考究的藍色西裝,頭發油光锃亮,梳得整整齊齊。因為爭吵得過于激烈,嗓子已經有些啞了。

“齊廠長,你不用給我扣大帽子,什么領導班子成員不成員的,你也不用給我下這個絆,這么些年來,廠子什么時候關心過我們工會的事情了,現在樹倒猢猻散了,你們開始和我講原則,講組織,好端端的廠子几年就敗壞成現在這樣,你們當領導的拍拍屁股挪個地方繼續吃香的喝辣的,想沒想過這一萬多名工人怎么辦?他們身后4萬多名家屬怎么辦……”話說到這里,張庫一張黑臉已經漲得黑里透紅,一雙眼睛怒氣沖沖地瞪著眼前的齊大平。

聽了這話,旁邊的工人們也是亂哄哄地跟著吵吵起來,場面有些混亂。

而跟在齊大平身后的那些原來廠里的頭頭腦腦們急忙站出來打圓場。

“老張,知道你也不容易,不過這些年廠子不是一直很困難嗎,齊廠長這不也是一直上跑下跑的要貸款,搞經費,怎么說咱們的工資還是都開出來了嘛,這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和事情了……”几個肥頭大耳的家伙趁機活起了稀泥。

“好了你們都不用再說了,廠子已經這樣的我說什么也沒有用,一個堂堂的大型國有企業竟然會被一個小小的私人藥廠所兼并,真的是恥辱。”說到這里,張庫一臉的落寞。

對于這個張庫,雖然沒有見到過本人,不過他的事兒陳雨還是知道一些的。他是從建廠就在的老技朮員,因為性格耿直所以和几任領導都沒有搞好關系,以至于快五十歲了依然是一個工會主席的閑職。

“老張,快點讓職工們都散了吧,現在可是非常時期,林省長已經下了硬性的命令,不允許廠子在這個時候出一點差錯,你們這么大規模的活動讓領導們知道了大家都是吃不了兜著走。”齊大平的話說的很強硬,一看平時就是囂張跋扈慣了的人物。

不過這句話一出口,頓時把周圍的職工們的火騰地一下點燃了。

要知道現在所有職工心中都憋著一股氣,正沒有發泄的地方,現在又不是過去齊大平當政時候,大家對他早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敬畏,而齊大平往日的那種作威作福的氣勢卻是一點也沒有改,當慣了領導的他還絲毫沒有意識到眼前的職工早已經不是過去他管轄下的那群工人了。

“***,你們這幫敗類領導,要是沒有你們的禍害廠子能這樣嗎,我們天天加班加點的工作,你們卻是連軸的吃喝玩樂,現在還舔個臉出來教育我們,*****”頓時罵聲四起,几個性格火爆的工人就要沖過去揮起拳頭。

這樣的場面已經是很混亂了,可是齊大平卻是一臉的無所謂,他斜著眼鏡看看几個比較激動的職工,冷笑了一下。

這時,二十几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從人群中擠了進來。

這些人中有几個穿著藥廠的制服,其余的穿的都是便裝,不過從臉上的表情看出來,這幫家伙都不是什么善類,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樣子。

“咦?!”一旁的陳風看到其中的几個人,不由得一愣。


284 正主兒現身
“怎么了風哥,有什么問題?”看陳風表情有些異樣,陳雨問了一句。

“大雨,看到那几個人了嗎,穿黑色衣服的那兩個,還有走在最前面那個一臉橫肉,鼻子上有顆黑痣的家伙?”陳風用手指了一下出現在齊大平身邊的几個人說。

“看到了,他們怎么了?”陳雨說。

“几天前來咱們辦事處就有他們几個,而且那個鼻子上有顆黑痣的家伙正是其中帶頭的人。”陳風說。

聽陳風這么說,陳雨不由得對人群里的這几個人留上了心。

而此時,這突然出現的一群家伙一現身,剛才還鬧哄哄的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

那個鼻子上有顆黑痣的家伙身高在一米八零左右,體格極為魁梧,穿著一身藍色的哈藥廠廠服,大冷的天剃著光頭,泛白的頭皮上露著一層黑黑的頭茬,看來是剛刮不久。滿臉疙疙瘩瘩,沒有一處平整的地方,一雙三角眼露著凶光。

這家伙用眼睛掃了一下四周,張嘴就是一串罵人的話:“操你媽的,給你們臉了是不是,都給我哪來的滾哪里去,要是在圍在這里窮得瑟把你們的胳膊腿都給卸了……”

那雙三角眼來回掃視了一圈周圍的工人,周圍的工人看來的確很畏懼這個家伙,大家一看到他的目光,都不由得低下了頭或者轉移了視線。

“滾,滾,滾,都趕緊滾犢子。”他身后的二十几個家伙將身邊圍著的工人連推戴桑地向四周驅趕開來。可是由于擁擠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前面的人往后擠,后面的人往前來,場面一時間又混亂了起來。

“張庫,你趕緊滾回家里去,少在這里沒事找事,要不然今天晚上老子就他媽去你家。”臉上有黑痣的家伙一伸手拽起張庫的衣領,拎到了自己身邊。

“周勇,你想干什么,我們這是正常的活動,是由工會發起的,你憑什么讓我們解散。”衣領被人拎住的張庫沖著對面的人說了一句。雖然還算義正言辭,不過很明顯底氣有些不足。

“老東西,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是不知道厲害了。”周勇說到這里,三角眼已經豎了起來。這家伙走到桌子前,操起一旁的椅子,一頓亂砸,桌子上的各種文本、紙筆四下飛濺。

“齊大平,你就任由你小舅子在這里是無理取鬧。”張庫沖著在一旁冷笑的齊大平喊了一嗓子。

張庫的話齊大平仿佛沒有聽到一樣,眼睛甚至都沒有往這邊看一眼。

“周勇,你不要再鬧了,我們這是工會的統一活動,和你們打著工會旗號找工人去東方制藥辦事處討說法可是不一樣的,如果在這樣,我就要報警了。”張庫剛要去攔正在砸東西的周勇。

張庫的這句話,讓陳雨不由得一愣,自己苦苦尋找的那位給東方制藥造成了極大麻煩的“正主兒”就這么出現了。

沒想到周勇仍了手里的椅子,轉身奔著張庫而來。“滾你媽的,爺爺我說解散就解散,墨跡什么,再他媽墨跡老子今天就廢了你。”被張庫叫做周勇的家伙說完,就掄起胳膊,一個大嘴巴子狠狠地扇在張庫的臉上,然后一腳把張庫踹倒在地上。這時,他身旁的兩個家伙沖上來沖著張庫一頓拳打腳踢。

周勇伸手打張庫這讓陳雨都感到有些意外。

因為現在在場的足有上千名藥廠的職工,即使周勇再囂張,也僅僅是出面嚇唬大家一下,讓大家解散了事,不可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直接動手。

可是,不可思議的情況就這么發生了,不僅周勇動手打了張庫,然而這一切僅僅是個開始,倒在地上被隨后上來的人踹得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血很快就順著張庫的臉流了下來,眼睛也腫了起來,漸漸地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別打了,再打就打死人了!”看張庫被打得如此之慘,旁邊圍觀的職工有些已經按耐不住了,有人就要上來阻攔。

“都給你們臉了是不是,我周勇是什么人你們不知道嗎!都想死是不是。”那雙三角眼惡狠狠地向著周圍掃了一眼,他身后的人中有兩人從大衣里面猛地抽出了兩支獵槍,黑洞洞的槍口指向了周圍的人。

看到槍口,周圍剛想向前擁的職工都嚇得停住了腳步,大家紛紛向后閃去,不敢再往前走了。

此時,倒在地上的張庫已經被打得再也起不來了,兩個家伙這才停了下來。

一旁的齊大平和周勇兩人交換了一下眼色,然后他和廠子的其他領導先離開了禮堂,剩下的周勇看了看周圍的人:“都他媽趕緊滾犢子,再讓我看見有你們好瞧的。”

說完,一群人推搡開圍觀的職工,旁若無人地也跟著離開了禮堂。

看到周勇這群如狼似虎的家伙離開禮堂,其他的人才來到張庫身邊,把他攙扶起來。

“趕緊送醫院吧?”看到張庫神智依然是不是很清楚,有人說了一句。

于是有人背起了張庫,還有人用毛巾簡單地給他擦了一下臉上、身上的血污,然后大家向著禮堂外快步趕了出去。

和陳風跟著人群出了禮堂后,雖然張庫已經被人送去了醫院,可是禮堂外面還有很多職工,大家都在討論著剛才發生的事情。

“這周勇也太狠了,一副不把人打死不罷休的勁兒”

“張主席這一倒下,咱們的事情更沒人管了。”

“齊廠長也太不是人了,就這么指使小舅子傷人,真是無法無天了。”

“張主席也是的,好漢不吃眼前虧,那周勇是什么人他不清楚嗎,非拿雞蛋碰石頭,也該著他倒霉?”

…………

大家說什么的都有,陳雨和陳風兩人在一旁聽了一會剛要離開,身后突然有人問了一句:“你們哥倆怎么還沒走,找到你們要找的人了嗎?”一回頭,真巧,又碰到了剛才在禮堂里的那個中年人。

“馬上就走了,對了那個周勇是什么人啊,怎么那么凶,好像沒人敢管他啊。”陳風一邊說一邊又給他遞過去一支煙。

“這你可是問對人了,那周勇和我住一個院兒,從小就認識,對他我可是太了解了。”中年人點著了煙,吸了一口說。

“他好像很凶的樣子啊?”陳風問。

“那是淡然了,知道當年他和誰在一起玩兒的嗎?“說到這里中年男子賣了個關子,看了陳雨兩人一眼,他接著說了起來:“知道喬四不,整個東北最厲害的黑社會,那個當年開車號是五個8奔馳的人,周勇曾經是喬四手下的最得力的一名槍手了……”中年人向陳雨兩人把周勇的情況完完全全地講了一遍。

原來,周勇的爸爸是當年哈藥廠的一名領導,從小就不務正業的他高中畢業就再也沒上過學,混跡于社會,后來認識了喬四,逐漸成長為喬四集團的一名主要的份子。喬四被抓后,他逃到了南方,后來風平浪靜后又回到了哈爾濱,又糾集了一伙人干起了半黑半白的勾當。這時他的姐夫齊大平不知道搭上了什么門道,仕途上竟然一帆風順地發展了起來,在很短的時間內竟然當上了哈藥廠的廠長。

姐夫當上了廠長,他這個小舅子自然也在藥廠謀到了一個非常實惠的差事,成為主管后勤的“第一把手”。藥廠所有基建項目的開發他都介入了,金錢的大量進賬使他的勢力也越來越大,在廠子里成了說一不二的人物。另外,他在黑道上的勢力也使得眾人是敢怒不敢言。

“前几天他是不是組織了一些人去別的地方鬧事了吧?”陳風問得很含糊。

“可不是嘛,這廠子馬上要被人收購了,也不知道他和他姐夫打算做些什么,几天前組織了一批人去人家那里鬧事,要說法,嘴上說得好聽,是幫大家的忙,可是我看不是那回事,要知道按照他們的性格是不可能考慮工人的死活的,在他們心里最重要的還是他們自己的利益……”一回生二回熟,中年人對兩人來了個知無不談。

因為張庫被送進了醫院,加上周勇的這場胡鬧,使活動很快就不了了之了。和中年男子聊完之后,周圍已經沒有什么人了,隨后兩人又在工廠轉了一圈,這才離開藥廠。

“風哥,去了解一下那個周勇的情況,想法摸清楚他的行動,然后找個機會把他弄出來,找個人不知鬼不覺的地方,好好問問他,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想干些什么。”上車后,陳雨和陳風說。

陳風點點頭:“現在我回去就辦這件事,一定在最短的時間從他的嘴里把找我們麻煩的原因挖出來。”

這次來哈藥廠,陳雨沒有想到竟然一下子找到了擾亂兼并哈藥廠的“正主”,對于這個給自己造成了極大麻煩的家伙,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的。

汽車發動,轟鳴聲中離開了哈藥廠。


285處理周勇
軒轅勇他們正在吃著盒飯,從早上出去到現在6個多小時了米水未沾,肚子早已經餓得咕嚕嚕叫了起來。看桌子上還有兩盒沒有打開的盒飯,也不管是誰的,拿起來遞給陳風一盒,自己留了一盒。打了杯開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前后沒超過三分鐘,一盒盒飯就全都消滅干淨了。看看一旁的陳風速遞也比自己慢不到哪兒去,盒飯也見底了。

“你們怎么了,餓成這樣,吃飽了嗎,我這還有。”軒轅勇看到吃相恐怖的兩人,笑著問了一句。

喝掉了被子里的水,陳雨拍拍肚子:“好了,差不多吃飽了,我把誰的盒飯消滅了?”

“小南和小軍的,他們有事剛出去,還沒來得及吃呢。”軒轅勇回答。

“再給他們要兩盒吧,要最貴的,誰讓咱把他的吃了呢。”陳雨開了句玩笑后回了自己的房間。

剛剛看了一會材料,陳風敲門走了進來,他后面跟著趙建和高明兩人。

“大雨,我們一會就去藥廠做你安排的那件事兒,你等我們的電話就行。”陳風說。

陳雨點點頭:“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覺,不能讓太多的人知道,現在不想出任何對我們有負面影響的消息。”

陳風點點頭和高明三人出了陳雨的房間。

看著三人出了自己的房間,陳雨把手里的材料往桌子上一放,剛才在哈藥看到的景象不由得在腦子里一幕幕地浮現出來。

周勇領人來辦事處找事的事情已經得到了確認,而且他來辦事處十有八九是受了齊大平的指使,不過齊大平為什么這么做陳雨感到很好奇。要知道現在齊大平已經被安排到了省經委工作,可以說安排得還可以,按理說他不應該在這個時候來辦事處鬧事。因為一旦產生問題,他也斷然脫不了干系,而且還會影響到他的前途。不過有人來鬧事這卻是已經發生的事實,齊大平到底是怎么打算的,陳雨還真的一時摸不透他的路數。

思前想后,陳雨腦子里仍是一團霧水。看看外面的天已經完全黑了,時間也已經是晚上7點多了,陳風他們也一直沒有消息傳來。

剛要起身離開房間,放在桌子上的電話響起了清脆的振鈴聲。

“大雨,已經把那小子抓到了,我們在江北太陽島,高明正趕回去接你。”陳風說。

“沒讓別人看見吧?”陳雨問。

“沒有,等了一下午好不容易才逮到機會把他抓到了。”陳風回答。

“好的,你先策略點問問他,爭取從他嘴里把想要的東西問出來。”陳雨交待了几句,然后拿起電話出了房間,和軒轅勇他們打了聲招呼坐著電梯下了樓。

在一樓大廳等了一會,高明開著大吉普出現在賓館門前。

上車后,不用陳雨說話高明已經發動了汽車,吉普車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高哥,是怎么把那小子抓到的?”上車后,陳雨問。

一聽這話,高明一臉的興奮:“下午我們几個和風哥一起去了哈藥廠,那小子在藥廠附近經營著一家歌舞廳另外還有旅館、飯店等買賣。我們是在飯店門口把他逮到的,當時他喝得有點多,出來打電話的時候被我們直接弄到車上拉走了……”高明簡單地講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吉普車很快就過了江橋來到了太陽島。

此刻的太陽島人跡罕至,四周漆黑一片。

沿著路向前開了一段,拐過一片樹林,陳雨看到了停在不遠處路旁的一輛面包車。

在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高明就把車熄了火。

下了車向前走了几步,几條人影從對面迎了過來。

天雖然很黑,不過陳雨的眼睛卻很清楚地看到了對面來的几個人,領頭的正是陳風和趙建。

“那家伙在哪里呢?”陳雨問。

“在那邊樹林里呢,看著五大三粗挺有氣派的,不過外強中干,熊貨一個,已經快尿褲子了。”一旁的趙建笑著說。

“是嗎,那家伙平時可是作威作福慣了的。”陳雨說。

“那家伙剛被我們弄上車的時候還牛氣哄哄的,嚷著要給我們好看,不過看到被我們拉到這里馬上就蔫了,一個勁兒地求饒,沒怎么費勁就把事情都說了。”陳風說。

跟著陳風几個人來到不遠處的樹林里。

王猛正和另外三個人正看著地上的“一堆”東西。

走到近前陳雨這才看見,地上的那堆東西正是周勇,五大三粗的一個人正跪在地上,頭低著,嘴里一個勁兒地告著饒。

白天還囂張無比的周勇眼下竟然成了這服模樣,如果不是陳雨親眼所見恐怕是說什么都不會相信的。

聽到有腳步聲過來,周勇剛想抬頭看看是誰,旁邊的王猛一巴掌把他剛剛要抬起的腦袋又扇了下去:“不是告訴你了嗎,腦袋就這樣低著。”

挨了王猛的這一巴掌,周勇的又向地上垂了下去。

“把你剛才說的話再重復一遍。”一旁的陳風冷冷地說了一句。

腦袋垂著的周勇開了口:“我這几天真沒干什么,就是去了兩趟東方制藥的辦事處,另外今天下午去了我們廠的禮堂……”

“你在禮堂干什么了?!”陳風問。

“沒什么,就是幫我姐夫辦了點事兒,教訓了個不聽話的職工。”周勇的話很含糊,他搞不清楚對方是什么人,是不是和下午打張庫的事情有關系。

“你去東方制藥的辦事處想干什么?”陳風又問了一句。

“也沒什么,他們不是要收購我們的廠子嗎,我就是想鼓搗點人去找他們的領導談談,看能不能得點實惠,可是他們卻都不在那里辦公了,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去那里了,這兩天就沒去。”周勇回答。

一旁的陳風拽了陳雨一下,兩人向前走了一段,看看距離周勇已經聽不到兩人的談話了,陳風這才壓低聲音說:“剛才我們都問得差不多了,那家伙現在占據著哈藥廠的好几處門市,另外還把過去的一個庫房改成了舞廳,他是怕咱們來了后收回他現在的這些房子,所以提前找咱們,探探咱們地底兒,想來個下馬威,以后省的咱們找他的麻煩。”

陳雨點點頭:“這個王八蛋,想得倒美,他白占的那些東西早晚讓他拿回來。”

這個結果讓陳雨有些意外,更有些哭笑不得。他沒有想到這件已經影響到正常進駐哈藥廠的事情竟然如此的簡單,只是一個混子想達到自己的私欲而作出的行為。

“這事情和齊大平沒什么關系嗎?”陳雨又問了一句。

“應該是沒有,這小子說他和齊大平商量過,齊大平還勸他讓他不要把事情弄得太大,要不將來沒法收場,不過這小子實在是有些利欲熏心,而且實在是狂妄得很,仗著自己有一幫打手,兩支破槍。”陳風說。

聽了這話,陳雨點點頭。

“那家伙怎么處理?”陳風問了一句。

“狠狠處理他一頓,最少得一個月讓別人都認不出來他的樣子,然后找個機會把他送進去,要知道私藏槍支可是要判刑的。而且他身上肯定還有其他的案件,如果警察深挖的話這小子肯定是吃不了兜著走,咱們也讓警察立立功。”陳雨想了想說。

“好嘞,我知道了,一看那小子就來氣,他要是一直硬氣著我還當他是條漢子,可是現在一看,狗屎一堆。”陳雨的話陳風自然明白,答應了一聲轉身干自己的活兒去了。

路過周勇身邊的時候,看著跪在地上的周勇猥瑣的樣子,陳雨氣不打一處來,實在沒有按捺住心中的憤怒,几步走過去狠狠地踹了他一腳,這才轉身回到了車上。

高明發動汽車之后,不遠處傳來一陣陣殺豬一樣的慘叫,看來陳風他們已經下了狠手。

回去的路上,給林南風打了個電話,簡單地講了一下周勇的事兒,當然不能說自己是如何處置這個家伙的。

“林叔叔,事情我會處理好的,藥廠的事情現在要是您出面太多反倒不好了。”聽林南風提出要讓警方介入,陳雨急忙攔住了他,有些事情自己出面處理還是比林南風出面要好的多,畢竟他是省長,雖然前面帶個副字,但那也是省長,有些事情關注得過多反倒不好。

“大雨,這几天再好好准備一下,這邊的工作都已經基本完成了,后天一早咱們要去哈藥廠了,你們也該接手藥廠的一切了。”林南風自然明白陳雨話里的意思,所以也就沒有繼續詢問這件事,而是和陳雨談起了另外的事情。

聽了這話,陳雨心中不由得一陣激動,盼了這么久,該到正式進駐的時候了。

狂想曲 於 2008-11-27 12:31: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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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數:106
發表時間:2008-11-27 12:33:00

286 出人意料的決定
陳風他們回到賓館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0點多了。

“處理得怎么樣了?”陳雨笑著問了一句。

陳風點點頭:“都處理好了,現在那小子正已經進了公安局,他藏槍的地方已經被警察搜查過了,估計這次沒什么好果子吃了。”

聽了這個消息陳雨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么多天壓抑的情緒終于得到了一次放松。

接下來的兩天陳雨這邊把前期的所有工作都進行了收尾處理,而且也簡單地安排了一下進駐藥廠的程序和分工。

軒轅勇暫時擔任東方制藥哈爾濱分廠的負責人,其余的分工也都進行了一些細化,從東方制藥帶來的這些中層干部都提前做了安排。

終于到了正式進駐哈藥廠的時刻。一大早三輛大面包車就拉著東方制藥的近百名工作人員來到了省政府,等待林南風和其他部門工作人員的到來。

對于這次活動,林南風還是非常的重視,一輛警車在前面開路,東方制藥的三輛大面包加上省政府的兩輛面包車,一共五輛車浩浩蕩蕩地開往了哈藥廠。

一大早作為前期的准備,陳風他們都已經去了哈藥廠,陪著林南風的是陳雨和軒轅勇。

一路上,林南風興致很高,和陳雨聊著有關藥廠的事情。

很快藥廠的廠房就出現在眼前,路兩旁已經聚滿了藥廠的職工。

一身西裝的齊大平正和其他一些前任廠領導守在大門口等著車隊的到來,讓人感到啼笑皆非的是藥廠兩側的牆上竟然還張貼著剛剛粘上不久的歡迎標語,什么歡迎領導到來之類的話語。

見此情景,林南風不由得搖了搖頭,雖然沒有說話不過其中的含義大家都已經看出來了,齊大平這次的表面文章做得實在不怎么樣,馬屁拍到馬腿上來了。

“林省長歡迎你們來藥廠……”看到林南風下了面包車,早已經滿臉堆笑守在旁邊的齊大平急忙低頭哈腰地迎了過來。

林南風看看他:“老齊啊,我都不知道說你什么好了,廠子都這樣了你們還在搞這種形式主義,表面文章,這樣干工作讓工人們怎么看你。”

林南風的話說得還算委婉,可以說給齊大平留了很大的面子,不過言語中的意思大家都很明白,林南風身后不遠處的一些政府官員們不由得偷笑起來。

齊大平臉上也是露出一絲尷尬的神色,不顧久經官場的他立即換上了一副誠懇的表情:“林省長,您批評得對,以后我一定注意改正。”

見齊大平這樣,林南風也是無奈地搖搖頭:“好了,別說廢話了,你們的交接工作准備得怎么樣了?”

“都准備好了,林省長咱們先去會議室休息一下,吃點水果然后再去禮堂怎么樣?”齊大平滿臉訕笑地跟在后面。

“不吃了,留著你們自己吃吧,現在直接去禮堂。”林南風沒有再看齊大平,直接向著禮堂的方向走了過去。旁邊的人心里清楚,林南風對這個齊大平已經是心生厭惡了。

聽林南風這么說,齊大平雖然有些尷尬,不過對方是省長,他一個小小的省政府機關干部就算心中有不滿臉上也不敢顯露出來,急忙屁顛屁顛地跟在林南風身后向著禮堂走了過去。

一路上,齊大平和他身邊的一干藥廠前任領導們不時地用目光看著和林南風不時交流著意見的的陳雨、軒轅勇等人,從這些人的談話中,他們也已經明白這些年輕人正是東方制藥的負責人,更何況軒轅勇等人都穿著東方制藥的統一服裝,胸前標志說明他們就是即將入主哈藥廠的新主人。

齊大平還好說些,政府已經給他新安排了工作,可是剩下的那些廠領導目前據陳雨了解還都沒有安排工作,也就是說他們的命運已經掌握在陳雨他們的手里,所以一路上不時有人和軒轅勇搭話,陳雨因為年齡看起來有些小,而且也沒有穿東方制藥的統一服裝,所以大家都沒有太注意他,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軒轅勇和几個年齡較大的東方制藥的領導身上。

就這樣一行人很快來到了哈藥廠的禮堂。

和大門口一樣,齊大平讓人在路兩旁豎起了彩旗,而且還張貼出了歡迎的標語,甚至還弄了一些人拿著小紅旗在路旁呼喊著歡迎光臨,歡迎指導之類的口號。

這樣的情況讓林南風不禁又是一陣搖頭。一旁的齊大平想解散人群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硬著頭皮跟在大家的后面進了禮堂。

禮堂里已經擠滿了職工,看到大家進來,亂哄哄的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上千雙眼鏡唰地一下向著進來的人群聚攏了過來。

林南風在前,身后跟著軒轅勇,再往后是一些部門的負責人,一行人上了主席台。

會議進行的很簡單,先是國資委的有關人員宣讀了省委省政府的決定。這個決定很早以前就已經張貼出來了,只不過是走一個簡單的過場而已。然后林南風講了話。

因為具體的措施應該由東方制藥的人來公布,所以林南風的講話很簡單,只是大概地介紹了一下情況而已。不過話雖然簡單,但林南風著重強調了一點,東方制藥兼并哈藥廠是省里的決定,而且東方制藥是來改變哈藥廠現狀的,希望所有的工人都能給予配合和支持。然后就是一個儀式上的交接,前任廠子齊大平把象征著哈藥廠的章、証等物品都交給了軒轅勇。

看著藥廠的轉交工作已經結束,知道陳雨他們要開始新的工作了,所以林南風和一些部門的領導離開了藥廠,并沒有做過多的停留。從來藥廠到離開,林南風一行人只呆了不過一個小時的時間,可謂行程短暫。

而藥廠的前任廠長齊大平也跟著離開了藥廠,留下了過去藥廠的一干領導在禮堂里。

下面的工人們也沒有想到交接工作會這么快就結束了,本來還想有問題要向省里領導提問呢,可是轉眼間人都走干淨了,只剩下藥廠的新主人們坐在台上。

送走了林南風,軒轅勇和陳雨等人重新回到禮堂,軒轅勇和几個東方制藥的領導回到了台上,陳雨則坐在了台下,并沒有上台。

看看下面的工人,軒轅勇開了口:“我是東方制藥的總經理軒轅勇,大家都知道,這次東方制藥廠兼并哈藥廠的事情,過去的事情我也就不用廢話了,下面我就今后職工的安置和人員的聘用問題和大家簡單地交代一下……”

接下來的時間軒轅勇和大家把已經制定好的安置方案和計划和大家談了一下。

當聽軒轅勇說到所有在職職工都需要重新聘用上崗,而且沒有過去那種所謂的鐵飯碗、大鍋飯了,下面的工人們不由得又亂了起來。

雖然這種安排大家都已經知道了,不過當真正公布出來的時候,還是免不了要引起騷動的。

“今天下午就開始各個部門各個分廠的聘用工作,如果有想在東方制藥工作意思的人可以到人事部門報名,填表。如果有人想去別的企業、部門另謀高就的,我們也不阻攔,這是各個分廠、各個部門的人員構成,一會就張貼出去,大家可以看看。”軒轅勇揚了揚手里的一份文件。

陳雨知道軒轅勇手里拿著的是這次所有部門用人的明細。當初制定部門的時候,大家一起仔細的研究過,將原來的機構設置進行了精簡,一大批養閑人的部門都被取消了,同時也增加了一部分一線工人的位置。這樣一來,現在藥廠的總人數的需要量達到了8000人左右,這也就預示著有3000多名工人將面臨著下崗的命運。

不過這是沒辦法的事情,那些離退休的老職工陳雨可以盡力去養著,而其他的那些可以自食其力的人是沒有必要讓人養著的。

“現在大家對我們東方制藥可能不是很了解,也有些人沒什么信心,不過有一點我可以告訴大家,我們東方制藥職工的收入要比你們過去的收入高上許多。不過我要告訴你們一聲,我們東方制藥不是養閑人的企業,來這里的大家是按勞取酬,干多少活拿多少錢,而不是像過去那樣干多干少都一樣,不干活也拿錢。”軒轅勇的話讓下面亂哄哄的場面一下子安靜了不少。

“那我們每個月到底能掙到多少錢?”坐在前排的几個藥廠職工突然大聲地問了一句。

看看大家,軒轅勇笑了:“來這里之前我們就已經有了決定,大家可以選出來50名代表,今天下午就坐車去我們的東方制藥看看,實地考察一下那里的情況,然后回來在商量是否和我們簽合同的事情。”

軒轅勇的這個決定可以說是很出乎大家意料的,而這句話也不由得讓周圍的哈藥廠職工們一愣,請工人代表去實地考察,這可是個新鮮事,過去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VIP卷 287 平穩過渡
,在很關鍵的時刻說出了這個決定,讓原本已經很混亂的局面在一次地走向了有序。

這個主意是昨天晚上大家在開會時張小南提出來的。當時大家都在為明天的所有工作做著各種的假設,其實很多人心中都有著擔憂。當時大家都在為一件事擔著憂,那就是萬一哈藥廠的職工不相信軒轅勇的話當時鬧起來怎么辦?

這時張小南說了一句,實在不行咱們讓他們的職工去東方制藥看看,看看咱們那里的情況,一切就不用解釋了。

張小南的這句話讓陳雨心中一亮。

是啊,事實勝于雄辯,這是一句誰都知道的話,自己嘴上說得天花亂墜也沒有讓別人去實地考察一下來得實在。現在面臨的情況是哈藥廠的絕大多數職工不相信東方制藥能給他們的生活帶來轉變,與其自己磨破了嘴皮不如讓哈藥廠的職工去東方制藥看看,看看那里的環境,看看那里職工的生活狀況。

用事實說話,這句東方時空的經典台詞出現在陳雨的腦子里。

所以,當時大家就經過協商,作出了這個決定。

“因為要去我們東方制藥參觀,所以人員的確定不應該是我們制定,所以希望你們在座的各位選舉出五十名代表來,我們負責一路的吃、住、行,到時候讓代表們把你們所見到的,所聽到的回來講給大家,這樣也就省的大家對我們的制度心存疑慮了。”軒轅勇在台上最后說了這樣几句話。

今天會場內外已經來了數千名哈藥廠的職工,軒轅勇的這番話讓大家又陷入了爭論之中。

不過這一切都和陳雨等人沒有關系了,在禮堂留下了張小南和几名東方制藥的工作人員后,其余的所有人包括陳雨在內一起來到了辦公大樓。

哈藥廠后勤部門的人早已經等在那里了,各種繁瑣的交接工作有條不紊地開始了。

而東方制藥第二批的二百多名工作人員也在中午趕到了哈爾濱,下午就直接進駐了哈藥廠。

加上第一批的工作人員,東方制藥在這里的工作人員已經達到了將近300人之多。不過各種賬目、單據、庫存等等問題的交接、核對是一個相當龐大、復雜的工作,沒有一定的時間是不會完成。

陳雨的辦公室設在五樓,過去這是一個小會議室,現在臨時改成了陳雨的辦公室。雖然門上沒有任何的標牌,不過內部人都知道這里才是新藥廠的第一“要地”。

就在第二批工作人員進駐藥廠后,陳雨正在辦公室處理著各項工作,張小南敲敲門從外面走了進來。

“什么事兒,小南?”陳雨抬頭問了一句。

“上午安排的哈藥廠去咱們那里參觀的人員已經定下來了,這是名單,一共五十名。”說完張小南把手里的一份名單遞了過來。

“好的,你去安排吧,所有的環節都盡量要考慮周全,畢竟他們背后可是代表著近萬名職工啊,要安排好,規格高一些,千萬不要出紕漏。”陳雨一邊看著名單一邊叮囑著。

張小南點點頭剛要返身出去,陳雨突然叫住了他:“咦,小南名單上的這個張庫是他們廠子的原工會主席嗎?”

“是啊,他是你們離開的時候才來到會場的,腦袋上還纏著繃帶,不知道在哪兒受得傷,走路也一瘸一拐。不過在群眾中的威信好像還是很高的,一直亂哄哄的場面等到他的出現才平靜了下來。五十名代表還是他領著選出來的呢,看樣子都是德高望重的老工人,要不是有他出面,這五十人估計到現在還選不出來呢。”張小南說。

因為張小南那天沒有和自己一起來,所以他并不知道發生在張庫身上的事情。

“你們定的什么時候走?”陳雨問。

“明天早上8點准時從藥廠出發,大客車已經聯系好了,家里那邊也都通知了。”負責此事的張小南回答。

陳雨點點頭:“好吧小南,要特別照顧一下那個張庫,他受得傷挺重的,記得多留意一下。”

答應了一聲,張小南離開了陳雨的辦公室。

因為剛剛接手哈藥廠,百廢待興,而且哈藥廠的規模又是相當的大,雖然几百名工作人員一起努力,不過很多事情還是不可能在很短的時間里就完成,這需要有一個過程。

可以說所有的東方制藥來的工作人員們都忙得腳打后腦勺,工作得十分辛苦。從來哈藥的第一天開始,接連三天,所有人都是工作到晚上10點多才休息,有的部門甚至要忙到后半夜。陳雨和軒轅勇率先垂范,每天都是最后一個離開辦公樓的。而在所有的工作人員中,最辛苦的要算陳風他們了。

經過這几年的發展,陳風的手下已經由當初的不到二十人發展到了接近四十人,當然隊伍的主體還是由當初那批和他一起在老山前線出死入生的兄弟組成的,后來又先后吸收了几批人,其中絕大多數都是退伍的軍人,有很多都是有過上戰場的經歷。這次來哈爾濱,四十人的隊伍只留了几名在家里,其余的全帶到了哈藥廠。不過即使這樣,人手還是不夠。

這次接受哈藥廠后,因為哈藥廠的面積實在太大,而且廠房又很多,為了避免這個非常時期產生不比較的損失,所以陳雨請林南風出面從省武警總隊借調了六十名戰士來幫忙看守一下。即使這樣,每天晚上,陳風還要和趙建、高明等人多次地對藥廠各處進行巡查,每天都几乎是忙個通宵達旦。

這一切陳雨看在眼里記在心上,大家的努力和付出陳雨自然不會忘記。

三天后,張小南和去東方制藥參觀的五十名代表回來了。

其實這三天里,哈藥廠來簽合同的工人也有很多,到現在為止已經有二千多人和東方制藥簽了用工合同,而剩下的工人們大多處于觀望的態度。

去東方制藥參觀的代表們一回來,大家將看到的,聽到的一講述,一傳十,十傳百,來報名簽合同的工人人數劇增,當天下午就又有兩千多人簽了用工合同,甘心情愿地砸掉了自己的鐵飯碗,而這其中,絕大多數是有技朮、有能力的工人。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有了這些人的帶動,改制中原本最讓陳雨擔心的問題竟然以一個意想不到的結果順利地度過了。

當天下午,張庫竟然也來應聘了,當時陳雨正去四樓找軒轅勇,在走廊里看到了腦袋上仍纏著繃帶的張庫。張庫并不認識陳雨,可是陳雨卻對他印象很深,看著他進了走廊盡頭的大會議室,陳雨一時來了好奇心,也跟著走了進去。

因為現在是聘用職工的最忙亂的時期,所以,東方制藥的人事部臨時設在了這里。而旁邊的几個辦公室都是人事部門辦公的地方。

會議室里的人很多,足有二三百名工人,十几名穿著東方制藥制服的工作人員在各處忙碌著。因為一切都是臨時組織的,所以工作的環境比較簡陋,几張長條辦公桌后面是東方制藥的工作人員,對面則是排成几排的哈藥廠職工。

讓陳雨感到意外的是,張庫并沒有打算應聘職位相對清閑的管理部門,而是拿著簡歷直接來到了一線工人的應聘所在點。

要知道管理部門的應聘名額雖然很少,不過依照他的能力應該不成什么問題。

張庫應聘的是生產車間。前面雖然已經排了很多人,不過大家看到張庫,還是很有禮貌地給他讓了出了個位置,看來大家還是很尊敬此人的。

推脫不過,張庫只能提前交了簡歷。

看著張庫把簡歷交給了東方制藥的工作人員,陳雨繞過了眾人來到了辦公桌后面。東方制藥的工作人員看到陳雨,急忙站起來點頭示意了一下,表示了自己的尊敬。

陳雨示意他繼續工作,自己則拿過了張庫的簡歷翻看了一下。

張庫的簡歷填寫得很工整,看得出填表的時候很認真。張庫的學歷不低,文革初期畢業于哈醫大。

履歷雖然很簡單,但是很奇怪。按照張庫的年齡計算,他在藥廠工作已經快三十年了,其中在生產一線的時間最長,足有二十多年,而擔任工會主席的時間最短,才兩年多的時間。不過在履歷上只填了在一線的工作履歷,而擔任工會主席的這段時間卻沒有填。看看他的履歷,張庫曾經在哈藥廠最大的生產車間擔任過將近十年的負責人,看來對于一線的工作他一定是很清楚的。

遞完履歷表剛想離開的張庫突然看到一個年輕人把自己的履歷拿到了手里,雖然對方沒有穿著東方制藥的制服,不過看辦事的人對他的恭敬態度,也知道這個年輕人不是等閑之輩,所以他也是很奇怪地看了看對面的陳雨。


288 張庫的選擇
“很冒昧地問一句,您有時間嗎,咱們談談?”陳雨沖著張庫問了一句。

“你是?”張庫遲疑了一下。

很理解張庫遲疑的原因,要知道陳雨面相實在是年輕,一看就是個不超過二十歲的小伙子,更何況沒有穿東方制藥的統一服裝,胸前也沒有挂銘牌,所以張庫才問了一句。

一旁負責簽合同的東方制藥員工剛想站起來說几句,陳雨擺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然后沖張庫笑笑:“我也是東方制藥的工作人員,看了你的簡歷很感興趣,想和你談談不知道有時間嗎?”

看看陳雨,張庫說:“有時間,不知道你要談些什么?”

看看四周陳雨說:“咱們還是去其他的房間吧,這里人比較多。”

雖然滿腹狐疑,不過張庫還是跟著陳雨出了會議室。

“去我的辦公室吧,那里人少,再上一樓就行了。”陳雨說。

張庫點點頭,他實在弄不明白眼前這個看起來極有氣勢,但又讓人很容易產生好感的年輕人是什么來路。

陳雨在前面帶路領著張庫上了樓,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前。

為了方便工作,軒轅勇特意在陳雨辦公室外面的房間安排了兩名女祕書負責平時的日常接待和工作。

兩名女祕書一名姓方,叫方瓊,二十三歲,另一位姓劉,叫劉菲兒,比方瓊小一歲。兩人都很年輕漂亮,不過絕不是那種花瓶類的擺設,那種單純的漂亮。兩人都是正規大學文祕專業畢業的學生,去年才進的東方制藥。有了她們的幫忙,陳雨的工作更加的得心應手。

看到陳雨領著人回來,一旁的方小姐急忙出來替陳雨打開了辦公室的門。

因為事前有過關照,當著外人的面不能稱呼陳雨的職位,所以方小姐并沒有當著張庫的面叫陳總,而是很恭敬地打開了房門。

“方小姐,麻煩來兩杯茶水。”和方小姐打了聲招呼,陳雨領著張庫進了自己的房間。

方瓊點點頭退出了房間。

這種架勢讓張庫更加的有些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弄不明白眼前的年輕人到底是什么來頭。

“進來吧,屋子里有點亂,剛開始接手藥廠事兒自然很多,這您是知道的。”把張庫讓進了屋子。

兩人面對面坐在了寫字台前的沙發上,張庫剛想說話,可是又不知道說什么好。

這時方瓊端著茶杯從外面走了進來。

“方小姐,從現在開始是我和張先生私人談話的時間,這段時間不要讓任何人打擾我們。”陳雨說。

方瓊點點頭,退出了房間。

走回到寫字台旁,從桌子上拿過鐵盒的熊貓煙放到了張庫面前:“來一支。”

陳雨雖然不抽煙,不過總得預備一些招待別人。而張庫平時是抽煙的,而且煙癮很大,正好也借這個時機梳理一下思想,考慮一下對面的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什么意圖,所以也就沒有客氣,從煙筒里抽出一支點燃了。

看張庫點燃了香煙,陳雨則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

“張先生,您一定很好奇,為什么我會把您領到這里來,要和您說什么,對吧?”放下茶杯,陳雨笑著問了一句。

張庫點點頭,算是默許了。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陳雨,其實我并不是東方制藥的人,我在東方公司工作,東方制藥是東方公司下屬的一個企業,這點我想你是知道的。”陳雨說得很坦誠。

因為去過東方制藥考察,所以對東方制藥的總體情況也做了一番了解,對于陳雨說的這件事張庫還是清楚的。但是張庫實在搞不清楚對面的這個看起來也就二十歲的年輕人在整個東方公司到底是什么位置。不過有一點張庫很清楚,從目前的情況看,這個年輕人絕對不是一般的人物。

“張先生,相信我讓你來這里你一定會感到很奇怪吧,不過我對張先生你的做法也感到奇怪,要不然我不會把你請到這里來的。”陳雨說。

聽了陳雨的話,張庫一臉的迷惘,他弄不明白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到底想說些什么。

看到張庫的表情陳雨笑笑:“知道為什么我對你感到好奇嗎?”

張庫搖搖頭,他實在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為什么會對自己如此感興趣。

“我很奇怪你為什么選擇去了一線的車間,說實話像您這樣的年齡實在是不適合去一線工作了,我不知道您是怎么作出這個決定的,其實按照您的資歷完全可以找到一個比較好一些的工作,比如管理部門或者其他部門的工作,雖然現在管理部門需要的人比過去少了許多,不過我想你不會有什么大問題?”陳雨問得很直接。

聽陳雨說完張庫終于明白了對面這個少年奇怪的原因。“陳,陳……”一連叫了兩聲,張庫都沒有想到一個合適的稱謂來稱呼對面的這個年輕人。

“現在叫我大雨或者小陳都行,因為你還不是我們公司的職員,不必要受那種稱呼上的約束。”陳雨笑笑。

“那好,我就叫你大雨吧,這樣聽得親切些。”張庫說。“不瞞你說,這兩年我一直在哈藥廠擔任工會主席,大小聽起來也算個領導,不過我發現這種工作實在是不合適我,官場上的鉤心斗角實在是讓我無法接受,想來想去還是回到一線,和工人們在一起最起碼能開心些,再說藥品生產對于我來說是老本行……”張庫說得很多,不過話很誠懇,陳雨在一旁靜靜地聽著,不時地點點頭。

“看履歷上您在一線工作的時間最長,能不能詳細地講一下這些年的工作經歷?”陳雨問。

看看陳雨,張庫又將自己這些年在一線的工作經歷詳細地講了一遍。

“有句題外話我想問問你,您要是覺得為難可以不回答。”看張庫說完了自己的經歷,陳雨又提出來一個新的問題。

“沒什么,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張庫回答。

“作為上一屆哈藥廠的領導之一,您對哈藥廠走到今天這步是怎么看的?”陳雨笑著提出了一個極為尖銳的問題。

張庫很明顯地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開了口:“哈藥廠之所以能走上這樣一條路,可以說是體制帶來的,那種落后的管理機制和體制是讓哈藥廠走到今天的最根本結果。過去我一直認為哈藥要想改變必須要換領導、可是在去過東方制藥后我才發現真正的問題不是出在人員的使用上,而是體制上。體制不改變,就算換個有作為的領導,即使哈藥廠還能苟延殘喘地存活上几年,但最終的命運還是會被市場淘汰……”

張庫說得很直接,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哈藥廠的弊端。

就這樣兩人一直聊了將近兩個小時,陳雨對眼前的張庫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眼前的這個人雖然年齡有些大,不過對于工作,對于企業是有著極大熱情的,而且個人的能力也是相當突出的。

“謝謝你張先生,能夠如此地和我敞開心扉的交談,和你談話也使我受益匪淺。”談話結束的時候,陳雨站起來和張庫握了一下手。

“其實我是要謝謝你,這些話憋在我肚子里好久了,今天終于能說出來,真的是舒服多了。”張庫說。

送張庫到了辦公室門口,陳雨這才折回了辦公桌前。

又詳細地看了看手里張庫的簡歷,不由得笑了笑,雖然剛才沒有絲毫表示出對張庫工作安排的意思,但心里已經有了決定,像張庫這樣的人應該放到一個適合他發展的位置上去。

張庫走了沒多久,陳風來了。

“風哥,這几天累壞了吧。”看到一臉疲憊的陳風,陳雨說。

“還可以,現在是非常時期沒辦法,多虧有那六十名武警幫忙,要不然還真忙不過來。”陳風說。

“怎么了,有什么情況嗎?”陳雨問。

“是有點事兒,昨天几個哈藥廠的工人喝多了回來鬧事,和執勤的武警爭吵了起來,當時被大家勸走了,可是今天這几個家伙又回來了,讓高明他們整走了,估計現在已經收拾完了。”陳風說。

陳雨眉頭皺了皺:“行,跟大家說一聲,如果再碰到這種無理取鬧的家伙,可以下點狠手,要不然鎮不住那些無賴,現在這個社會就是這樣,要是咱們講理的話對方往往就和你來硬的,不如咱們直接鎮住他們,省得那些家伙動不動就蹬鼻子上臉。”

又聊了几句,陳雨說:“走,風哥去勇哥那里看看,有點事要和他說一下。”說完陳雨拿起了桌子上張庫的履歷表,兩人一前一后出了辦公室。


289 進入正軌
看到陳雨兩人進來,知道一定是有事情商量,所以軒轅勇沖大家揮揮手:“好了大家先出去休息會,一會再繼續工作。”

“勇哥忙壞了吧?”陳雨笑著問了一句。

“是啊,可忙蒙了,現在根本都不分白天黑夜了,事兒太多了。”軒轅勇說。

“看看這個人的簡歷。”陳雨說著把手里張庫的那張履歷表遞了過去。

簡單地看了一下,軒轅勇問:“大雨怎么了,有什么想法嗎?”

“這個人我和風哥都見過,應該是挺有能力的一個人,算是個人才。而且威信還很高,不過他竟然想到一線去當工人,我覺得有些可惜,找時間你也見見他,應該給他安排個重要的位置,要不人才就白白地浪費了。”陳雨說。

“那好,我最近找時間和他聊聊。”軒轅勇說。

“剛才我和他聊了一會,他對生產很內行,你在和吳建昌他們几個考察他一下,如果真的有能力可以委以重任。”陳雨說。

“太好了,我明天就抽時間找找他,真的是那樣的話生產廠長的位置可以讓他去做,現在我別的不缺,就是缺能人。”軒轅勇說。

“這么大的廠子好好找能人會有的,別著急。”陳雨安慰起軒轅勇來。

“這兩天報名管理部門的人可真是不少,但是見了一些,中意的卻沒有几個,一般都是過去坐慣了辦公室的人,干起業務來根本就不行,真是讓人發愁。”軒轅勇撓了撓頭。

和軒轅勇還有陳風三人又聊了一會,陳雨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繼續忙起工作來。

接下來的日子,整個哈藥廠都處于忙碌中,就這樣忙了整整十多天的時間,眼看著已經到了四月下旬,藥廠的情況總算有了一個比較清晰的脈絡。

其中張庫被任命為了生產廠長,這是前任藥廠諸多領導中被委以重任的唯一一個人,得到這個消息的張庫也是十分驚訝,有些不敢相信這個消息。知道軒轅勇代表廠子和他談過了話,簽訂了聘書,他這才相信了這件事的真實性。

為了能保証藥廠的正常運行,J市東方制藥廠的大部門主要的管理人員都已經抽調到了哈爾濱,哈藥廠原來的大牌子已經摘掉了,換上了東方制藥的牌子。

就在挂上新牌子的當天,軒轅勇召集了藥廠所有部門的領導開了第一次例行的會議,一直沒有在大家眼前露面的陳雨也參加了這次會議。

因為藥廠的規模實在是很大,參加會議的中層干部數量達到了一百多人,藥廠的大會議室里可以說座無虛席。

陳雨是和軒轅勇一起走進會議室的。從J市東方制藥來的人都知道陳雨的身份,可是原來哈藥廠的職工們卻都不知道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什么來路,竟然坐到了主席台上最為居中的位置,雖然前面的銘牌上寫著陳雨的名字,可是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的來路,看著廠長軒轅勇陪坐在了下首。一時間下面引起了不小的騷動,關于陳雨的身份有些人開始偷偷地議論起來。

因為是負責生產的廠長,張庫也坐到了主席台上,當他看到陳雨和軒轅勇走進會議室的時候,他也楞了一下,不過隨即和陳雨點了一下頭,打了聲招呼。

“怎么樣,張廠長,新工作還滿意嗎?”陳雨笑著問了一句。

張庫沒有說什么,只是使勁地點了一下頭。

因為是廠長,又是第一次例會,所以會議是由軒轅勇組織的。

“下面我和大家介紹一下藥廠領導機構的組成人員……”說完,軒轅勇依次和大家介紹了一下台上的廠領導。

看主席台上的人都已經介紹完了,唯獨沒有介紹陳雨,台下的人更加的驚奇起來。

“現在我和大家介紹一下我身邊的人,他就是東方公司的老總,我們的老板陳雨……”軒轅勇話聲音不大,可是引起的震撼卻很大。那些已經知道了此事的人還好說,而那些不知道此事的人一個個驚訝得是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就連台上的張庫也是微張著嘴,不知道說什么好。

這種突如其來震撼可以說是讓人一時無法接受和反應過來的。

在此之前大家都知道,偌大一個哈藥廠是被一家私營企業所收購的。最初看到廠長軒轅勇的時候,大家對他的年齡大家都是有些無法接受的,當時就有人猜測可能軒轅勇背后的大老板是他的父親或者爺爺之類,一定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可是今天幕后的大老板現身了,竟然是一個如此年輕的小伙子,實在是讓大家有些大跌眼鏡。

看著下面人議論紛紛的情況,陳雨心中明白是什么原因,他臉上始終帶著笑容看著台下的百余名藥廠的中層以上干部。

會議的過程很簡單,實質性的東西沒有,只是軒轅勇簡單地進行了一番講話,因為藥廠馬上就要投入生產了。

在進駐哈藥廠的過程中,陳雨越來越發現這次兼并的帶來的可觀利益了。和當年中藥廠不同的是,哈藥廠有著極為雄厚的基礎,無論是生產條件乃至技朮力量都是當年的中藥廠所不可比擬的,自己花1.2億元入主哈藥在旁人看來是一件賠本的買賣,可是現在看起來光這一項交易,帶給自己的利益就是極為可觀的。

這也要感謝當初國資委的專家來哈藥廠評估資產的時候“看走了眼”。

這次走眼的代價很多人都不清楚,省里的領導中只有林南風清楚其中的一些事情。

其實外人不是很清楚其中的內幕,當初國資委的專家組進駐哈藥廠之后,陳雨可是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動用了林南風才和其中的几位主要負責人搭上了線。

此后的工作中,陳雨充分運用了自己多活十几年的經驗,方法用盡,花樣翻新,在評估組的十几位專家身上下足了功夫,最后統計的死后,光現金就花了一百多萬元,這才讓專家們給哈藥廠作出了1.2億人民幣的資產評估。

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破家值萬貫,哈藥廠雖然在外人眼中看起來破敗不堪,其實來到這里你才能發現,這個廠子遍地是寶。僅僅一條三年前從德國進口的藥品生產線就價值近千萬美金,不過這條生產線引進之后就沒有投入過使用,甚至連安裝都沒有安裝,而是直接成為了一堆廢鐵堆在那里。評估的時候自然算成了廢鐵的價值。可是兼并哈藥廠后,陳雨立即從德國聘請來專家負責安裝調試了這條現在在國內、國際都算一流的生產設備,而且近期就可以投入生產了。

另外,過去哈藥廠的一些知名藥品因為宣傳的不夠,很多都被人淡忘了。接手之后,大張旗鼓的宣傳工作開始了,而且這些藥品是和早已經深入人心的原來東方制藥的藥品一起宣傳,這樣一來很快就得到了人們的認可。

政府這邊,第二筆的五千萬資金陳雨已經按時支付了,不過剩下的五千萬林南風告訴陳雨先不用到賬,可以用于廠子的前期生產上的投入。知道這是林南風替自己考慮,而且自己也實在需要這筆錢,陳雨也就沒有推脫。

其實在收購哈藥廠之前,東方公司賬面上的現金共有一億三千多萬,陳雨自己從股票上賺取的錢還剩下三千多萬,而這筆錢的大部分,陳雨在股市最低迷的時候又投了進去。現在手里的現金也就是五百多萬的樣子,這五百多萬個人消費還可以,但是想整個的盤活一個上萬人的大型企業無異于杯水車薪。所以,剩下的五千萬應該繳納給政府的資金,因為林南風有話在先,自己有實在無法一時籌集到那么的現金,所以陳雨想都沒有想,剩下的那五千萬應該交給政府的錢直接投入到企業的生產中去了。

也正因為有了強大的金錢作為后盾的支持,新藥廠的過渡才能如此的平穩和迅速。雖然所有的目標和工作都放在了哈爾濱,但是J市那邊的情況大家也是一點也沒有放松,作為總廠,現在的J是東方制藥的生產經營狀況可以說是穩步上升的。

會議結束之后,陳雨出面把藥廠新的領導班子的所有成員都邀請到了一起搞了一次場面很盛大的聚會。而且特意把林南風也邀請到了現場。

對于這種邀請林南風自然是相當的高興,他很痛快地答應了。在聚會上林南風高度評價了這次兼并的過程,并且對藥廠未來的發展給予了極大的鼓勵。


290 返校
了,煦暖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射進來,身上暖洋洋的。看著藥廠里進進出出忙碌的職工們,心中不由得升起了陣陣的感慨。

  昨天和軒轅勇進行了一次長談。

  過去陳雨曾經答應過軒轅勇,等藥廠這邊的情況走入正軌后給軒轅勇一個長時間外出學習的機會。要知道領導這么大的一個廠子,需要的不僅僅是熱情,各方面知識的積累也是必須的。所以軒轅勇當初提出了要外出學習深造的想法,對于這種想法陳雨是很支持的,而且不僅軒轅勇,王小軍、劉輝等人也都需要“充電”,這是必須要進行的一課。

  可是現在的情況實在是不允許他們離開,所以經過協商,陳雨作出了一個決定,那就是軒轅勇一邊管理工廠一邊去大學進修,為了方便他的進修,學校選在了哈工大。為此陳雨專門找了林南風。

  軒轅勇的這個決定讓林南風很驚訝同時他也非常支持這個決定,今天上午他特意找到了哈工大校長,進行了一次談話,結果哈工大破例給軒轅勇等人辦理了在職代培的入學手續,允吸收了這几個特殊的學生。

  此外,雖然這次藥廠的重新投產很低調,但是一些老朋友得到消息后還是趕來祝賀了。

  其中很大一部分是來自于J市的人,劉永青姐弟倆,吳程頤、任勇祿等等來了二十多人,而林南風的祕書國蕭華和省里的一些好朋友也都趕來祝賀。

  既然朋友已經來了,作為地主的陳雨就不能不有所表示,加上軒轅勇等人的事情,所以陳雨特意安排了一次小型的聚會,慶祝一下。一是為工廠的重新投產慶祝,二是為軒轅勇他們入學餞行。

  聚餐的地點定在了名島海鮮樓,這是一家剛剛開業不久的海鮮樓,檔次不錯,而且價格在同等規格的飯店中不是很貴。因為來的人很多,所以包下了海鮮樓最大的一個包房。

  看看表,已經快到了約定的時間,陳雨剛要起身離開辦公室,這時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來電話的是軒轅勇,他告訴陳雨大家已經在樓下等他了。

  因為來的都是好朋友,所以陳雨沒有邀請林南風,怕大家感到拘謹。可是下午國蕭華無意間和林南風講了此事,無奈之下陳雨也邀請了林南風。

  來到樓下,軒轅勇、陳風等人正在樓下等著自己,“表哥,我和你說的事情辦得怎么樣了,要想把那群酒鬼喝多,還得靠別的方法?”看到軒轅勇,陳雨笑著問了一句。

  聽陳雨這么問,軒轅勇笑笑:“陪酒的人已經找好了,放心吧,都是能喝上一斤多量的人,今天保准讓來的人都躺下。”

  因為是朋友間的聚會,為了增加酒席上的氣氛,容易掀起喝酒的高潮,陳雨特意讓軒轅勇找了几個藥廠酒量比較好長的也很漂亮的年輕女士來陪酒,剛才陳雨和軒轅勇說讓他辦得事情就是找几個酒陪。

  大家都知道此事,所以說笑了几句出了辦公樓,上了車趕往聚會地點。

  作為主人,自然要先到一會兒以表示對客人的尊敬。陳雨他們趕到的時候,其他人還沒有來。大家進了包房,房間很大,按照陳雨等人的預定,24人的台面已經擺好了兩桌。

  几個年輕漂亮的女士早是最早來的,看到陳雨他們進來,正在沙發上嘮著什么的年輕女士們中有几個帶著香風迎了上來,一口一個陳總的叫著。

  和這几個人不是很熟悉,所以陳雨只是點點頭,和女士們算是打了聲招呼,然后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陳總,你好。”

  陳雨回頭一看,身后不遠處亭亭玉立地站著一身淡紫色套裝的祕書方瓊,雖然她給陳雨當臨時祕書不過十几天的時間,但也算很熟悉了。而且她性格十分乖巧,平時話也不多,一副很溫婉的樣子,所以陳雨對她的印象很不錯。

  “怎么,你也來了?”陳雨有些奇怪地問了一句。

  方瓊笑笑:“下午軒轅廠長找到我讓我晚上來參加宴會,所以就來了。”

  聽方瓊這么說陳雨知道她的酒量一定不錯,不過平時看她不太說話,很文靜的一個人,和剛才那几個一進門就貼上來的女孩子有著明顯的區別,沒想到竟然也是個酒場高手,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這時,軒轅勇走了過來,方瓊打了聲招呼去了另一邊。

  “和你祕書聊什么呢,白天在一起呆了一天還沒說夠,晚上見面還聊個沒完。”軒轅勇沖著陳雨開了句玩笑。

  陳雨笑笑,看了看走向沙發那邊的方瓊,這個身高將近一米七的女孩子可以說也是非常迷人的。“表哥,怎么她酒量也很好嗎?”陳雨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你就不知道了,在J市的時候她就是廠里最有酒量的几個人之一了,當時她在廠辦,曾經一個人喝敗過三個男同事。”軒轅勇說。

  聽了這話陳雨不由得咂了一下舌:“你不說還真看不出來。”

  這時負責點菜的張小南和王小軍從外面走了進來,后面跟著酒店的領班。

  “大雨,給,這是點的菜品看看怎么樣?”張小南把領班手里的點菜單遞給了陳雨。

  “不錯,很好。”看了看,點的還可以,每桌二十道菜,其中包括兩個湯菜,因為陳雨提前關照過,所以菜品的檔次很高,應該是這家酒店所能作出的最高檔次的菜肴了。

  “先生,請問喝什么酒水?”一旁的領班沖陳雨問了一句。

  “酒我們自己帶了,可以吧。”一旁的王小軍看看身邊的領班說。

  領班遲疑了一下:“可以的先生,祝你們用餐愉快。”

  要知道現在這種酒店用餐一般是不允許自己帶酒水的,可是領班也看出來了,對方的身份非同凡響,不是一般的人物,所以也就變通了一下。

  “小軍,走拎酒去。”張小南招呼王小軍几個人出了包廂。

  他們剛走,劉永青姐弟倆就從外面走了進來。在和大家參觀完陳雨的廠子后,他和姐姐還有點私事要辦,所以中午的時候就離開了藥廠。

  “哈爾濱的車太多,比咱們那里多多了,要是不塞車早就到了。”一進門,劉永青就埋怨起哈爾濱的交通來。

  的確現在正是哈爾濱下班的高峰期,路上的車很多,經常發生堵車的事情。

  和劉永青姐弟倆坐在沙發上聊了一會,客人們也就陸續到了。因為都是老朋友了,所以大家也都沒有拘謹,顯得很放松。不過當知道林南風一會要來的消息后,大家都有些不自然,雖然這都是陳雨預料中的事情了,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突然發生的變化誰也沒有預料到。

  和其他人約定的時間是晚上五點吃飯,可是告訴林南風的時間是五點半,所以五點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到齊了,一邊聊著天一遍等著林南風。

  五點四十五,國蕭華先走進了包房,隨后是林南風大步從外面走了進來。

  因為來得客人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林南風的老部下,所以還不算太拘謹。好大家打過了招呼,陳雨把林南風讓到了首位,自己挨著林南風坐了下來。而另一桌軒轅勇則坐到了首位。六七名穿著統一服裝的服務員頓時忙碌了起來,很快大家面前的酒杯就已經倒滿了晶亮的白酒。

  因為是陳雨請客,所以第一個說話的自然是陳雨。

  陳雨的話不多,而且沒有什么套話,只是表達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點明了宴會的主題,最終對林南風的到來表示歡迎,所有的講話沒超過一分鐘,但是卻很真誠。

  先干為敬,說完了話,陳雨一仰脖喝掉了杯子里的酒。

  林南風第一個跟著干掉了杯子里的酒。其他的人自然不能落后,將近四十人,一輪下來,4瓶精裝茅台酒就消滅了。

  接下來的過程就簡單了,林南風也說了几句,不過完全沒有官場上的強調,而是完完全全拿出了自家人的態度,這讓在座的人都很舒服,酒也喝得很痛快。

  因為有了陪酒的漂亮姑娘們,酒宴進行得高潮迭起,一直鬧到很晚才結束。而林南風也是很高興,一直呆到最后才離開。

  接下來的几天,陳雨又把手頭的工作處理了一下,眼看著五一就要到了,自己也該回學校了。畢竟自己現在還是個學生,校園里那多姿多彩的生活還等著自己,如果這個年齡就把自己牢牢禁錮在工作中,那重生的意義也就沒有了。

  下了決心,4月29日,還有兩天就是五一勞動節,陳雨告別了軒轅勇等人,登上了飛往北京的班機。

狂想曲 於 2008-11-27 12:33: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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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11-27 12:37:00

291 重聚
當飛機在首都機場降落的時候外面依然是一片的燦爛陽光。記得一個多月前來北京的時候,同一時間不過那時候的天已經快黑了。

下了飛機,溫暖的風吹在臉上,這裡的春天要比哈爾濱來得早了許多。

脫下外衣搭在胳膊上,露出了裡面那件淡藍色的休閒襯衣,背著背包,大步出了機場。

出了安全通道,遠遠地陳雨就看到了一個讓他熟悉的身影。

林惜雪正亭亭玉立地站在接站口那裡,那雙讓人心顫的美目正關切地看著自己。一頭烏黑長髮如瀑布一樣散落在肩上,貼身的紫色碎花小襯衫加上一條齊膝的牛仔短裙將那完美的身材完全地勾勒出來。

兩人目光相對,林惜雪眼睛一紅,快步迎了上來。

一把摟住林惜雪的纖腰,也不管旁邊有沒有人,陳雨低下頭吻在了那張嬌艷欲滴的紅唇上。

小丫頭微微掙扎了幾下,也開始忘情地回應起來,一時間彷彿進入了忘我的境地,身旁的一切都彷彿不存在了。

過了良久,陳雨才放開了懷裡的林惜雪,此時的林惜雪早已經雙頰緋紅,如同白玉上塗抹了一層胭脂一樣,那樣的迷人。

「等多久了?」陳雨柔聲問了一句。

「怕錯過航班,下午就來了。」林惜雪回答的聲音很小,但聲音是聽起來卻那麼的迷人、動聽。

「是不是是逃課了?」陳雨笑著問。

林惜雪點點頭,攬著陳雨的胳膊,將頭靠在上面不在說話了。

要知道兩人平時站在一起都是絕對吸引旁人的目光,加上剛才過於火爆、激情的動作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在眾人關注的目光中,兩人相攜著出了機場

攔了一輛出租車回到了北大。

一路上,入眼鬱鬱蔥蔥的綠,到了北大,進入校園更是綠意盎然。

領著林惜雪直接回了自己的寢室,雖然已經到了下課的時間,可是寢室裡竟然空無一人,不知道兄弟們都去了那裡。

床單、被罩很明顯剛剛換過,過去自己根本沒有這樣的床單和被罩,看看身邊的小丫頭,陳雨問:「是你換的吧。」

林惜雪點點頭:「過去的已經鋪了一個多月了還沒有換過,很髒了,昨天聽說你要回來就趕過來換了新的,不過這才換上一天就又弄亂了。」

林惜雪一邊說一邊又彎下腰整理起看起來有些亂的床鋪。

「住宿舍難免的,這麼多人,誰上去坐一下,躺一下自然就亂了。」看看站在自己床前整理著床鋪的林惜雪,陳雨笑著說了一句。

忙活了好一會才算整理好了床鋪,攏了攏散落下來的頭髮,林惜雪衝著陳雨說了一句:「等我一下,我回寢室去取點東西一會就回來。」

陳雨有些奇怪,剛想問她要去取什麼,林惜雪已經如快步出了寢室。

不知道小丫頭要做些什麼,不過顛簸了一路實在是有些疲倦了,陳雨脫了鞋躺在床上。已經好幾個月沒有在這張床上睡過了,隱隱中竟然還有些思念。

閉著眼睛舒服地躺了一會,耳邊響起了敲門聲。

說了聲請進,林惜雪懷裡捧著一大堆衣物從外面走了進來。

各種T恤、襯衫、褲子擺了一床。

放下手裡的兩個鞋盒子,林惜雪揉了揉胳膊:「你這些東西可真沉,要不是四姐上午陪我一起去了趟商場,我一個人還真拿不回來。」

看著擺在床上的各種樣式的衣物,陳雨吐了一下舌頭:「你們上午去把人家商店都買空了吧?估計商店空了,你口袋也空了。」

林惜雪衝著陳雨做了個鬼臉:「你還說呢,昨天來給你換床單才發現你櫃子裡一件這時候穿的衣服都沒有,早上我和四姐這才逃課去了商場給你買衣物,結果算賬的時候才發現身上的錢不夠了,幸虧四姐帶了存折,臨時去銀行取的錢,這才結了帳。」

「傻孩子,一次買那麼多幹什麼,少買幾件,等我回來咱們再去買不就行了嗎。」陳雨笑著說。

「可是那些衣服我都喜歡,而且穿在你身上一定很好看,快試試。」林惜雪一邊說,一邊拿起了床上的衣服,在陳雨身上比量了起來。

「衣服錢還是我給你報銷了吧,不是還欠著凌曉楓的錢嗎?」陳雨問。

「不用你,我有錢,趕緊把衣服換了,看你身上的,都幾天沒換了!」林惜雪摸了一下陳雨身上的襯衫問了一句。

陳雨笑笑:「沒幾天,也就一個多月沒換吧。」

知道陳雨是在開玩笑,林惜雪打了陳雨一巴掌:「快點換上,穿這件吧,我和四姐一起相中的。」說完,林惜雪拿起了一件綠色的長袖T恤遞給了陳雨。

走了一路,身上出了些汗,雖說襯衫很乾淨,不過看小丫頭的樣子,陳雨還是很聽話地解開了襯衫的扣子,準備換下身上的衣服。

看著陳雨脫下了身上的襯衫,露出了裡面健美的身體,雖然已經看了不只一次,不過在這種場合還沒有過,林惜雪猛地感到了一陣突如其來的羞澀,臉一紅,低下頭來拿過了一旁的鞋盒子:「把你腳上的鞋也換了吧,皮鞋穿著一定很不舒服。」

的確,陳雨自從回到了哈爾濱後,一直穿著皮鞋,這讓穿慣了旅遊鞋和休閒鞋的他感到很不舒服,但是為了形象,還必須穿著皮鞋,雖然腳上的鞋是幾千塊錢一雙的進口名牌,但也實在不是很舒服。看到林惜雪買來的白色耐克運動鞋,陳雨迫不及待地換到了腳上。大小正合適,穿上走了幾步,腳得到了放鬆,的確感覺比穿著皮鞋舒服多了。

隨後又換上林惜雪買來的休閒長褲,這樣一來整個的形象和剛才有了完全的改變,一個充滿陽光的大男孩又出現了。

林惜雪把剩下的衣服和褲子都給陳雨掛到了櫃子裡,然後把另一雙休閒鞋也從鞋盒子裡拿出來放到了陳雨的床下。

「這是你貼身的衣服,我也給你放到櫃子裡了。」話說到這裡的時候,林惜雪的聲音已經細弱蚊蚋幾不可聞了。

看到小丫頭嬌羞的樣子,陳雨心中很理解,要知道怎麼說對方還是一個沒有出嫁的少女,給男人買貼身的衣服畢竟還是一件很害羞的事情,所以陳雨急忙接了過來,放到了櫃子裡。

隨後,林惜雪又從拎兜裡把新買的毛巾、香皂、洗髮香波等等物品一一掏出來,擺放在陳雨床頭的小架子上,忙完這一切已經到了吃晚飯的時間。讓人奇怪的是,寢室的這些傢伙們竟然還一個都沒有回來,玩起了集體失蹤。

「雪兒,餓了吧,走吧咱們去吃飯,本來想喊上這幫傢伙,誰知道他們沒那運氣,怨他們自己吧。」陳雨衝著身邊的林惜雪說。

林惜雪點點頭跟在陳雨身後兩人出了寢室。

走廊裡都是拎著飯缸子去打飯的同學,經常碰到一些熟識的,大家紛紛很親熱地打著招呼。

出了寢室樓,和林惜雪兩人拉著手沿著小路向校外走去。

這個時候的學校外面是最熱鬧的了。賣各種食物的商販們已經在校外行成了一條長街,各種各樣的京味小吃、地方名點的小攤子一個挨著一個,三五成群的學生們穿行其中,挑選著符合自己口味的小吃。

平時陳雨就很喜歡和林惜雪一起來品嚐這裡的小吃,雖然衛生條件不一定太好,但很多都是完完全全的老北京風味的食物,手捧著中意的食物邊走邊吃,這種方式讓人感到十分的隨意和舒服。

一陣臭豆腐的味道迎面撲來,不遠處的油鍋中吱吱啦啦地炸著切成薄片的豆腐。「我要吃那個。」林惜雪伸出蔥白一樣的手指,指了一下前面小攤上的臭豆腐。

陳雨很是驚訝,要知道這種東西平時林惜雪是不怎麼吃的,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竟然自己提出來要吃這種東西了,不過小丫頭既然已經發話了,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也要想法給她摘下來,更何況一塊錢一碗的臭豆腐了。

快步走過去給林惜雪要了一小碗炸臭豆腐端了回來,看著小丫頭用竹籤子插著豆腐吃得興高采烈的樣子,陳雨也跟著吃了兩塊。

油炸臭豆腐的味道還可以,特別是紅紅的辣椒油辣味十足,小丫頭吃了兩塊已經辣得額頭見汗,紅紅的小嘴嘶嘶地往外吹著氣,樣子著實可愛之極。

快步來到;路旁的一家小商店買了一瓶飲料遞給了林惜雪。小丫頭接過去喝了幾口,這才暫時緩解了嘴裡辣辣的感覺。

「真是奇怪,你什麼時候喜歡上臭豆腐了?」陳雨不由得問了一句。

小丫頭一遍吹著氣,一遍回答:「我也不知道,反正大姐很喜歡吃,每次和她們來這裡大姐都要吃上兩碗,一來二去我也就喜歡上了。」

看看小丫頭,陳雨說:「去年咱們去的那家湘菜館還開著嗎,那裡的臭豆腐很好,去那裡吃臭豆腐怎麼樣?」

「好啊,要是大姐他們在就好了,那裡的臭豆腐大姐最喜歡吃了,可是價格比外面要貴上好幾倍,大姐老也捨不得去那裡。」林惜雪小聲說。

「好了傻孩子,別操那沒有用的心了,咱們吃完給她們帶回去兩份不就行了嗎。」看看林惜雪,陳雨說完,牽著林惜雪的小手向著那家湘菜館的方向走了過去。

湘菜館的人很多,有學生也有附近的居民。

和林惜雪好不容易在靠門的地方找了一張小桌坐了下來。等了好半天服務員才抽出空來招呼兩人。

點了一份臭豆腐,然後又要了剁椒魚頭、麻辣仔雞,最後來了一份香辣小龍蝦。又等了好一會,菜餚才陸續端了上來。

雖然等候的時間長了些,不過味道依然很好,做得很精緻、入味。看來老闆並沒有因為人多而來個蘿蔔快了不洗泥。

因為是和林惜雪在一起吃飯,陳雨只象徵性地要了一瓶啤酒,一人倒了一杯,兩人一邊聊天一邊吃著菜,雖然四周鬧哄哄的,大呼小叫的聲音不時地傳來,不過兩人絲毫沒有受到外界的騷擾,很溫馨地吃著飯。

陳雨不在的這段時間,學校出了不少事兒。

林惜雪告訴陳雨,因為他上學期的考試成績是全系的第一,所以系裡僅有三個名額的一等獎學金毫無爭議地給了他。但是陳雨一直沒有去取,2000元的獎學金至今還在系裡沒有發下來。林惜雪和凌曉楓得到的是二等獎學金,每個人得到了1500元的獎學金。

「你這次回來,估計你們寢室的那群人不會放過你的,他們已經想了好長時間怎麼消費你那2000塊錢了。」林惜雪笑著說。

「你和凌曉楓的獎學金怎麼花的,估計都沒了吧?」陳雨問。

「我們兩人合起來請大家吃了一頓飯,別的也沒怎麼花。不過今天上午去商場都花光了,連我的生活費都搭進去了。」林惜雪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

「這那兒好意思啊,還是我給你報銷了吧,到底花了多少錢?」陳雨裝模作樣地掏出錢包,擺了一個要從裡面拿錢的姿勢。

「算了吧,我還有錢。」林惜雪竟然信以為真。

實在不忍心再這樣逗這個可愛而純真的小丫頭了,陳雨笑笑舉起了酒杯,和林惜雪碰了一下,兩個人喝了一口。

「再有幾天學校的田徑運動會就要召開了,班裡的同學這兩天都在研究著報什麼項目呢,你參加嗎?」林惜雪對陳雨說。

陳雨搖搖頭:「算了,我還是老老實實當我的觀眾吧。」

陳雨說的是實話,雖然按照陳雨現在的身體條件,雖然沒有經過專業的體育訓練,但那些整日訓練的專業人才也不一定比過他,不過從上小學開始,陳雨就沒有參加過任何項目。而北大的田徑運動會雖然規模很大,往往要舉行三天時間,但參加者都是憑著志願。因為參賽是以各個分院為單位,所以主力還都是各個學院的體育特招生,另外每個系都有為數不少的體育特招生,所以,北大運動會的成績還是很好的,因此比賽也是很精彩的。

聽陳雨這麼說,林惜雪笑笑,這麼多年的交往,她對陳雨的性格是相當清楚的,所以陳雨的話她是在意料之中的。

兩個人在幸福中吃過了晚飯,拎著給張芳他們帶的臭豆腐、麻辣小龍蝦出了飯店。

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7點多了,外面的天已經黑了,牽著林惜雪嬌嫩的小手,兩個人快步向林惜雪的寢室走了過去。

因為手裡的臭豆腐和小龍蝦趁熱才好吃,所以並沒有做過多的停留,而是直接來到了林惜雪的寢室樓前。看小丫頭眼睛裡還是捨不得自己的神色,陳雨拍拍林惜雪的頭:「快上樓吧,明天一早就能看見了。」

又看了陳雨幾眼,林惜雪這才轉身進了寢室。

看著林惜雪嬌俏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陳雨這才轉身回了自己的寢室。

寢室的門半開著,見此情景陳雨知道,那些失蹤了的傢伙們一定回來了,因為剛才出來的時候,自己已經把門鎖上了,而且門裡不時地傳來陳雨熟悉的聲音。

一把推開門屋子裡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陳雨。

昨天林惜雪來給陳雨換床單被罩的時候,寢室的兄弟們就已經知道陳雨今天回來了,所以並沒有太大的驚訝,相反卻是極大的熱情。彷彿約好了一樣,看到陳雨,大家自然是熱情地上來「招呼」了他一頓,王威和李冰兩個離門最近的傢伙一人給了陳雨一拳,然後是鄒西波和吳大海給陳雨來了個如同男子自由式摔跤一樣的擁抱……畢竟又是一個來月沒有見面了,大家非常想念他了。

不過陳雨的身體那是相當的健壯,幾個熱情的見面禮後,寢室的其他兄弟都有些氣喘吁吁,而陳雨依然是面不改色,和陳雨剛才擁抱的吳大海和鄒西波被陳雨一邊一個扔到了床上,爆笑聲中,終於完成了見面的全過程。

「一回來就和林惜雪出去約會了吧?」一旁剛剛和陳雨「擁抱」完的鄒西波笑著問了一句。

「這就是秘密了,不過你們晚上都跑那裡去了,我在寢室呆了半天一個人都沒看到,本來還打算找你們吃頓飯呢。」陳雨笑著回答。

「還不是老七和老十他倆。」周寧一直一旁的沈剛和王威,語氣裡充滿了憤怒:「也不看看我們是什麼體格,下了課非要讓我們大家去運動場鍛煉一下,看看我們適合什麼項目,非要讓我們報名,結果折騰了一個來小時,腿都磕青了,等回來的時候食堂都沒飯了,弄得晚飯都沒吃好。」

「好了老五,你還沒吃好,剛才你一個人就消滅了三包快餐面加兩根火腿腸,我都不知道你怎麼吃下肚的。」沈剛作出了一個鄙視的手勢。

在大家亂哄哄的說笑中陳雨終於弄明白了剛才他們的去向。

原來下課後,作為班級的體育委員,很有希望成為學院學生會下一任體育部長的王威自然要在這次田徑運動會上給學院的領導留下一個好印象,所以他在田徑運動會到來之前給寢室的兄弟們下達了一個強硬的命令,必須要接受考察,看看大家適合什麼體育項目,然後報名參加。而唯恐天下不亂的老七沈剛自然是十分相應,把大家都拉到了學院的體育場進行了一番實地測試,為此耽誤了晚飯。在大家的一再要求之下,兩個傢伙出錢去小賣店買了方便麵,算是補償。剛才,王威和沈剛提出來明天一早再去運動場,結果導致了大家的反對,陳雨進門之前大家正為此事爭論呢。

「哎,老六你這體格不參加比賽實在是可惜了,趕緊報個項目。」看到陳雨,王威突然間想到了這件事,急忙衝著陳雨問了一句。

「老十是瘋了,真的瘋了,現在看到人第一句話就是你報什麼項目,參加什麼比賽,估計這次運動會後得直接送醫院去了。」一旁的鄒西波挖苦起王威來。

看著眼睛望著自己已經快閃出金光的王威和沈剛,陳雨笑著說:「我告訴你老七老十,你們可別打我注主意,要不然你倆得好好考慮一下,光憑你倆那體格我直接給你們扔樓下去。」說完,陳雨擺了一個扔東西的姿勢,嚇得這兩個傢伙急忙躲到了其他人身後。

「老六,六哥,你這姿勢太標準,太帥了,要是不去參加運動會真的可惜了。」王威仍有些不死心。

沒有接這個話茬,陳雨看了屋子一下,並沒有看到三哥徐軍,這個平時這個自詡為體型最標準的傢伙不知道那裡去了:「三哥呢,怎麼沒有看見他?」

聽陳雨這麼問,大家都撲哧一下樂了出來。幾個傢伙互相看了一眼,周寧一捅身邊的鄒西波:「你說,告訴老六是怎麼回事。」

看看大家,鄒西波很認真地衝著陳雨說:「你三哥戀愛了,而且正處於熱戀中,最近幾乎天天半夜回來。」話說到這裡,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哈哈大笑起來,彷彿碰到了什麼特別開心的事情。

「談戀愛,這很正常啊,你們笑什麼?」陳雨很奇怪地看了看大家。

周寧一邊擦著眼睛一邊對陳雨說:「老六,處對象,談戀愛這都很正常,可是你三哥找的女朋友有些特別……」說到這裡,鄒西波又忍不住樂了起來。

這樣一來,陳雨更不明白所以了,一頭霧水地看著大家。

等了好一會,大家才止住了笑聲。

「到底怎麼了,把你們樂成這個樣子。」陳雨奇怪地問。

「你三哥處的朋友是老鄉會上認識的,和他都來自吉林,是咱們學校人文學院的。」一旁的周寧忍不住先說了起來。

「這不挺好嗎,老鄉還是一個學校的。」陳雨說。

「算了,我不說了,你看看照片就知道了。」說完,周寧跑到徐軍床頭一頓亂翻,然後從一本書裡抽出一張照片遞給了陳雨。

接到手裡,沒看上兩眼,陳雨也忍不住撲哧一下樂了出來。

照片上徐軍和一個女生站在未名湖畔。他身旁的女生完全是徐軍的另一個翻版。

兩人的體型基本相同,個頭也差不多。更讓人不敢想像的是,兩人的神態、相貌竟然也有八分相像,站在一起如同一對雙胞胎一樣。而且兩人的笑容也是幾乎一樣,都戴著一樣款式的眼鏡,要不是那女生服裝和頭髮與徐軍不一樣,恐怕乍看之下所有人都會認為兩人是雙胞胎。

陳雨越看越想笑,最後還是沒有忍住,大聲笑了起來。

「不光這個,老六,他們的飲食那才像呢,我們一起出去吃過一頓飯,這倆傢伙幾乎憑他們個人的力量就把桌上所有的肉菜都消滅了,給我們留下了一堆青菜。」一旁的王志達補充了一句。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一直聊到快到熄燈了徐軍仍沒有回來,看來真如鄒西波說的那樣不到半夜不會回來的。

「三哥真的是半夜回來嗎?」看著大家都已經上床了,陳雨問了一句。

要知道每天晚上10點半寢室熄燈後,大樓的門就要上鎖,進出實在是很麻煩。

「那還能騙你不成,都快半個月了,每天都是12點之後回來,而且回來後還要唱上一會。」已經上床的周寧補充了一句。

「那他怎麼進來啊?」陳雨奇怪地問了一句。

「一樓水房的窗戶給他留著呢,他每天晚上都是爬窗戶進來。」躺在上鋪的沈剛說。

「那體格也是夠遭罪的了,爬水房的窗戶。」想想水房那狹窄的窗戶,陳雨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

「沒事,你三哥說那是減肥的最好方法。」鄒西波笑著接了一句話。

就這樣,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聊到了半夜。看看手錶已經過了12點,徐軍還沒有回來。

正當大家準備睡覺的時候,「當,當」玻璃窗傳來兩聲輕響。好像是小石子一類的硬物打在玻璃床上發出的聲音。

陳雨剛要說話,鄒西波嘟囔了一句:「這小子一定是又進不來了,老十去你看看。」

剛才還說話的王威突然發出了很大的鼾聲,一副已經熟睡的樣子。

「王威,別裝了,剛才還說話呢,現在就打出這麼打的呼嚕,趕緊去看看,今天輪也輪到你了。」沈剛躺在上鋪衝著對面床上的王威喊了一句。

聲音未落,窗戶又傳來「當、當」的兩聲輕響。

「怎麼了我去看看。」陳雨說著爬了起來。

「老六,你躺著吧不用你管,一定是老三,又進不來了,拿石頭子砸窗戶呢,這半個月整好幾次這樣的事兒了。」看陳雨要起來,對面床鋪上的王威一邊說一邊爬了起來。

「你躺著吧,我看看。」說話間陳雨已經下了地。

來到窗邊,還沒等打開窗子,又是一個小石頭當的一下砸在了玻璃上。

這個小石頭明顯比剛才前兩次的大一些,看來樓下的徐軍實在是有些著急。

當的一下,玻璃竟然被砸出了兩條裂紋。

「這小子,讓他明天換玻璃,這已經是他砸壞的第三塊了。」聽到聲音有些不對,一旁的沈剛也從床上坐了起來,因為緊挨著窗戶,所以很清楚地看到了玻璃上的裂紋。

「什麼,又砸碎了。」聽到沈剛的話,鄒西波問了一句。

「可不是嘛,都裂紋了,明天讓他自己去買玻璃。」沈剛說。

站在窗前,透過玻璃窗陳雨清楚看到了站在樓下的徐軍。

胖胖的徐軍正抬著頭看著寢室窗戶這邊。看到陳雨打開了窗戶,樓下的徐軍小聲喊了一句:「幫我把一樓水房的窗戶打開,進不去了。」

情況果然和鄒西波他們說得一樣,徐軍果然是又進不來了。

來到一樓水房,徐軍還沒有繞過來,陳雨打開了一扇窗戶,站在屋內等著他。

過了好一會,徐軍才氣喘吁吁地來到了窗前,看到陳雨徐軍一愣:「老六,哎呀,我都忘了你今天回來了,看我這記性。」說完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陳雨笑笑:「快進來吧,知道你現在忙。」

看著徐軍爬上了窗戶,陳雨走過去扶了徐軍一把,徐軍一彎腰,頗為輕靈地從窗台上跳了下來。

伴隨著咚的一聲沉重的落地聲,陳雨耳朵裡還傳來「嗤」的一聲輕響。

「完了,褲子刮壞了。」徐軍一摸後屁股,嘴裡不由得輕喊了一句。

「老六,幫我看看刮開了多大的口子?」徐軍摸了兩下,轉過身把屁股衝向了陳雨。

一看之下,陳雨不由得笑了起來:「三哥,這褲子報廢了。」

徐軍屁股後面整整刮開了一個大大的三角口子,一走路,就把裡面穿的黑色小短褲幾乎完全露了出來。

「這可是我最貴的褲子啊。」徐軍哭喪著臉回頭查看掛了自己褲子「元兇」。

原來窗戶上一個小小的帶著倒勾的釘子尖是毀掉這條褲子的真正「兇手」,徐軍恨恨地用手按了幾下,又從地上找了一塊磚頭,幾下將釘子尖砸掉,這才提著壞掉的褲子和陳雨回了寢室。

分別了將近半年的221的眾位弟兄們終於又重新聚到了一起。


292 假期到來
和徐軍一進寢室的門,屋子裡的兄弟們就對他來了個口誅筆伐。

讓他賠償玻璃的,警告他以後不要半夜騷擾大家的……反正沒有一個對徐軍有什麼好語氣。

但是大家數落了徐軍一通,一直不見他還嘴,並且一個人不知道在翻箱倒櫃忙活什麼。所有人都有些奇怪,誰在上鋪的幾個傢伙都探出頭來看了看正在屋子裡忙活的徐軍。

「老六,老三碰到什麼事兒了?」住在徐軍上鋪的鄒西波衝著陳雨問了一句。

陳雨笑笑:「你們自己問三哥吧。」說完,上了床。

「老三,怎麼了,難道你和你那對像黃了?」陳雨上鋪的沈剛做了個大膽的猜測。這個猜測立即引來其他人的陣陣大笑。

「大家都算了吧,三哥已經很受傷了,都不要說他了。」看徐軍一直在那裡忙著沒有說話,知道他一定很心疼那條褲子,陳雨急忙攔住了大家。

「老三,你們真的很不協調,黃了就黃了吧,趕明還能碰到好女孩呢。」理會錯了陳雨話裡意思的周寧安慰起徐軍來。

「是啊老三,黃了就黃了有什麼大不了的,咱們找個體型更好點的……」

「老三,黃了就對了,你那對像實在是聽慘不忍睹的……」

大家紛紛勸起徐軍來,為了不讓他傷心,大家的用詞越來越激烈。見此情景,陳雨急忙說:「你們都說什麼呢,三哥是跳窗戶的時候把褲子刮壞了,並不是和對方分手了。」

聽了陳雨的話,剛才一個個還爭著搶著勸徐軍的傢伙立刻都閉上了嘴,一時間屋子裡變得異常安靜下來。要知道剛才這些話如果是徐軍分手的情況下說出來還可以,但是人家現在還是熱戀中,這幫傢伙口無遮攔地惡意「詆毀」徐軍心中戀人的美好形象,那一定是會深深傷害熱戀中的三哥的心,如此一來,大家都不知道怎麼來圓這個場了。

地上的徐軍仍在在翻箱倒櫃地找著什麼,絲毫沒有受到其他人話語的影響,也沒有回嘴反駁大家。安靜了好一會,周寧小聲說了一句:「三哥幹什麼呢,不會是找傢伙要把我們都幹掉吧!」

話音剛落,一直忙活著沒有出聲的徐軍突然說了一句:「除了老六,你們的話我都拿小本子記著呢,你們等著吧,一旦那天我心情不好就會翻翻小賬,到時候都等著瞧。」話雖然說得很嚇人,不過到後來已經隱隱有了按耐不住的笑意。

「明天只能穿舊的了,可憐我這條才買了一個多星期的新褲子啊,連毀成短褲的資格都沒有了。」徐軍感歎了起來。

而另一邊陳雨已經把徐軍刮褲子的事情和大家講了一遍,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

「老三,讓你臭美,我說不讓你買那麼貴的褲子,你就是不聽話,怎麼樣,一個月的生活費泡湯了吧。」鄒西波衝著徐軍說了一句。

「那能怎麼辦,發正已經刮壞了,上火也沒用。哎,這口子也太大了,半拉屁股都在外面露著……」徐軍雖然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過看到褲子上的大口子,仍是相當的鬱悶。

陳雨心中一直有一個疑問,那就是每天晚上男寢女寢熄燈關門的時間是一樣的,而徐軍每天都是半夜之後才回來,他的那個女朋友是不是也每天跳水房的窗戶啊,想到這裡,陳雨腦子裡浮現出了照片上徐軍女朋友的模樣,想到一個很徐軍身材差不多的女子每天翻越水房狹小的窗戶,陳雨不由得撲哧笑了一聲。

「老六,幹什麼呢,碰到什麼可笑的事情了?」大家都沒有睡,聽到陳雨的笑聲,不由得問了一句。

「沒什麼。」陳雨回答。

大家又天南海北地聊了好一會,陳雨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衝著徐軍問了一句:「老三,你和你朋友天天去那裡啊?」

「去的地方可多了,咖啡廳、未名湖、有時候還去看看午夜場的電影。」徐軍的話語裡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幸福。那種感覺只有熱戀中的人才能有所體會。

「那她也是每天這個時候回寢室啊?」有了剛才的鋪墊,陳雨很容易就地把話題引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上。

「她不住在寢室,而是和幾個同學在校外租的房子,比我們這裡可方便多了。」徐軍回答。

聽了這話,陳雨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不由得對自己剛才的想法感到了有些可笑。

不過,鬱悶了沒多久,這小子躺倒床上後沒超過五分鐘,又開始唱了起來。一向以男走音聞名的他唱起歌來實在是可以用恐怖二字來形容,沒過多久,寢室的兄弟們還沒有提出反對的意見,隔壁房間的人就開始咚咚敲起了牆壁抗議起來。這讓徐軍不得不壓低了聲音,見此情景,寢室的其他兄弟們頓時一陣哄笑。

大家一直折騰到後半夜2點多才漸漸睡去。

「叮鈴鈴,叮鈴鈴……」一陣刺耳的鬧鐘聲突然在寢室裡響了起來。

睡夢中的陳雨睜開了眼睛,看看手錶,才早上4點多,外面的天空剛剛有些濛濛亮,不知道是那個傢伙把鬧鐘定在了這個時候。

鬧鐘的響聲是在王威床鋪附近發出來的,只聽得幾聲怪聲後,王威從床上爬了起來。

「老十,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趕緊把鬧鐘停了!」住在他上鋪的李冰大喊了一聲。

屋子裡的其他人也紛紛用夢囈一樣的話語討伐起王威來。

不過王威可不管這個,下了床按停了鬧鐘,開始霍了起大家來。

「都起床了懶鬼們,趕緊去操場鍛煉,我看看你們適合什麼項目,趕緊起床……」推推這個,叫叫那個,結果遭到了眾人的一致反抗。周寧閉著眼睛順手操起了床頭的一樣東西猛地向王威砸了過去,嘩啦一聲,東西碎裂的聲音傳來。

聽到這個聲音,周寧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這時他才看到自己把床頭趙曉雲送的鏡框扔了出去。

「老十,你這個狗屎……」看到自己把寶貝相框摔了出去,乾瘦的周寧忽地一下從床上跳了下來,連拖鞋都沒穿就跑過去看地上的鏡框。而一旁的王威一看事情不妙,一個快步竄出了寢室。留下在地上撿著鏡框的周寧。

鏡框外面的玻璃摔壞了,可是鏡框並沒有壞,把鏡框和已經散落到地上的照片揀了起來,周寧一遍嘟囔著王威一邊拿起了一旁的笤帚和搓子,把地上的碎玻璃掃乾淨了。

直到一切結束,王威也沒有敢從外面回來,周寧嘟囔著上了床。

又在床上躺了一會兒,陳雨起床了,洗漱之後小跑到未名湖畔,又開始了以往的鍛煉。

回到寢室,王威已經回來了,桌子上擺著熱氣騰騰的小籠包和白米粥,這個小子正滿臉堆笑地衝著剛剛起床的各位室友表示著歉意。

「老六,快來吃點小籠包,還熱乎呢,我跑了好遠的路買的,一咬一口油,香極了。」看到陳雨進來,王威急忙過來拍起了馬屁。

陳雨笑笑:「好的,我去洗洗臉然後再回來吃。」

王威見狀急忙又拍起了其他人的馬屁,看來這小子已經知道自己早上做的事情實在有些過份,改用糖衣炮彈來彌補一下自己的過失。

對於王威的這種以實際行動表示出來的歉意,大家還是很樂意接受的。「老十,下次不要光買小籠包和米粥,最好再弄點小菜之類的,要不然肚子裡不得勁兒。」三個徐軍一邊吃著一邊提出了意見。

「老十,以後你天天早晨整鬧鐘吧,這樣我們早飯錢可都省了。」一旁的王志達笑話起王威來。

「算了吧四哥,還整鬧鐘,今天早上差點讓五哥一鏡框把我腦袋砸漏,然後花了我三十大塊請你們吃早點,再這樣整兩次,不被打死也得宣佈破產。」王威苦著臉說。

吃過早飯,大家拿著課本趕往教室。陳雨因為從開學就沒有來上課,所以大家把他的課本領了之後就放在了班級,並沒有拿回來。於是他兩手空空地和大家一起趕往教學樓。

已經好幾個月沒有進教學樓了,乍一進來,頓時有了一種莫名的興奮感。雖然自己是重生過一次的人,不過現在這個年齡,自己還是應該屬於這裡的。

第一節還是大課,陳雨先回班級取了課本,等來到大教室的時候,裡面已經有了很多的同學。

雖然在學校呆的時間應該是同屆學生中最短的,不過以陳雨的為人和身上獨特的氣質,他的朋友卻是最多的,平時大家都願意和他說話、交朋友。一下子看到很多熟識的面孔,打招呼都有些忙不迭了,隔得遠的只能點頭示意一下。

「老六,這邊。」寢室的這幫傢伙早已經佔據了教室右邊的角落,看到陳雨,周寧衝著他揮了揮手。

走到大家身邊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因為是第一天來上課,所以陳雨只帶了課本,其他的筆記、練習冊、甚至連筆都沒有帶。正當寢室的兄弟們你出個本子,我拿個筆給陳雨湊學習用品的時候,林惜雪拎著一個藍色的文件夾走了過來:「給你,昨天忙忘了,沒有把這個給你。」

接過林惜雪遞過來的文件夾,打開一看,紙、筆、本子各種學習用具一應具全。剛想說句感謝,林惜雪已經快步去了前面自己的座位。

大家羨慕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過陳雨,陳雨擺了一個很酷的姿勢,更是讓大家眼紅。

和林惜雪坐在一起的正是凌曉楓,剛才陳雨目光掃到那裡的時候,她也正回頭看著陳雨,依然是那樣的文靜,秀氣。長髮飄飄,雙頰如雪,秀氣的讓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陳雨的眼神,凌曉楓原本純淨如水的眼神忽然飄忽起來,隨即臉頰一紅,低下了頭。

因為開的是新課,第一次拿到課本的陳雨不由得認真地翻看了起來。按照陳雨現在的能力,這種課程早在他初中的時候就已經達到了,不過陳雨看的還是很認真,畢竟有些東西還是第一次接觸到。

讓陳雨感到驚訝的是,寢室的其他兄弟們和上半個學期比起來,在學習上有了明顯的進步。記得剛剛入學後,這幫傢伙上課不是睡覺,就是看課外書,要不就是乾脆逃課,可是現在大家上課的時候都很認真,過去交頭接耳聊天的事情已經完全沒有了,即使說話,也都是說著學習上的事情。看來經歷了上學期期末的那件事情,聽了陳雨推心置腹的話語,大家對學習的態度還是有了明顯的改觀。

其實,我們中國所有大學的特點就是進入大學後課程並不是很緊張,上大學難,畢業容易,這是所有國內大學的共同特點。在大學,只要上課的時候能夠專心的聽課,平時稍加複習也就足夠了,看著寢室兄弟們認真聽課的樣子,陳雨笑笑,拿出了林惜雪準備的筆記本和紙筆,一邊看著書,一邊做起了筆記。

很快下課的鈴聲響了起來,看到陳雨已經寫了十幾頁的筆記,坐在一旁的鄒西波不由得感歎起來:「老六,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恐怕沒有人會相信,這是你一堂課做的。難怪你的學習成績能那麼好。」

鄒西波的這句話一下子提醒了旁邊的其他人。「老六,你可是得了一等獎學金的人,獎金領來怎麼花,你可得想好了,我們準備狠宰你一頓。」李冰揮舞著手在空中掄了幾下,比劃出幾個揮刀的動作。

陳雨笑笑:「請客是當然的了,不過單純的吃飯就免了吧,實在沒什麼意思。」

聽陳雨這麼說,大家有些著急:「那怎麼處理你的獎學金啊,別人可都是請客吃飯的啊。」

「我計算了一下,獎學金是兩千,馬上就到五一了,而且今年的五一過後還趕上了大禮拜,星期一也沒什麼課,這樣一來前後加起來能放四天假,我用這筆獎學金請大家來個短途旅遊怎麼樣,我負責大家的吃、住、行,你們看怎麼樣?」昨天林惜雪和陳雨提及這件事的時候,陳雨就已經有了打算,不過一直沒有機會和大家說,今天聽李冰這麼問,陳雨這才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這個決定明顯讓大家有些意外,怔了一下大家隨即歡呼了起來,弄得前後左右的同學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紛紛側目觀看。

「老六,咱們去那裡啊?」生性好動的沈剛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這我還沒有想好,反正就2000塊錢的標準,大家看著花。」陳雨笑著說。

「就咱們還是可以帶女朋友啊?」一旁的周寧問了一句。

一聽這話,眾多還沒有女朋友的傢伙們立即開始唾棄起周寧來:「不允許帶,到時候你們成雙成對的,我們形只影單,那滋味可不好受。」

周寧可憐巴巴地看著陳雨,陳雨自然明白這眼神的意思,要知道現在除了他就徐軍和自己目前名草有主,看來他是想從自己這裡得到支持。

看周寧把目光瞄向了陳雨,知道他是尋找支持,所以大家都在看著陳雨的意見。

就在這個時候,第二節課的上課鈴又響了,事情才暫時告一段落。

因為有了陳雨這一突然提出的建議,使得大家的心紛紛地活泛了起來,自然沒有了心思上課。整整一節課,除了陳雨其他人都沒有上好,不時地議論著去那裡旅遊的問題。

好不容易等下課鈴聲響起,老師還沒有離開教室,這幫傢伙就迫不及待地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沒有去管他們,陳雨來到了學院,找到了財務部門的負責人,領了獎學金。負責發放獎學金的老師很奇怪陳雨為什麼隔了這麼長時間才來領,陳雨編了幾句應付了過去。

拿著錢回到了寢室,發現大家爭論並沒有停止,而是一直在繼續。還沒有進屋子就聽到了寢室裡傳來的陣陣爭論聲,大家正在你一言我一語亂哄哄地說著各種和旅遊有關的話題。

看看仍在爭論的大家,陳雨揮揮手:「先別爭論那些沒有用的問題了,五哥你要是想帶趙曉雲去旅遊,現在就趕緊去找她,要是晚上趕不上火車可不能怨我們了。」

「老六,想好了去那裡嗎,我告訴她啊?」周寧問了一句。

「去泰山怎麼樣?」陳雨一語驚人。

「去泰山?!」大家都沒有想到陳雨作出這樣的決定,在大家腦子裡,去旅遊的地方最多不過是北戴河、秦皇島之類比較近的地方,沒想到陳雨竟然做出了去泰山的決定。

「時間能趕趟嗎?」周寧問了一句,對於去泰山大家還沒有什麼具體的印象,只知道距離500公里左右,但所以誰都不知道到底要花多少時間。

「等一下,我問一下時間。」陳雨說著拿出了電話。

很快就問清了需要的時間,從北京到濟南下午2點半有一趟車,晚上11點多就能到濟南,而濟南到泰山的路程大概是兩個半小時左右,這樣算下來,時間還是很夠用的。

「老七,趕緊拿我們的學生證去訂票,一共16張從北京到濟南往返的車票,軟座,硬座都可以,臥鋪就不要了,如果買不到的話那就趕快給我來電話。」陳雨說完,從口袋裡掏出了錢包,抽出一沓人民幣,查了十張遞給了沈剛。

剛才和鐵路問事處打電話的時候,陳雨已經知道了車票的價格,因為學生享受半價的優惠,所以硬座往返是30多塊錢,而軟座則是五十塊錢。

「十六張,怎麼那麼多人?」沈剛奇怪地問了一句。

「讓你買你就買,那麼多廢話幹什麼,我現在去看看能不能給你們邀請幾個旅途的伴侶一同去泰山。」陳雨說完笑著出了寢室。

「老六,我也問問我朋友看看她能不能去?」三哥徐軍在身後問了一句。

對於寢室所有的兄弟陳雨自然是一視同仁。「好的,快去問吧。」陳雨回答。

徐軍一開口,寢室裡的兄弟們頓時臉如土色,看來上次聚會,未來三嫂給他們的「傷害」還是很大的。

看著徐軍「歡快」地出了寢室,其他弟兄都是一臉的懊喪。「老六,你怎麼能答應老三這個要求呢,這可是堅決不能同意的啊,完了,這次美好的旅程啊!」排行最小的王威長歎著大聲說了一句。

「又不是什麼妖魔鬼怪,怎麼把你們嚇成那樣子,不就是能吃點嗎,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們平時各個飯量也都不小,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我去給你們找伴兒去。」陳雨說完離開了寢室。

「老六,一定努力,把咱們書記她們寢室的人都邀請到。」知道陳雨一定是去了林惜雪寢室,身後的吳大海等人紛紛給陳雨鼓勁。

「你們趕緊準備東西吧,我只管你們的吃、住、行,其他的東西你們自己準備,路上吃的喝的,現在不抓緊時間去買,等到了車站那裡還有時間了。」陳雨衝著身後的這群傢伙喊了一嗓子。

來到林惜雪的寢室,人很全,除了凌曉楓不在,其他人都在寢室裡。

「你怎麼來了?」看到陳雨突然到來林惜雪有些驚訝。

「受人之托,來邀請你們參加一個小小的活動……」陳雨把要去泰山旅遊的事情和大家說了一遍。

「去泰山?!」聽陳雨說完,除了林惜雪,其他的人都表示了同樣的驚訝,大家沒有想到二二一寢室會做出這樣的舉動,這個舉動在現在的學校中實在是有些過大。

「沒辦法,誰讓我得了兩千塊錢獎金,他們不肯放過我,非要一次性都花光,光吃吃喝喝也沒什麼意思,所以大家決定出去逛逛,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對吧?」看到大家眼睛中冒出的亮光,陳雨知道這群女孩子的心已經活泛了,估計沒什麼大問題了。

「好吧,本來我們也打算五一去北戴河,看來只能等下次了。」大姐張芳一向是個很敞快的人,聽陳雨說完,想了想做出了決定。

因為是陳雨出面邀請,所以林惜雪自然是沒有任何的問題,其他人也都答應了下來。這時,凌曉楓從外面回來了,看到陳雨,眼睛自然一亮。

當聽說陳雨是來邀請大家去泰山旅遊的,凌曉楓也沒有什麼異議。

「需要我們買點什麼嗎?」凌曉楓問了一句。

「你們自己看著買點自己喜歡吃的零食就行,我們買的恐怕你們不喜歡,其他的就不用管了,有我們呢。」陳雨回答。

聽陳雨這麼說,寢室裡的幾個人點點頭。

「好了,你們收拾一下吧,下午兩點半的火車,晚上11點到濟南。一會咱們一起走,記得多帶點衣服,山上涼。」雖然陳雨是衝著大家說的話,不過說話的時候眼睛卻是一直看著林惜雪。

「好了,我們會替你照顧好老妹兒的,你就別操心了。」張芳衝著陳雨說了一句。

回到寢室,兄弟們正在忙碌著,收拾著東西。

「怎麼樣了,老六,邀請到了嗎?」看到陳雨進門,大家紛紛追問起來。

陳雨作出了一個勝利的手勢,看到這個手勢,大家不由得一陣歡呼。

陳雨也簡單地整理了一下東西,然後從櫃子裡拿出了一個存折,和大家打了聲招呼,出了寢室。

雖然剛才和大家開玩笑說兩千塊錢的標準不能超過,不過這都是陳雨開玩笑的話語,將近二十個人出門,兩千塊錢是遠遠不夠的。而自己從哈爾濱回來的時候,身上帶的現金並不多,所以還得去銀行取一些。

來到學校附近的儲蓄所,取了2萬塊錢,又來到超市買了點路上需要的東西陳雨這才回到了寢室。

「老六,這是大家剛才湊的錢,雖然不多,不過去泰山這麼遠,不能讓你一個人花這筆錢。」看陳雨進門,鄒西波遞給陳雨一沓鈔票。

「二哥,說好的事情就得按說好的辦,這錢你拿著,路上買吃的東西,這總可以了吧?」知道硬讓鄒西波把錢收回去他一定不肯,所以陳雨這麼說了一句。

清楚陳雨的為人,鄒西波也只好把錢收了回去。

這時,買車票的沈剛回來了。「六哥,票訂完了,都是硬座,而且在一節車廂,回來時也一樣。」說完,他把剩的錢和一沓車票遞給了陳雨。

對於這種類似於保姆的工作,陳雨一向是不喜歡的,於是把車票交給了鄒西波:「二哥,這些東西還是放在你那裡好,你現在開始是咱們這次旅行團的團長,一切細節問題都交給你了。」

又等了一會兒,徐軍和周寧也趕了回來。看兩人滿面春風的樣子,一定是成功地得到了對方的同意。果然詢問之下,他們的女朋友都決定參加這次泰山之行。

聽徐軍說他的女朋友也要去泰山,一旁的兄弟們不由得都咧了一下嘴。別說其他人這副表情,就是陳雨也在懷疑,徐軍的女朋友能否爬上泰山。

緊跟著就是出發前的緊張採買工作了,啤酒、飲料、零食、各種下酒菜,差一點就把學校裡小超市搬空了。付賬的時候,鄒西波搶著把錢交了,對此陳雨也沒有說什麼。大包小裹地拎著東西回了寢室,面對著拎回來的這麼一大堆東西,大家採取了化整為零的戰略,每個人都分擔了一些,這樣一來剛才還顯得很多的東西很快就「消化」了。

一切都忙完了後,看看還有時間,大家坐在一起開始你一言我一句地憧憬起這次旅遊來了。

「噹噹噹」敲門聲響了起來。

打開門,趙曉雲一襲淡黃色的運動服出現在大家的眼前。

因為都是老相識了,所以大家也都沒有客氣,把她讓了進來,趙曉雲也和大家分別打了聲招呼。招呼打到陳雨這裡,那雙讓人暈暈的桃花眼裡寫滿了特別的意思。陳雨急忙轉過臉去,和沈剛等人聊起天來。

自從回到寢室後,徐軍就時不時地走到窗口張望著外面,很明顯他在等著自己的女朋友。趙曉雲來了之後,徐軍去窗口的頻率更勤了,幾乎每分鐘都要跑去看一看。

「老三,你就不能老實坐一會,屁股著火了一樣,我這眼睛都快讓你溜花了。」看徐軍一副心急火燎的樣子,鄒西波不由得挖苦了他一句。

徐軍搓搓手,沒有說話,不過去窗口的頻率明顯減少了一些。雖然不去了,不過還時不時地抻著脖子向外張望一下,雖然並不能看到什麼。

「咚咚咚」徐軍剛剛坐下沒多久,敲門聲再次響起。

和剛才趙曉雲敲門的聲音比起來,氣力明顯要足上許多,彷彿是有人用力再用腳踢一樣。

「這是誰呀,你要拆門啊,別再敲了,再敲門就掉了,這麼使勁難道要把門拆下來不成!」離門最近的王威一遍嘟囔著一邊開了門。

隨著房門的打開,王威傻傻地站在那裡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293 遊山玩水(上)
沈剛的這個突然變化讓寢室裡的其他人都感到了陣陣奇怪,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

「徐軍在嗎?」一個女子的聲音從沈剛身後傳來。

一直坐在床上顯得焦急異常的徐軍聽到這個聲音以一種極快的速度站了起來,向門口迎了過去:「我在我在,你來了。」語氣中充滿了興奮。

站在門口的沈剛此時已經轉過身來,嘴半張著,一臉的痛苦狀。

看到沈剛的這幅表情陳雨有些不解,剛才看徐軍的動作一定是他女朋友來了,可是沈剛如同見了鬼一樣的表情讓所有人都有些納悶。

「快請進,認識一下我們老六,這次就是他做東請大家去的泰山。」徐軍把門口的人讓進了屋子。

看到進來的人陳雨眼睛不由得瞪了起來,這種形象的人說實話還是第一次看到。

一個身高比徐軍略微矮上一點,但是卻要胖出一圈的女生出現在眼前,短短的頭髮,戴著一副和徐軍相仿的黑邊眼鏡,乍一看真的就和雙胞胎差不多。

最讓陳雨驚訝的是這個女生身上的穿著。

上衣是一件短短的粉紅色運動服,下身是一條黃綠相間的橫條褲子,頭上還帶著一頂彩色的小帽子。如果這身衣服穿在一個身材修長的女孩子身上還真的是很不錯的搭配,可是穿在她的身上卻顯得十分的不倫不類,有一種極為滑稽的感覺。不過雖然衣著看起來有些滑稽,但是一看就不是便宜貨,應該是那種頗為昂貴的名牌商品。

「老六,這是我朋友賈珠,這是我們寢室的老六陳雨,這幾天剛從家裡回來。」因為在座的人就陳雨和她不認識,所以徐軍急忙給二人做了一下介紹。

看到陳雨,賈珠細長的眼睛一亮,這麼英俊漂亮的男孩子畢竟平時不是很容易看到的,更何況陳雨渾身上下洋溢著一種極為陽光的氣息,這更容易引起女生們的關注和好感。

雖然對方樣子有些奇異,不過陳雨還是很有禮貌地和賈珠握了一下手,打了聲招呼。

賈珠另一隻手拎著一個頗為碩大的旅行箱,雖然不知道裡面裝著什麼,但看徐軍費力地挪動箱子的樣子,裡面東西的重量一定相當的可觀。

趙曉雲過去和賈珠見過一面,又都是女生,所以兩人還是很友好地聊了起來。

粗略地估計了一下三個這位女朋友的體重,最少也要有一百八十斤上下,都說照片能把人變胖,可是這位賈珠實際的形象比和徐軍在一起的那張照片上還要胖出不少,

在寢室裡又呆了一會,看到時間已經差不多了陳雨和大家打了聲招呼:「好了,該出發了。」

陳雨的話讓大家紛紛忙碌起來,十幾個人大包小裹地出了寢室樓。看到徐軍背後背著一個大包,而手裡又拽著賈珠那個極大的旅行包,步履顯得有些簡單。

「三哥,來我幫你拎一個。」陳雨說著拎起了徐軍手裡的旅行包。雖然徐軍攔了幾下,不過陳雨還是把旅行箱的把手抓到了手裡,手臂一沉,箱子裡最少也有一百多斤的重量,更何況是徐軍和陳雨兩人一起拎著箱子的把手。

「三哥,你沒問一下她在箱子裝了什麼東西啊,怎麼這麼沉?」陳雨小聲問了一下身邊的徐軍。

聽了陳雨的話徐軍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不過真挺沉,老六你放手吧還是我一個人拎著算了。」

陳雨笑笑,拎著箱子的手並沒有鬆開,另一隻手從口袋裡掏出了電話給林惜雪撥打了過去,讓她們寢室的姐妹們下樓。沒想到的是,林惜雪寢室的姐妹們早已經在校門口等著大家了,而且還打好了出租車。

「快走吧,人家都等著呢。」陳雨和大家打了聲招呼,聽了陳雨的話大家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來到北大的側門旁,遠遠地就看見了林惜雪和他們寢室的姐妹們。一身天藍色運動服的林惜雪正站在路旁,看到陳雨他們,小丫頭和一身白色運動服的凌曉楓快步迎了過來。

「等的著急了吧,時間趕趟,還有一個小時呢,你們太著急了。」陳雨衝著兩人說。

看到和陳雨一起過來的人群中突然多出了一個陌生的身影,兩人都有些奇怪,陳雨衝著林惜雪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示意她不要多問,冰雪聰明的小丫頭怎麼能不理會,看了兩眼徐軍身邊的賈珠後,目光就再也沒向那邊掃過去。

林惜雪他們一共攔了4輛出租車,大家上了車,一行人趕往了火車站。

路上沒有發生堵車的現象,到了北京站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才到發車的時間。

候車室裡人很多,一群人才佔了三把椅子,除了放東西外,徐軍把空下來的椅子給了女朋友賈珠。這種行為頓時引起了大家的不滿。

不過不滿歸不滿,所有人都沒有說什麼,林惜雪一個肩膀靠在陳雨的身上,算是做了一個簡單的休息。而一旁的凌曉楓則把身體倚在了林惜雪的身上,這樣一來,陳雨等於同時擔負兩個人的重量,幸虧體質過硬,要不然這種重負一般人還是負擔不起的。

檢票的時候,此行的「團長」鄒西波走在最前面,負責大家的進站問題。

因為買的都是硬座,所以大家都在一節車廂裡,上了車,放箱子,找座位,一群人忙得熱鬧非凡。

不知道什麼原因,一上了硬座車廂,賈珠的臉色就有些 不一樣,先是挑剔這裡環境不好,氣味不對,然後是嫌座位太小,連個休息的地方都沒有。本來一件很高興的事情,因為她的挑剔而使整個的氣氛變得有些異樣

賈珠坐到了座位上後,不知道和徐軍說了什麼,徐軍一臉難色地來到了陳雨身邊


294 遊山玩水(中)
「老六……算了。」徐軍來到陳雨身邊說了兩句後就沒有再說話,轉身剛要回到自己的座位那邊。

「怎麼了三哥?」看到徐軍面有難色,對自己欲言又止的樣子,陳雨問了一句。

看看陳雨,又看看不遠處的賈珠,徐軍鼓起了勇氣,小聲衝著陳雨說:「老六,我女朋友她不習慣坐硬座,想去臥鋪那邊……」

要知道這次外出旅遊是陳雨張羅的,可是賈珠自從上車後發現是硬座就表示了很大的不滿,這讓徐軍很有些為難,不過熱戀中的女友提出來要自己買票去坐臥鋪,又不好不聽,所以他感到很為難。而徐軍很清楚,這麼挑三揀四對於陳雨來說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所以他心中感到十分的抱歉,說起話來也有些吞吞吐吐,

聽了徐軍的話,陳雨這才明白剛才上車的時候賈珠的心情為什麼突然間變得有些異樣,本來一直和旁邊人聊得很投機的她突然間就一言不發了,原來是嫌坐硬座檔次不夠。

剛才在來的路上,二哥鄒西波和陳雨簡單地把對賈珠的瞭解情況說了一遍,原來,賈珠的家境很好,父親在長春經營著一家很大的食品加工廠,而她又是家中的獨生女,所以平素有些嬌生慣養,無論吃、穿、行都格外的講究。

雖然心中有些波動,不過陳雨還是衝著徐軍笑笑:「三哥,既然賈珠不習慣坐硬座那就趕緊去給他補張臥鋪吧,快去,去晚了就很難補了。」

聽陳雨這麼說,徐軍抱歉地沖陳雨笑笑,轉身找列車長給賈珠補票去了 。

雖然兩人說話的聲音不大,而陳雨又是盡量壓低了聲音,不過身旁的鄒西波和王志達兩人還是聽明白了這件事。看著徐軍消失在過道的盡頭,鄒西波搖搖頭:「得告訴老三一聲,有些事情不能依著自己的性子,胡來就不對了。」

拍拍二哥的肩膀:「好了,把這個包放上面吧,操那麼多心幹什麼。」說完把手裡的一個拎兜遞給了鄒西波。

人多力量大,很快大家帶來的大包小裹都放到了行李架上。

回到林惜雪身邊的座位上,從林惜雪手裡拿回放在她那裡的背包,從裡面拿出幾副撲克牌,扔給了早已經準備好大戰一場的幾個傢伙。火車還沒有開始,牌局就率先開場了。

大家招呼陳雨過去一起打牌,陳雨笑笑拒絕了。而這邊,林惜雪和寢室的幾個女孩子也打起了撲克。和男生那邊比起來,她們還是以玩為主,主要是為了個熱鬧。因為平時不怎麼打,所以連規則都不是很明白,但她們玩的氣氛要遠比另一邊強太多了。嬌笑連連,氣氛十分熱鬧,引來了車廂裡眾多旅客們羨慕的目光。

準備打撲克的時候林惜雪和凌曉楓特意邀請了一下後座的賈珠,但賈珠拒絕了邀請。

幾聲長鳴後,車廂一震,火車緩緩地開動了。

「老六,他們打撲克,咱們喝酒。」周寧、李冰幾個沒有打撲克的人衝著陳雨喊了一句。

「去吧,我們不用你照顧了。」林惜雪衝著陳雨柔聲說了一句。

陳雨笑笑,來到了隔著一排座位的周寧他們身邊。

早在上車之前,大家就已經準備好在車上好好較量一下酒量,所以上車的時候,大家就搬上來三箱五星啤酒。此時,啤酒和各種熟食和下酒的酒餚都已經擺好了。幾個人剛剛打開酒瓶,一旁正在打撲克的幾個傢伙也不玩了,紛紛擠過來湊熱鬧。

其實,大家也都有些餓了。因為旅遊是臨時決定,時間匆忙,很多事情又都需要準備,所以大家中午都沒吃飯,聞到燒雞、香腸的味道,早已經飢腸轆轆的他們立刻拋棄了撲克,湊過來一起喝起酒來。

拿了一包零食給林惜雪她們送了過去後,陳雨和大家喝起酒來。

剛喝上幾口就看到老三徐軍急匆匆地走了回來。

「老六,我陪賈珠去臥鋪車廂了。」徐軍會說。

「好吧,早點回來,大家還等著你喝酒呢。」陳雨臉上沒有表示出任何的不滿情緒。

「好,我盡量快點回來。」聽徐軍的話,估計很難在短時間內趕回來。

看著徐軍拎著賈珠的行李,兩人向另外的車廂走過去,男生這邊大多都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可是女生那邊還都不清楚怎麼回事,所以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們兩個。

看到徐軍兩人消失在車廂的盡頭,張芳問了一句:「他們幹什麼去了,這都開車了?」

「大姐你就別問了,人家是千金,坐不慣硬板,去臥鋪了。」剛才已經聽鄒西波說過此事的王威聲音很大地說了一句,大家也都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聽了王威的話,幾個女生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人還撇了一下嘴。

「好了,趕緊喝你的酒,沒事那麼多廢話幹什麼。」陳雨把一罐啤酒扔給王威。

聽陳雨這麼說,大家都知道他不想再提這件事,所以大家也就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天南海北地嘮起了別的。

一直等了將近兩個小時,徐軍才姍姍回來,臉上寫滿了鬱悶。

「來,三哥,喝點酒。」看到大家都沒有和徐軍說話,為了不讓這種怪異的氣氛影響這次旅遊,所以陳雨急忙和徐軍打了聲招呼。

接過陳雨手裡的啤酒,徐軍歎了口氣坐到了椅子上,看著手裡的啤酒罐發起呆來。

「怎麼了,三哥,出來旅遊是件高興的事兒,怎麼還歎起氣來了。」陳雨遞給徐軍一個香噴噴的雞腿。

「真愁人,過去也沒發現她這麼多事兒,怎麼一出來事兒就這麼多呢?」徐軍嘟囔了一句。

旁邊的人聽徐軍這麼說,都沒有開口,陳雨笑笑:「三哥,女孩子都這樣,可能是的確不太習慣坐硬座,你也別太強求,這件事也沒什麼的。」

喝了兩口啤酒,徐軍說:「老六,有時候我真羨慕你,看小雪多好,從來沒那麼多事兒,你看看我找的這個,唉……」

「來,喝酒吧,出來玩是高興,千萬別被這麼一點小事兒擾了遊玩的興致。」陳雨和徐軍碰了一下啤酒罐,仰脖把裡面剩下的半罐啤酒喝了下去。

徐軍喝了一小口就放下了,這讓周圍其他人感到了奇怪,「三哥,怎麼今天轉性了,喝這麼點就放下了,來干一個。」沈剛舉著罐子和徐軍碰了一下。沒想到徐軍竟然連連擺手,稱自己不能喝了。要知道平時除了陳雨,寢室裡最能喝酒的就算他了,而且和陳雨不一樣的是,徐軍是饞酒,平時不用勸自己就能喝不少,不知道今天怎麼了。

「老三,怎麼那個賈珠把你管住了啊?!」二哥鄒西波問得很直接。

徐軍雖然沒有回答,可是也沒有反對,算是默許的鄒西波的猜測,這樣一來大家也明白了徐軍「轉性」的原因。

坐了一小會兒,也就喝了半罐啤酒,然後徐軍十分不好意思地和陳雨等人打了聲招呼:「老六,你們先喝著,我去陪陪賈珠,一會再回來。」

從林惜雪那邊零食的口袋裡拿了幾袋魚片、牛肉乾之類的東西給了徐軍:「給賈珠拿去,沒事吃點要不你們兩個也沒什麼意思。」感激地看看陳雨,接過東西徐軍去了臥鋪車廂。

這一走一直等大家喝完了酒,徐軍仍沒有回來。寢室的兄弟們自然又把話題嘮到了他的身上。

沒有和大家在一起發牢騷,而是來到了一直打撲克的林惜雪幾個人身邊。

林惜雪已經把牌給了趙曉雲,自己正在那裡看著帶來的雜誌。黑色的頭髮垂下來遮住了半邊臉頰,更顯得小丫頭有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如同夢裡一樣。

「是不是餓了?」陳雨俯身貼在林惜雪耳邊問了一句。

林惜雪抬起頭衝著陳雨莞爾一笑:「不餓,剛才吃了不少零食,現在肚子還飽著呢。」

「大雨,你太過分了吧,我們這麼多人你就問小雪自己,小雪不餓,我們可餓著呢,當初你可是說好了,請我們來旅遊,可千萬不能餓壞了我們。」正在抓牌的張芳衝著陳雨開了句玩笑。

「芳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剛才我們喝酒的時候喊你們,可是誰也不給面子,現在餓了可不是我們六哥的原因。」聽了張芳的話,不遠處的沈剛急忙站出來替陳雨「伸冤」。

「我去餐車看看,看那裡能做點什麼?」看看表,已經是晚上5點多了,餐車應該營業了,陳雨和林惜雪打了聲招呼,去了餐車。

來到餐車,果然已經開始營業了,但是客人不多,因為價格昂貴,所以一直以來到來餐車吃飯的人還不多。不過菜的種類還真挺多,能做的菜可以達到二十幾樣,陳雨知道這在火車上已經很不錯了。

和大師傅點了八個菜,付了錢,約定好了開飯的時間,陳雨回了車廂。

告訴完林惜雪她們吃飯的時間,陳雨衝著王威說:「老十,你去告訴一下三哥和他的女朋友,5點半去餐車吃飯,在3號桌。」

雖然心中也不是很願意去見那個賈珠,不過陳雨開了口,王威還是和聽話地去了。

因為不喝酒,所以女生們吃飯很快,也就二十多分鐘的時間幾個女孩子都回來了,徐軍並沒有跟著回來,看樣子還要陪在賈珠的身邊。

看到林惜雪回來了,正在打撲克的陳雨把牌和面前的零錢給了一旁觀戰的王志達,來到了林惜雪身邊。要知道從上車到現在已經4個多小時了,自己還沒有好好陪過她,也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此時的太陽已經快落到了地平線上,太陽的餘暉給眼前的一切都塗抹了一層耀眼的金色,景色十分迷人美麗。

看到陳雨過來,坐在林惜雪身邊的張芳衝著他說:「看在你安排我們吃飯的誠意上我就把這個座位讓給你一會,記得一會兒還給我。」

陳雨笑笑,坐到了林惜雪身邊。夕陽的光芒給林惜雪白皙的肌膚也鍍了一層金,看上去相當的神聖。

「吃的好嗎,餐車就是這個條件,想吃好的也不可能。」陳雨說。

「吃的很好,大家都是第一次在火車上吃如此正式的飯,最初還有些不習慣,後來就好了……」林惜雪柔聲說。

「雪兒,和這麼多人一起出來是不是有些不習慣啊?」

狂想曲 於 2008-11-27 12:37: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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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11-27 12:37:00

295 遊山玩水(下)
寢室裡最能說的王威坐到了張師傅旁邊的副駕駛位置上,一路上這兩人,一個是一口京片子,另一個一口山東話,交流起來竟然非常投緣。

不過這兩種特殊的口音在一起交流,結果就是讓身後的其他人感到十分的可笑,不時地有笑聲傳來。

有了王威這個快嘴的傢伙,還沒出濟南市區,張師傅就已經對大家的情況有了基本的掌握,同樣張師傅的情況大家也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從濟南到泰安大概要兩個小時的路程,很快車子出了濟南,兩邊的樓房已經不見,入眼一片碧綠,而遠處的群山也是鬱鬱蔥蔥。

「現在是去泰山最好的季節了,不冷不熱,而且景色也是最好的時候了。」張師傅當起了臨時導遊。

聽張師傅這麼說,大家紛紛問起了有關泰山的問題。

張師傅從小就是在濟南長大的,而且干司機已經快二十年了,拉著遊客去了無數次泰山,對那裡的一切都是很熟悉的,對於大家的問題基本都能給予滿意的解答。

「你們一共包了三天車,這幾天的行程怎麼安排的,能不能告訴我一下?」張師傅問了一句。

一聽這話,大家都看了看陳雨,要知道雖然鄒西波是名義上的「團長」,其實真正做得撂主的人是陳雨。「張師傅,我們打算先去泰山,然後再去曲阜看一看,可是總覺得時間安排怕有問題,您對這裡的情況很熟悉,這三天時間您幫我們好好安排一下行嗎?」陳雨說得很客氣,剛才聽他和王威的交流,又解答大家的提問陳雨知道他對濟南附近的旅遊景點是相當熟悉的,可以說絕不遜色於一個專業的導遊。所以陳雨很客氣地請他幫著出出主意。

「你們打算在泰山上住嗎?」張師傅問了一句。

這個問題陳雨還真沒考慮過,遲疑了一下沒有回答。

「來泰山必須要看日出的,而現在正是觀看日出最好的季節,不過要想在泰山看日出,必須夜裡登山,要不然就得在泰山頂上住一宿。不過泰山上賓館的價格現在可不便宜,而且條件還不好,我看你們還是晚上登山,看完日出再下山,那樣能便宜一些。」張師傅說。說到這裡,張師傅遲疑了一下,因為眼前的這群年輕人雖然年齡看起來不大,不過出手卻是很大方,要知道現在個人包車還是不多的,更何況一連包三天,看來這群年輕人並不缺,所以他遲疑了一下。

「夜登泰山?」聽了張師傅的話陳雨眼睛一亮,夜登泰山,然後看日出,實在是一次很特殊的旅行。

看看大家,陳雨問:「怎麼樣,大家說說,咱們來個夜登泰山,行不行?」

其實,剛才張師傅說夜登泰山的時候,幾乎所有人的都是眼睛一亮,畢竟這種旅行的經歷大家都沒有過,聽陳雨這麼問,大家之然是支持,只有坐在汽車中間位置上的賈珠沒有說話。

既然大家都響應,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不過要是夜間等泰山你們需要準備的東西就要多一些了,衣服也要多穿一些。」張師傅看大家已經作出了決定,在一旁提醒大伙。

就這樣,大家七嘴八舌地研究著夜登泰山的準備,時間過得很快。

「前面就是泰安了。」開車的張師傅和大家說了一句。

透過玻璃,遠處的泰安城已經隱隱約約出現在眼前。

泰安不大,可是店舖卻很多,來這裡的遊客也很多。馬路兩旁的小店顯得有些擁擠的依次排開著,一直延伸到路的盡頭。帶著有些激動的心情,大家安靜的審視著這座依傍在巍峨的山脈腳下的小城。

因為時值中午,遠遠望去,泰山巍峨的身影很清楚地出現在大家的眼前,綠綠的沿綿很長。五嶽之首的泰山,是歷代皇帝封禪的聖地,過去陳雨總以為它是一座高入雲霄、蒼翠挺拔的雄偉之山,但眼前的卻是一片重重疊疊的山脈,片片相連,讓他覺得雲深不知何處尋。巍峨的泰山像個帶了斗篷的魁梧老人,安穩的盤坐在那裡。

泰安市沒有高樓大廈,矮小的建築成為這個城市的主要框架,好像要刻意突出泰山的雄偉高大。

因為是休息日,所以路上人很多,不過看裝束很多都是外地來的旅遊者。非常熟悉泰安道路的張師傅很快就把大家送到了賓館。

因為遊客很多,賓館的房間已經很緊張了,好不容易定了四間房,都是四人間,條件也遠不如濟南的好,價格卻一點也不便宜。不過因為已經來到了目的地,所以大家的興致還是非常高的。

「泰山,又名岱山、岱宗,春秋時稱泰山,主峰海拔1524米,在五嶽中名氣最大,人稱「五嶽獨尊」。古人以東方為萬物交替、初春發生之地,歷代帝王因而特別重視泰山,常來此舉行封禪大典,祭告天地,泰山的名氣即由此而來……」一進賓館,周寧就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簡介大聲朗讀起來,若不是趙曉雲進來找他,估計他能把那一千多字的宣傳彩頁都讀一遍。

剛才在路上,張師傅告訴大家,登泰山通常有兩條路,一條是從天外村乘車到中天門,另一條是從紅門步行到中天門,無論選擇哪條登山道路,中天門都是必經之路。

另外從中天門再到南天門還是兩種選擇:步行或索道。本來陳雨的計劃全程都是步行。但是看到賈珠剛才一聽說夜登泰山時臉上露出的難色,而且考慮到她的體格,也實在不是一個能完成的任務。所以打算乘車到中天門再步行登山。

把大家召集到一起,開了個登山前的小會兒。沒想到這個提議一提出來,竟然大家都反對。

「六哥,既然咱們來了,就是為了登山,坐車的話還有什麼意思。女生可以考慮考慮坐車,我們男生還是步行吧。」沈剛話音未落,一旁的張芳接了話茬:「我們女生也打算步行,難得來一次泰山,更難得是夜登泰山,如果坐車的話就失去意義了。」

張芳的話得到了大多數女生的共鳴,只有賈珠沒有回應。陳雨心中清楚,整個泰山大概7400級台階,如果一步步登上去的話,沒有6、7個小時是不會完成的。而而乘車至中天門再登山只需2、3個小時時間,估計大家能承受得住。此外,泰山風光的大部分精華集中在中天門往上,紅門到中天門這段行程主要起鍛煉身體的作用。

不過既然自己的提議被否決了,看來大家的興致還是非常高的,安排了一下具體的工作,吃過午飯,採買之類的交給男生,而女生們則在屋子裡睡覺,保持體力。

因為晚上要登山,所以中午飯大家都沒有喝酒,為了多儲存一下體力,每個人都吃得很多。飯桌上,賈珠一直沒有說話,好像有心事的樣子。

下午,沈剛等人出去採買的時候,徐軍悄悄地找到陳雨:「老六,剛才賈珠和我說了一件事……」

「怎麼了三哥,是不是爬登不上去山啊,實在不行就坐車,到中天門再往山上去,這有什麼。」陳雨問。

「這樣好嗎,不和大家一起登山?」徐軍問了一句。

「沒什麼,出來旅遊就是為了高興,什麼事情都要量力而行,非要讓她做自己辦不到的事情,那就沒什麼意思了。」陳雨說。

「那好,我這就去告訴賈珠。」徐軍剛想走。

「等一下三哥。」陳雨叫住了徐軍。「你也別讓賈珠一個人坐車,你陪她坐車上去吧,我們在後面步行,你們坐車,咱們在南天門見,你看看怎麼樣?」陳雨問。

徐軍點點頭,去告訴賈珠了這件事了。

過了一會,沈剛、李冰、吳大海幾個人拎著幾個大方便袋從外面回來了。

東西沒少買,手電筒、水、半路補充營養的巧克力、麵包、香腸之類的裝了3個袋子。

「咱們把這些東西分著裝包裡吧,女生們就別讓她們背東西了,六個多小時的路程呢,能走下來就不容易了。」陳雨說。

大家點點頭,把東西分好,每個人都在背包裡裝了幾樣東西。

「老三這份怎麼辦,這小子又跑那裡去了?」一旁的鄒西波左右看了看,沒有找到徐軍,奇怪地問了 一句。

和大家簡單地講了一下徐軍的事情,雖然大家都有些失望,不過這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而且看陳雨沒有說什麼,大家也都沒說什麼。

「收拾好東西大家抓緊休息一下,吃晚飯咱們就走。」收拾完東西後,陳雨催促了大家幾句後,自己出了賓館。

現在是下午2點多,張師傅住的是他們酒店指定的地方,離酒店不遠的一間民房,在樓下碰到了正在刷車的張師傅。

「小陳,你怎麼來了?」看到陳雨,張師傅問了一句。

上午雖然陳雨說的話不多,不過張師傅也很容易就看出來了這一群青年男女中的主心骨是陳雨。

「有點事兒,晚上出一趟車,把兩個人送到中天門就可以了。然後其他人自己走上去。」陳雨說。

「我看你們這群人裡是有登不上去的。」張師傅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陳雨笑笑,上了車。張師傅開著車拉著陳雨來到泰山腳下。

「張師傅,我上去轉轉,一會就下來。」和張師傅打了聲招呼,陳雨下了車。

「你去吧小伙子,我把車停在前面,你就放心的溜躂吧。」張師傅指了一下前面的停車場說。

來到紅門,陳雨心裡很是興奮。

因為晚上要夜登泰山,所以陳雨沒有登山,只是在山下看了看。遊客非常多,密密麻麻的,放眼望去幾乎都是人。

轉了一圈竟然來到了岱廟。岱廟位於泰山腳下,是泰山封禪祭祀古御道上的一座宏偉壯麗的古建築群。「岱廟以泰山稱「岱宗」而得名,主祀泰山神,號稱「東嶽神府」,是歷代帝王舉行封禪大典和祭祀泰山神的地方。岱廟採用帝王宮城式建築,在祠廟建築中規格最高。它位於泰安城區的中軸線上,是經紅門登泰山的起點……」陳雨前面是一個旅行團,導遊小姐拿著小喇叭向團裡的遊客介紹著岱廟的情況,雖然不是團員,可是陳雨也享受了一把團員的待遇。

岱廟規模很大,據前面那個旅行團的導遊的說,這是與孔廟、故宮並稱中國古代三大建築群。

進了岱廟後,陳雨買了一本旅遊指南,邊走邊看。如今岱廟內共有古建築和仿古建築160餘間。陳雨先看了看廟前的遙參亭、岱廟坊,然後沿著貫穿岱廟的軸線由前往後走了一圈。看了看正陽門、配天門、仁安門、天貺殿、後寢宮、厚載門等等古建築。

然後又折回頭,逛了一圈兩側的庭院。

岱廟的歷代碑刻讓陳玉十分的感歎,歷經這麼多年風雨,依然可以感受到那遒勁有力的筆觸,不得不佩服前人的功底。

從岱廟出來已經快4點了,陳雨來到停車場,張師傅正和幾個司機熱火朝天地聊著天。看到陳雨張師傅頗為自豪地衝著旁邊的幾個司機說:「看見了嗎,這就是其中的一個小伙子,我車上可是坐了整整17個北大的學生……」雖然陳雨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不過看他那與其,卻是自豪異常。

和張師傅回到賓館,寢室的兄弟們幾乎都在睡覺,只有沈剛和王威兩人在小聲聊著什麼。

「六哥,去那裡了?」看到陳雨回來,沈剛有些迫不及待地問了一句。

「出去轉了一圈,你麼怎麼沒休息?」陳雨問。

「剛才睡了一會,可是怎麼也睡不著。」王威回答。

「睡不著就起來,咱們出去找個好點的飯店,等一會大家起來後好能夠補充一下營養。」陳雨說。

泰安的飯店很多,三個人出了賓館沒多久就找到了一家門臉還算不錯的魯菜館。進了飯店,環境很不錯,挺乾淨,而且還真有能讓17個人一起坐下來的大桌面,所以陳雨在這裡定了單間,商定好吃飯的時間,點完了菜餚,交了押金,三人回了賓館。

因為都是四人間,所以女生們住的地方和男生們的房間都在一層樓裡,而且緊挨著。三人回來的時候,剛才還關閉的女生寢室的門已經半開了,看來她們已經起來了。

來到林惜雪房間,敲敲門走了進去。

林惜雪、凌曉楓和張芳、鄭麗敏四個人正坐在一起聊著天,看到陳雨進來都站了起來。

「5點出去吃飯,大家都準備一下,多吃點,晚上好有精神爬山。」陳雨說。

幾個女生點點頭,張芳問:「我們是不是也得帶點什麼啊,登山可要六七個小時呢?」

「你們不用帶東西,東西都準備好了,路上的東西我們替你們背了,你們只要把隨身的物品帶好就可以了,其他的放賓館就行。另外一定記得多穿些衣服,夜晚山上很冷,特別是明天清晨看日出的時候氣溫很低,千萬別感冒了。」陳雨說。

「那可真要謝謝你們了,要不我們也幫你們背點什麼吧,上山可不是什麼輕鬆的事兒。」張芳說。

陳雨搖搖頭,出了屋子,突然又想起什麼轉身又走了回去。

看到陳雨去而復返,大家都有些奇怪。

陳雨從兜裡掏出一雙白色的棉襪遞給林惜雪:「一會換上吧,腳上的登山可不行。」

來的時候陳雨發現林惜雪雖然腳上穿的是旅遊鞋,不過襪子很薄,登山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剛才特意出去買了雙襪子給她送了過來。

林惜雪甜甜一笑,衝著陳雨說了聲謝謝。沒給張芳她們挖苦自己的機會,陳雨已經快步出了房間。

回到房間,吳大海幾個人正在穿上擺弄著什麼東西,看到陳雨急忙招呼他:「老六快來看看,剛才張師傅給咱們送來的裝備。」

來到床前,陳雨不由得啞然失笑,原來張師傅送來的是類似於下礦井采煤用的那種戴在頭頂的礦燈,一共有4個。「不錯,有了這種燈,晚上登山的安全係數就更高了。」陳雨說。

沈剛、吳大海、周寧、李冰這四個人的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這四盞燈自然帶到了他們的頭上。

呆了一會,看看已經快到了吃飯的時間,大家一起離開了賓館。

來到飯店,大家剛剛就座,一盤盤菜餚就已經端了上來。因為夜間登山存在著一定的危險,所以大家都沒有放開了喝,只是象徵性地喝了幾杯。

菜餚的味道很好,很純正的魯菜口味,口味很厚重,吃起來很過癮。

其中一道風味魚渣特別受大家的歡迎,因為用用山東煎餅捲著吃的,所以口味很不錯。很快就見了底。陳雨急忙招呼服務員又上了一盤。

飯店菜嗎很大,盤子裡裝的滿滿的,從中不難看出山東人性格的豪爽。正因為菜碼很大,所以大家都放開了量,每個人都吃得很多。不過和徐軍還有他女朋友比起來,這群人的飯量還是有一定差距的。看著賈珠豪爽的樣子,陳雨心中不由得咂舌,本來徐軍的飯量就相當大,再娶一個和他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女孩子,如果收入低點的話,估計光吃飯就能讓家裡的經濟變得捉襟見肘。

和張師傅約定的時間是晚上6點半出發,吃過晚飯,大家又聊了一會,時間差不多了,一行人回到了賓館,男生們背好背包,大家熱熱鬧鬧地出發了。

徐軍背著一個很大的包,賈珠手裡也拎著一個小皮包,走在他們後面的陳雨看著眼前兩個晃晃的球狀物,忍不住想樂,可是又有些不好意思。強忍著沒有樂出來。

張師傅的車早已經停在賓館門口了,大家上了車,林惜雪坐在了陳雨身邊。

此時,外面的天已經暗了下來,等車子開到泰山腳下的時候,天色愈發的黯淡下來。

「好了張師傅,我們在這裡下車,你把他們兩個送到中天門就行。」陳雨和張師傅打了聲招呼。

「老三,你們要是先到了山頂,就找個地方等等我們別走散了。」一旁的鄒西波關切地和徐軍說了一句。徐軍點點頭,汽車緩緩地開走了。

「他們幹什麼去了?」有幾個女生還不知道這件事,所以產生了疑問。

解說的任務就交給了王威,一番解釋之後,大家才豁然大悟。

十五個人站在泰山腳下,仰望高縱巍峨的泰山,濃密的山林覆蓋著一座座山頭,登山的石階小路掩映在綠樹叢中,古色古香的建築簇擁在街道兩旁。和下午比起來,現在的遊客已經少了很多了,大多數都是當地人了。

下午陳雨來的時候,路旁都是擺著琳琅滿目的小紀念品攤位,奇形怪狀的泰山石,多鑲嵌著紅漆「泰山石敢當」的藝術字,令人眼花繚亂。雖然現在天色已晚,可是很多攤位都沒有收,仍在向遊客兜售著他們的商品。

大家無心品味這些工藝品,背上背包開始登山。不過陳雨卻來到了一個賣枴杖的攤點,買了幾支,給了幾個女生。「這帶子是幹什麼的?」陳雨看到小攤上還有賣紅色帶子的,不知道幹什麼的,所以問了一句。

「是保佑平安的,買兩條吧。」三十多歲的女攤主回答。

聽說保佑平安,於是陳雨給大家每人買了一條,沈剛和周寧幾個人乾脆把帶子植接給綁頭上去了,看起來很像日本的武士。

「老七,你們幾個走在前面,女生們走在中間,我和大海在後面斷後,兄弟們,拿出點男子漢的風度,照顧好各位美女。」陳雨笑著說。

聽了陳雨的話,大家不由得都樂了起來。

「好了,出發。」鄒西波終於找到了團長的感覺,衝著大家發佈了前進的指令,一行人開始向山上進發。

林惜雪緊挨著陳雨走在最後面,走了一會,陳雨一伸手從背包裡拽出了一個信封遞給林惜雪。

「這是什麼?」接過信封後,林惜雪奇怪地問了一句。

「零錢,泰山上廟很多,到時候碰上了就佈施點香火錢,到時候許許願,聽說這裡很靈的。」陳雨小聲說了一句。

「好的。」林惜雪很痛快地回答了一聲,然後把信封放進了口袋。

往山上走了沒多久,天就已經黑了下來。

幾個頭上帶著探燈的人已經打亮了頭上的燈,此外大家人手一支手電,一路上燈光閃爍,手電筒的白色光芒晃來晃去,倒也顯得很漂亮。

「聽,這是什麼聲音?」林惜雪突然問了一句。

「是兩側的小溪流淌的聲音。」陳雨停下來仔細聽了一下,原來是潺潺的流水聲。

要知道,泰山以石階為主,兩邊有山間的溪水,由於天黑,只聽得到潺潺的溪水聲而看不到真面目。所以大家只有遐想著那一股股自上而下的山泉匆匆的順流而下。

剛進山的時候,台階不高,走起來很輕鬆,大家的心情也很輕鬆,邊嬉笑玩耍邊感受夜晚泰山的神秘。雖然天已經黑了,不過沿途有很多景點,時而讓我們駐足觀看,也會時常有些小店舖,供遊人吃喝休息,不時可以看到坐在店舖裡休息的遊人,看來夜晚等泰山的不只陳雨他們一夥。

「都慢點走,路還很長,得節省點體力。」看到大家走得很快,走在前面的沈剛已經把大家拉下一段距離了,陳雨急忙提醒大家,有了陳雨的提醒大家的速度才減慢了下來。

走了能有一個多小時,不少人額頭已經見汗了,不過由於坡度一直不是很高,所以大家的體力還可以。陳雨的手電照到了路旁的標石,上面刻著500的字樣,陳雨知道大家已經爬到海拔500米的地方了。而路兩側也開始出現廟宇了。

雖然天已經全黑了,不過陣陣燒香的味道飄來,好似騰雲駕霧飛到極樂世界了。看到廟宇,一直拉著陳雨手的林惜雪小聲和陳雨說了一句:「我去許願了,你等等我。」

「好吧,要快,別讓他們看到。」看著不遠處寢室的兄弟們,陳雨也壓低了聲音說。

看著林惜雪嬌俏的身影在廟宇前停滯了一小會,然後很快就折返回來了。天空中沒有月亮,但是繁星點點,加上大家手電交相輝映,周圍的情形還是看的很清楚。

「許的什麼願?」陳雨小聲問了一句。

「不告訴你,說出來就不靈了。」林惜雪一臉嬌憨地看著陳雨。

雖然不知道小丫頭許的什麼願,但從她臉上的表情很容易就看出來一定和自己有關係。

因為許願,耽誤了一點時間,前面的隊伍已經走出去了50多米的距離,兩人牽著手緊走幾步,趕了上來。

沒有了燈光,只能趁著夜色前行,也不怎麼說話,眼睛這時候看不清楚,聽覺倒是靈敏了許多,聽著山上流水的聲音,還有鳥兒的鳴叫聲,覺得特別的安靜,雖然看不到流水的樣子,可是想像力這時候充分發揮作用了,感覺像在世外桃源一樣,路還比較平緩,都是石階,走起來不費勁,大家覺得很有意思。

雖然是在山裡,而且溫度不高,不過很快大家身上的汗就下來了,大家紛紛把身上的衣服脫下啦,沈剛和吳大海兩人乾脆脫光了膀子,衣服繫在腰間,如同兩個綠林好漢一樣。

「沒想到夜晚登山竟然如此的愜意,真是太有情調了,我真想大喊一聲。」走著走著,來了興致的周寧大聲地說。

「啊…………」話音沒落,走在最前面的沈剛已經扯著嗓子大喊了一聲,山谷裡傳來陣陣回音。

有了沈剛這一嗓子,身後的人也都跟著喊了起來,一時間狼哭鬼嚎的聲音響徹泰山。

「好了好了,你們可別再喊了,再喊我估計山上的狼就能讓你們給引出來。」陳雨笑著說。

一路前行,山中陣陣的涼風吹得人心曠神怡,雖是夜晚卻很是清醒,時不時傳來幾聲鳥叫,真有點仙境的意味了。斑駁的樹影在微弱星光的映射下顯得嚴肅冷峻,與泰山高大的身形相互映襯。大家的腳步從容不迫,穿梭在山谷之間。

又向前走了一段,一直很平緩的台階開始變得陡峭了起來。

看看表,大家已經走了2個多小時了,林惜雪嬌嫩的小手也汗津津的。看不遠處有一塊比較平坦的大石頭陳雨急忙衝著大家會說:「好了,原地休息一會,喝點水,吃點東西,剩下的路還有很長呢。」

聽了陳雨的話,走在最前面的沈剛停了下來,大家三三兩兩地在路旁坐了下來。男生們從背包裡東西慇勤地給女生們送了過去,體現了男人的偉大。

從背包裡拿出一瓶水遞給了坐在路旁休息的林惜雪。小丫頭衝著陳雨笑笑,夜色下更顯得迷人。看林惜雪額頭有些細小的汗珠,陳雨拿出毛巾細心地拭去了那些汗水。

「你也歇歇,背著那麼大的包走了這麼遠。」林惜雪放下手裡的水瓶,拿過毛巾,用水透濕了,然後細心地給陳雨擦了擦臉,一雙美目滿含深情地看著陳雨。

經過了短暫的休息調整後,大家繼續向上邁進。

山中氣候果然多變,沒走多久,忽然下起了小雨。看著天上繁星點點,大家都有些奇怪這雨是是從那裡來的。雖然下著雨,不過雨絲極細,都是牛毛般細潤,落在臉上感到絲絲涼意卻也清爽。

腳下是一成不變的台階順山而上,大家雖然沒有盡全力,不過一路上還是超過了幾伙沿途爬山的遊客,交談嬉笑的聲音此起彼伏。「哥們,走多長時間了。」又碰到一夥在路旁休息的遊客,王威很友好地問了一句。

這伙遊客七八個人的樣子,都是三十多歲的中年人,聽了王威的話,其中一個男子笑著說:「走了快三個小時了,我們是老了,趕不上你們年輕人了。」說完,中年人和大家笑了一下。

「那裡老了你們還很年輕,要是走長路我們還不一定比過你們呢,大家看看誰能先到山頂吧。」互相鼓勵一下,氣氛融洽溫馨。

「老六,我發現晚上登山有好處,你猜是什麼?」走著走著,二哥鄒西波突然問了一句。

「什麼好處?」陳雨問。

「這看不到路有多遠,走起來還真不像白天那樣累。」鄒西波說。

體味了一下鄒西波說過的話,的確是這回事,黑夜中看不到遠處的石階,因此也就不在乎前方還有多少路,這樣心態倒是很平穩。

人生也正是如此,有時候看不到終點反倒能讓人鼓起勇氣往前奔,有時候看到終點反倒懈怠了。

又走了很長時間,當大家都稍有倦意的時候,眼前豁然開朗,明亮的燈光清晰的照亮三個大字:中天門。

看看手錶,已經是晚上11點多了,算算大家已經登了四個小時的山了。

雖然是夜間,不過中天門這裡人依然很多,也有很多店舖,要知道這裡是泰山一個重要的猶如分水嶺一樣的標誌,如果說剛才走的路是鍛煉身體的話,那麼往上就是真正艱難的爬山了,因為前面就是登泰山最難的十八盤了。

「好了,咱們休息一會,一會該挑戰最艱難的十八盤了。」陳雨說。

找了個空著的石桌,大家圍著坐了下來。一陣山風吹來,溫度變得很低了。幸虧大家上山的時候穿得很多,剛才登山出了汗才脫了下來,現在急忙紛紛添加衣物取暖。陳雨則領著幾個人來到了不遠處的一家小飯店。店舖門口支起的煮麵的大鍋正冒著騰騰的熱氣,給人一種很溫暖的感覺,彷彿周圍已經是寒冬,而心裡還是很溫暖。

「叫大家過來吧,吃碗麵再走。」陳雨說。

走了快4個小時,晚上的飯基本已經快消化了。所以陳雨決定給每人要了一大碗麵。

熱氣騰騰的麵條上了鍋,新炸的雞蛋醬,引起了大家強烈的食慾,不用勸,就動起了筷子。

吃過麵,又休息了一會,大家重新上路了。

此時已是凌晨十二點多了。走了不一會,便來到了傳說中最為險要的十八盤。

天上的小雨早已經停了,皎潔的夜空中,點點繁星在不停地閃爍著,像是訴說著什麼。

此時登山的遊客已經很多了,看來大家都是打算去峰頂看日出的。出了小店,正巧碰上了剛才在半山腰碰到的那幾位中年遊客,他們手裡拄著長短不一的樹枝,一臉汗水。

看到陳雨等人,他們很友好地打了聲招呼,大家也很友好的回應了一下,然後繼續登山。

登山的人很多,只見前前後後手電光閃閃爍爍,恰似一條發光的游龍,在緩緩的移動。有一些實在無法盤登上頂峰的遊客等在不遠處的纜車點,看來是要搭乘纜車上去。

不過纜車在已經決意要步行上山的大家眼裡也只是一道人為的風景。

大家很年輕,所以最初的時候走得很快,漸漸地身邊的遊客人數越來越少,到後來基本看不見了。

雖然沒有來過泰山,但是對於十八盤大家都是耳熟能詳的,從中天門到南天門中間這一段路叫十八盤。十八盤岩層陡立,傾角70至80度,在不足1公里的距離內升高四百米。十八盤是泰山登山盤路中最險要的一段,共有六千多階石階,這段路是泰山的主要標誌之一。

要是白天登山,這裡兩山崖壁如削,陡峭的盤路鑲嵌其中,遠遠望去,恰似天門雲梯。不過雖然現在是晚上,但依然可以看到兩側黝黑的崖壁向上延伸。

都說泰山之雄偉,盡在十八盤,其實泰山之艱險、之累、之考驗人,皆盡在十八盤!

上山之前,張師傅就提醒過大家,夜晚攀登十八盤一定要注意,因為這裡很陡,一定要小心。所以陳雨一路上不時地提醒大家讓大家小心。

耳邊不時傳來潺潺的流水聲,無形中給大家減輕了不少辛苦。

四週一片靜寂,走在幽深的山谷中,時間彷彿都靜止了一樣,彷彿沒有什麼時間的流逝。

不過因為走得有些過急,大家的體力都明顯有些不支,喘息的聲音也逐漸地大了起來。

都說十八盤是讓人絕望的地方,看來的確不假。

對於陳雨來說,這裡是挺有挑戰意味的,可是對於其他人真的是讓人絕望的一次挑戰。

不過,絕望是相對於希望而言的,經過絕望的考驗,希望到來時會更震撼人心,這一點大家都是明白的,所以儘管步履已經很艱難了,剛才路上的談笑風生也都沒有了,但大家還都在默默地向上爬著,不過遠處夜間的山路似乎永無止境。

「二哥,還記得你剛才說的話嗎,有時候看不見終點是一件好事。」陳雨衝著前面的鄒西波喊了一句。

「當然記得了。不過這十八盤實在是太有挑戰性了,堅持堅持。」鄒西波一邊給自己打氣,一邊向上攀登著。

看著遠處黑幽幽沒有盡頭的道路,陳雨不由得發出了一聲感歎。這種無止境卻能時刻給人以希望,因為你不可能知道接下來還有多少路,因此每一步都有可能是終點,這種被蒙在鼓裡卻時刻迎接勝利的感覺實在是不可多得。

另外,夜間攀登泰山還有一個好處,陳雨一直沒有說,現在他們攀登的十八盤是泰山最陡的路段,白天的話回頭望去,很多人都會腿軟的,那種身後猶如懸崖,總有失身下墜的擔憂和恐懼是極為強烈的,可是夜晚,這種感覺完全沒有了。

林惜雪走在陳雨的身邊,她的身體素質在女生中算是很好的了,不過攀登如此陡峭的山路,即使身體素質再好也有些受不了,喘氣的聲音也漸漸地大了起來。

整個隊伍中,就陳雨這個「怪物」還是氣不長出,額頭甚至還沒有見汗。

登十八盤對於其他人來說可能是一種絕望的挑戰,可是對陳雨而言,運動強度和運動量甚至還比不上平時自己鍛煉。

大家把剛才在中天門套在身上的衣服又一次胡亂地脫了下來。

「雪兒,累了嗎,累了就歇會兒。」陳雨關切地問了問。

「還能堅持,不過這路還有多遠啊?」林惜雪小聲問了一句。

陳雨笑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還有一段距離,慢慢走,別著急一定小心點。」

「哎!」說話間,林惜雪的腳不小心踩到了什麼東西,身子一歪就要向旁邊摔過去。

一直在她身邊的陳雨以讓人不敢想像的速度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用力一帶,硬是把已經摔出去的林惜雪拽了回來。

突然的驚嚇讓小丫頭花容失色,旁邊的其他同學也都跟著驚呼了一下,不過轉眼間小丫頭已經躺在了陳雨懷裡。

「****,這是誰啊這麼沒有公德心,到處扔香蕉皮。」聽吳大海罵了一句,陳雨才發現,林惜雪腳踩上了一塊香蕉皮,而附近的地上仍了好幾塊香蕉皮。

「大家都小心點,別摔了,老七,你們把香蕉皮揀揀,別摔壞了後面的人。」陳雨一邊囑咐大家小心,一邊攙著林惜雪坐了下來。

「怎麼樣,雪兒,傷到那裡沒有。」剛才的突然驚嚇讓林惜雪的臉變得煞白,看樣子嚇得夠戧。

緩了好一會,林惜雪的臉色才算恢復正常,看著陳雨關切的眼神,小丫頭柔聲說:「沒什麼,放心吧幸虧你反應快拉住了我。」

臨時突然發生的事情耽誤了大家的一些時間,同樣大家也藉機休息了一會。

「怎麼樣,可以起來了繼續走了嗎?」陳雨問。

林惜雪點點頭,站了起來,可是腳剛一落地,臉上出現了一絲的痛苦神色。

「怎麼了,腳扭了?」雖然林惜雪臉上的表情很淡,但一直關注著她的陳雨也發現了情況有些不對。

「沒什麼,就是稍微有點疼,咱們往上走吧,不耽誤。」林惜雪說。

林惜雪的話雖然是這麼說,不過陳雨已經看出了其中的問題,拉著林惜雪坐到了台階上。脫下林惜雪腳上的運動鞋,把襪子拽下來,用手輕輕碰了碰林惜雪的踝關節。小丫頭身體輕輕顫抖了一下,看來剛才那一下還是是扭傷了腳腕。

重新給林惜雪穿上了鞋,背包遞給了一旁的王志達,陳雨抓著林惜雪的胳膊,沒等她反對,一使勁就把她背到了背上,然後衝著大家說:「出發了,繼續趕路,看看咱們誰能攆上三哥他們。」說完,向著前面走了過去。

林惜雪掙扎了幾下,想要從陳雨背上下來,不過陳雨的手臂加了點勁兒,小丫頭只能無奈地將身體貼在了陳雨的後背上。背著一個人爬十八盤,這讓旁人聽起來實在是有些天方夜譚,不過眼前出現的一幕讓大家實在是有些不敢相信。

陳雨的步子很大,很快就走到了最前面。

「累嗎,慢點走,別太累了。」身後的林惜雪趴在陳雨的耳邊柔聲說。

「這有什麼,如果能讓我們這麼背一輩子我都願意。」陳雨回答。

聽了這話,小丫頭身體一顫,把臉貼在了陳雨的後背,不再說話了。

走了一會兒,突然感覺後背林惜雪臉趴著的地方有些濕濕的,陳雨知道她一定是哭了。

「傻孩子,哭什麼。」陳雨輕聲說了一句。

林惜雪沒有說話,不過摟著陳雨脖子的手更加的用力了,彷彿要把整個身體都貼到陳雨身上一樣。

別看剛才一個人走的時候很輕鬆,可是背上了林惜雪,身體上突然多了一百多斤的重量,「怪物」也受不了,走了一會兒,陳雨的汗就下來了。而此時他也真切地體會到了為什麼傳說中的十八盤給人以威懾力。

和剛開始走的時候不一樣,越往上,石階變得越來越窄小,坡度也越來越打,變得愈發陡峭起來。

「大家都小心點,這裡地勢很險,慢點走,別著急。」鄒西波及時地履行起了團長的職責。現在的地勢忽高忽低容易使人摔倒,因此大家都繃緊了神經,藉著手電的亮光,大家很小心地往前走著,同時認真地看著腳下的路。

「雨,停一下。」背後的林惜雪突然喊住了陳雨。

「怎麼了,有什麼事情?」放下林惜雪,陳雨問了一句。

「四哥,把包給我。」林惜雪衝著後面的王志達說。

王志達把陳雨的包遞給林惜雪,林惜雪從裡面拿出水,把手裡的毛巾洗了一遍,然後拉過陳雨,細心地把他額頭上、臉上、脖子上的汗珠都擦拭乾淨後這才上了路。

如此溫柔、體貼的動作,讓旁邊的兄弟們眼光中冒出了羨慕的光芒。

繼續趕路,又爬了好長一段距離,陳雨估計了一下,現在已經走了大半的路程,不過身後的所有人都已經累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雖然背後的林惜雪不時地給自己擦汗,可是身上也還是濕透了。

看看其他人,都是一副痛苦的表情,大家的腿象灌了鉛般沉重。

而眼前依然是漆黑漫長看不到邊際的台階,蜿蜒曲折,似乎永無盡頭。這時,陳雨不由得暗暗慶幸三哥和賈珠沒有跟著來,徐軍還好說些,那個賈珠一定是爬不上去的,走不上多遠就會放棄的。

大家休息的間歇也越來越短,平均每走上十幾分鐘就要在台階坐下來休息一會。

經過了近三個小時的艱苦跋涉,凌晨3點多的時候,突然前面不遠處傳來陣陣的歡呼,看來「南天門」已經不遠了。

「大家加把勁,南天門就要到了。」陳雨鼓勵起大家來。

「老六,你是鐵打的吧?」看著陳雨一路背著林惜雪上來,一旁的兄弟們早已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累壞了吧,都怨我沒有看到地上的香蕉皮,要不然你就不用這麼辛苦了。」林惜雪小聲說道。

「傻瓜,說真的我還要感謝那個扔香蕉皮的傢伙呢,要是沒有他我也不能這樣一直背著個美女不放手了,知道我這是什麼嘛,我這是豬八戒背媳婦,背著媳婦回高老莊。」雖然也很累了,不過陳雨還是有心情開玩笑,這點不能不讓大家佩服得五體投地。

此時,天已經濛濛亮了,遠遠地,大家看到了矗立在那裡的南天門。

終於、終於看到了南天門,心裡重新燃起希望和力量--向上!

沉重突然悄然遠去。

當豁然開朗的視野悄然出現在眼前時,大家都是相當的激動,那種如釋重負後的輕鬆是無法用語言來言表的。大家都長長出了一口氣,來迎接來到頂峰的這一時刻。

「放我下來吧。」林惜雪小聲說了一句。

輕輕地放下林惜雪,用手拂了一下頭上的汗珠,雖然陳雨的體質遠超常人,但背負著一個一百多斤的大活人登頂泰山,可以說也算是一個奇跡了。

一路上都沒有看到徐軍,看來他們早已經上了南天門。不過找尋了好一會,也沒有看到那兩人的影子。

來到觀日台,遊客已經很多了,大家都在等待著日出,雖然現在距離日出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

天也越來越亮,望著四周,一覽眾山小的快感迅速遍佈全身。

看到一座座彷彿在仰望著自己的雄山,頓時覺的人並不渺小,即使在蒼山越嶺,即使被雲霧籠罩,仍有一種撞擊心靈深處的震撼存在,這是只有征服者才能感到的震撼!隨著天光逐漸放亮,大家已能夠互相清晰地看到了每個人略帶疲憊卻流露著些許激動的面龐。

「來,大家先照張相。」陳雨從背包裡掏出了小傻瓜相機,一群人站在觀日台旁,衝著鏡頭,做出了勝利的手勢,隨著快門的落下,在山的最高處,相機見證了這永恆的瞬間,背後,巍峨的蒼山輝映著大家釋然的笑容。

「老六,老六……」遠處一陣呼喊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徐軍和賈珠兩人正轉過一處巨石,衝著大家揮著手。

「三哥,你們上來的好快,可把我們累壞了。」看到徐軍,王威先開了口。

「行啊老三,看來你的身體素質不錯……」

聽大家這麼說,徐軍有些不好意思:「我們最初打算走上來了,可是走了幾步我的腳崴了一下,沒辦法只能坐索道上來了。」

聽徐軍這麼說,大家都知道他是在撒謊,可是誰也不願意戳穿他的謊言,大家都沒有說什麼。

「來,人終於全了,大家一起照張相,留個紀念。」陳雨招呼大家又合了個影。

照完相,大家找了一處觀景點坐了下來,等待日出,山風很大,刮得大家忍不住直打哆嗦,但是,這並不能影響遊客們看日出的興致,畢竟,是自己辛辛苦苦的爬上來的,因此,心中便多了一份的自豪。

雖然距離日出還有一段時間,不過觀日台附近的遊客都坐著伸長頸望著東方。這時沒有星星,蒙籠的月亮也不見了。遠處是暗淡的一片。

隨著天空逐漸的發亮,東方出現了蒙籠的雲彩,雲浪在漫漫的變幻著,茫茫的遠方人們說是大海,其實很難分清那是天那是地那裡是海。陳雨一下子意識到山東平原和大海是相連的,泰山之高也就高在是平原中突起的高山。

「老六,快看,太美了!」鄒西波看看遠處,不由得喊了一句。

大家選的地方很好,隨著天光逐漸亮起來,坐在大家選的觀景點,放眼望去,簡直驚呆了。

如果多美,多壯觀!來形容,那只能說明詞彙的匱乏,不過真的找不出更好的詞來形容眼前的景觀了。遠處層巒疊嶂,半山以上全被晨霧封住了,只剩下頂端半截,似在雲端以上飄浮著。近處青山隱在薄霧之中,一陣陣山風吹來,感覺象輕紗在群山繚繞,朦朦朧朧的使人有在仙境之中的飄逸之感。俯身下望,遠處山腳下的點點燈光,片片燈海,如天邊的繁星點點,又如群星大聚會,甚是瑰麗迷人。

這樣美麗的景致大家自然不會放過,隨著快門的按動,一張張的照片留下了泰山最美的一面。

「咕嚕」一聲輕響,陳雨笑著看了看聲音發源地,身邊的沈剛。

「怎麼,老七,是不是餓了。」陳雨問。

「是啊六哥,真的有點餓了。看看有什麼吃的。」說完翻起了自己的背包。

「雪兒,是不是也餓了,我去弄點吃的。」陳雨笑笑,和林惜雪打了聲招呼,去了不遠處的一個商店。

商店裡吃的東西不多,不過有方便麵,還有啤酒,另外還提供熱水沖泡。買了17盒方便麵,又要了些啤酒,雖然價格很貴,但也沒什麼辦法,只能乖乖地交了錢。趁店主給沖泡的時候,陳雨出來喊了幾個人過來幫忙端面。

平時陳雨不怎麼吃這種食品,不過現在也沒有挑揀的餘地了。吃過了熱氣騰騰的泡麵,大家的身體漸漸暖和起來。不光男生,女生們也跟著喝起了啤酒。林惜雪也跟著喝了一些,玉白的臉頰升起了一層迷人的紅暈。

天亮了好半天,可是一直等到快到六點,一縷朝霞終於象害羞的新娘,慢慢的從天的盡頭升起。

初時,似輕紗帷幔飄浮在空中,幻起千萬層雲霞麗影,一時間滿空的霞旖紅光。繼而朝霞越來越盛,直至映紅了半邊天。

眼前出現了雲霞,天空由灰變黃,由黃化為五彩紛繽的朝霞。頃刻一線金燦燦的光點出現,

「太陽就要出來了!」

陳雨突然大喊了一聲,這一嗓子引得山上所有的遊客都跟著喊了起來。這樣的叫喊聲此起彼伏,讓人心中充滿期待和豪情。山為之變色,人為之歡心。

終於,在朝霞的掩映之中,一道紅亮的弧影顯露出來。幾秒鐘的功夫便已露出頂來。

天空的那一線晨曦由灰暗變成淡黃,又由淡黃變成桔紅,繼而天空的雲朵赤紫交輝,瞬息萬變,滿天彩霞與地平線上的茫茫雲海融為一體,猶如巨幅油畫從天而降。

在雲霞霧靄的相映處,太陽終於在人們的翹首以盼中在光霞的圍繞之下,恰似那不勝嬌羞的少女,慢慢的露出她通紅的臉來,彤紅似火赤,光芒斂射。日輪掀開了雲幕,撩起了霞帳,披著五彩霓裳,像一個飄蕩的宮燈,冉冉升起在天際。頃刻間,金光四射,霞光萬道,把整個泰山映照得熠熠生輝。此時的泰山,更顯得朝氣和活力。

「日出了!」人們不約而同地歡叫,這一線金光在閃動,似在微笑,又似在海中飄浮,繼而慢慢升起。一線金光化為半圓形的金輪,稍後成了一輪通紅的旭日,接著光芒四射,群峰盡染,大地一片光明,站在日觀峰的人們感歎著這一神奇的美景,慶幸著自已好運。

一時間鎂光燈閃閃,快門卡卡,爭先恐後的攝下著稍縱即逝的一瞬,留下這永恆的燦爛。

陳雨有些後悔沒有帶大相機來了,不過手裡的傻瓜也沒有閒著,快門按動,一張張照片定格在了膠捲上。

此時,整個日觀台附近已經成了 一片歡樂的海洋,大家歡呼著,雀躍著。

陳雨等人更是如此,大家擁抱在一起,抒發著心中的興奮之情。一下子興奮起來。

僅僅幾分鐘的時間,太陽就全部露出雲端,那光與景卻是與先前大不相同起來。火紅的圓球慢慢的變成了桔紅色,只有最下端還彤紅著。此時的光芒是更盛了,只見光照之處,彩雲自動下沉,似要化成千萬縷輕煙隨風飄散。早些時候的朝霞此時也有些黯然失色了,漸變漸淡,也似要隱去一般。

原來隱沒的群山,此時都裹著紅裝展現在眼前。只見崇巖,峭壁,深壑,峻嶺,錯落有致的呈現在視線之內,任何的妙手丹青,也無法描繪那瞬息萬變的瑰麗奇景。遠的是山,近的是石,美如丹青,燦若雲錦,讓人如癡如醉,逢迎不盡。

「老六,記得咱們小時候的課文嗎,裡面不就是有泰山日出這篇文章嗎,今天一看才知道課文描寫的實在是不夠,這日出,這美景,不身歷其境是無法體會的。」周寧發出了感歎。

「是啊,很多美好的事物必須親身經歷才能體會到他的美好。」陳雨回答。

「好美啊!」懷裡的林惜雪也跟著發出了感歎。

泰山的日出,是一個神奇的世界,景象的美妙是筆墨難以形容的。陳雨是第一次來泰山,也是第一次認真地欣賞日出的景觀。更是第一次看到那麼多人夜登泰山觀日。

隨著太陽的升起,圍在觀日台附近的人群散游在山上的每個角落,有的趕著拍照,有的暢談觀感,有的還面向著東方留戀著日出的那一剎間。

一個念頭突然從陳雨的腦海中浮現出來,日出日落是人們經常看到的,為什麼獨憧泰山呢?

泰山在五嶽中名聲最著,稱為 「五嶽之尊」,其日出景觀之美固然是一個因素,但泰山確有其獨特之處。

要知道,泰山是黃河下游地區第一高山,黃河流域經常發生大水,先民借泰山以躲避水災,在他們心裡泰山是他們生命、生活的地理依托,形成了依靠泰山的心理,泰山的保佑使古人產生敬畏,漸漸流傳著各種各樣的神話,泰山也就神化了。

而歷代帝皇封禪活動,使人們對泰山更加敬仰。此外老百姓登山留記,騷人墨客揮毫留跡,歷史上留下的文物,更是其他高山不能比的。

正是這種特殊的情感,讓大家從心底裡就對泰山日出倍感神聖。

隨後,大家一起來到了玉皇頂,遠山近水盡收眼底,好一幅淡淡的水墨畫。

「登東山而小魯,等泰山而小天下,這話說得太妙了。站在這裡才真的感覺到真是一覽眾山小啊!」周寧情不自禁地說了起來。

的確,來到玉皇頂,陳雨一下子深深感受到了「一覽眾山小」的意境。

憑欄遠眺,一塊寫著「海拔1545米」的木牌映入了眼簾,不由得從心底裡發出「被我戰勝了」的自豪感。

攙著林惜雪進入「玉皇廟」,神龕上匾額題「柴生遺風」,據說是遠古帝王曾於此祭天。殿前有「極頂石」,其西北有「古登封台」碑刻,看來歷代帝王登封泰山時設壇祭天之處就在這裡了。

出了山門,便是泰山的石刻群。

陳雨看得很仔細認真,要知道中國的所有名山中,泰山的石刻應該是最有名的了,自秦漢以來至建國後,上下兩千餘年,皆有各代的珍碣名刻:既有長篇巨製,也有一字之驚;既有帝王御言,也有黔黎之說;既有雄偉高大的「萬丈」之碑,也有盈尺小碣;既有精雕細磨之作,也有粗獷片石之刻;既有真草隸篆,也有四體揉融;既有如斗大字,也有繩頭小楷等等,這些精美的石刻,把泰山裝點得更加莊嚴典雅,瑰麗多姿。

當那最著名的「五獄獨尊」四個大字出現在大家眼前的時候,所有人都是驚呆了一下,在眾多的石刻中,它矗立其中,分外搶眼。

出了南天門,大家來到岱頂。

和剛才看到的景象很不一樣,一方雕廊畫柱、流光溢彩的石牌坊立於通往碧霞祠途中的石階上,上書「天街」二字。

看到這座石牌坊,女孩子們自然不會放過,你一張,她一張,又「謀殺」了陳雨大量的膠卷。

天街是南天門至玉皇頂之間一段建築物集中區,山勢平緩,商舖很多,大都賣的一些旅遊的紀念品。

「大家去買點紀念品吧,要不然來一次泰山不是白來了嗎。」和大家說完,一群人開始逛起了小鋪子。林惜雪挑了幾樣泰山特有的紀念品買了下來。

然後又在這裡簡單地對付了一口吃的,味道實在不怎麼樣,而且價格還很貴。不過旅遊點大都是這幅樣子,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在山上轉了一大圈,各個景點都走了一遍,該是下山的時候了。

「咱們怎麼下去,是走下去還是坐纜車?」因為林惜雪腳受了傷,雖然現在情況好多了,不過想走下山恐怕還不是什麼容易事,大家都知道上山容易下山難,所以鄒西波徵求了一下陳雨的意見。

「坐纜車吧,大家走了一夜實在是太累了。」陳雨說。

一行人向著纜車的方向走了過去。

路過南天門的時候,大家又趕過去看了看著名的十八盤。

這一看,包括陳雨在內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晴天朗日下的十八盤,儼然一條巨龍,看得大家有些喘不過氣,而就在幾小時前,大家卻毫無畏懼的登之而上,這可能就是人類超越自我的精髓所在吧。

來到索道這裡,排著的人很多,大家都很有秩序地往前排著隊,隊伍漸漸地往前挪著。

突然感到一陣內急,陳雨和大家打了聲招呼,去了衛生間。

衛生間裡,兩個三十多歲的傢伙正在說著什麼,一看兩人的做派就不是什麼善類,說起話來媽媽祖宗都掛在嘴邊,陳雨不小心聽到了幾句,臉色霎時間變成了鐵青色衝著仍在說話的兩人走了過去。

狂想曲 於 2008-11-27 12:37: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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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11-27 12:39:00

296小施懲戒
衝著兩個人徑直走了過去。

剛才陳雨進衛生間的時候,兩個傢伙就看了陳雨一眼,要知道這樣引人矚目的男孩子是不會不引起旁邊人關注的。

看到陳雨臉色鐵青衝著自己走來,眼睛中彷彿能噴出火來一樣,兩個傢伙心中不由得一凜,不知道自己剛才說的話哪裡出了毛病。

看著陳雨來到了身邊,其中一個人衝著陳雨問了一句:「你想幹什麼?」

陳雨二話沒說,左拳已經閃電一樣的擊打到了他的肚子上,然後右拳狠狠地砸在了他的下巴上,這個一百六七十斤的傢伙身體向後飛了出去,咚地一聲撞在牆上,然後癱軟著滑到地上,話都沒有說出來一句就昏了過去。

「你要幹什麼!」陳雨突然的動作讓另一個傢伙大叫了一聲,可是他話音未落,陳雨身體轉了個九十度的圈,右腿飛起來狠狠地踢在了他的肚子上,這小子的身體向後飛出了幾米遠,然後倚著牆壁也癱軟了下去。

被陳雨一腳踢飛的那個傢伙都忍不住趴在地上嘔吐起來,樣子極為可憐。

戰鬥來得突然,結束得異常迅速。前後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兩個傢伙已經倒在了地上。如此一來,衛生間裡的其他人都不由得楞了起來,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看著癱倒在地上的兩個傢伙,陳雨俯下了身子,輕聲和仍在不斷嘔吐的那個傢伙耳邊說了句什麼,然後站起來離開了衛生間。由於聲音不大,具體的話旁邊的人都沒有聽清,大家隱隱約約地聽到和扔香蕉之類的有關係。

外面大家正在纜車旁等著陳雨,此時隊伍已經排到了大家面前。

看著大家依次上了纜車後,陳雨最後一個上了纜車。

這時,衛生間那邊傳來一陣喧鬧聲,兩個滿臉血污和污漬從裡面跌跌撞撞地爬了出來,這樣的情況讓周圍的遊客一下子圍了過去,四周頓時變得亂哄哄起來。

「怎麼了,那邊,好像打起來了。」王威眼尖,就在纜車啟動的瞬間已經發現了那邊的情況,於是喊了一嗓子。

聽了王威的話,大家紛紛向著那邊看了過去,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纜車下行的速度是很快的,轉眼間,眼前的景物就已經消失了。

看著兩個傢伙,陳雨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在纜車上看泰山,又是另一道風景。眼下是登泰山人最多的時候,在纜車上向下砍,整個山路上已經形成了一道五彩繽紛的人河,十八盤就是河床,那紅的,白的,綠的,藍的,黃的,各種顏色的衣衫和帽子在上下攢動,像一朵朵浪花從南天門的過道湧出來,在紅花綠松鑲邊的山谷中奔騰。這真是泰山的一大奇觀啊!

看著這奔騰的人流中,大家心裡都有一種激昂的感覺,要知道昨天晚上,自己這一行17人是沿著十八盤爬上來的。

泰山是一石頭山,舉目四望,泰山似乎真的少了些清秀,沒有那種青山毓秀,流水潺潺的感覺,不過泰山卻有他極為獨特的地方,那就是無法用筆墨形容的偉岸。在泰山,隨處可見的巨石給了人們一種另樣的雄偉。也許就是它生於大海的懷抱,東海雄風給了它別樣的傲骨,在陳雨的眼裡泰山是冷俊的,粗線條的。

「雨,你的手怎麼了?」一旁的林惜雪突然問了一句。

陳雨低下頭,這才發現自己的左手掌上有一處明顯的傷痕,指背兒有些發紅。這時,陳雨才想起來,這傷痕是剛才揮拳擊打在第一個傢伙的肚子上時觸及了那傢伙腰帶卡子,可能時砸在那上面造成的傷痕。

「沒什麼,剛才不小心碰了一下。」陳雨淡淡地說了一句。

雖然陳雨這麼說,不過林惜雪還是把陳雨的手拽了過去,用自己嬌嫩的手輕輕撫摸了起來,然後關切地問了起來:「還沒事,都有些紫了,疼嗎?」

陳雨笑笑:「沒什麼,一點都不疼。」嘴裡雖然這麼說,不過手上的確有點疼。

想想剛才那兩個傢伙,陳雨到現在還有一些憎惡。

剛才在衛生間的時候,兩個傢伙突然間說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扔香蕉皮的事情,兩個傢伙的對話至今陳雨仍記得。

在兩個傢伙的談話中,陳雨知道了兩個傢伙可能就是在十八盤扔香蕉皮的人,本來剛聽到這件事情的時候,陳雨並沒有表現得太激動,因為人都有一些不良的習慣。不過其中一個傢伙的話讓陳雨的怒火一下子點燃了。

原來,香蕉皮並不是他們隨意扔在地上的,而是刻意拋下的。其中一個傢伙還笑著問同夥,不知道他們埋下的「地雷」能傷到幾個人,聽了這話陳雨自然是憤怒異常,所以才動了手,這也是陳雨手受傷的原因。

坐纜車的速度比步行要快得太多了,很快就到了中天門。

下了纜車,林惜雪的教已經好了很多,已經能自己走了,不過一旁的凌曉楓還是攙扶著她往前走著。

很快就找到了張師傅的車,看到陳雨他們過來,張師傅很熱情地迎了上來:「夜登泰山怎麼樣,是不是感覺很不一樣?」

「是啊,感覺很好,不過大家也累得實在是夠嗆了。」走在最前面的王威回答。

坐著張師傅的車回到了賓館,簡單地洗漱之後,大家都休息了。

一覺睡到晚上9點多才爬起來,看看身邊的其他兄弟,除了幾個精神頭很足的已經起來了,其他的人還都在酣睡中。

「老六,醒了?」沈剛問了一句。

「是啊,什麼時候醒的?」陳雨問。

「有一會了,這腿現在是真疼啊。」沈剛說。

陳雨笑笑:「走吧,出去給大家買點吃的回來,別叫他們了,誰醒了就吃點,都太累了,讓大家好好休息吧,明天還要去曲阜呢。」

和沈剛來到外面,找了家還在營業的飯店,買了些飯菜回到賓館,先給女生送去了一份,然後才到房間,吃了點東西,陳雨又睡了過去。


297 丁然的電話
陳雨是早上5點多起來的。

起來的時候屋子裡其他人還在酣睡中,桌子上放著昨天買來的飯菜,看那凌亂的樣子半夜有人起來飽餐了一頓。

出了賓館,沿著昨天走過的路慢跑了起來,很快就來到了泰山腳下。

這次再來泰山,感覺已經和昨天完全不一樣了。

山下的遊客很多,看大家的樣子,都準備著步行上山。在山下的店舖中買了一瓶水,然後開始登山。這次因為是一個人前來,所以速度比上一次夜裡登山要快得多,不到一個小時,就已經到了中天門。

白天登山的感覺和晚上很不一樣,一路一直有清澈的流水、崖上有盛開的野花、前人留下的碑文石刻。遠望去,群山莽莽、松柏森森。

到達中天門時,太陽已經出來了,陽光照在臉上頓時感到陣陣燥熱,不過沒過多久,太陽就隱入雲端,薄霧從眼前飄過,頓感一陣清爽,如入仙境。回望來路,居高臨下,豪邁之情由然而生。

看看手錶,已經過了六點,惦記著旅店裡的其他人,望望不遠處的十八盤,陳雨轉身下了山。

來到山腳下的時候,突然有點餓,看著不遠處有賣煎餅的小攤,急忙走了過去。

攤主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嬸,人很熱情,黃黃的煎餅捲上深綠的大蔥,依據自己的口味再配上點醬,看得陳雨的肚子更有些餓了。掏錢買了一個,一邊走,一邊吃。沒想到煎餅裡的大蔥辣的出奇,和過去吃到的大蔥味道截然不同,不過味道還真不錯,很快就消滅了煎餅,肚子裡總算見了點底兒,不過就是嘴裡大蔥的氣味實在太大,喘氣間總有一種辣辣的感覺。

回到賓館的時候已經七點多了,寢室的兄弟們大都已經起來了,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懶鬼還賴在床上不肯起來。

「都快點起來吧,一會吃過早飯咱們要去曲阜,晚上趕回濟南呢,不要磨蹭了。」陳雨衝著王威幾個仍賴在床上的傢伙說了一句。

幾個傢伙聽了陳雨的話又磨蹭了一會,才一臉痛苦地從床上爬了起來。看來,泰山的十八盤真的是讓大家飽嘗了痛苦,的確是被人稱為恐怖的地方,要不然以大家的年齡不會休息了一夜還沒有回復過來。

女生那邊的情況要比男生這邊好很多,大家的步履還是很輕快的,看來昨天上山的時候,男生們因為負重而行影響了體力。

「雪兒,腳怎麼樣了?」陳雨問了一下身邊的林惜雪。

「好多了,昨天累壞了吧,一直背著我。」林惜雪神情款款地看看陳雨。

「沒什麼,你又不重,我今天早上還去了趟泰山,爬到中天門後下來的。」陳雨說。

「老六,你又去泰山了?」不遠處的周寧突然間回頭問了一句。

「五哥,偷聽人家談話可是很不禮貌的啊。」陳雨衝著周寧揮了揮拳頭。

周寧見狀做了個鬼臉,拉著趙曉雲跑了幾步。

吃過早飯,退了房,大家出了賓館,張師傅早已經將車停在了樓前。

「張師傅,咱們現在去曲阜,晚上能趕回濟南吧?」陳雨問。

「沒問題,從泰安到曲阜最多一個多小時車程,而曲阜的孔廟、孔林也就半天時間就能逛完,晚上一定能回到濟南。」張師傅回答。

果然,正如張師傅所說的,汽車到曲阜只走了一個小時。進入曲阜,遍地的三輪車讓大家不由得開了眼界。

「小陳,咱們先去孔廟,然後去孔府,最後有時間的話再去孔林,你看看怎麼樣?」張師傅說。

「好吧張師傅。」陳雨說。

因為孔林只是一塊墓地,去哪裡參觀的遊客很少,而大多數來曲阜的遊客都是參觀孔府孔廟。

買了十七張聯票,一行人先來到孔廟。為了更詳細地瞭解一下有關孔廟的歷史,陳雨特意在旅遊前找了一位當地的臨時導遊。導遊是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姓周,戴著一副眼鏡。

「大家這邊走,曲阜孔廟是全國最大的祭孔要地,共有九進院落,南北為軸,分左、中、右三路,縱長630米,橫寬140米,有殿、堂、壇、閣460多間,門坊54座,御碑亭13座,建築規模宏大。公元前478年,魯哀公將其故宅改建為廟,此後歷代帝王不斷加封孔子,擴建廟宇,到清代,雍正皇帝下令大修,擴建成現代規模……」周導拿著小喇叭游很專業地向大家解釋起孔廟的具體情況來。

「看見那邊的牌坊了嗎?」順著周導遊手指的方向,一個上面寫著金聲玉振的牌坊出現在大家眼前。「這是說俺們孔聖人的名聲如金玉之聲流傳久遠,孔廟是至高無上的一個聖人的廟宇啊。」周導遊不無自豪地說。

穿過聖時門來到杏壇和大成典殿,杏壇位於大成殿前甬道正中,傳為孔子講學之處,壇旁一株古檜,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這就是最有名的『先師手植檜』了,相傳是聖人親手種下的。」周導遊的話音未落,女生們紛紛來到樹前合影留念。照了幾張後,陳雨把照相機給了周寧:「五哥,你來給女生服務吧,我去那邊逛逛。」說完,走向了大成殿。

初見大成殿,陳雨也不由得為此震驚了許久。大成殿是孔廟的核心,為孔廟的最高建築。雖然沒有來過,不過陳雨聽說過,這裡是和故宮太和殿、岱廟天貺殿並稱的中國三大古殿之一。大成殿四周迴廊有接近三十根根高約巨大石柱。石柱全為整石刻成,看上去極為雄偉壯觀。

「周導遊,這裡有多少根柱子啊?」陳雨問了一下不遠處的周導遊。

「一共二十八根柱子,兩山及後簷的18根為8稜水磨淺雕,以雲龍為飾,總計有1296條神態各異栩栩如生的團龍。」周導遊說:「要知道,在封建社會,龍是皇家的御用之物,上下幾千年,以龍為飾物能為皇家所容忍的,只有這裡,孔聖人在中國有著至聖地位,現在還經常有重要人物來這裡祭孔呢。」

出了孔廟,周導遊領著大家來到了孔廟的側門,也就是第二站,孔府。

孔府也稱「衍聖公府」,是孔子列代嫡裔衍聖公的官署和私邸。

「六哥,北京過去也有衍聖公府,不過現在已經改成學校了。」王威拉著陳雨的胳膊說。

「我們這裡的衍聖公府才是最正宗的,這裡可是佔地12萬平方米,共有九進院落,是中國封建社會最大的一處私家莊園。」聽了王威的話,周導遊急忙插了一句嘴,看樣子生怕大家把孔府的榮耀給了別處一樣。

「看你們也都是學生,你們誰知道衍聖公府的意思是什麼啊?」周導遊突然賣了個關子,給大家出了一道考題。

大家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大概意思也都差不多不過都不是很準確,周導遊剛想賣弄自己的才能,陳雨笑笑:「周導遊,『衍聖』的意思是說「聖道」、「聖裔」能繁衍接續,其子孫可世代相襲、輩輩相衍吧?」

聽了陳雨的話,周導遊點點頭。

孔府建築前為官衙,分設三堂六廳,後為住宅,最後是花園,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才參觀完,所有人無不感歎孔府的建築規模的確宏大。

游完孔廟孔府,這曲阜三孔就只剩下孔林了。而周導遊的工作也宣告結束。付錢的時候,周導遊拍拍陳雨的肩膀:「小伙子,看不出來,知識面很廣,知道的東西很多啊。」

陳雨笑笑,沒有說話,直接回到了車上。

“咱們去孔林吧,然后再吃飯,怎么樣?”陳雨問了一句。

大家自然是沒有異議,張師傅開車拉著大家來到了曲阜城的正北的孔林。

孔林不大,只是是孔子及其家族的墓地,占地有兩百多萬平方米。不過孔林前的神道長達1266米,蒼檜翠柏,夾道侍立,龍干虯枝,多為宋、元時代所植,顯得十分的深遠、沉厚。

參觀完孔林,大家回到了曲阜。

張師傅介紹大家去了一家專門經營孔府菜的飯店。因為此時已經是下午2點多了,飯店里人不多,不過單間已經都預訂走了,由此可見飯店經營極為火爆,所以只能在大廳找了個位置。

孔府菜一項以精致、美味見長。看了看菜單,又聽了服務員的推荐,陳雨點了十几道很有特點的菜肴。來到曲阜,酒自然選擇的是孔府家酒,女生們面前也都斟滿了白酒。

菜肴果然很精致,味道也很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量有些少,沒辦法又補點了好几道菜,大家才算吃過了這頓飯。

因為還有些時間,所以飯后大家并沒有馬上趕回濟南,而是在曲阜又逛了一圈。

這次沒有坐張師傅的車,而是選擇了三輪車,兩人一輛,煦暖的春風中,坐在三輪車上游覽曲阜,曲阜看上去古色古香,曲阜城門的萬仞宮牆伴著護城河邊上的垂柳很有歷史文化名城的意境。

突然,陳雨兜里的電話響了起來。

“那位?”陳雨接起了電話。

“是陳雨嗎?”一個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聲音傳來。

“我是,你是那位?”陳雨問。

“我是丁然,你還記得我嗎?”聽筒里一個聲音傳來。


298丁然的難處
聽了這話,陳雨猛然間想起軍訓時那個一身英武之氣的教官丁然。

軍訓後期,兩人背地裡曾經有過一次切磋,陳雨在沒有使盡全力的情況下和他打成了平手。後來兩人有過幾次接觸,雖然年齡上有著一定的差距,但兩人興趣相投,很合得來,後來稱為了很不錯的朋友。離開軍營的時候,陳雨把電話留給了他。不過至今丁然也沒有和陳雨聯繫過,今天突然打電話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丁大哥,你好,好久不見了,平時也不想著給弟弟我打個電話。」陳雨笑著說了一句。

電話另一端的丁然停頓了一下:「你在哪裡呢,在北京嗎?」丁然遲疑了一會,然後問道。

「現在不在北京,在山東呢,後天能回去,怎麼了丁大哥,有什麼事情嗎?」聽出丁然有什麼話要說,陳雨於是問了一句。

「老弟,什麼時候能回來?」丁然問。

「後天回去,發生什麼事情了,發生什麼事情了?」聽出丁然語氣很急,一定是碰到了什麼難題。

丁然嘆了口氣:「那等你回來再說吧。」

「丁大哥,有事情就直說,幹什麼吞吞吐吐的,怎麼一點也沒有平時的爽快勁兒了。」陳雨追問了一句。

丁然遲疑了一下,然後緩緩地和陳雨講了讓他十分為難的一件事。

原來,丁然的母親不久前患上了尿毒症,需要換腎,幸運的是竟然找到了和她相匹配的腎源,不過各種費用加起來需要20萬。為了湊這筆錢,丁然借遍了親戚朋友,可是現在還差十多萬元的醫療款,而最後期限就是這個星期,如果錢不到位,一切都落空了。無奈之下,丁然想到了陳雨。雖然他只知道陳雨身份是個學生,不過卻清楚他是一個特殊的學生,所以這才找到了他。

「丁大哥,你別著急,把醫院告訴我,一會我就讓人把錢送去。」陳雨沒有絲毫的遲疑,極為乾脆地回答。

記下了丁然母親住院的名字和房間號,陳雨又安慰了丁然幾句,然後放下電話。

「怎麼了,雨,好像誰病了?」一直坐在旁邊的林惜雪並沒有聽得太明白,所以一看到陳雨放下電話,急忙問了一句。

看林惜雪一臉焦急的樣子,陳雨拍拍她的肩膀:「雪兒,沒什麼,記得咱們軍訓時的教官嗎……」簡單地和林惜雪講了一下丁然的事情,然後陳雨給劉江打了個電話,讓他馬上從公司調出15萬塊錢給丁然送去,以解燃眉之急。

一切都辦妥後,兩人又坐著三輪車在曲阜城逛了一圈,然後回到了和張師傅約定的地點。

陳雨他們回來的時候,寢室裡的兄弟們大都已經趕回來了,不過三哥徐軍和賈珠還沒有回來。又等了一會,才看到不遠處,一個三輪車車伕艱難地蹬著三輪車向這邊趕來。

「不用問,那一定是老三他們,要不然蹬起來不會那麼費事,可憐的車伕啊,估計這趟得累個半死。」一旁的王威做了個祈禱的動作,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三輪車來到近前,果然是徐軍和賈珠,看著滿頭大汗的三輪車車伕,陳雨也不由得替他傷心起來。

徐軍兩人上了車,張師傅發動了汽車。

車窗外依舊是陽光燦爛,看著漸漸遠去的曲阜城,想著孔廟的雄偉壯觀,孔府的富麗堂皇,孔林的宏大寬闊,陳雨心中不由得感慨無限。這次來曲阜,給陳雨留下了極深的印象。而很深的是不是景點而是曾經的歷史而今的文化。處處典故遍地生輝,讓陳雨終於感受到了中國文化的博大精深,感受到了一個聖人綿延千古的力量。

晚上7點多的時候車子回到了濟南,沒有去別的地方而是直接回了賓館。因為明天還有一天包車的時間,所以下車的時候陳雨和張師傅約定,明天一早在濟南逛逛,去看看趵突泉,大明湖,遊覽一下這座古老的城市,然後晚上坐車回北京。

吃過晚飯,同學們有的去逛濟南的夜景,也有的在賓館裡打撲克,一直鬧到很晚大家才睡去。

趵突泉是濟南的象徵。座落在濟南老城外的西南偶,泉水常年汩汩流淌,向北流經護城河、五龍潭,最終流入大明湖。

所以,來濟南必須要去趵突泉看看。

早上起來,上了張師傅的車,張師傅拉著大家直奔趵突泉而去。

「趵突泉公園位於濟南市中心,東臨泉城廣場,北望大明湖,是我們濟南的象徵。」因為沒有導遊,所以張師傅又臨時充當起導遊的職業。

不過,雖然是濟南的象徵,但是要想欣賞,錢是不能缺少的,二十元一張的門票一下子買了十七張。

進入趵突泉公園,順著潔淨的石板路向前走,路旁草淡樹青花艷,一派春意盎然。

經過晴雨溪的時候,女孩子們自然是要合影留念的,三天來,當初買的二十卷膠卷早就消滅乾淨了,沒辦法只能又買了幾卷。小溪穿橋而過,天上晴空萬里,但見水面卻是淅淅瀝瀝,猶如萬點雨滴掠過,真有「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感覺。

又往前行了一會,拐過一個彎,一池碧水出現在眼前,水中無數的金魚,一股股氣泡向上翻滾,趵突泉就映入視野了。

此時泉前遊人早已經圍了很多,護著林惜雪從人牆縫隙鑽到護欄邊,這才看到趵突泉的全貌。只見趵突泉三股水柱向上翻滾,像瞬息綻放的墨綠色的重瓣牡丹;牡丹持續翻開花瓣,忘情噴湧,周圍的水波與它的洶湧相比,文靜的幾乎只能泛起粼粼的碧波。

泉水雖然壯觀,不過奈何人太多,人擠人、人挨人,天很熱,身上一會兒就濕透了。見此情景,不忍讓小丫頭再遭這種罪,於是拉著林惜雪擠出人群。

而此時,同學們早已經擠散了,不過事先商量過,在出口處集合,所以樂得大家不再身邊,陳雨拉著林惜雪的小手匆匆離開了趵突泉,過起甜蜜的二人世界去了。

看過湛露泉,行過杜康泉,進李苦禪紀念館,進萬竹畫廊……兩人用了三個多小時的時間總算欣賞趵突泉公園,來到出口的時候,竟然一個人都沒有,看來大家還在公園裡戀戀不捨地遊玩呢。

又等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大家才陸陸續續聚到一起。

清點好人數,一個都不少,於是,一行人坐著張師傅的車趕往車站,這次短途旅行終於到了結束的時候。


299 遭遇流氓
來到車站,和張師傅道了別,大家進了候車大廳。

票昨天在賓館的時候就已經預訂了,因為有了來時的經歷,為了不讓徐軍為難,所以特意給賈珠定了一張臥鋪。

把票給徐軍的時候,他有些不好意思,臉騰地紅了,支吾了半天沒有說出話來。陳雨拍拍了他的肩膀,示意自己明白他的心意,不用說什麼多餘的話了。

距離火車發車還有一段時間,大家坐在候車大廳裡等著檢票。「雪兒,你等一下,我去買幾本雜誌,給大家路上看。」和林惜雪打了聲招呼,陳雨站起來出了候車大廳。

來到車站附近的報刊亭,挑選了六七本雜誌,交了錢陳雨折回候車大廳。

遠遠地陳雨就聽到一陣吵鬧聲,轉過樓梯一上二樓,眼前的情況不由得讓他一愣。

一群人正廝打在一起,其中一些人正是自己寢室的兄弟們。沈剛的鼻子已經出了血,正和吳大海兩人追著一個傢伙向這邊跑來,吳大海手裡拿著一根拖布,沈剛則拿著不知道從哪裡找到的一把鐵鍬,正瘋狂地追著一個傢伙,而那個傢伙手裡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刀子,三人快速地向自己這邊跑來。

「老六,攔住他,別讓他跑了。」看到陳雨上了樓梯,沈剛急忙在後面喊了一聲。

喊話間,前面這個傢伙已經跑到了陳雨身邊,雖然不知道因為什麼動的手,可是也不能讓這個傢伙在自己眼前跑了。陳雨的拳頭已經揮了起來,正在向前奔跑的傢伙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拳頭,隨後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向後飛出去,隨後就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昏厥了過去。

從後面追上來的沈剛看到這傢伙倒在地上,掄起拖布又狠狠地砸了好幾下,看樣子實在是氣得有些不像樣子了。

而另一邊,寢室的其他兄弟們正和六七個不認識的傢伙仍然撕打在一起,場面一片混亂。

三人急忙衝著仍在打鬥的人群跑了過去。

雖然三人的個頭都差不多,不過跑起來陳雨的速度要比他們兩個快上許多。先是一腳踢翻了正和鄒西波廝打的傢伙,然後又是兩拳解決了另外想過來幫忙的人,看到對手越來越多,而且竟然有一個身手如此敏捷凶悍的對手,剩下的四五個人見狀不妙,急忙想奪路而逃。

可是陳雨絕不會讓他們如此輕鬆就逃出去的,追上一個就是兩拳。陳雨出拳的力量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兩拳之後,對手就如同一攤爛肉一樣倒在地上。加上寢室其他兄弟的幫忙,四五個傢伙只有兩個逃出了候車大廳,其餘的都被打到在地了。

「怎麼回事?」看到對手都癱軟在地上無法還手,陳雨才有空問了一句。

可是大家還沒有回答,一旁的徐軍捂著腹部坐到了地上,一股殷紅的鮮血順著指縫流淌出來。

「趕緊送老三去醫院。」陳雨說。

架起徐軍,大家剛要離開,看到不遠處十幾個警察上了二樓的候車大廳。

一看陳雨等人,幾名警察自然明白剛才的都鬥毆和他們有關係,於是攔住了大家。「站住,怎麼回事,剛才是你們在這裡打架吧。」其中一個三十多歲的胖警察厲聲問道。

看到警察,知道此事不會很容易就解決的,一定會很費一些時間,不過徐軍的傷又不知道嚴重與否,必須立刻送到醫院。所以陳雨衝著對方說:「架是我們打的,跟你們回去協助調查就是了,不過有人受傷了必須馬上送去醫院。」

看了看陳雨這群人,又看看臉色煞白正在捂著流血的肚子的徐軍,領頭的胖警察點點頭:「你們派兩個人去醫院,剩下的跟我們去車站派出所協助調查。」

「去幾個人,把那幾個傢伙都帶到派出所去。」胖警察指著仍在地上呻吟的傢伙們說。

出了候車大廳,胖警察看看仍在流血的徐軍衝著陳雨說了一句:「讓他坐我們的車去醫院吧。」

陳雨點點頭,看看身邊的同學。

幾個女生早已經是花容失色,一臉驚恐的樣子,看樣子剛才的遭遇的確讓大家受驚不小。而男生們剛才打架時的激動情緒也都消失了不少,一個個都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雪兒,沒什麼,事兒都過去了。」陳雨衝著臉色發白的林惜雪問了一句。林惜雪點點頭沒有說什麼。

「二哥,你和小雪還有曉楓加上賈珠你們去醫院吧,有什麼情況馬上給我打電話。」說完,從背包裡拿出一扎百元鈔票遞給了鄒西波。

看著鄒西波他們上了車,陳雨這才轉過身跟著大家一起向著不遠處的車站派出所走了過去。

「五哥,到底怎麼回事?」直到這時,陳雨才總算騰出了一點時間,詢問一下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要知道,一直到現在,陳雨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能讓一向老實安分的同學們產生如此大的憤怒。

「老六,是這麼回事……」周寧簡單地向陳雨講了一下剛才就在他去買書的過程中發生的事情。

原來,就在陳雨剛剛出了候車大廳,賈珠也要出去買零食,在打開背包掏錢的時候被這幾個傢伙盯上了,有人過來打算偷賈珠的錢,結果被徐軍發現了。因為徐軍和賈珠離大家有些遠,幾個傢伙沒有想到對徐軍是一群人,而以為就他們兩個,所以事情敗露後,幾個傢伙衝上來就動手打了徐軍,後來同學們趕過來,看徐軍他們人很多,這些傢伙有些害怕,想走,不過徐軍卻抓住了其中一個人的胳膊沒有放手,結果一個傢伙掏出了刀子衝著徐軍就紮了一刀子。就這樣,雙方動起了手。


300 流氓的靠山
聽了周寧的話,陳雨瞭解了事情的原委,雖然臉上依然是一副很淡然的樣子,嘴裡也沒有說什麼,不過心中還是有些後悔,要知道這樣,剛才下手就應該再重一些,給這群流氓再多一點苦頭就好了。

跟著警察們來到派出所。對於這群學生模樣的人,警察的態度還是很客氣的,讓大家在一個房間裡等著做筆錄。

而那幾個被大家打倒的流氓也被人隨後帶回了派出所。透過窗戶,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幾個傢伙狼狽而回的樣子,陳雨下手挺狠,七八個傢伙中,有兩個仍然昏昏沉沉的,被同夥攙扶著進了派出所,關到了另外的房間裡去了。

走在最後的一個警察手裡還拎著一個塑料袋,袋子裡裝著那把明晃晃的尖刀。

大家也都是第一次因為這種情況進了公安部門,所以難免有些緊張。一群人都圍在陳雨周圍,雖然沒有誰說話,不過臉上都是緊張的神色。劉英和鄭麗敏甚至偷偷抹起了眼淚,看來剛才的情況的確讓大家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怎麼了,都不用緊張,一會警察問起來的時候大家實話實說就行,沒有什麼大問題,就是一個小小的社會治安案件,你們也別哭了,又沒有什麼大事兒,不至於哭哭啼啼的。」陳雨勸了大家一句。

聽陳雨這麼說,張芳和趙曉雲急忙過去走勸說起兩個姐妹。

「老三哪裡不會有什麼危險吧,剛才看他流了好多血。」一旁的吳大海問道。

雖然現在陳雨也很擔心徐軍的傷勢,不過看到大家一臉緊張的樣子,還是應該舒緩一下大家緊繃的神經。「應該沒什麼事兒,那刀子也不長,好像扎得也不深,再說三哥肚子上的肉那麼厚,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陳雨勸了大家幾句。

聽了陳雨的話,大家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趁著警察沒來,陳雨又問了一下剛才事情發生的經過,責任並不在自己這邊身上,所以陳雨還是放了心,又勸了大家幾句,讓大家繃緊的神經終於舒緩了一些。

沒過多久,剛才看到的那個胖警察手裡拿著筆錄本和另外幾名警察推門走進了屋子。

「你們幾個女的和她們去別的房間做筆錄,男的留下來。」胖警察和身後兩名女民警說了一句。

聽他這麼說,幾個女生都一臉緊張地看著陳雨,大家在一起的時候緊張的情緒還能緩解一下,可是一聽說要分開,難免會有些害怕。

不過陳雨知道這是公安部門辦案的程序,所以陳雨衝著幾個女生說:「沒什麼,這是警察同志執行的正當辦案手續,咱們得配合,到時候人家問你們什麼你們照實說就行。」

聽了陳雨的話,幾個女生這才勉強跟著兩名女警察離開了房間。

看著幾個女生離開了屋子,胖警察坐到了辦公桌後面,他看看陳雨,又看看大家然後開了口:「剛才路上聽你們說是自己北京大學的學生,是嗎?」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陳雨點點頭開了口:「是啊,我們是北京大學的學生,藉著假期來濟南旅遊,沒想到發生這樣的事情。」說完,從兜裡掏出自己的學生証給胖警察遞了過去。

結果學生証,胖警察看了看放到一邊:「真看不出來你們這群學生下手挺狠的啊,那邊7個人,有兩個現在還在昏迷中呢,已經送醫院去了。」

聽了這話,陳雨淡淡地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胖警察看看陳雨,知道他是這群人裡的主心骨:「陳雨,那好,你來說說事情的經過吧。」

看看胖警察,陳雨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經過講述了一遍,陳雨說得不快,但是條裡清晰,環環相扣。

聽了陳雨的講述,胖警察又問了幾個問題,然後把手裡的筆錄本遞了過來:「看看有什麼出入的?」

簡單地看了一下,並沒有什麼出入,陳雨在胖警察的指定的地方按下了手印。

收回了筆錄本,胖警察衝著陳雨點點頭:「好吧,你們再等一會,我看看另一邊的筆錄去。」

胖警察出去後沒多久,張芳等幾個女生也回到了房間,看張芳食指上沾著紅色的印泥,陳雨知道那邊的筆錄也一定是做完了。

「老六,你看看院子裡,好像有人來了!」陳雨剛想問張芳剛才做筆錄的情況,一旁的李冰捅了一下他。

轉過頭,順著窗戶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外面路旁的情況。

只見兩輛汽車一前一後停在路旁,七八個傢伙從車上走了下來。

從小就和流氓有過親密接觸的陳雨一看到這幫傢伙就知道這群人絕非善類,屬於混跡黑道的人物。而且從他們乘坐的汽車和衣著上看,屬於混得很不錯的那種,要不然這個時代不會開上進口轎車。

這些人在路邊裡說了幾句,然後其中有三個人進了派出所,其餘的人留在了外面。

隔了一會,幾個和陳雨他們打架的傢伙被這三個人帶出了派出所,幾個人身後還跟著幾名警察。幾個傢伙臉上的血污早已經洗乾淨了,雖然眼圈有的發黑,有的嘴唇腫脹,但和剛才慘不忍睹的情況比起來要好的太多了。

幾個傢伙來到一個穿著黑色襯衫的中年男子身邊,低著頭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因為中年男子背對著陳雨,所以只能看到他的體格很健壯,腦袋很大,面容沒有看到。

突然中年男子一腳將面前的一個傢伙踢了個觔斗,然後衝著旁邊的幾個人又狠狠扇了幾巴掌,打得幾個傢伙捂著臉唯唯諾諾地向後挪去。中年男子衝著幾個傢伙指手畫腳地罵了好一會,旁邊的人勸說了好一會,加上幾個警察也過來勸說,中年男子這才止住了罵聲,轉身大步向著派出所走了進來。他身後的幾個人和警察也都快步跟著進了派出所。

很明顯,這個穿黑襯衫的傢伙是這群人的頭子,是車站那伙傢伙的靠山。

因為房間離派出所的大門很近,所以走廊裡的聲音很清楚的傳了出來。

「張哥,他們可是大學生,不能在這裡鬧事……」

「虎哥,你要是在這裡動手可不行,出了事情誰也兜不住……」

一陣陣急迫的聲音傳了過來。

剛才的情況屋子裡的其他同學都看到了,知道這個黑襯衫一定是衝著自己來的,所以大家都是一臉的緊張。

門咣地一聲被人從外面大力推開了,剛才在車站的一個被陳雨一腳踹飛的傢伙走在前面,看到屋子裡的人急忙低著頭衝著身後屋外的人說了一句:「大哥,他們都在這裡呢,就是他們打的我們。」

穿黑襯衫的傢伙已經從外面走了進來。

這下大家終於看到了他的正臉兒。

稀疏的兩根眉毛下面是一雙死魚一樣的眼睛,矮趴趴的鼻子上一道慎人的刀疤一直延續到左邊的嘴角上,顯得他的嘴有些歪,一看模樣就是極為兇惡的人物。

這傢伙瞪著一雙死魚眼打量了一下屋子裡的陳雨等人,一指身旁幾個鼻青臉腫的傢伙,陰沉沉地問了一句:「他們的傷是你們幾個動的手?」

寢室的兄弟那見過這種場面,大家都有些面面相覷,不知道怎麼回答好。

陳雨看了看黑襯衫,淡淡地說了一句:「是我動的手。」

這傢伙翻著死魚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陳雨,然後陰陰地笑了一下,沒有說什麼,轉身要離開屋子。

「他們做的事兒是不是找你負責啊?」陳雨的話讓黑襯衫停住了往外走的腳步。

黑襯衫轉過身看看陳雨:「怎麼了,有什麼事兒嗎?」

「他用刀子傷了我一個同伴,而我同伴現在還在醫院,情況還不知道怎麼樣,這事該誰負責,是你還是他?!」陳雨一指人群中那個用刀子刺傷徐軍的傢伙。

「小陳,我剛才往醫院打電話了,你那姓徐的同學傷勢已經沒什麼問題了,只是皮肉之傷,包紮之後就可以出院了,你們不用替他擔心了。」一直對陳雨他們很客氣的胖警察急忙站出來解釋了幾句,很明顯他是在替陳雨打圓場,不希望陳雨得罪眼前的這個穿黑襯衫的傢伙。

聽了胖警察的話,知道三哥沒事,陳雨的心總算放了下來,這時,陳雨兜裡的電話響了起來。

接過電話,正是林惜雪打來的,林惜雪告訴陳雨,徐軍已經沒什麼危險了,那一刀僅僅在他的肚子上紮了一個小口子,正如胖警察說得那樣,只是皮肉之傷,現在已經出院了,正坐車往車站這邊來呢。

就在剛才陳雨從兜裡把電話掏出來的瞬間,穿黑襯衣的傢伙眼睛一亮,頗有深意地看了看陳雨,領著手下人趁陳雨接電話的時候出了屋子。

狂想曲 於 2008-11-27 12:39: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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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11-27 12:40:00

301 再見丁然
看時間已經趕不上火車了,所以讓林惜雪她們直接來派出所找自己。

看陳雨放下電話,胖警察衝他做了個手勢,示意有事情出去談。不知道胖警察找自己幹什麼,不過從見面到現在陳雨對他的印象一直很不錯,於是和旁邊的人打了聲招呼,跟著對方出了屋子。

「陳雨同學,我看你是一個很明白事理的人,所以有什麼話沒有必要瞞著你,你知道你們剛才把誰得罪了嗎?」胖警察一臉嚴肅地說了一句。

琢磨了一下胖警察的話,陳雨笑笑:「應該是一個比較有名氣的人吧,要不然您也不能有這樣一問。」

胖警察點點頭:「他是誰我也沒有必要和你們說了,反正是很難纏的人,你們要小心一些,這裡是派出所他們還不能胡來,不過出去就要小心了。」

「謝謝您提醒我們,一會我們出去的時候一定會注意的。」陳雨說。

胖警察想想:「這樣吧,你們的同伴什麼時候到,一會我派幾個人送你們去車站,上了車就應該沒什麼事情了。」

看看胖警察,陳雨說:「那太謝謝您了,估計一會能到,不過我們剛才坐的車已經晚點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有去北京的車?」

「四點二十還有一趟,時間快到了,一會送你們去車站,上了車再補票吧。」胖警察看看手錶說。

謝過了胖警察,陳雨回了房間,等了一會,林惜雪和徐軍四人進了派出所。

徐軍的臉上此時已經恢復了正常,看起來沒什麼大問題了。

「你們人到齊了吧,咱們去車站吧。」胖警察領著兩個人推開房門問了陳雨一句。

陳雨點點頭:「好了,已經都到齊了,咱們走吧。」

三個警察陪著大家出了派出所。

沒走多遠,身後就跟上來幾個鬼鬼祟祟的傢伙,在距離大家二十多米的距離外不緊不慢地跟著。

其他的同學並沒有發現這個情況,不過陳雨和胖警察都發現了,胖警察臉色很難看,回頭狠狠地瞪了幾個傢伙幾眼,不過身後的這幾個傢伙絲毫不為所動,依然跟在後面。

來到車站,進了候車大廳,開往北京的火車已經開始檢票了,胖警察和檢票的工作人員打了聲招呼,於是大家通過了檢票點。

「謝謝你們了。」陳雨衝著胖警察伸出了手。

要知道現在這個時候,還能碰到如此敬業、負責的警察真的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兒了。

胖警察也伸手和陳雨握了一下:「好吧陳雨,祝你們一路順風,我們在這裡替你們擋他們一會,我們實在是不想在這個時候讓你們這群來自於北京的大學生出什麼意外。」

胖警察說得是心裡話,如果這群來自北京的大學生在濟南火車站出了什麼狀況的話,那一定是足夠引起震撼的新聞,首要的責任自然落到了他們這群負責車站治安的警察身上,所以,於公於私,他們都不希望陳雨這些人出意外,能夠平平安安地回到北京。所以,這才如此擔心陳雨他們的安危,一直把大家送到車站才算結束。

和胖警察握手道別後,陳雨轉身快步攆上了前面的同學,而胖警察則和兩個同伴攔住了跟著大家一直從派出所來到檢票點的幾個傢伙。

對於警察的阻攔,幾個傢伙表現了極強的韌性,始終耗在檢票點旁,沒辦法,胖警察和他的同伴也只能等在這裡,直到廣播喇叭裡傳來發車的聲音,三人才轉身離開了車站,留下了一臉失望的幾個傢伙。

坐在車窗旁,看著逐漸向後掠過的景物,陳雨臉上始終是很凝重的表情。剛才把大家送上車後,陳雨本來打算返回去,好好整治一下這群敗類,不過林惜雪的話讓他打消了這種念頭。上車前,林惜雪看出了陳雨心中的不甘,於是拉著陳雨的胳膊半刻也不放開。她對陳雨說,這樣的敗類可以說隨處可見,如果碰見一個就要整治一個的話,恐怕這輩子所有時間都用在這上面也不夠,最後,小丫頭還引用了一句典故,那就是多行不義必自斃。

看著林惜雪擔憂的眼神,陳雨放棄了最初的打算,根本目的就是不想讓林惜雪為自己擔心。

回來的路上,大家談論的話題明顯和去的時候有了很大的不同,來的時候是一種興匆匆的盼望之情,可是眼下旅遊已經結束,情緒雖然也很激動,不過中間夾雜著一種淡淡的惆悵。

因為臨時出了一個意外,賈珠也沒有向來時一樣,非要坐臥鋪不可,而是和大家坐在了一起,不過因為這幾天交流的機會很少,所以女生們聊天的時候她明顯有些插不上言,顯得有些孤單。

火車到達別北京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寢室的門早已經關了,所以在陳雨的帶領下,大家在學校附近的賓館開了幾個房間,打算簡單地對付一宿,明天一早再回寢室。不過賈珠因為住在校外,所以徐軍拖著受傷的身體又一次當起了「護花使者」,把賈珠送回了住處,等他回來時,大家早已經都進入了夢鄉。

因為大家昨晚都沒有休息好,所以上課的時候都顯得有些委靡不振,王志達和李冰兩人甚至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一直睡了整整一堂課精神才算恢復了一些。

下午沒有課,吃過午飯,兄弟們不約而同地都爬上了床,開始補覺。

陳雨也沉沉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的時候,外面依然是一片陽光燦爛,看看手錶,已經是下午3點多了。猛然間想起應該去看看丁然,急忙揉揉眼睛從床上爬了起來。

攔了一輛出租車來到丁然母親所在的醫院外面,買了一個果籃,又買了束鮮花,然後進了醫院。

一進醫院,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撲面而來。醫院很乾淨,坐著電梯來到了7樓,按照門牌號找到了丁然母親的病房。

病房的門雖然關著,不過透過門上的小玻璃陳雨很清楚地看到了裡面的情況。

病房裡一共兩張病床,靠窗戶的一張病床上躺著一個人,一個穿著軍裝的人背對著自己坐在床頭。從英挺、健壯的背影上看,這個人一定是丁然。

敲敲門走了進去。床前的人一回頭,正是丁然。

看到陳雨拎著東西走了進來,丁然臉上露出了激動的神色。

病床上的老太太正在睡夢中,一頭銀髮,面目極為慈祥。陳雨做了個禁聲的動作,把手裡的果籃和鮮花放在床頭的櫃子上,然後又小心地退出了房間。

丁然跟著陳雨走出了病房,兩人坐到走廊的椅子上,丁然剛想開口,陳雨笑笑先說了話:「丁大哥,如果你要是說感謝的話,那就別說了,我也不想聽。」

陳雨的話把丁然滿肚子的話一下子都憋了回去,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丁大哥,還是和我說說老媽的病情吧,手朮什麼時候做?」陳雨問。

「手朮定在下個禮拜,這段時間主要是調理老人的身體,讓她能有一個好的身體接受手朮……」丁然簡單地和陳雨講了一下母親的病情。

「丁大哥,你不用擔心,現在醫學水平如此發達,換腎手朮早已經不是什麼難題了,你就放寬心吧。」看丁然憂心忡忡的樣子,陳雨急忙安慰起他來。

「大雨,既然你不讓我謝你,那我就不說客氣話了,不過你放心,那筆錢將來我一定會想辦法還的。」丁然說。

陳雨笑笑轉了話題:「別說這個了,還是說說你將來想幹什麼吧,聽說你已經從部隊退伍了。」

丁然點點頭:「沒有辦法,自從母親患病後身邊需要有人陪伴,而我又沒有兄弟姐妹,過去的工作又太忙,實在沒有時間照看母親,所以一狠心退伍了。」說到這裡,丁然的語調有些異樣,充滿了對部隊的留戀。

「復原後工作是怎麼安排的啊?」陳雨問。

「被安排到了一個機關的保衛科,工作雖然不忙,不過真的沒什麼意思,而且收入也不高。」因為對眼前的陳雨心中充滿了感激,加上兩人興趣相投,所以丁然話說得很直接,並沒有絲毫的遮遮掩掩。

「丁大哥,現在先別考慮工作的事情,憑你的身手,一定會找到適合自己工作的地方。」陳雨說。

丁然嘆了口氣,雖然沒有說話,不過神情卻充滿了惆悵。

「我去給媽媽買飯,再過一會就沒有了。」丁然看看手錶說。拿著飯盒走了沒多久,丁然回來了,米粥、饅頭和兩樣炒菜,都是很普通的家常炒菜。

又和丁然聊了一會,看丁然的母親已經醒過來了,陳雨告辭離開了醫院。


302 運動會
離開了醫院,陳雨並沒有直接回到學校,而是去了距離醫院不遠的一家餐館。

剛剛在醫院的時候,陳雨看到丁然給母親打的飯,雖然還算可以,不過作為給一個即將動大手朮的老人用來補充營養的菜餚顯得就有些差了。

餐館的規模很大,和經理簡單地交代了一下,然後陳雨一次性支付費用,以後每天早午晚,餐館都會將燒好的菜餚送到醫院。做完了這一切,陳雨才回到學校。

快到學校的時候,給林惜雪打了個電話,兩人在外面簡單吃了點飯,又在校園裡逛了一圈,看看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陳雨這才回到寢室。

屋子裡人不多,老四王志達正在看書,鄒西波和李冰在下著跳棋,而三哥徐軍正躺在床上,雖然被刀子刺傷的地方並不是很嚴重,可是每天還是需要按時換藥的,看他的樣子剛剛換藥回來。

「怎麼樣三哥,傷口不疼了吧。」陳雨問了一句。

「倒是不疼,不過傷口時不時總有一種癢癢的感覺。」徐軍用手撓撓肚皮。

陳雨笑笑,拎著臉盆兒和毛巾去了水房。

洗漱之後回到寢室的時候,王威、吳大海還有周寧三人也回來了。三人正在討論著什麼,王威正興高采烈地說著什麼,而周寧和吳大海則是一臉無奈地當著聽眾。看到陳雨王威急忙說:「六哥,正等你呢,過兩天就是校運動會了,我們正商量著怎麼佈置咱們班的位置呢,你快幫我們出出主意,看看有什麼辦法。」

一聽這話,陳雨急忙擺擺手:「算了吧,這事兒可別找我,你們還是和女生們商量去吧,像凌曉楓她們我看都挺有想法的,而且女孩子心也細,佈置起來肯定比你們這幾個大男人強多了。」

「算了吧,剛才都和她們女生商量半天了,可是她們的主意聽起來太幼稚,而且脂粉味太重,根本就不符合我們的思路。」王威搖搖腦袋說。

「算了老十,你們張羅吧,這事兒我可真出不了什麼好主意。」看王威頗有一番纏住自己的架勢,陳雨急忙一口回絕了,連一點兒商量的餘地都沒有給他留下。

見陳雨這個態度,王威也只能作罷,拽著周寧幾個人商量了起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王威快步出了寢室,因為走得著急,連門都沒顧得上關。

「這小子,不知道又忙著幹什麼去了。」一旁的鄒西波嘟囔了一句然後站起來去關上了寢室的門。

「老十現在是真能磨人,運動會開完估計他也成半個精神病了,讓他去磨班級的其他同學吧。」聽鄒西波這麼說,一直被王威纏著的周寧也跟著說了一句。

「怎麼了,你剛才和他說了什麼?」王志達問了一句。

聽王志達這麼問,吳大海早已經笑了起來:「剛才老五和他說,讓他去多瞭解一下班級其他同學的意見,多取取經,這不,磨其他人去了。」

聽了周寧的話,寢室裡的兄弟們都不由得笑了起來。

看了會兒書,又和大家閑扯了一會,很快就到了熄燈的時間,王威也回來了,看那一臉興高采烈的樣子,估計是一定得到了不少很不錯的計劃。

接下來的兩天裡,王威可以說稱為了整個寢室最忙碌的人,不光忙自己班級的佈置,還幫著老師和學長們忙起了整個學院的佈置。看著王威忙得腳打後腦勺,陳雨等人雖然嘴上說不幫忙,可還是幫著出了不少力,在大家的努力下,使得進入大學後第一次全校運動會的籌備有了一個還算不錯的結果。

運動會是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召開的,按照學院的規定,一大早寢室的兄弟們都換上了統一的服裝。白色的運動衣,黑色運動褲。其中陳雨和周寧幾個身高超過一米八零的人還被選進了參加檢閱的隊伍。

北大的運動會一般都要進行三天,這讓大家興奮不已。要知道在初中、高中的時候,學校的運動會一般只進行一天,最多也就一天半時間,現在正是愛玩的年紀,三天的運動會對大家來說都是一件很神往、期盼的事情。

林惜雪還有一個特別的任務,輔導員找到她,讓她擔任學院的標牌手,走在隊伍的最前面。所以當林惜雪一襲白色的衣裙,亭亭玉立地出現在大家面前的時候,別說其他人,就連陳雨的眼睛都有些發直,放在小丫頭身上,左看右看,都有些不夠用。

班級的佈置還真的很不錯,王威和大家這些天來的努力並沒有白費。檢閱之後,陳雨回到了班級的位置,坐在椅子上,吃著零食,看著陸續開始的比賽項目,跟著大家一起大喊,加油,倒也很有一番意味。

快樂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不知不覺間,上午的比賽已經結束,到了午飯的時間。因為中午的時間不是很充裕,所以很多學生選擇的都是盒飯,當一盒盒熱氣騰騰的盒飯送到了大家手中,陳雨和大家一起熱熱鬧鬧地吃過了盒飯後,下午的比賽也開始了。一直到下午4點多的時候,一天的比賽接近尾聲。

因為學校的運動會採取的是志願參加的方式,並沒有指令性的要求,不過喜好熱鬧的年輕人還是拿出了極大的熱情來參加進入大學後的第一次的運動會。而大家的話題自然都是有關運動會的。

運動會的最後一天,因為比賽已經接近尾聲,預賽也都過去了,一般都是決賽,加上北大的體育成績一直很不錯,所以比賽還是很激烈的,精彩的場面也是層出不窮。

因為是最後一天,下午沒什麼重要的比賽了,所以中午休息的時間比前兩天要長一些,而吃了兩天盒飯的同學們也都三五成群地結隊去校外飯店吃飯了。

簡單地收拾了一下面前的東西,陳雨拉著林惜雪要一起出去吃點什麼,突然身後有人大聲問了一句:「小雪,中午去哪裡啊?」

聽到叫聲,兩人轉過頭,看到眼前這個人,陳雨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


303 仇恨的種子
原來是好久不見的孟濤正站在不遠處,那雙黏糊糊的眼睛不停地在林惜雪身上打量著,擺出了一副要把林惜雪「吃」下去的樣子。

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到這個傢伙了,沒有想到這小子絲毫沒有一點長進不說,看著那雙眼睛,甚至比過去還更加的不如了。

「好久不見啊孟哥,還是那麼帥氣、精神,不知道有什麼事情嗎?」陳雨笑著說。

陳雨的突然轉身,讓孟濤明顯一愣,臉上的表情怔了一下,看來因為自己背對著他,所以他剛才並沒有看到陳雨。

看看陳雨,孟濤眼神中不由得折射出一絲怨毒的神色,在他看來要是沒有陳雨這塊絆腳石,自己早已經把面前這個害得他日想夜盼的絕世美女追到手裡了。所以在他心底裡對陳雨的怨恨那是可想而知的,不過面對陳雨,他又十分的打怵,不清楚陳雨的來路,所以不敢有絲毫得罪的地方。剛才他眼睛裡光顧著看林惜雪了,沒有發現背對著他和大家一樣穿著統一服裝的陳雨,看到陳雨,他臉上也只能勉強露出了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陳雨老弟,好久不見了,過得怎麼樣。」

知道孟濤是不得已才和自己客套的,陳雨笑笑:「過得還算可以吧。」

「聽說你這學期得了外語學院的一等獎學金,當哥哥的真的很佩服,有機會一定要請客啊。」總算從剛才的緊張中恢復了一些的孟濤有些討好樣子地說了一句。

看陳雨剛想說話,孟濤突然把身上的運動服拽了一下,露出腰間別著的一個黑色BB機:「以後有事就呼我,現在有這東西太方便了,到哪裡都能找得到,我的號碼是……」孟濤一指腰間的黑色BP機頗為神氣地說了一句。

難怪孟濤神氣活現的樣子,要知道現在價值2千多元的傳呼機在社會上也不是很多見的,更何況在校園裡了。因為在孟濤面前,陳雨一直沒有使用過手機,所以他並不知道陳雨有他做夢的嚮往的「大哥大」,所以好不容易逮到一個機會,自然要顯示一下。

因為對他的印象始終不是很好,加上陳雨在一旁,所以林惜雪一直沒有和孟濤說話,看到孟濤如此的臭顯擺,生性就十分討厭這種行為的林惜雪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

「行啊孟哥,等請客的時候一定叫上你,不對,是到時候一定呼你。對了,你找小雪有事情嗎?」陳雨來了個明知故問。

看看陳雨,又看看身後的兩名同學,孟濤硬著頭皮問:「剛才我看見小雪一個人在這裡,想問問她吃飯了沒有,打算和她出去吃點飯。」

陳雨笑笑:「謝謝你,孟哥,我們現在正要出去吃飯,小雪就不能和你出去了,以後有機會再聚吧。」說完,陳雨叫了一下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林惜雪,兩人拉著手向著校外走了過去,把孟濤晾在了哪裡。

說來也巧,沒走上幾步,陳雨兜裡的電話響了起來。接起電話,是丁然打來的,對於陳雨對他母親細心的關照,丁然自然是感激涕零。又問了一下丁然母親的病情,兩人又聊了幾句,陳雨撂了電話,把手機裝進口袋,衝著傻愣愣站在哪裡的孟濤笑了一下:「孟哥,忘記告訴你了,我的手機號碼是……,到時候直接給我打電話就行。」說完,領著林惜雪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還有些傻愣愣的孟濤。

身後的孟濤臉一陣紅,一陣白,原本很強大的自信心可以說在瞬間崩塌了。不過,這一切對於陳雨來說實在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了。

過了一會,原地站在哪裡的孟濤眼睛裡已經快噴出火來了,一顆仇恨的種子已經在他的心裡深深地紮了根。

和林惜雪吃過飯回到學校的時候,閉幕式已經快開始了,作為走在最前面的人,林惜雪自然要準時出現在運動場。

外語學院的成績不錯,在所有的分院中名列第三,還獲得了一個不算太大的獎盃,另外,由於各方面的工作都比較到位,還獲得了學校的精神文明獎,可以說,這時外語學院成立以來取得的最好的成績了。所以,為了這次運動會出足了力氣的學生幹部們自然要受到表彰。運動會一結束,王威和周寧就被輔導員找走了,等回到寢室的時候,王威臉上更是帶著一種興奮不已的神色。

「老五,老十,說說學校是怎麼獎勵你們的?」看到他們進門,二哥鄒西波問了一句。

「剛才學院負責文體方面的張院長把各個班級為這次運動會做出比較突出貢獻的同學都找去了,給大家開了個會,先是感謝了一下大家的努力,今天晚上學院請我們出去搓一頓,不好意思,你們只能再家裡等著了。」王威興奮地說。

「切,就是吃一頓啊。學院也未免太摳門了,你自己想想為了這次運動會,你把我們折騰成什麼樣子了。」王志達給興奮的王威當頭澆了一瓢涼水。

而一旁的徐軍最惦記的還是吃飯的事情:「這學校也太不講究了,我們也跟著出了力,怎麼吃飯沒我們的份兒,要知道我現在可是需要補充營養的時期,老五你們倆要是看見有什麼好菜能打包,就拿回來。」

「老三,你還補啊,這幾天我們是盒飯,可是你頓頓紅燒肉、糖醋魚的吃著,還沒夠啊。」一旁的鄒西波做了一個很鄙視的動作。

徐軍拍拍肚子苦著臉說:「再補幾天吧,等拆了線想吃也沒錢了。」

「對了老六,剛才張院長還說吃飯的時候把小雪也叫上。」周寧衝著陳雨說了一句。

林惜雪現在是總校學生會的幹部,這種場合自然離不開她,陳雨點點頭叮囑了一句:「老五,老十,你們可別光顧著喝酒了,把小雪照顧好,到時候別讓她喝酒,她酒量不行。」

兩人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不過又琢磨了一下,陳雨還是有些不放心,上次的情況依然歷歷在目,雖然外語學院還沒有發現法學院那樣的敗類,可是還是小心些好,所以陳雨衝著要離開寢室的兩個人問了一句:「你們吃飯的地方訂在了哪裡?」

「定在了狗不理。」王威說。

「學校挺捨得花錢啊,哪裡檔次可不錯,包子更好,皮薄餡大,一咬一口油,可是就是價格有點貴。」一旁的徐軍嘟囔了一句。

看著兩人出了寢室,陳雨站了起來衝著屋子裡的兄弟們說:「都收拾收拾,咱們也出去吃飯。」

一聽陳雨說出去吃飯,大家都有些驚訝,不知道他怎麼會突然有這種想法的。

「老六,你是說去狗不理吧。」別看徐軍胖,可是腦子轉得倒是非常的快,陳雨一張羅出去吃飯,他就已經猜到了要去的地方。

陳雨笑笑:「行啊三哥,看不出來還有未卜先知的本領了呢。趕緊收拾收拾,咱們先去,省的讓老十他們撞見,讓人笑話。」

大家鬧哄哄地出了寢室,來到了狗不理。

路上,陳雨給林惜雪打了個電話,想告訴她自己也來狗不理了,可惜林惜雪電話沒有開機,這時陳雨才想起來,林惜雪手機忘記充電了,兩塊電池都沒電了,看來暫時無法告訴她了。

北京大學附近的這家狗不理包子店舖挺大,應該算是附近比較上檔次的飯店了。平時經常有學生來這裡買兩屜外賣的包子回去打打牙祭。

問了一下前台的服務員,知道了王威他們所在的房間,然後在緊挨著他們包房的旁邊開了一個房間。

「你們還是別點菜了,還是我一個人來吧。」知道寢室的兄弟們不太會點菜,加上自己和大家生活了這麼長時間早已經知道了大家的口味,,所以陳雨乾脆取消了大家點菜的資格。先點了幾個大眾一點的下酒菜,然後又點了東坡肉,龍井蝦仁,九轉大腸等幾個狗不理的招牌菜,另外還點了一道津門四扣碗,雖然和東坡肉有些雷同,不過看到徐軍,陳雨還是點了。

當聽陳雨點到東坡肉、九轉大腸的時候,一旁的徐軍忍不住嚥了一口吐沫,引得大家不由得笑了起來。

「好了服務員,你可以出去了,有事我們就喊你,另外幫我們留意一下旁邊那個大包房的人,他們的客人來了進來告訴我們一聲。」看服務員已經把酒端了上來,陳雨揮揮手讓她出去了。

沒過多久,服務員進來告訴陳雨,旁邊房間的客人們已經到了。

陳雨向服務員要來紙筆,在上面刷刷寫了些什麼,一旁的李冰剛想抻著脖子看看寫得什麼,結果被陳雨直接撥拉到了一邊。折好遞給服務員,耳語了幾句,看著服務員離開了房間,陳雨臉上不由得浮現出陣陣笑意。


加入社團(一)
六哥,紙上到底寫什麼了,我們大家可都想知道?」一旁的沈剛看到陳雨臉上突然出現的笑容,奇怪地問了一句。

聽了沈剛的話,大家都紛紛接過話茬,紛紛詢問起來。

陳雨舉起酒杯:「怎麼都這麼好奇呢,知道嗎有太重的好奇心可不好,很容易害人,還是喝酒吧。」說完,一口喝掉了杯子裡的啤酒。

剛剛放下酒杯,服務員就推開了包房的門,她身後,一襲淡紫色衣裙的林惜雪正睜著美目含笑站在哪裡看著大家。

「快進來小雪。」沒等陳雨說話,一旁的鄒西波就向林惜雪發出了邀請。

「你們怎麼想起來這裡了。」坐到陳雨身邊後林惜雪問了一句。

沒等陳雨開口,一邊的徐軍搶先說:「老六就是擔心你啊,怕你出事兒,這不一聽說你們在這裡吃飯就來了嗎……」

話還沒說完,一旁的吳大海已經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腳,讓他的話語嘎然而止。

陳雨笑笑,看看林惜雪:「原本來的時候就想給你打個電話,告訴你我們來這裡了,可是你電話沒電了,沒辦法才寫了個條子讓服務員捎過去的。」

林惜雪笑笑,服務員此時已經拿上來了碗筷,擺放到了林惜雪旁邊。

「你離開了,那邊沒什麼事情吧。」陳雨問。

「沒事,好多人在一起,而且都不是很熟悉的,一會我再偷偷回去就行,不會有人注意的。」林惜雪小聲說了一句。

雖然聽林惜雪這麼說,不過陳雨心中還是很清楚地知道旁邊屋子裡的人一定會留意到林惜雪偷偷溜出來的事情,不過這種小事兒沒有必要為此勞神。

「老五他們在那邊不知道我們來吧?」鄒西波問了一下林惜雪。

林惜雪搖搖頭:「就我知道你們來了,他們應該還不知道,用不用一會兒告訴他們一聲啊。」

一聽這話,徐軍的頭早已經搖成了撥浪鼓,放下了夾著一大塊紅燒肉的筷子:「可千萬別告訴他倆我們在這裡,剛才在寢室的時候那倆小子簡直神氣的不得了,這裡的菜一定比你們那屋子的好多了,要是他們知道了還不都跑過來了,來來,咱們喝酒。」說完端起了酒杯,跟大家碰了一下酒杯。

呆了有二十幾分鐘的樣子,陳雨碰了一下身邊的林惜雪:「該回去看看了,要是離開的時間太長那邊也該著急了,要是出來找就不好了。」

聽了陳雨的話,林惜雪點點頭,和大家打了聲招呼,起身離開了包房。

整個一晚上,林惜雪先後幾次偷偷從旁邊屋子裡溜出來,到後來乾脆就不回去了。一行人吃過晚飯,酒足飯飽地離開了飯店,離開的時候旁邊屋子裡依然是一片喧鬧聲,看來酒宴還要進行一段時間才能結束。

當天晚上,王威和周寧兩人是眼看著快熄燈的時候才搖晃著回到寢室的,回來後酒量稍好一些的周寧坐在床頭一言不發就是傻笑,而王威則一頭栽倒在床鋪上再也起不來了。陳雨他們雖然也喝了酒,不過都沒有喝多,所以看著兩個醉鬼不由得覺得異常好笑。

在床邊一直坐到熄燈,周寧這才一頭紮在枕頭上睡了過去。

原以為這一宿就會這樣過去,沒有想到睡到半夜的時候,一陣哇哇的怪聲把大家都從睡夢中驚醒了。

「怎麼了,什麼聲音?」睡在上鋪的沈剛迷迷糊糊地問了一句。

「還能有什麼聲音,老十喝多了,在吐呢。」住在王威上鋪的吳大海說了一句。

睜開眼睛,看到王威正趴在床頭翻江倒海地吐著,地上已經吐了一大堆污物,一股難聞的氣味頓時充斥了整個寢室。

陳雨剛想爬起來給王威收拾一下,王威上鋪的吳大海和臨床的王志達下了地,又是倒水,又是掃地,又是開窗戶,忙活了好半天總算讓王威又一次躺倒床上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酒量原本就不是很好的王威由於喝的實在太多,終於臥床了。別人都起來了,王威掙扎了半天也沒爬起來。一旁的鄒西波說:「好了老十,別起來了,我們給你請個假,你在床上躺一上午吧。」

看著那蠟黃的一張臉,想到昨天晚上深受的「毒害」,徐軍忍不住數落起他來:「老十,就你那小酒量,不能喝就別逞能,這傢伙昨天晚上讓你吐的,估計整個樓都熏起來了……」

清楚醉酒後難受的滋味,所以看著王威的樣子陳雨急忙拽了徐軍一把:「走吧三哥,再白話上課就遲到了,說完拉著仍有些言猶未盡的徐軍出了寢室。

身後跟著的周寧雖然情況比王威好一些,可是從那「蹣跚」的步履看起來還是有些頭重腳輕的意思,宿醉的後果很明顯地在他的身上體現了出來。

「五哥,快點走吧,像你這麼磨蹭,估計下課了能走到班級不錯了。」後出寢室的沈剛快步超過了周寧,丟下一串嘲笑的話語向前跑去。

雖然也想快走幾步,可是看起來實在是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周寧依然慢慢地走在後面。陳雨見狀,停在路旁等待起周寧來。

到了中午的時候,周寧的情況才好過來,可是王威卻嚴重了,早上的時候,他還能勉強坐起來,可是現在連坐都坐不起來了。大家回到寢室的時候,這傢伙又吐了一臉盆黃水,見此情景,陳雨招呼大家扶起王威去了附近的診所,點上了高糖,一直到點滴結束,王威的情況才有了些好轉,不用大家攙扶就能慢慢走了。

「老十,酒量不行以後少喝點吧,要不自己太遭罪了。」陪著王威一邊走,陳雨一邊小聲勸了一句。

「六哥,我現在還是頭暈目眩的,身上直突突,這酒以後讓我喝我都不喝了,打死也不喝了。」王威信誓旦旦地說了一句。

陳雨笑笑:「老十,要說一點不喝那是不可能的,不過喝酒盡量別喝的太多,要不然遭罪的是自己。」

回到寢室,安頓好王威,大家都去了班級,王威一直在床上躺到了第二天一早,才算終於緩了過來。

進入了春天,學校的各項活動也漸漸多了起來,各種比賽、演出層出不窮。各個協會也開始到了招兵買馬的時候,看著每天在告示板上貼出來的各個協會、俱樂部招人的通知,讓課程不是很緊的學生們一個個想入非非,大家都幻想著加入某一個社團。

要知道,作為國內最頂尖的高等學府,北大學生的校園生活向來多姿多彩,活躍在燕園內外的各個學生團體更是數量眾多。其中,重生前陳雨就已經知道的有「存鷹之心,志在高遠」的山鷹社,有「呼喚愛心,傳播愛心」的愛心社;有騎車走天下的「車協」……不過,這些瞭解都是很膚淺和片面的,具體的情況並不是很清楚。

陳雨所在的二二一寢室也是如此,大家都在研究著加入什麼社團,雖然陳雨對此興趣不是很大,但每每被寢室的兄弟們拉著去各個社團「參觀」、「考察」漸漸地也對北大社團的情況有了比較細緻的瞭解。如果按照大類區分的話,應該共分為理論、實踐、文藝和體育四大類。而在這其中,最吸引學生們眼球的要算文藝和體育類的社團了。

而寢室兄弟們瞄向的目標也是這兩大類社團。

陪著徐軍先後去了棋藝社,然後又讓沈剛拉著去了籃球協會……陳雨陪著大家先後跑了十幾個社團、協會。

下午沒有課,大家已經跑了好幾天了,正在研究著加入什麼社團,所以陳雨總算有了一段清閑的時間。不過剛想那本書看看,平素十分內斂的王志達竟然也有了加入社團的念頭。

「老六,下午有時間嗎?有空的話陪我出去走走。」看到陳雨拿著書正要看,一旁的王志達問了一句。

看看王志達,陳雨笑笑:「怎麼,四哥,你也想跟著大家湊熱鬧,加入一個社團啊。」

王志達點點頭:「是啊,大家都忙著加入社團,我也想去看看。」

平時王志達雖然話不多,不過他應該是整個寢室裡最實在的一個人,和陳雨的關係也是最好的一個了,這要是別人提出的要求,陳雨一定會想法拒絕,不過王志達開了口,陳雨實在沒法拒絕。只能起身跟著他出了寢室。

「四哥,想好了要去那個社團嗎?」陳雨問了一句。

王志達遲疑了一下:「我還真不知道要選哪裡,要不你幫我挑一個吧?」

聽了這話,陳雨不由得遲疑了一下,要知道寢室的所有兄弟中,其他人大都有一些愛好,可是唯獨四哥王志達,除了台球,陳雨還真不知道他喜歡什麼。不過,學校並沒有台球協會,所以王志達讓他出主意,陳雨也有些為難。


305 加入社團(二)
看看王志達,陳雨想了想後問:「四哥,你有沒有想加入的協會或者社團啊,如果你現在沒有想好的話那就等你想好了咱們再去也不遲。」

看看陳雨,王志達沉思了一下:「老六,我也不太知道自己要加入什麼協會,要不咱倆去幾個協會看看怎麼樣,說不定到了哪兒我就喜歡上了。」

聽王志達這麼說,陳雨也沒有絲毫的辦法,只能笑著點頭答應下來。

兩人一邊向前走一邊聊著天,就這樣先後去了幾個協會,王志達都沒有相中。看看手錶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自己已經陪著他轉了將近兩個小時了,看王志達依然是一副莫能兩可的樣子,陳雨實在是有些鬱悶。

「四哥,到那邊坐一會,好好琢磨一下你到底想去哪裡,要不然這麼瞎跑也不是辦法。」陳雨一指不遠處的長椅說。

王志達點點頭,剛才和陳雨跑了這麼久,他的腦子也是有些亂亂的,面對著名目繁多的協會、社團還真是有些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有些拿不定主意。

兩個人在路邊坐了一會,陳雨看看王志達說:「四哥,咱倆去三角地再好好看看有那些社團協會,篩選一下再做決定吧,要不然這麼亂跑可不是什麼辦法。」

王志達點點頭,兩人回到了三角地。

三角地在北大可是一個人所共知的地方。穿過北大百年講堂,就到了三角地,這裡是一個三角區域。地上立著一個巨大的鐵架子,鐵架子已經年歲久遠,支架上鏽跡斑斑。可是上面張貼著各種各樣的廣告、文件等等。過去的北大三角地,是各路文化彙集的地方,是各派言論自由抒發的天地,是各路傳媒關注的焦點,也應該是北大自由思想的一種象徵,是新文化運動覺醒地。可是隨著歷史的推移,三角地更多的是向北大的學生們展示了它實用的一面。宣傳欄上貼滿了租房、轉讓、求購、家教等廣告,而最多的現在要屬社團活動了。

眼下各個學院都已經放學了,三角地處擠滿了人。很多學生伸著脖子仔細地看,還有的拿著剛剛印出的宣傳資料往上貼,不遠處,一個穿黑色衣服的女學生直接拿著粉筆在空白處寫著什麼。如今的三角地,已經逐漸成為「北大信息交流中心」了。

在學生中有一句俗語,那就是「做社團從貼海報幹起」,這句話一點沒錯。

如今,各種宣傳手段、方法都還很落後,網絡還遠沒普及,絕大多數社團活動的宣傳就只能靠海報。而眼下,北大社團已經很多了,要想讓自己的社團、協會在全校處於領先的地位,那就必須要在三角地佔有一席之地。

和王志達兩人繞著宣傳板轉了好一會,陳雨一邊看著上面有關社團的宣傳海報一邊和身邊的王志達商量著,不過眾多的社團都沒有引起王志達的興趣。

正當兩人在細心搜索著社團的時候,幾個穿著傳統練功服的男女學生來到了三角地,只見幾個人手腳極為麻利地將手中的海報塗抹上漿糊,然後迅速地貼到了佈告欄上,一連數張同樣的海報整齊地貼在一起,每個海報正中央都是一個斗大的「武」字,白色的紙上面紅色的大字,字寫得很不錯,筆跡很有力道,墨汁很濃,顯得十分的蒼勁有力。

不用看下面的內容,就知道是武朮協會的海報,而且這協會一看就不適合王志達。寢室的所有兄弟中,王志達平時應該算是最安靜的一個了,而且身體也是最瘦弱了一個,可能是高中時過於用功的緣故,很早就已經開始有些謝頂了,這樣一來他的面相就顯得比大家老上許多,只比大哥張海濤要年輕一些,所以以至於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陳雨和寢室的其他人差點誤認為他已經過了而立之年。

「老六,去武朮協會看看怎麼樣?」王志達看著剛剛貼上去的海報,眼睛裡不由得射出異樣的光芒。

「四哥,你真的要去武朮協會?」陳雨問了一句。

看看還沒有離開的幾個穿著簇新的紅黑練功服武朮協會的學生,王志達點點頭:「嗯,去武朮協會,你看人家能讓我加入嗎?」說完,擺了一個姿勢。

看看王志達,陳雨笑笑:「當然了四哥,沒問題,不過你真的下決心加入武朮協會了。」

王志達點點頭,看來已經下定了決心。

「穿練功服的那幾位同學,等一下好嗎?」陳雨衝著正要離開的幾個武朮協會的同學喊了一句。

聽到有人喊自己,幾個武朮協會的同學停下了腳步,回頭看看快步走過來陳雨:「這位同學,有什麼事情嗎?」

「我想問一下加入武朮協會的事情……」陳雨和面前的幾個學生問了問有關武朮協會的情況。

看到有人要加入自己的協會,而且陳雨又是相當的英俊,而且身材也是十分的健美,一看就是練武朮的好材料,幾個武朮協會的同學自然很是高興。幾個人互相看了看,一個長著圓臉的女生看了看陳雨:「你好,我叫何璐,是武協的副會長,你是要加入我們武朮協會嗎,有什麼問題問我吧。」

看看何璐,這是一個長著一張圓臉的女孩子,皮膚很白,梳著短髮,一雙大眼睛,長長的睫毛,長得挺漂亮,再配上身上這身黑色練功服有一種英氣非凡的感覺。

陳雨笑笑:「不是我要加入武協,是他。」說完一指身後的王志達。

聽陳雨這麼說,何璐看到了王志達,看看比陳雨要矮上一截,而且看起來又很瘦弱的王志達,何璐臉上露出了一絲遺憾,不過這絲遺憾隨即消失了:「好啊,任何人對武朮感興趣我們都歡迎他加入。」說完很大方地衝著稍微有些羞澀的王志達伸出了手:「這位同學你好,歡迎你加入我們武協,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你們好,我叫王志達,是外語系大一的學生。」看對面的何璐已經很大方地伸出了手,所以王志達也跟著伸出手,向大家介紹了一下自己,何璐身後的幾個人也跟著互相介紹了一下。大家都很爽直,並沒有絲毫的遮遮掩掩,習武之人身上的那種豪爽的風氣看來已經感染到了大家。

一路上,何璐向陳雨和王志達簡單地介紹了一下武協的情況。可能是練武之人生性十分的豪爽,加上陳雨自身就有一種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和信任的感覺,所以何璐並沒有什麼隱瞞,而是將武朮協會的現狀很坦然地說了出來。

原來,北大的武朮協會已經成立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了,應該算是北大最早的一批學生社團,曾經是北大校園內最受學生歡迎了社團之一。不過近年來由於學生喜歡武朮的並不是很多,加上劍道、柔道、跆拳道等其他協會的強勢發展,使得武朮協會更加的人丁冷落,如今整個武朮協會不過只有二十幾人,可以說達到了歷史最低的水平。

「這幾年,練劍道、柔道的學生越來越多,可是練武朮的越來越少了,現在的不少會員都打算離開呢,我們武協也是十分艱難地在撐著,如果人數再少下去的話,這個有著多年歷史的武朮協會就該從北大的歷史上消失了。」何璐說。

「可不是嗎,現在每天去劍道協會、柔道協會的學生多得都讓我們羨慕,真奇怪,都是中國人為什麼放著傳統的武朮不學,而去學那些外來的東西。」一個穿著紅色練功服的學生憤憤地說了一句。

要知道,近幾年來,一些新興的社團給北大校園的社團文化添加了多彩的新元素。陽光志願者協會的陽光義演、北大劇社的畢業公演等等一系列全新的社團逐漸成為校園文化的「新品牌」,吸引了眾多校園學子們的目光。而與此同時,一些新興的體育協會以其獨特的鍛煉方式、手段也贏得了大批學生的關注,這樣一來,像武朮協會這樣傳統的協會自然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今年,何璐等武朮協會的幾個負責人經過研究,決定要重振一下武協過去的繁榮景象,這才大張旗鼓地到處張貼海報,招收會員。

「我們每天三次來這裡貼海報,可是沒什麼用,加上你們,一共才來了不到二十個人,其中很多呆了幾天就都去別的協會了……」說道這裡,何璐的神情有些落寞。

此話不假,因為每天來三角地貼海報的學生太多,時間一長舊海報就會新海報所覆蓋,所以,要想吸收更多的人來武朮協會,估計何璐她們在其他同學們尚在睡夢中的時候,就要帶著海報到三角地搶佔最佳位置,然後騎車各處轉悠,宿舍樓、教學樓、食堂……

看看一臉落寞的幾個武朮協會的學生,陳雨心中也是有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滋味

狂想曲 於 2008-11-27 12:40: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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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6加入社團(三)
跟著何璐等人向著武朮協會走去。看著何璐他們左轉右轉,越來越走向偏僻的地方,王志達心中不由得十分的奇怪,輕輕碰了一下陳雨:「老六,咱們這是去哪裡啊,要是再走可要出校園了啊。」

走在前面的何璐聽王志達這麼說,圓臉上頓時露出了一陣羞澀的笑容:「我們過去的活動地點本來是所有協會中最好的,可是由於這幾年協會經營得實在是不景氣,所以活動的地方也是越來越差,現在只能借用體育學院的一個廢棄不用的庫房來當協會的辦事地點。」

聽何璐這麼說,陳雨和王志達兩人心中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武朮協會的地點在北大最東邊的一個角落裡,一棟不知道是那年建成的二層小樓隱藏在荒草樹木中,這裡以說是學校最為偏僻的地方了,即使陳雨他們已經在北大生活了大半年,可是還真沒有來過這裡。設立於學校最偏僻角落裡的武朮協會真的有些遲暮的感覺,遠離繁華的校園,沒有充滿青春朝氣的學生,周圍一片安靜。

何璐推開已經滿是鏽跡斑斑的鐵門,幾個人進來小樓,在拐彎的一個房間的門上,貼著一張泡沫的標牌,上面寫著武朮協會四個字。

一進小樓,雖然走廊裡還算整潔,不過由於房子的年頭太久,一股腐朽的氣息就迎面撲來。

推開門,何璐在前,陳雨兩人在後,大家進了房間。雖然樓房很舊,不過房間裡卻是收拾得很乾淨,屋子裡幾個穿著練功服的學生正在聊著天。

看到何璐,其中一個身材十分魁梧的人問:「你們總算是回來了,終於有人來我們協會了,歡迎歡迎?」說完,這個人站了起來,熱情地向著陳雨和王志達伸出了手。

雖然自己不是來加入協會的,不過看對方如此熱情,陳雨也伸出手和對方握了一下。

「我叫石磊,是武朮協會的負責人,歡迎你們加入我們協會。」對面的石磊一口很濃的山東口音。

對面的這個人穿著一身黃色的練功服,個頭和陳雨相仿,不過身材要魁梧許多,長得虎背熊腰的。國字臉,兩條很濃很重的眉毛,一雙眼睛很大,看起來很有神。一雙手很大,握起來很有些力量。

可能是想考驗一下陳雨的腕力,又或者是給陳雨來個下馬威,陳雨感到石磊的手在逐漸地加大力量。陳雨笑笑,手上的力量也在不斷地加大。

一旁有人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竊笑,睜大著眼睛看著陳雨臉上的表情,看來當初他們也遭受到過同樣的待遇。

不過事情的發展和大家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對面的石磊臉上先是驚愕了一下,他沒有想到對面的這個英俊的少年竟然會回應自己,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微笑,不過笑容沒有持續多久,隨即就消失了,而一張臉瞬間漲得通紅。不過幸好是背對著大家,旁邊的人都沒有發現。

陳雨笑笑,雖然對於石磊的這種倚仗自己強勢而採取的試探性的做法不是很贊同,不過第一次見面給他吃點苦頭也就算了,不想讓石磊這麼樣太下不來台,很快就鬆開了手:「你好,我叫陳雨,外語學院的學生,來這裡是陪別人一起來的,他才是要加入武朮協會的人。」說完一指身後的王志達。

石磊甩了甩手,一臉驚訝地看看陳雨然後和王志達握了一下手,因為剛才在陳雨身上吃的苦頭讓他的雙手還有些發麻、發痛,所以也就沒有繼續試探王志達。

一旁的何璐早已經拿來了申請表遞給了王志達:「你好,這是我們的入會申請表,請填寫一下。」

趁著王志達填表的功夫,陳雨四下看了看武朮協會。房間倒很寬敞,靠牆擺放著兩個已經很破舊的櫃子,屋子中央對放著幾張同樣很破舊的辦公桌,看來這就是武朮協會的全部家當了。照目前的情形看,武朮協會真的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步了。

剛才何璐說現在的武朮協會是借用體育學院的一間庫房,看情形的確如此,房間的角落裡堆放著槓鈴、墊子等物品。

此時,王志達已經將填好了的表格很鄭重地交到了石磊手中。

「這位王同學,有一件事情得說明一下,因為咱們武朮協會的經濟情況眼下實在是很糟糕,所以練功服什麼的得需要你自己準備,另外一學期還要繳納50元的會費,算作咱們協會的活動經費,這是沒辦法的事情,等咱們協會將來情況好轉了這筆錢一定會退還給你的。」石磊說得有些吞吞吐吐,畢竟讓一個新來的會員立刻交錢實在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沒什麼,這情況畢竟是暫時的,我理解。」王志達倒是很理解石磊的難處,一邊說一邊從兜裡掏出錢來,不過查了一下後,臉色通紅地衝著陳雨說了一句:「老六,帶錢了嗎,我出來的時候忘記帶了,身上零錢不夠。」

陳雨笑笑,從兜裡掏出錢包,抽出一張百元的鈔票遞給了王志達。

「回去我就還你。」王志達一邊說一邊把錢遞了過去。

「小璐,找五十元錢給這位王同學。」看來何璐還肩負著協會「財務主管」的職責。

看著正在找錢的何璐陳雨說:「不用了找了,四哥你是不是還需要買一套練功服、練功鞋什麼的吧,咱們也不知道去哪裡買,還是麻煩一下你們的會友們,讓他們幫著買吧。」

聽陳雨這麼說,王志達點點頭:「是啊,我還真不知道去哪裡買這些東西。」

「還需要多少錢,麻煩幫著算一下,我們一次交了,明天來領衣服什麼的行嗎?」陳雨問。

聽陳雨這麼說,何璐和石磊交換了一下眼神,石磊說:「好吧,正好我們有認識的賣這些東西的人,不過還需要再交120塊錢,練功服、練功鞋、練功帶什麼的我們都幫著他買齊了。」

聽了這話,陳雨又拿出一張百元鈔票遞了過去。

趁著何璐找錢的時候,陳雨問了一句:「協會這樣下去可不行,應該想想賺錢的門路,不能光守在這裡死等,得想法打打知名度,讓所有人都知道有武朮協會,要是還像現在這樣的話,我想維持不了多久的。」

話說得聲音雖然不大,不過卻給了屋子裡的人極強的震撼,聽了這話,所有人的目光都瞄向了陳雨。

要知道現在大家心中也都覺得協會這麼發展只能會走進死胡同,不過誰都不知道協會該到底向著那個方向發展才是正確的,陳雨的話雖然不多,不過卻如同醍醐灌頂一樣,正說到大家的心裡去了。

「你說什麼?」何璐遲疑了一下,問了一句。

「我說,如果現在大家還把目光瞄在那幾十塊錢的會費上,武朮協會不會有什麼前途的,應該把目光放的更遠一些,看看能不能做一些實際的工作,不要光動學生的腦筋,應該去社會上找經費,找一些對咱們武朮協會感興趣的企業、公司,拉拉贊助,想法搞點活動,只有在社會上影響力的增強了,各方面才會發展起來,協會才能向著一個更好的方向發展……」陳雨說。

雖然陳雨的話不多,不過旁邊的人都聽得十分的認真,包括石磊和何璐在內的所有武朮協會的人加上王志達聽了陳雨的話,心中不由得豁然開朗起來。

毫不誇張地說,陳雨和他們說的這番話,過去從來沒有人給他們講過,要知道現在全國剛剛進入經濟發展的快行線,陳雨的這種思想和提法大家聽得都是極為新鮮的。雖然陳雨沒有明確地和大家說要做些什麼,不過剛才的這番話已經給大家的思想上打開了一道嶄新的門,協會活動必須走出校園,走入社會,與社會結合起來,才能讓協會有著更長足的發展。

事情的確如此,多年後,當社會企業對校園潛在市場的認同以及社團經驗的不斷積累,現在社團對於贊助方有了更廣泛的選擇。社團影響力的增大,也使得很多商家願意將社團作為自己的投資對象。

陳雨清楚地記得,當寶潔公司贊助山鷹社蓋起了「飄柔」人工巖壁;世界知名的品牌馬克華菲也是北大畢業電影的「老贊助商」;素食文化協會在三角地開展的免費素食品嚐活動……這些活動在多年後都被全國的各個媒體廣泛的宣傳,使得北大各個社團在全國乃至全世界都稱為了極為著名的學生社團組織。

雖然不知道眼前的武朮協會能不能在多年以後發展成為在自己印象中那樣出名的社團,不過陳雨還是很善意地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給大家指了一條明路,在陳雨心中,他還是希望已經流傳了多年的傳統武朮能夠在這所全國最高的學府中發揚光大。

「好了,大家再見吧,走吧四哥,咱們該回去了,要不然趕不上吃晚飯了。」陳雨碰了一下身邊的王志達,和大家打了聲招呼,轉身向著外面走了出去。

王志達又問了一下社團活動方面的事情,然後快步攆上了已經走出了小樓的陳雨。

已經很久沒有和寢室的兄弟們一起拿著飯缸子去食堂了,所以當陳雨手裡拎著飯缸子和大家說說笑笑趕往食堂的時候,心中竟然有了一種很新鮮的感覺。

在食堂門口的小賣店裡,沈剛買了一袋天津產的蒜蓉辣醬。「六哥,這醬沒吃過吧,可好吃了,吃菜的時候配上點,能讓人食慾大開。」

看到沈剛手裡拎著的醬包,陳雨心中不由得有了一種莫名的激動,重生前,這種醬陳雨可是經常吃的,特別是在上海的那段時間,有時候一連幾天南方菜餚吃得嘴裡淡得要命,乾脆買兩個饅頭,抹上蒜蓉醬白嘴就吃下去了。

不過重生後陳雨還真的沒有再吃過這種醬,看了看沈剛手裡的蒜蓉醬,陳雨笑笑:「是嗎,一會兒我得嘗嘗。」

打好了飯菜,幾個人坐到了一起,陳雨拿過沈剛遞過來的醬包,撕開口,倒在飯盆裡,一股熟悉的味道撲鼻而來,嘗一口,鹹鹹的、辣絲絲的,味道還如當年一樣。

陳雨沒有說什麼,大口地吃著飯菜,而一旁的其他幾個傢伙則很快就將一袋醬都消滅了,害得沈剛又跑出去重新買了一袋回來。

「吃的什麼啊,這麼香?」嬌美的聲音加上一陣醉人的香氣襲來,不用抬頭,陳雨就知道是林惜雪身上的味道。

看看拎著飯盒的林惜雪,陳雨笑笑,一指桌上的飯菜:「老七買的蒜蓉醬,味道很好,嘗嘗。」

看到林惜雪來,旁邊的人早已經很識趣地挪出了兩個位置,讓林惜雪和凌曉楓兩人坐了下來。

「下午去哪裡了?」林惜雪問了一句。

一指王志達,陳雨說:「陪四哥去參加社團了。」

聽陳雨這麼說,寢室的其他兄弟紛紛七嘴八舌地問起來,大家都想知道王志達加入的是什麼社團。

當聽說王志達加入的是武朮協會,很多人都有些不敢相信。「四哥,武朮協會有什麼意思,聽說都要黃了,還是來我們柔道社吧,熱鬧極了。」而已經加入柔道社團的王威乾脆就來了個現場挖人。

不過王志達已經決意要加入武朮協會,大家勸了半天看他絲毫不為所動,於是漸漸轉移了話題。

「二哥,一會把我的東西帶回去,我們先出去一趟,有點事兒。」趁大家亂哄哄的時候,陳雨和林惜雪已經快速地吃過飯,拉著手離開了食堂


307悠閑的日子
牽著林惜雪的小手,兩人在北大的校園漫步起來。

與國內的其他高校比起來,北大的校園應該是最與眾不同的了。

早在明朝和清朝,北大燕園就是著名的皇家園林,與舉世聞名的圓明園和頤和園僅一牆之隔。走在北大,一股高貴、典雅、莊重、寧靜的氣息撲面而來。

雖然現在社會在不斷的進步和發展,可是北大校內建築大都保留了古代皇家宮殿的樣式,巍峨恢弘中透漏著氣宇宣昂,雕樑畫棟、紅牆綠瓦令來人自然對這所學校的歷史油然產生敬重。

「去未名湖吧?」陳雨看看身邊的林惜雪。

林惜雪點點頭,挽著陳雨的胳膊,兩人向前走去。

平時和林惜雪最常去的地方應該是未名湖。雖然已經去過很多次了,可是一點也沒有厭煩的感覺,而且每次去都有著不同的感覺。

眼下正是飯後學生們休閑的時間,一路上經常可以看到一對對學生情侶在綠樹掩映的道路上散步,煦暖的春風吹來,真的是一種很愜意的感覺。

很快就來到了未名湖畔,未名湖不大,不過百畝。不夠曲曲折折的湖邊奇石參差,岸邊綠樹蔥蘢、垂柳依依,清風徐來,微波不興,靈巧秀氣得宛若一位婀娜多姿的江南女子。

和林惜雪一邊輕聲說著話語一邊沿著湖畔的甬路向前走去。

來北大之前,陳雨對未名湖可以說心存著一種極為美好的幻想,來到北大,看到未名湖,陳雨更是深深地為她所折服。未名湖的有名除了她的自然貌美,更在於她本身所蘊涵的人文氣質,在於多少年形成的深厚的文化積澱,在於她被多少文人墨客、學子大師賦予的精神寄托。

「常向湖光會意思,偶向塔影悟精神」這是陳雨入學後學到的一句話。詞句很美,意境也很幽遠,形容得極為貼切。把未名湖比做知識的海洋,博雅塔比做如椽大筆,北大師生就用這大筆蘸著未名湖的水書寫著美妙的知識長卷。

寢室的兄弟中,陳雨是來這裡次數最多的了,只要在學校居住,每天清晨他都要來這裡鍛煉,而每次他鍛煉結束返回寢室的時候,薄薄的晨霧中,朗朗的書聲不時地從未名湖畔傳來,有時不知從哪裡傳來幾聲清越的笛聲。

現在已經是黃昏了,未名湖稱為了情侶們的天堂,不時地可以看到一對對情侶在湖邊漫步。兩人在湖邊走了一會,找了一處無人的綠草地,陳雨坐了下來。

林惜雪緊挨著他坐了下來,將頭靠在陳雨的肩膀上,看著不遠處靜靜的一湖春水,兩人都沒有說話。從湖面上吹過的輕風拂在臉上,彷彿吹走了一天的疲勞和倦怠。而身旁古木參天,流水淙淙,彷彿唱著一首首美妙和歌曲,不遠處幾座風格不同的小橋,十分古樸,遠遠看過去,時光彷彿在向後不斷地倒流,如同回到了過去,而自己彷彿剎那間變成了古代的王公貴族。

猛然間覺得自己的耳朵後面一陣陣發癢,扭頭一看,林惜雪正笑吟吟地歪著頭看著自己,紅潤的小嘴正嘟起來衝著自己的耳朵吹著氣兒。癢癢的感覺正是因此而產生的。

陳雨的左手猛地一攬林惜雪的纖腰,將正在淘氣的小丫頭橫著抱了起來,一低頭,也不管周圍有沒有人,狠狠地吻在了那紅潤的小嘴上。

掙扎了幾下,林惜雪也就不再動了,一雙玉臂環抱著陳雨,忘情地回吻起來。

良久之後,兩人才結束了這動人心魄的長吻。林惜雪早已經玉頰緋紅,不過頭始終低著,不敢抬起來,低垂著一雙美目,估計是怕過往的學生看到。

剛想說些什麼,一陣微風吹過,林惜雪的長髮在陳雨眼前飛舞起來,幾縷髮絲輕輕地觸碰到了陳雨的鼻孔,頓時有一種癢癢的感覺。

忍不住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剛想再把小丫頭抱過來繼續「蹂躪」一番,可是林惜雪早已經看出來了他的心思,早在他伸手之前,已經站起來跑出了很遠。

看著陳雨臉上露出的不甘的神情,林惜雪衝著他做了個鬼臉,遠遠地跑開了。陳雨只能站起來追著林惜雪而去了。

向前追了幾十步,終於將躲在樹後的小丫頭逮到手裡,不過因為過往的學生太多,陳雨不能繼續實施「輕薄」大計,但攬著林惜雪纖細的腰肢,聞著著她身上傳來的陣陣幽香,倒也別有一番情趣。

「讓你剛才色狼,一會陪我去買東西。」林惜雪仰著頭看著陳雨說。

「遵命!」陳雨做了一個立正的姿勢,搞笑的樣子讓小丫頭忍俊不止。

陪著林惜雪逛了一圈校門外的市場,對於陳雨這個「大款」林惜雪自然不會手下留情,買了一大堆女孩子喜歡的零食,回到學校的時候,陳雨手裡已經拎了兩大塑料兜零食。

第二天一大早,陳雨沒有去上課,而是去了醫院,今天是丁然母親動手朮的日子。

在醫院附近的花店,陳雨買了一大束鮮花,雖然這種行為讓他覺得有些老土,不過現在這個時期,除了送花也實在沒有什麼適合拿的了。

捧著一大束鮮花,在旁人頗為驚訝的眼神中,陳雨來到了丁然母親的病房前。

病房裡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正在說著什麼。丁然的母親靠在床頭,正在和醫生們說著話,看臉上的情形要比上次陳雨來的時候好很多,上次蠟黃的一張臉,而現在則隱約透著一股紅暈,看來這陣子休養的不錯。

敲敲門,走了進來,正在和醫生們說著什麼的丁然看到陳雨,剛要走過來,陳雨急忙擺擺手,示意他繼續和醫生談話,自己則把鮮花放到了病床前。

雖然不認識陳雨,不過看到他拿著一大捧鮮花進來,丁然的母親衝著陳雨笑笑,表示了自己的感謝。

聽幾個醫生和丁然還有他母親的談話,陳雨知道正在做手朮前的最後診斷。

送走了醫生,丁然急忙沖母親介紹起陳雨來:「媽,這位就是我說的哪個陳老弟,多虧他及時伸出援手,才讓今天的手朮能及時地進行。」

聽丁然這麼說,他母親對陳雨連連地道謝,陳雨笑笑,沒有說什麼。

「媽,我們出去聊會,您休息一會。」丁然和媽媽說了一句,然後拉著陳雨出了病房。

來到走廊上,兩人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怎麼樣,幾點手朮?」陳雨問。

「上午九點開始,下午才能結束。」丁然回答,聲音不大,可是語氣卻是很沉重。

「我看老人的情況比前兩天好多了,應該沒什麼問題,不用擔心了。」看丁然心裡有著很大的壓力,陳雨急忙安慰起他來。

丁然點點頭:「是啊,希望一切順利吧。」

上午九點,護士們將老人送進了手朮室,在手朮室白色的大門關閉的一剎那,陳雨清楚地看到了丁然眼角的淚花。

在和丁然的接觸中,陳雨發現他和陳風一樣,都是極孝順的人。而且兩人都不太善於表達,所以儘管在心裡對陳雨感激至極,不過話語裡卻沒有其他人那樣會說。

「大雨,有事就忙去吧,別耽誤了。」丁然看看身邊的陳雨說。

陳雨笑笑:「丁大哥,別見外了,學校今天也沒什麼事情,正好過來陪陪你。」

丁然在北京沒什麼親戚,自從他母親住院後一直都是他一個人在醫院忙碌。不過陳雨知道了這件事後,讓劉江找了個家政的保姆派到了醫院,這才減輕了丁然身上一些的擔子。

兩人在手朮室外面,一邊聊著天,一邊等著手朮的結束。

中午的時候,劉江也來到了醫院。而劉江來這裡是有著另外的「任務」的。

手朮一直進行到下午1點多鐘才結束,丁然的母親蓋著白色的被子被推出手朮室。因為麻藥的勁兒還沒有過,所以從手朮室退出來的時候還在昏迷中。

「大夫,我母親的手朮進行得怎麼樣?」丁然急忙迎上去,衝著主治的醫生問了起來。

負責手朮的主刀大夫看看丁然:「手朮非常順利,老人家雖然年事以高,可是身體各方面的機能還非常好,放心吧,應該會很快回復的。不過手朮後的這段時間一定要注意加強營養,年齡畢竟已經大了,還是要注意保養的。」

聽大夫這麼說,丁然一顆懸著的心才總算落了下來。

聽說手朮順利,陳雨也很高興。給丁然媽媽主刀的大夫姓黃,是從美國回來的博士,屬於醫院裡最「大牌」的大夫。原來定的給丁然媽媽手朮的大夫並不是他,後來劉江通過好多關係專門托人找到了他,才請到了這個大牌的大夫。不過這些,都是暗地裡做得工作,陳雨並沒有和丁然說。不過,給黃大夫事前包好的大紅包他竟然沒有收,這讓陳雨感到有些意外。

衝著身邊的劉江示意了一下:「晚上找個地方安排一下黃大夫,檔次要高一些,畢竟人家為了老人的病也沒少忙活,更何況老人家還要在醫院住上一段時間,可千萬別出什麼意外的事情。」陳雨說。

劉江點點頭:「那陳總,晚上你參加嗎?」

陳雨搖搖頭:「我就不參加了,記得叫上丁然,不過醫院這邊一定要安頓好。」

劉江點點頭,來到了黃大夫身邊。

「黃大夫,辛苦了,晚上一起出去吃點便飯,到時候我們來接你。」看陳雨和丁然走遠了,劉江急忙走過去和主刀的黃大夫小聲說了一句。

因為過去因為丁然母親治病的事兒和黃大夫接觸過,所以黃大夫對劉江還是很熟悉的,手朮順利的結束,而且劉江又是誠心誠意的邀請,這次黃大夫沒有推辭。

而這邊,陳雨陪著丁然在醫院又呆了一會,估計老人快轉醒過來了,陳雨和丁然打了聲招呼,離開了醫院,在電梯口,他衝著丁然說:「丁大哥,我先回去了,最近你就好好照顧母親吧,另外晚上我安排了一個飯局,請主刀的那個黃大夫,你也一定要去坐一會,要知道老媽還在人家這裡住院呢。

聽了陳雨的話,丁然先是一愣,隨後點點頭,他明白了陳雨話裡的意思。

當天晚上的飯局,陳雨雖然沒有參加,可是第二天丁然給陳雨打來了電話,雖然沒有說什麼其他的話,不過陳雨能很明顯地感覺到丁然心中的感激。

丁然的母親在醫院又住了二十多天,出院的時候陳雨也趕去了,將他們送回了家。

手朮的效果很好,加上陳雨這邊安排的飯菜也很好,經過大手朮後體重並沒有減輕,相反還胖了一些。離開丁然家的時候,陳雨多餘的話沒有說,只是讓他好好在家照顧母親,等身體完全康復了再做打算。聽陳雨這麼說,本來有很多想法的丁然也只能暫時放棄了其他的想法,專心在家照顧起母親來。

而學校這邊也沒什麼事情,藥廠那邊也不需要陳雨多操心,所以,接下來的日子,陳雨進入了一個相對極為穩定的悠閑期。從五月份往後一個多月的時間裡,陳雨的生活始終是在悠閑和愜意中度過的。

每天去學校上課,去圖書館看書,要不就是和寢室的兄弟們去籃球場玩上一會,再有就是和林惜雪逛逛古老而嶄新的京城,可以說日子過得十分的舒心。

就這樣,春天悄悄地過去了,古老的京城迎來了炎炎的夏日。


308 熱鬧的歐洲杯(一)
進入六月,北大的校園變成了花園一樣。雖然是校園,可是說北大是花園一點都不過分。一路走來,路旁芳香四溢的丁香花讓人彷彿置身人間仙境。

隨著天氣的不斷升溫,有一件事兒在學生間也不斷地升溫,特別是男生中,現在討論最多的應該就是此事了,那就是足球。

隨著92年歐洲杯賽期的臨近,整個校園都進入了一種莫名的興奮中。

對於這屆歐洲杯,重生前就是足球迷的陳雨至今仍是記憶猶新。丹麥隊在瑞典進行的這屆歐洲杯上演繹的童話讓他至今仍記憶猶新。

因為當時陳雨所在的大學不向學生提供賽事轉播,所以大多數場次的比賽結果都是在報紙上看到的。決賽還是後來回家後在電視上看到的賽事重播。

雖然已經知道了比賽的結果,不過看到寢室兄弟們對於比賽的那種嚮往,陳雨心中也不由得升騰起一種異樣的衝動。

早在賽事開始之前,寢室的兄弟們就已經開始為去哪裡看球而發愁了。

因為時差的關係,歐洲杯的比賽大都在後半夜零點後進行,而北大雖然是一個相對於其他學校都要開放得多的大學,不過因為球賽時間的關係,並沒有給學生提供看球的地點。弄得寢室的兄弟們一直在四處搜尋著看球的地方。不過找了許久,大家都沒有找到能提供看比賽的地方。

眼看著距離比賽開始的時間越來越近,寢室兄弟們心中的慾望也愈發的強烈,每天除了上課,剩下的時間大都是忙得四處不停地尋找能夠看球的地點。

「完了,這次的歐洲杯真的看不上了,再見了荷蘭,再見了帕潘,再見了英格蘭……」送林惜雪回去後陳雨一進寢室,沈剛的一聲長嘆引起了屋子裡其他人的一致反響。

「怎麼了老七,還沒有找到看球的地方嗎?」陳雨問。

「是啊老六,能看球的地方幾乎都問過了,連校園邊上的錄像廳都問過了,可就是沒有看球的地方啊。」同為球迷的鄒西波搶先回答了一句。

看看寢室裡兄弟們熱切的目光,陳雨知道大家都在盼著自己能想出辦法找到一個看球的地方。就在陳雨剛要說話的時候,咚的一聲,寢室的門被推開了,一頭汗水的王威從外面衝了進來。

「找到看球的地方了,終於找到了。」一進屋,王威就上氣不接下氣地坐到了椅子上,勉強說出這句話後,就坐在哪裡大口地喘起氣來,看那一頭大汗的樣子,估計是跑著回來報信的。

「老十,那裡能看球啊,快說啊?」徐軍迫不及待地問了一句。

「讓他歇歇,跑的這麼急,喘口氣再說。」一旁的周寧還是比較有「人性」的,遞了一杯水給王威。

喝了一大口水,王威抬起頭:「剛才我在回來的時候聽人說體育學院的大教室晚上搬了兩台電視進去,聽說是用來晚上看歐洲杯的,我就跑過去看了看,果然是這麼回事兒,這才急著回來告訴大家,大家趕緊收拾收拾,早點去佔地方,剛才我回來前,哪裡已經有很多人了。」

聽王威這麼說,寢室的兄弟們頓時忙活了起來,穿衣服,穿鞋子,急匆匆地都要往外趕。

「老六,你怎麼不去看球啊?」看陳雨有點無動於衷的樣子,一旁的吳大海問了一句。

「我晚點去,現在太早了,才8點多,離開幕式球還有4個多小時呢。」陳雨說。

因為已經知道了最後的結果,所以陳雨對於比賽並不像其他人那樣熱衷。

「不行啊六哥,還是快點的吧,去晚了就沒有地方了,快走吧。」一旁的王威換了件衣服,衝著陳雨說。

「沒事,你們先去,一會我和老六一起去,正好還有兩件衣服沒洗,洗完了一起去。」一旁的鄒西波衝著

王威說了一句。

「那好,我們先去了,盡量給你們佔個地方,不過要是人多可就未必了。」王威說完,和寢室的其他人一窩蜂似的衝了出去,去體育學院佔地方了。

又在屋子裡呆了一會,等鄒西波洗完了衣服,兩人收拾了一下出了寢室。

寢室距離體育學院的距離很遠,不過鄒西波入學後買了一輛自行車,雖然很舊,但卻很結實,陳雨騎著車馱著鄒西波,兩人向著體育學院趕了過去。

雖然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騎自行車了,不過技朮卻沒有落下,加上車子被鄒西波收拾得很好,並不是那種除了鈴不響哪裡都響的車子,所以騎起來並不是很費事。

來到了體育學院,眼前的情形讓兩人都楞了一下。

已經是晚上9點多了,不過體育學院大門前的自行車卻排起了長隊,看著一直排出很遠的自行車,鄒西波說:「老六,看樣子來的人不少啊,不知道還能不能有地方了。」

「進去看看吧,估計夠嗆了。」陳雨回答。

雖然沒有來過體育學院的大教室,不過一進教學樓兩人就已經知道在哪裡了,正對著一樓走廊的一個房間裡傳來鬧哄哄的聲音,透過半開著的門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裡面一排排攢動的人頭,不用說,這裡一定是看球的地方了。

看球的地方是找到了,可是來到門口再想往裡進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階梯教室雖然可以同時容納二百多人,可是來這裡準備看球的學生人數卻遠遠超過了這個數字,幾乎每把椅子上都擠了兩個甚至三個學生,而門口也擠了很多的人,雖然費了好大勁才來到門前,但是再往裡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陳雨擺擺手:「走吧二哥,咱們回去吧。」

眼前的情形讓鄒西波不由得嘆了口氣,不過仍然很不甘心了向裡面又看了好幾眼,希望能找到有空位置的地方,不過在屋子最後邊的角落裡看到徐軍幾個人可憐巴巴站在那裡也沒有找到位置的時候,他也只能跟著陳雨走了出來。

「老三他們就那麼站著看比賽啊,也實在是太辛苦了。」出了教學樓,鄒西波說來一句。

可是話音還沒落下,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鬧哄哄的聲音。


309熱鬧的歐洲杯(二)
回頭一看,一群人大聲喧嘩著從樓裡面走了出來。

說是走出來不如說是讓人「驅趕」出來的更為貼切。

「真是太不講理了,我們就是想看看球,憑什麼攆我們!」

「推什麼推,我們自己走!」

「憑什麼體育學院有看球的特殊待遇!」

…………

場面一片混亂。

「都吵吵什麼,看球是我們體育學院向學校打的報告,爭取來的特殊待遇,你們其他學院的來湊什麼熱鬧,把我們的地方都佔了,讓我們的學生哪裡看球去,都趕緊離開。」幾個看起來是體育學院老師模樣的中年男子也不管大家的強烈反對,硬是將所有的人都攆了出去,隨後鎖死了大門。

體育學院外面頓時多出了一大群人。

看了看人群裡,陳雨發現了徐軍、王志達、周寧幾個熟悉的身影,看著一臉懊喪的幾個傢伙,鄒西波衝著他們喊了一嗓子,幾個傢伙也看到了陳雨兩人,看看已經緊鎖的大門,幾個傢伙一步一回頭地來到陳雨兩人身邊。

「怎麼讓人清出來了?」鄒西波問。

「別提了,去的人太多了把教室都坐滿了,後來來了一些體育學院的學生找不到座位,不知道是那個傢伙找了老師,這不,把我們都清出來了。」周寧還有些氣憤,中間停了好幾次,費了挺大勁兒才把話說全了。

陳雨笑笑:「好了五哥,別上火了也不能全埋怨人家體育學院的人,是你們把人家的座位佔了,大家都是球迷,人家爭取來的機會,結果看不到球賽,心裡一定不平衡。走,回寢室去吧。」

聽了陳雨的話,看看圍在體育學院外面的學生也都漸漸地散去了,幾個人只能跟著陳雨向著寢室的方向走了回去。

「就你們幾個嗎,其他人呢,老十他們呢,怎麼沒看見?」一旁的鄒西波突然發現,身邊並沒有王威、吳大海和沈剛幾個人。

「他們還在裡面呢,應該是沒被人家發現,要不就是把他們誤當成體育學院的人了。」徐軍有些悻悻地說。

「他們可真幸福,能看到球賽,哎,回去睡覺吧,等他們回來問問比賽的結果吧。」周寧垂頭喪氣地說了一句,然後幾個人折返回了寢室。

回到寢室,洗漱之後已經快到了熄燈的時間,因為剛才的事情,周寧他們幾個情緒很明顯不高,大家早早地上了床,躺在那裡有一句沒一句地嘮著嗑,不過話題始終沒有離開歐洲杯。

大家正聊得稍微有點情緒的時候,寢室的門被推開了,一臉憤憤不平的幾個傢伙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著他們的樣子,徐軍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大概,於是笑著問了一句「怎麼,你們也被清理出來了?」

聽了這話,王威嘆了口氣:「可不是嘛,沒想到體育學院來看球的人呢竟然那麼多,更沒有想到還有人認識我,躲都沒躲了,讓人家直接清理出來了。」

「老十,不是我說你,人家既然已經發現你不是體育學院的你就趕緊離開算了,結果非和人家理論,說什麼天下球迷是一家,說什麼教室裡也不都是體育學院的學生,這下倒好我們都被你連累了,整個讓人家清理出來了。」一旁的沈剛忍不住埋怨王威起來。

「老七,我那不也是和他們講道理嗎,誰曾想他們竟然如此霸道,來了個大清理,別說了,再見了歐洲杯。」聽了沈剛的埋怨,王威也是長嘆了一聲。

「算了算了都別說了,趕緊研究一下去哪裡能看到球吧?」一旁的吳大海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還能去哪兒,整個學校外面斗都找遍了,也沒有轉播球賽的地方,學校裡就體育學院轉播,可是看今天那架勢,以後根本就別想混進去,你們說怎麼辦?」李冰看看大家說。

聽了這話,大家都沒有了言語,你看我我看你,誰都沒有什麼好辦法。

「老六,你怎麼不說話,寢室就你注意多,趕緊給大家想個辦法啊?」徐軍突然一下子把「皮球」推給了陳雨,寢室的其他兄弟們一聽徐軍的話,紛紛把渴望的眼神投射給了陳雨,希望他能想出個辦法讓大家看到球賽。

看看大家,陳雨笑笑:「虧你們還是北大的學生,碰到點問題腦筋就不會轉個彎兒,別的地方不讓看,咱們買個電視在寢室看不就行了嗎?」

「買個電視?這行嗎,那得多少錢啊!」已經爬到鋪上的沈剛一聽陳雨的話,忽地一下坐了起來,弄得躺在下鋪的陳雨也跟著晃蕩了幾下。

「是啊老六,現在電視可不便宜,咱們能買的起嗎,不過要是你能贊助一下就好了。」另一邊的王威頓時想入非非起來。

沒有接王威的話茬,陳雨笑笑:「誰讓你們買新的了,舊物市場二手電視多的是,明天去買個二手電視機,能對付看球就行唄,應該不能太貴。」

一聽陳雨這話,大家紛紛來了精神頭,討論起買電視機的事情來。

經過大家多半宿的協商,終於做出了決定,眼下寢室的活動經費還有5百多塊錢,從這裡出一部分錢去舊物市場淘換一台二手電視機。

「老六,這些錢能夠嗎?用不用再湊一些?」負責財政大權的鄒西波還是有些摸不準行情。

「二哥,你就放心吧,足夠了,如果運氣好咱們還能淘換回來一台很不錯的電視呢。」陳雨雖然沒去過舊物市場,不過對於價格還是有一定的瞭解的,所以說得很肯定。

對於這個決定,大家都沒有什麼異議,帶著對電視的美好憧憬和對歐洲杯首戰不能觀看的失意,寢室的所有兄弟都先後進入了夢鄉。


310 熱鬧的歐洲杯(三)
上午一上完課,由鄒西波、陳雨、周寧、沈剛等人組成的「購物團」就帶著其他兄弟的期望匆匆出發了。

本來陳雨並不想和大家一起去,不過實在沒有辦法,他幾乎是硬被沈剛和周寧拉著出了的學校。

六月的北京已經是十分的炎熱了。

街頭巷尾,女孩子們已經穿上了裙子,和厚厚的冬裝比起來,搖曳多姿的身影自然顯得要漂亮了許多。坐在公共汽車上,寢室的幾個傢伙眼睛已經明顯有些不夠用了,一邊議論著一邊說著一些只有自己人才能聽懂的笑話。

炙熱的陽光透過車窗照射進來,坐在車窗旁的陳雨並沒有參與到大家的議論中,而是靜靜地看著窗外掠過的行人、樓房。

剛上車的時候人不多,可是過了幾站地後,車上的乘客漸漸多了起來。

這時,一位三十多歲抱著小孩子的中年婦女上了車。可是車上的人都視若無睹,雖然售票員喊了好幾聲,可是沒有人打算給對方讓座。離對方有些距離,不過看到這幅情景,陳雨還是站起來打算給對方讓個座。

可是就在陳雨起身剛要說話的一剎那,一直站在陳雨身邊的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人竟然一屁股坐到了陳雨的位置上。可能是也覺察出自己有些不對,年輕人的眼神並沒有看著陳雨,而是放到了車窗外,似乎不太好意思與陳雨對視。

陳雨笑笑,拍拍年輕人的肩膀:「同志,你是不是坐下的太早了點。」

這時年輕人才轉過頭看看陳雨:「你說什麼?」一副茫然不知的樣子。

明知道對方這是裝出來的樣子,陳雨不由得笑了笑:「這位置不應該你坐的,我想讓給那位。」說完一指旁邊抱小孩的婦女。

年輕人臉一紅,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可能是當著滿車的人有些丟了面子,不過看著陳雨高大健壯的身體,年輕人雖然站了起來,可是還小聲嘟囔了幾句。陳雨笑笑,也沒有和他一般見識,走到了車門旁。那位抱小孩的婦女對陳雨則對陳雨道了聲謝謝。

大家在前門站下的車,下車後直奔舊物市場。

一進舊物市場,寢室的兄弟們頓時感覺到眼睛有些不夠用了,大到家用電器,小到水管閥門都有出售的。

賣舊電視的攤位很多,大家跑了幾家,詢問了一下價格,漸漸地對電視機的價格也有了一定的掌握。

「老六,咱們的錢能買台小一點的二手彩電,如果買大一點的黑白電視的話還能剩一些,你說是買彩電好還是黑白的好。」轉了一圈後,負責掌管財政大權的鄒西波小聲問了一句。

「還是聽大家的意見吧,你們說是看大點的黑白電視還是小點的彩色電視?」陳雨衝著同來的幾個人問了一句。

沒想到,大家的意見此時產生了分歧,有人想看大一點的黑白電視,有人想看彩色電視,一時間也不知道到底買什麼好了。

爭論到後來,買彩色電視機的呼聲漸漸佔了上風。內部的紛爭得到平息後,又和舊物店的老闆經過了一翻討價還價,最後以360塊錢的價格買了一台14寸的彩色電視機。

當場驗過了機器之後,兄弟們如同搬著寶貝一樣把這台舊電視機搬上了出租車。

陳雨並沒有和大家一起回寢室,買完了電視機,他的任務也算完成了,看看時間剛剛下午3點多,陳雨決定去看看丁然,自從丁然母親出院後,他還沒有去看望過。

買了一些水果、營養品,陳雨坐著出租車來到了丁然家。

丁然正在家裡照顧母親呢,經過一個來月的調養,丁然母親的健康狀況恢復得很好,現在已經能下地了。陳雨進門的時候,丁然母親正坐在院子裡和幾個老鄰居嘮嗑呢。

「小陳,你來了。丁然啊,小陳來了。」看到陳雨,丁然母親自然是格外的親切,她知道沒有眼前的這個年輕人,自己的手朮也不可能這麼順利的就完成,所以,對於陳雨她是心存極大感激的。

「大娘身體恢復得怎麼樣?」陳雨笑著問。

「恢復得挺好的,多虧了你了,大娘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好了。」丁然母親說。

這是,丁然從屋子裡走了出來,拉著陳雨進了屋子。

「老人家的病恢復得挺好,這我就放心了。」把手裡的東西放到屋角,陳雨說。

「大雨,這兩天我還想找你呢,我媽兒的病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就不用天天讓人才伺候了,也不用派人來送吃得喝的了。」丁然說。

自從知道丁然母親住院後,怕丁然照顧不好,陳雨就打發劉江安排了專職的保姆去醫院照顧老人,出院後保姆也跟到了家裡,並且每隔幾天就有專人來送各種食物、蔬菜、海產品等等。

知道丁然心裡過意不去,陳雨點點頭:「也行,再照顧幾天,等老人情況更好一些再說。」

聽陳雨這麼說,丁然也就沒有再堅持,而是談起了另外的一件事情,那就是關於工作上的事兒。

在醫院的時候陳雨曾經和丁然說過有關工作的事情,當時陳雨說過,如果丁然感興趣的話,自己可以幫助他安排一個工作,工資肯定要比現在高一些,但是更為具體的事情陳雨並沒有談。

所以,今天陳雨來這裡,丁然忍不住問起了有關工作的事兒。

聽丁然問起了工作上的事情,陳雨笑笑:「丁大哥,既然你已經問起了工作的事情,我可以告訴你,工作沒什麼問題,隨時都可以去工作,工作的情況等將來會有人和你談的,雖然不一定很累,但是有時候卻很把身子,不過工資卻比你現在掙的要高出許多,所以現在還是要等老人家的病再好轉一些,以後咱們再討論工作方面的問題,這段時間你還是要把所有的心思的放到照顧老人身體上面。」

兩人聊了一會兒,眼看到了吃晚飯的時間,陳雨拉著丁然在外面找了個小店兒,兩人簡單地吃了頓飯,然後告辭回了學校

狂想曲 於 2008-11-27 12:42: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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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11-27 12:43:00

311 熱鬧的歐洲杯(四)
推開半掩著的房門,一進屋眼前熱鬧的情景讓陳雨不由得吃了一驚。

寢室裡充斥著一股嗆人的煙味兒,雖然開著窗戶,可是藍色的煙霧還是讓人的眼睛很不舒服。人頭攢動,整整擠了一屋子,仔細看看都是左右寢室的「鄰居」們,而且大家討論的話題自然是那台擺放在屋角小桌子上的電視機。

看到陳雨回來,坐在他床上的幾個其他寢室的「鄰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剛要站起來給陳雨讓個地方,可是屋子裡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幾把椅子早已經被人佔了,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陳雨急忙擺擺手:「沒什麼,你們坐著吧。」

寢室的其他兄弟們都分散著坐在幾張床上,有的甚至爬到了上鋪,看到陳雨大家的臉色都有些很黯淡,鄒西波無奈地衝著陳雨笑笑,雖然沒有說什麼,不過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屋子裡一下來了這麼多人,大家平時雖然很好客,可是眼前的人實在太多,弄得大家都有些反感的意思了。

看了看屋子裡的情景,實在是沒有自己呆著的空間,陳雨轉身出了屋子,想出去轉轉。可是在走廊裡碰到了剛剛從外面趕回來了王威和李冰兩個人,王威手裡拿著長長的白色電線和插座。

「老六,什麼時候回來的?」看到陳雨,王威問了一句。

「出去轉轉,屋子裡沒地方了。」陳雨說。

「是啊,下午電視搬回來的時候被其他寢室的人看見了,呼的一下都來了,攆都攆不走,看來這些人晚上都要在咱們這兒看電視了,真不知道怎麼辦好了。」王威嘟囔了一句。

「你手裡拿的什麼?」陳雨問了一句。

「電線啊,寢室晚上關燈後,只能從走廊的插座接明線甩進來了。」王威回答。

「好像對大家來寢室看球都挺有意見的啊?」陳雨笑著問了一句。

王威和李冰拚命地點了點頭:「是啊,我們自己花錢買的電視,又自己接的明線,憑什麼便宜了他們,一個個都不自覺。」

陳雨笑笑:「算了吧都是球迷,想想你們想球看的時候,一個個急成什麼樣子了」陳雨衝著兩個傢伙說了一句。

「這倒是的,不過現在人也太多了,我們自己連看球的地方都沒了。」李冰說。

「剛開始大家都是圖個熱鬧,估計到晚上人也不能像現在這麼多了,我出去轉轉,一會回來。」說完陳雨笑著下了樓。

天已經黑了,所以沒有去找林惜雪,而是獨自一人在校園裡轉了一圈。在未名湖畔找了一處人跡罕至的地方,坐在湖邊的草地上,聽著昆蟲們的鳴叫聲,看著漆黑天幕上的點點繁星,鼻腔裡聞著青草的氣息,身心得到了一種巨大的放鬆。漸漸地竟然有些倦了,閉上眼睛,竟然很快就睡了過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陳雨猛地一下子從熟睡中醒轉過來。

天上依然是繁星點點,周圍依然是蛙聲一片。看看手錶,自己竟然睡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抻了個懶腰,從地上坐起來,可能是剛才睡得太舒服了,身上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舒泰。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邁步向著寢室的方向走了過去。

回到寢室,已經臨近熄燈,屋子裡的「鄰居」們明顯比剛才少了許多。剛才坐在自己床上的那三個「鄰居」已經沒有了影子。

洗漱之後沒多久寢室的燈就已經熄滅了。

王威、李冰、沈剛幾個傢伙屋裡屋外一陣忙碌,萬眾期待中,電視機終於打開了,先是一陣雪花點。從櫃子裡拿出賣電視的老闆贈送的室內天線,接到電視上,然後左右一陣旋轉,終於出影像了。

雖然是舊電視,不過色彩和圖像還都算可以,聲音也很清楚,唯一遺憾的是就是頻道少了些,只能收到幾個,不過當看到大家熟悉的播音員出現在屏幕上後,都忍不住歡呼起來。

王威和周寧兩人甚至穿著短褲在屋子裡跳起了不算性感的舞蹈。

因為電視正對著陳雨床頭這邊,雖然距離遠了一點,不過躺在床上正好可以看到電視。可是好景不長,靠近門的鄒西波和徐軍兩個傢伙洗漱之後自然擠到了陳雨的床上,兩個傢伙一個床頭,一個床尾津津有味地看著電視上的影像,坐在床頭的徐軍龐大的身軀將陳雨眼前的景物堵了個嚴嚴實實,將一個胖胖的光脊樑送給了陳雨。

推了徐軍幾下,這傢伙才勉強往邊上挪了挪,給陳雨留了個狹小的空間。

看了一會,屋子裡的觀眾逐漸多了起來,很快小小的房間就已經擠滿了來「蹭」電視看的「鄰居」們。人一多,大家的談話聲自然大了許多,話題也多了起來,屋子裡頓時變得亂哄哄起來了。原本想睡覺的陳雨知道球賽不結束自己是根本不可能休息的了。

此時躺在床上已經看不到任何節目了,陳雨從床上坐起來,這才勉強看到了電視裡的圖像。因為說話的人很多,電視的聲音已經聽不到了。

來看電視的都是球迷,而且都號稱是最鐵桿的球迷,球迷見面,大家討論的話題自然離不開這次的歐洲杯比賽。

關於誰是冠軍的猜測最先引發了大家的爭論。

有說德國奪冠的,又說荷蘭捧杯的,還有力挺英格蘭的,比賽還沒有開始,大家已經爭論了個面紅耳赤。

對於比賽的結果陳雨自然是最清楚不過的了,這次歐洲杯之所以如此出名,那是因為一支球隊,他的名字就是丹麥。一個預賽中未能取得晉級資格,因為南斯拉夫被逐出給了丹麥進入決賽圈的機會,不過這個機會出現了,一個新的「安徒生童話」也誕生了。

「老六,你說說誰能得冠軍,應該是荷蘭吧,三劍客可是太牛了。」一旁的王志達是荷蘭隊的鐵桿球迷,剛才和代表德國的徐軍犟犟了好半天,也沒有佔到上風,所以轉頭問了陳雨一句,想從這裡尋找到援軍。

「三劍客已經不行了,已經過了最佳的年齡段了,還是德國隊厲害,人家身上有一種永不服輸的精神。」徐軍急忙打斷了王志達的話。

「德國白扯,還得看英格蘭的,要知道現代足球可是從英格蘭先流傳出來的,說起踢球,人家可是鼻祖啊。」沈剛和吳大海異口同聲地打斷了徐軍的話,這兩個英格蘭的鐵桿球迷自然不能在這個時侯被別人比下去。

「英格蘭可不行,這次應該是法國的天下,要知道預選賽法國隊以八戰全勝的優異戰績進入決賽圈,淘汰了西班牙隊和捷克斯洛伐克隊啊。而且帕潘可是現在歐洲最著名的殺手啊,哪個隊對他都不敢掉以輕心的。」曾經對本屆歐洲杯進行過精心研究的鄒西波自然不肯放過發表意見的機會。

不過他話音未落,屋子裡又是一陣亂哄哄的爭論,幾個陣營的球迷們紛紛為自己喜歡的球隊加油助威。

看著爭論得熱火朝天的「球迷」們,陳雨笑著沒有說話,已經知道結果的他還不想這麼快就發表自己的意見。

「這樣吧,咱們別光嘴上犟犟了,大家來個競猜怎麼樣,猜猜到底最後誰能拿冠軍,輸家請客,怎麼樣?」周寧的一句話引起了大家更加強烈的興趣。

「好啊,來個競猜,看看誰能得冠軍。」幾乎所有的「鐵桿」球迷們都不甘示弱地說了一句。

都是球迷好辦事,很快,一個還算完美的競猜方案就在大家的討論中誕生了。

競猜一共分三項,所有參與競猜的人共需要對本屆歐洲杯進行三個方面的預測,首先是冠軍,然後是獲得金靴獎的球員是誰,最後是黑馬球隊。參加競猜的每一個人都要詳細地填寫每一項內容,每一項的競猜費用為15元,競猜費用為每人45元。猜對一項就少交十五元錢,三項都猜對就一分錢都不用掏了,白吃。

因為規則是大家一起策劃研究出來的,所以對於內容大家都沒有反對。「咱們現在屋子裡一共是二十二個人,現在開始登記報名,都想好了,然後把結果報上來。」清點了一下屋子裡的人,周寧說。

「老五,我不參加行嗎?」陳雨笑著問了一句。

「不行,都得參加,進這個屋子的都必須參加。」負責組織此次競猜的周寧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放心吧老六,你跟著我猜,保證沒問題。」看看其他人,周寧小聲說了一句,語氣中聽的出來,他對自己是自信滿滿。

雖然這三個答案陳雨都已經知道了,但看著大家興致勃勃填寫著競猜的成績,陳雨並沒有公佈自己的答案,而是笑呵呵地看著眼前這群亂哄哄傢伙們。


312 熱鬧的歐洲杯(五)
「老六,該你了,按照我說的填吧,沒錯,咱可是一個絕對地道的球迷,比他們那些濫竽充數的傢伙可強多了。」屋子裡的人都填完了對這次歐洲杯競猜的答案後,周寧拿著報表來到了陳雨面前。

關於歐洲杯的競猜,大家填寫的內容可謂五花八門,但細看下來還都有著各自的理由。要不是事先已經知道了結果的話,陳雨說不定還會認同其中的一些看法。不過既然已經知道了比賽的結果,陳雨填寫的競猜答案自然和別人的大不一樣。

拿過鋼筆,刷刷刷在紙上寫下了自己競猜的答案,然後交給了周寧。

看了看陳雨寫下的答案,周寧一臉驚詫的問了起來:「老六,你真是不懂足球吧,丹麥怎麼可能得冠軍呢,要說他們是黑馬的話都不可能,要知道他們可是連預選賽都沒有通過,只是因為南斯拉夫被逐出決賽圈他們才有資格參加比賽的,無論如何都不會稱為冠軍的,相信我趕緊改一下吧。」

聽了周寧的話,陳雨笑笑:「老五,你可別忘記了足球是圓的,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萬一丹麥發揮好,還有可能得冠軍的。」

「話是這麼說,可是取得勝利的關鍵還是靠實力,其他方面的因素還並不會影響到整個比賽的進程,老六,聽我的,趕緊換了吧,要不然估計你這幾項都白白掏錢了。」都是聽了陳雨的話,周寧和大家雖然覺得有理,不過還是不肯認同陳雨的選擇。

「博格坎普,這不是荷蘭隊的那個小將嗎,金靴獎不會是他的,他太年輕了,老六,還是選巴斯滕吧,雖然年齡大了些,不過殺傷力還是讓各個球隊都膽寒的。」一旁的徐軍又對陳雨金靴獎的選擇做出了質疑。

不過已經知道了答案的陳雨自然是不會改變自己主意的。當陳雨在自己選中的球隊後面鄭重地簽上了自己名字之後,就這樣,由二二一寢室發起的,參加人數達到22人之多的這次歐洲杯競猜終於拉開了序幕。

終於熬到了半夜,看著電視屏幕上轉播球賽的影像出現,寢室裡不由得發出了一陣小小的歡呼。

看完球賽,已經到了後半夜,鄰居們紛紛離開了寢室,陳雨這才回到床上躺了下來,在寢室其他兄弟的議論中,進入了夢鄉。

因為昨天晚上看球加上討論的時間過長,第二天一早,就陳雨和鄒西波兩人起了床,其他的傢伙連早飯都沒吃,等陳雨兩人從食堂回來的時候,眼看著實在躲不過去了,一個個才勉強從床上爬了起來。

「還是二哥和老六好,還記得給我們帶回來點吃的,這球看的,太累了,要不是有課,真想一覺睡到中午。」臉還沒洗的徐軍拿著陳雨和鄒西波從食堂給大家買回來的包子,一邊吃一邊感嘆起來。

「好了,別窮白活了,一群懶鬼,趕緊吃,還有半小時就上課了,到時候可沒人替你們點名。」鄒西波在一旁數落起幾個穿著大褲衩子圍在小桌旁狼吞虎嚥吃著包子的傢伙們。

幾個傢伙一邊吃一邊還在討論著昨天晚上的球賽,徐軍和周寧仍舊對陳雨選丹麥得冠軍抱著懷疑的態度。

因為時間過於匆忙,寢室的好幾個傢伙蓬頭垢面地就來到了教室,弄得班上的同學紛紛用奇怪地眼神看著這幾個人,要知道平時寢室的兄弟們還是很注重自己的儀表的,像今天這樣的情況還是很少出現的。

六月的北京,天氣已經很熱了,大教室裡沒有空調,加上人又多,很快就已經讓人感覺到有些憋悶。陳雨雖然並沒有其他人那樣反常的感覺,不過在這樣的環境下未免也有些不舒服。

不過這樣的天氣可是給了男生們一個大好的時機,要知道現在的女學生幾乎都已經穿上了裙子,苗條的身段,青春的熱情讓眾人有了大飽眼福的機會。

而那些長相、身材出色的女學生自然稱為大家注目的焦點,而林惜雪則是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一個。雖然很不喜歡男生們的眼光在林惜雪身上轉來轉去,不過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所以陳雨也只能裝作沒有看見的樣子。

第一堂課結束,回到班級,林惜雪早已經等在班級裡了,看到陳雨,小丫頭衝著他笑了一下。

看林惜雪的樣子,知道她一定有什麼事情,陳雨小聲問了一句:「怎麼了雪兒,有事兒嗎?」

穿著一身白色連衣裙的林惜雪小聲衝著陳雨說了一句:「下午陪我上街去好嗎?」

美人發出邀請,自然不會拒絕,陳雨很痛快地就答應了。中午一放學,牽著林惜雪的手,出了學校,攔了一輛出租車,兩人上了車。

「師傅,去西單。」林惜雪衝著開車的司機說了一句。

都說逛街是女人的天性,先找了一家小店簡單地吃過午飯,整整一個下午陳雨都陪著小丫頭在各個商場裡出沒。小丫頭逛街的目的是給自己和陳雨買幾件夏天穿的衣服,之所以叫上陳雨,恐怕是想要那種心愛的人陪著自己逛街的幸福感覺吧。

對於林惜雪想要購買的東西,陳雨向來是不說半個「不」字的,不過雖然陳雨的錢是足夠林惜雪花的,可是她卻從來沒有過亂花錢買東西的習慣。所以兩人逛了一下午,買的東西卻不多,只有陳雨的兩件T恤和她自己的一條裙子,而且價格並不貴,可以說很便宜。

後來,在陳雨的堅持下,林惜雪才勉強又買了兩條還算貴一些的裙子,等陳雨再想給她買的時候,小丫頭說什麼也不同意了。

坐車回學校的路上,陳雨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接起電話,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了過來。


313 來自美國的客人
來電話的正是媽媽。

雖然幾乎每天都要和媽媽通上次電話,不過每次都是陳雨打給媽媽的,很少有電話是媽媽給陳雨打來的,所以和媽媽聊了幾句後,陳雨問:「媽,有事兒嗎?」

「昨天你乾媽從美國打來電話,說她後天從美國回來,你可記得一定要去接機啊……」媽媽說。

「是嗎,太好了,這麼多年沒看到乾媽了,我還真想她啊,後天幾點的飛機?」陳雨問。

「應該是上午十點十五到北京,記得在北京可要好好招待一下乾媽,這麼多年咱們可沒少麻煩人家。」媽媽叮囑了一句。

「媽,你就放心吧,這邊的事情我一定會處理好的……」陳雨急忙做了保証。

放下電話,一旁的林惜雪急忙問了一句:「怎麼,好像有客人要來啊?」

陳雨點點頭,把事情向林惜雪簡單地講了一遍。

乾媽魏芬的名字,林惜雪過去也聽陳雨提起過,雖然沒有見到本人,不過名字還是很熟悉的。要知道這麼多年來,陳雨看的那些原版的英文雜誌、書籍都是魏芬從美國給陳雨寄過來的,對於陳雨的成長來說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另外,乾媽魏芬對於陳雨是相當的喜愛,對待陳雨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當初就曾經多次和媽媽提出來要帶陳雨去美國學習,要不是陳雨本身不想去的話,可能媽媽當初就答應了,送陳雨去美國了。

雖然已經離開中國很多年了,不過乾媽還是經常給媽媽來電話。去年,當乾媽得知陳雨以狀元的成績考上北大後,自然是高興非常,當時就說要回國看看乾兒子,可是因為事物過多,這才一直拖到現在,所以陳雨明白,乾媽魏芬此次回國,主要的目的還是看看自己和過去的老朋友。

當然,雖然媽媽和乾媽經常通電話,但是對於陳雨現在的發展情況媽媽並沒有說,所以,對於陳雨的現狀,乾媽瞭解的只是一個優秀而出色的學生乾兒子,並不是身家過億的大富豪。

和林惜雪回到學校,送她回了寢室後陳雨給劉江打了電話,簡單地安排了一下幾件事情,然後這才回了寢室。

寢室的兄弟們都在「補覺」,準備熬夜看晚上的球賽,所以陳雨進來的時候,屋子裡很安靜,只有鄒西波和王志達在看著書。

兩天的時間轉瞬即過,很快就到了乾媽來京的日子。

一早,劉江把車給陳雨送來了。當初為了自己在北京行動方便,回到學校沒多久,陳雨就讓人把一輛大吉普從家裡開到了北京,不過平時陳雨用車的時候並不多,一般時候車都是放在庫裡,不過今天要去接機,為了方便行動,所以特意讓劉江把車給自己開來了。

今天是星期六,學校沒有課,原本打算和林惜雪一起去機場,可是昨天學生有通知她今天一早要去參加會議,所以是陳雨一人去機場了。

看小丫頭有些不好意思,陳雨笑笑:「雪兒,你快點開會去吧,一會直接去北海家哪裡找我吧。」

林惜雪無奈地點點頭。

開車送林惜雪去了校學生會的所在地,然後直奔機場。

休息日,路上的車並不多,加上陳雨出發的時間比較早,所以到機場的時候剛剛過了上午九點,還有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所以陳雨先來到機場的咖啡廳裡坐了一會。

喝了杯果汁,又看了會報紙,好不容易等到十點,陳雨這才來到了國際航班的接機口。

剛才在機場的廣播裡陳雨聽到,來自美國洛杉磯的航班准點到達,所以陳雨和其他的接機者一起站在了接機口外,等著乘客們的出現。

很快,三三兩兩的乘客從接機口走了出來,陳雨的目光也不斷地在越來越多的乘客身上尋找起乾媽的身影來了。

很快,穿著一襲黑色裙裝的乾媽推著行李箱出現在人群中。

雖然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面了,但乾媽魏芬的樣子陳雨是不會忘記的。

而乾媽的目光也是四下張望著,看樣子是想在人群中找到陳雨。

見此情景,陳雨急忙衝著乾媽揮揮手。

陳雨的個子本來就很高,加上長得又極為英俊,所以站在人群裡自然是很引人注目的一個。

看到陳雨,乾媽臉上一下子綻放出了笑容,快步衝著陳雨走了過來。

「乾媽。」陳雨一把抱起了魏芬,原地轉了好幾圈後才放了下來。

「快讓乾媽看看,這麼多年不見,我們的小雨都成大小伙子了。」乾媽拉著陳雨的手,慈愛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充滿陽光的少年。

「媽……」一個輕柔的女聲從魏芬身後響起。

「快來小娜,這是陳雨,還記得你們小時候的樣子嗎?」乾媽魏芬笑著把不遠處一個年輕的女孩子介紹給了陳雨。

乾媽的女兒張娜比陳雨大兩歲,小時候經常跟在陳雨屁股後面玩兒,不過當時陳雨的思想已經不是孩子的想法,每天都是學習和運動,所以對於張娜的記憶並不是很深。聽乾媽這麼說,陳雨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年輕女孩子。

張娜早已經不是小時候留著鼻涕的模樣了,接近一米七的身高,一頭染成亞麻色的長髮,一條短短的牛仔裙下兩條古銅色的長腿,長得還是很漂亮。

「你好。」陳雨臉上帶著笑,頗有禮貌地伸出了手。

當初看到陳雨的時候,張娜也是一愣,陳雨那充滿健康的形象讓她有些驚愕,雖然看過陳雨的照片,不過她沒有想到陳雨的樣子要比照片上陽光、健康得多。

「乾媽,我張叔叔怎麼沒一起回來?」陳雨問。

「你張叔叔工作忙,沒有時間,這次就我和小娜回來的。」魏芬回答。

陳雨有些失望,要知道魏芬的丈夫張軍可是陳雨從小的啟蒙教師,陳雨的英語基本都是從張軍哪裡學來的。沒有看到張軍,自然會有一點點失落。

「走吧乾媽,咱們先找個地方住下,然後好好休息一下,倒一下時差。」陳雨拎起了兩個行李箱,三人向著機場外走了出去。

張娜的中文很好,並不像其他的那些在美國長大的孩子一樣,光會說英語而忘記了漢語。沒有了最初見面時的羞澀,而且從下在美國的環境下成長起來的她自然要比中國的女孩子開放許多,所以還沒有出機場,就已經和陳雨聊得很好了,一口一個小雨小雨的叫著,儼然一幅大姐的模樣。

出了機場,陳雨衝著魏芬說:「乾媽,等一下,我去把車開過來。」

在魏芬驚愕的眼神中,陳雨開著大吉普來到了她們的面前。

「大雨,這是你的車?」魏芬奇怪地問了一句。雖然已經很多年沒有回國了,不過國家的情況魏芬還是很瞭解的,現在這個年代,中國和美國還很不一樣,在中國能自己有車的還是鳳毛麟角,所以看到陳雨開著車來到面前,難免會有如此驚詫的疑問。

陳雨笑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直接打開了後備箱的門,把兩個行李箱放了進去。

「上車吧,乾媽。」陳雨笑著招呼魏芬上車。

和女兒上了車,陳雨發動汽車,大吉普輕快地向著前方開了出去。

「乾媽,這次回國打算呆多久?」陳雨一邊開車一邊問。

「半個月吧,娜娜特意請假和我來的,不能落太多的課,美國那邊的大學課程很緊張。」魏芬說。

「對了大雨,聽你媽媽說你在這邊有女朋友了,怎麼沒見她一起來?」乾媽問。

「她早上臨時有點事,一會兒她直接來酒店。」陳雨解釋了起來。

很多年沒有見面,要說的話自然很多,一路上,乾媽和陳雨聊個不停,把張娜冷落在了一旁,不過長大後第一次來北京,張娜的眼睛始終停留在車窗外,看著不斷掠過的建築和行人,倒也不覺得寂寞。

來到北海的家,領著乾媽兩人推開四合院的大紅門,走了進去。

家裡的保姆早已經迎了上來,接過了陳雨手裡的箱子。

雖然這套四合院買下來後,陳雨住的時候不多,不過房子裡卻從來沒有空過,無論什麼時候,這套四合院裡每天都有三個保姆在照看房子。

「大雨,這裡是?」看到陳雨把自己領進了這樣一套古香古色的四合院,乾媽魏芬不由得問了一句。

「乾媽,這就是家了,住酒店我看不如住在家裡舒服。」陳雨笑著把驚愕的乾媽和張娜讓進了客廳。

一旁的保姆早已經端上來準備好的水果。

「乾媽,吃點東西,你和娜姐住的地方在後院,已經收拾好了,你們先休息一會,我出去一趟,一會就回來。」說完,留下還是一臉驚訝的乾媽,陳雨出了院子。


314來自美國的客人(續)
出了院子,和負責管事兒的豐姨交代了幾句,然後陳雨出門上了車。上車後掏出了電話,給林惜雪打了過去。

豐姨是劉江找來的保姆,今年40多歲,老北京人,住的地方離這兒不遠,丈夫是一家工廠的工人。人很乾淨也很勤快,平時她和另外兩個保姆負責照看這裡的房子,一般有什麼事情陳雨都和她說。

會議剛剛結束,林惜雪正要從學校出來。和林惜雪約定了見面的地點,陳雨發動了汽車。

汽車在北大正門旁邊的馬路上停了下來,穿著一條淡藍色連衣裙的林惜雪亭亭玉立地站在路旁,看到陳雨,嬌美的臉上頓時浮現出盈盈的笑意。

「人接到了嗎?」上車後,林惜雪問。

陳雨點點頭:「接到了,已經送到北海那邊了,坐了十多個小時的飛機,先讓她們休息一會,咱們現在去市場買些東西,然後再過去。」

「她們?」林惜雪問了一句。

看看小丫頭,陳雨笑笑:「乾媽不是一個人回來的,是和她女兒一起回國的。」

林惜雪一雙美目盯著陳雨看了看,語氣有些奇怪地問了一句:「她女兒很漂亮吧?」

聽林惜雪這麼問,陳雨知道小丫頭有些吃醋的感覺了,和林惜雪認識這麼多年來,還很少看到她有這樣的表現,所以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了陣陣笑意:「還真讓你猜對了,娜姐可真漂亮,國內還真沒見過那麼迷人的女孩子……」陳雨一邊說,嘴裡還一邊發出嘖嘖的聲響。

話音未落,「啪」的一聲,林惜雪揚起玉白的小手狠狠地在陳雨的胳膊上打了一下,扭頭看看林惜雪,那張嬌美的臉蛋擺出了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不過嘴角卻帶著笑意:「你敢,我看你敢想入非非,小心我對你不客氣……」說完,林惜雪衝著陳雨揮揮小拳頭。

「傻瓜,你想什麼呢,看你緊張的。」看著林惜雪有些緊張的臉,陳雨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笑意,忍不住趴在方向盤上大笑起來。

本來也知道陳雨是在和自己鬧著玩,所以林惜雪又揚起小拳頭輕輕地打了陳雨兩下後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車內頓時洋溢出歡樂的氣氛。

「我們去買什麼?」看陳雨發動了汽車,林惜雪問。

「買一些傳統的小吃,要知道乾媽已經很多年都沒有回來了,記得當初乾媽最喜歡吃北京的蜜餞和果脯了。」陳雨說。

開著車拉著林惜雪,兩人買了一大堆老北京傳統的小吃回到家。

一進院子,豐姨早已經迎了上來。

「她們睡了嗎?」陳雨問。

「嗯,她們娘倆剛才在院子裡轉了一圈,後來回房間了,估計現在已經睡了。」豐姨回答。

看看表,剛剛下午1點多,拉著林惜雪的小手進了前院的客廳。

外面雖然氣溫很炎熱,不過四合院裡因為有樹木的掩映,倒也十分清爽。「雪兒,熱不熱,熱的話打空調吧。」陳雨問。

「還好,現在不用,快去休息一會兒吧,早上起來就忙到現在,你也應該很累了。」坐在紅木沙發上看著雜誌的林惜雪抬起頭溫柔地看著陳雨,小聲說了一句。

「沒你陪著我可不想去休息。」看看周圍沒人,陳雨來到了林惜雪身後,伸開雙臂將紅木沙發裡的林惜雪整個抱在了懷裡。

「討厭,讓人看見多不好意思。」陳雨突然的襲擊讓林惜雪臉一紅,急忙伸出手輕輕掐了陳雨胳膊一下。

將臉靠在林惜雪瀑布一樣的黑髮上,聞著醉人的髮香,陳雨剛想有所進一步的動作,屋外突然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聽到敲門聲,陳雨十分不情願地站起來走了出去,留下掩口偷笑的林惜雪。

敲門的是豐姨,端著一盤剛洗好的水果站在門外。

紅彤彤的蘋果,翠生生的梨子,紫薇薇的葡萄……盤子裡的水果琳琅滿目,十分齊全。

豐姨端著盤子來到客廳放到了林惜雪面前。對於水果十分喜歡的小丫頭抓起一串葡萄,揪下一粒放到嘴裡,然後衝著陳雨做了一個俏皮的表情:「真甜,你要不要吃一個。」

沒等陳雨回答,一個嬌俏的身影從外面走了進來。

「小雨,你跑哪裡去了,也不管你娜姐了!」隨著話音,張娜從外面走了進來。

張娜的裝束與剛才接機時有了明顯的變化,上身一件吊帶的背心,下身一條短短的牛仔褲,腳下穿著一雙拖鞋。高聳的胸部和兩條筆直的長腿配上一張俏臉給人的吸引和刺激還是很強烈的。

這要是寢室的那群傢伙看到的話,一定會色狼一樣的上看下看看上好半天,可是身邊這麼多年來一直有著一個讓人窒息的絕色美女相伴,所以陳雨早已經對美女有了極強的免疫力,所以,眼睛只是在張娜身上掃了一眼,然後就轉向了別處。

十幾年後街頭巷尾的時髦少女經常會有張娜這樣的打扮,可是現在改革開放剛剛開始,這樣的打扮還是相當乍眼的,所以一旁的林惜雪不由得愣了一下。

張娜邁步進入房間,一眼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林惜雪,當看到那張讓人窒息的臉龐時,張娜不由得呆在了哪裡。要知道張娜根本沒有想到房間裡竟然除了陳雨外還多出了一個女孩子,而且這個女孩子竟然會如此的漂亮,那完美無缺的臉龐加上身上獨有的那種氣質,第一次看見林惜雪,作為女性的張娜也被深深地震撼了。

這樣的情況陳雨見到太多了,要知道很多人第一眼看到林惜雪時,都會被深深地震撼,即使陳雨本人,和林惜雪交往這麼多年來,可以說林惜雪的樣貌早已經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海裡,可是每次看到林惜雪,還是會有一種驚為天人的感覺。但是,林惜雪的美並不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那種美,林惜雪的美讓人感到很溫暖,讓人很願意和她親近。

「娜姐,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林惜雪,是你弟弟我的正宗原配女朋友,雪兒,這是張娜,我乾媽的女兒,我還真不知道你們兩個誰年齡大一些,你們一會自己論去吧。」陳雨說。

「討厭,誰是你正宗原配的……」林惜雪臉一紅聲音幾不可聞,不過還是站了起來,衝著張娜伸出手來:「娜姐你好,我叫林惜雪,別聽他胡說。」

林惜雪站起來身高要比張娜高出一截,本來張娜在女孩子裡算是非常漂亮的了,可是一和林惜雪站到一起,之間還是有很大差距的。

愣了片刻,張娜才回過神來,看著有如仙女一樣的林惜雪,急忙伸出手來和林惜雪握了一下,然後跟著做了一下自我介紹。

「娜姐,乾媽還睡呢?」陳雨問。

「是啊,坐了十多個小時的飛機,實在是太累了,而且時差還沒倒過來。」張娜回答。

林惜雪給張娜遞了一個紅紅的蘋果過去,張娜接過來謝了一聲,擦了擦上面的水珠,張嘴咬了一口,喀嚓一聲脆響。

女孩子碰到一起,如果兩個人對脾氣的話那很快就能稱為朋友,而林惜雪和張娜正是這樣的典型例子。張娜從小在美國長大,所以和國內的女孩子比起來,多了積分率直,少了一些虛偽,而林惜雪正是那種讓人很願意和她親近的類型,所以沒過多久,兩個女孩子就混熟了,而陳雨明顯成了多餘的擺設,除了最初還能跟著聊上幾句,到後來兩個女孩子乾脆就不搭理他了,張娜比林惜雪大幾個月,所以理所當然地成為了大姐。

看兩人聊得很熱烈,陳雨起身出了房間。來到兩趟院子中的天井裡,院子裡的十幾株百年古樹將整個院子都籠罩在樹蔭下,坐到了草地上的躺椅上,聽著蟬鳴,看著頭頂濃密的綠葉,臉上吹拂著陣陣的輕風,愜意的感覺油然而生。

乾媽魏芬一覺睡到下午4點多才醒過來,看到媽媽醒過來,張娜急忙拉著林惜雪進行了一番介紹,對於乖巧美麗的林惜雪,乾媽也是十分的喜歡,並且送了一條很精緻的項鏈給她作為見面禮。

「乾媽,睡得怎麼樣?」陳雨問。

「真好,這輩子我還是第一次在這種房子裡睡覺,難怪那麼多人喜歡老北京的四合院……」乾媽不由得感嘆起來。

「乾媽要是喜歡,以後每年都來這裡住上一陣子怎麼樣?」陳雨笑著說。

魏芬笑著拍拍陳雨:「好啊,以後等年齡大了,一定回來好好住幾天。」

說話間,陳雨口袋裡的電話響了,交談了幾句,陳雨放下電話:「乾媽,走,咱們出去吃飯去,我帶您嘗嘗咱中國的美食。」

還沒等乾媽魏芬回答,一旁的張娜早已經迫不及待了,拉著林惜雪快步走了出去,後面的乾媽魏芬看著女兒和林惜雪的背影不由得搖搖頭。


315 回家
「乾媽,剛回來,想吃點什麼?」陳雨笑著問了一句。

一旁的魏芬慈愛地看看陳雨:「吃什麼都行,乾媽看到你什麼都不想吃了。」

「怎麼了乾媽,看到我就沒有食慾了,我長的有那麼難看嗎,好像不至於看到我連飯都不想吃了的地步吧?」陳雨和魏芬開了一句玩笑。

「這個臭小子,還和乾媽開玩笑,乾媽是太喜歡你了所以才想不起來吃飯了。」魏芬笑著看看陳雨。

就在陳雨和乾媽貧嘴的時候,先前走出去的張娜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在院子外面喊著:「小雨,你能不能快點啊,我可是十幾個小時都沒有好好吃飯了。」看到陳雨走出院子,張娜依然不依不饒,衝著陳雨一瞪眼睛:「怎麼這麼磨磨蹭蹭啊,是不是想把你兩個姐姐都餓壞了啊!」

一旁的林惜雪雖然沒有說話,不過從臉上的表情看已經很明顯和張娜佔到了一個陣營。

「好了大小姐們,上車,咱們米西米西的去了。」陳雨笑著說。

等大家都上了車,陳雨衝著張娜問了一句:「大姐,剛才就是喊得厲害,到底咱們吃什麼去還是你決定吧?」

「咱們去吃烤鴨吧,北京的烤鴨在美國都是很有名氣的,很多叔叔阿姨在回國前都說要到北京好好吃幾頓烤鴨。」張娜思索了一會兒,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好,咱們去吃烤鴨,不過吃的時候娜姐你可得記住一件事,你可是個女孩子,而且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千萬不要讓吃相毀了自己的形象啊。」陳雨一邊說一邊發動了車子。

坐在後排的張娜明知道陳雨是在挖苦自己,可是一時也找不出話來對付陳雨,只能鼓著嘴坐在後面想著辦法。一旁的乾媽則一臉微笑地看著大家鬧哄哄的樣子。

「對了大雨,忘記和你說了,剛才你出去的時候已經和你媽媽通電話了,她讓我快點回J市去,很多老朋友都等著呢,本來我還想和你在北京呆幾天,可是這麼看恐怕呆的時間不能太長了。」魏芬說。

「乾媽你打算什麼時候去J市,我現在就讓他們去訂票。」陳雨問。

「後天就出發,你看怎麼樣?」魏芬心裡也是十分惦念那些多年未見的老朋友們。

陳雨點點頭:「好吧乾媽,我這就讓人去訂票,咱們先坐飛機回哈爾濱,然後我派車送你們回J市,這樣的話是最節約時間的了。」

「咱們,怎麼你也想回J市嗎?」張娜聽出陳雨話裡有話。

「是啊,我陪你們一起先到哈爾濱,然後在哈爾濱處理一些事情,等事情都辦完後再回J市。」陳雨說。

聽陳雨這麼說,乾媽魏芬自然是高興:「大雨,剛才和你媽媽通電話的時候,她已經把你這些年奮鬥的情況基本都告訴我了,你的發展和取得的這些成績真的讓乾媽感到很欣慰和自豪,有你這個乾兒子,是乾媽這輩子最大的福氣了。

聽乾媽這麼說,陳雨知道剛才在電話裡媽媽估計已經把自己的一些情況簡單地和乾媽講過了,所以陳雨只是笑笑,沒有說什麼。

很快,車子就來到了王府井的全聚德烤鴨店。

眼下正是吃飯人最多的時間,來吃飯的食客絡繹不絕,因為沒有提前預定,所以費了好大勁兒,只在大廳的角落找了一張散台。

接過服務員拿上來的菜譜,陳雨第一個遞給了魏芬:「乾媽,看看喜歡吃什麼。」

接過菜單,魏芬看了看,然後遞給了陳雨:「大雨還是你來吧,乾媽已經這麼多年沒回國了,都不會點菜了。」

「娜姐呢?想吃點什麼?」陳雨問。

「什麼都可以,烤鴨是必須要上的,我倒要看看這裡的烤鴨和美國的在味道上有什麼區別。」張娜說。

陳雨笑笑,喊過服務員,點了包括全聚德芥末鴨掌、全聚德鹽水鴨肝、全聚德鹵鴨胗、全聚德火燎鴨心全聚德干燒四鮮在內的六道全聚德最經典的菜餚。

這些菜中,陳雨最喜歡的還是鴨掌和鹵鴨胗兩道,要知道這兩個菜是全聚德眾冷菜中的魁首。特別是鴨掌,質地柔嫩,有濃郁的芥末香味,吃起來清爽而辛辣,口舌一新。

可是張娜似乎對烤鴨情有獨鍾,拿著手掌般大小的薄餅,抹上醬料,放上鴨肉和各種作料,讓張娜吃得興奮異常,自己一個人就消滅了將近二十張薄餅,這樣的飯量別說林惜雪就連陳雨都自嘆弗如。

離開飯店的時候,張娜摸著已經鼓起的肚子,剛想說什麼,可是一個響亮的飽嗝讓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

吃過晚飯,陳雨開車拉著乾媽和張娜繞著北京城轉了一大圈,逛了逛夜市,等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乾媽年齡大了有些疲憊,所以很快就睡過去了,可能是下午的烤鴨還沒有消化,張娜的精神頭出奇的好,張羅著要去酒吧玩,看那一臉興奮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剛剛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的人。

陪著張娜又去了三里屯的酒吧坐了好一會,因為一切對於張娜來說都是新鮮的,所以到哪裡都是四下大量看個不停。在酒吧一直呆到晚上11點,連喝了好幾杯啤酒的張娜打起了哈欠,看來有些不勝酒力,三人這才回了家。

當天晚上,陳雨和林惜雪都沒有回學校,陳雨的心裡不由得打起了如意算盤。

不過好想法沒有維持多久,已經哈欠連連的張娜回到家裡竟然又精神了起來,非要拉著林惜雪來個徹夜暢談,這讓心裡打著如意算盤的陳雨所有的算計都落了空。一個人躺在偌大的房間裡,看著高高的房梁,頗有些冷清的感覺。

一覺醒來已是朝霞漫天,在院子裡簡單地鍛煉了一會兒,陳雨出去買來了最具北京特色的早點。

可能是昨天徹夜長談進行得太晚才結束,陳雨買回早點的時候,林惜雪和張娜還在屋子裡睡著覺。乾媽魏芬倒是起來了,娘倆在院子裡聊著天,一直等到上午9點多,兩個女孩子才爬起來。

看到坐在院子裡的乾媽和陳雨,林惜雪臉一紅,過去她還從來沒有在長輩和陳雨面前有過賴床的情形發生。

「小懶豬,太陽都曬屁股了還不起來,如果你們再不起來我就得強行闖入了。」接著給林惜雪遞毛巾的接口,陳雨也來到了衛生間旁,嘲笑了一下正在洗漱的林惜雪。

原本就已經很不好意思的林惜雪聽了這話,臉兒更紅了。

吃過早飯,陪著乾媽和張娜匆匆地逛了逛北京幾個最著名的景點,傍晚的時候,在東來順請乾媽涮了一頓。可能是昨天在烤鴨店吃得過多,今天張娜的飯量明顯地要小了許多。

晚上回到家,剛一進門,豐姨就拿著一個大信封走了出來:「這時下午劉主任送來的,說是明天的機票。」

接過信封,打開封口,裡面是三張機票和相關的手續。看看時間,陳雨衝著魏芬說:「乾媽,明天上午9點多的飛機。」

因為明天一早有課,所以晚上9點多的時候陳雨送林惜雪回了學校。「乾媽,今天晚上我就不能在這裡陪你了,明天早上我們辦事處的劉主任會親自開車來送你們到機場,我直接從學校趕往機場,咱們在那裡回合怎麼樣?」陳雨問。

對於陳雨的提議,魏芬自然沒有什麼異議,就這樣,陳雨和林惜雪兩人開車回到了學校。

在學校外找了一個停車場,把車停好,牽著林惜雪柔若無骨的玉手,兩人回了學校。

要知道陳雨明天就回哈爾濱了,所以分手的時候,小丫頭自然免不了叮囑陳雨很多話兒,看著林惜雪關切的眼神,聽著那紅潤的小嘴裡吐出來的關切話語,陳雨的心免不了又是一陣幸福。

回到寢室,和正準備看電視的兄弟幾個聊了會兒天,聽陳雨說有事要回家幾天,大家自然免不了一翻詢問。

不過和陳雨認識到現在,類似的事情在陳雨身上已經不知道發生了多少次了,所以大家早已經司空見慣了,大家除了叮囑一下安全情況外,再也都沒有過多的驚訝。

因為時間尚早,所以來寢室看球的球迷們大都沒有來,所以屋子裡顯得比平時要寬敞多了,陳雨躺在床上一歪頭就能看到播放的吉姆,所以今天躺在床上很舒服地看了會電視,不過還沒有等到球賽開始,陳雨就提前睡了。

之所以要送乾媽回J市,主要是想陪陪乾媽,另外哈爾濱的藥廠剛剛成立沒多久,雖然每天都要在電話裡和軒轅勇等人溝通、詢問有關的情況,雖然情況很良好,但自己的廠子還是能盡可能地多照顧些的好,所以陳雨這才做了臨時回一趟J市的決定。

狂想曲 於 2008-11-27 12:43: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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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11-27 12:45:00

316 林南風的邀請
登機的時候一切順利,可是就在登機後不久出了一點小小的狀況。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滿身酒氣地上了飛機,登機後剛剛在座位上坐下就嘔吐了起來,然後斜躺在椅子上就混混睡了過去,這樣一來弄得整個機艙都是一股難聞的味道,幸虧距離男子的座位比較遠,鼻子裡的味道還淡一些,而那些緊鄰著中年男子的乘客則一個個掩鼻而逃。

這樣的情況自然影響了飛機的正常起飛,不過幸虧飛機上的乘客都是國人,沒有外賓,如若不然國家的形象自然會受到損害。等乘務員和機場的工作人員把醉酒的男子弄下飛機後,不得不又重新進行了一次安檢,這樣一來原本十點多起飛的飛機整整延後了一個小時,一直到十一點多的時候飛機才起飛。這樣一來,到哈爾濱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

軒轅勇下午要去大學上課,所以是陳風來接的飛機。

一出接站口,就看到了已經多日不見的好兄弟。

「乾媽,娜姐,這是陳風,我的好兄弟,風哥,這是我的乾媽。」和陳風來了個熱烈的男人式的擁抱,然後給身後的魏芬做了介紹。

陳風很有禮貌地和魏芬打了聲招呼,和他一起來的人拎起了的行李,然後一行人出了機場。

「乾媽,還是東北涼爽吧?」一出機場的大門,雖然已經是六月了,不過哈爾濱的氣溫比北京要明顯低一些,涼爽的微風吹在臉上,十分的愜意。

聽陳雨這麼說,魏芬回答:「是啊,要說氣候還是咱們東北的好,四季分明。」

上了陳風開來的奔馳車,陳雨和乾媽一邊聊著天,一邊向乾媽介紹著周圍的景物。

要知道魏芬當年離開中國前,曾經在哈爾濱住過一段時間,所以對於這裡的感情還是很深厚的,這麼多年沒有回來,哈爾濱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看著路兩旁不斷掠過的景物,乾媽不時地發出感嘆。

「乾媽,先找個地方吃口飯,然後再往J市趕,怎麼樣?」陳雨徵求了一下魏芬的意見。

魏芬點點頭,要知道早上吃過飯後一直到現在還沒有正經兒的吃點東西呢,而且在飛機上又耽誤了一下子,所以到現在,大家都有些飢腸轆轆。

車子進了市區,先找了個地方簡單地吃了口飯,然後派人開車送乾媽去了J市,一直把乾媽送出了市區,遠遠地看到收費站的時候,陳雨停下來和乾媽道了別。

「乾媽,等我這邊的工作忙完了就馬上回J市。」陳雨說。

看著陳雨,乾媽臉上露出了一絲捨不得的表情,雖然很捨不得離開這個乖巧、英俊、可愛的乾兒子,不過知道陳雨工作繁忙,所以魏芬也就只能和陳雨揮手道別。

送走了乾媽,和陳風直接回到了藥廠。

和一個月前相比,藥廠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已經快到了下班的時間,過去到了這個時候,廠門口是一片蕭條冷落的樣子,可是現在廠門口可是熱鬧萬分,單是門口的停車場上,掛著各地牌照的汽車就有幾十輛。

進了辦公樓,陳雨沒有坐電梯,而是徒步和陳風走上了樓。上樓中還順便看了幾個辦公室,幾乎所有的辦公室裡都是忙碌的樣子,所有的員工們都在緊張而有序地忙碌著,到處都有忙碌的身影。過去那種一杯清茶一張報紙靠半天的情況根本就不復存在了。

來到四樓過去自己辦公的地方,陳雨奇怪的發現門口已經掛上了會議室牌子,原來已經改成了會議室。

「大雨,忘了告訴你,你的辦公室已經搬到六樓了。」一旁的陳風急忙解釋了一句。

和陳風來到六樓,陳風在前面帶路來到了陳雨的辦公室前。

進了辦公室,陳雨不由得一愣,辦公室是一個一百五十多平方米的大套間,外間是一個小型的會議室,裡間是陳雨的辦公室,再往裡是休息的房間和衛生間。雖然裝修稱不上奢華,但卻是絕對的氣派。一張淡紅色的寬大的老闆台,後面靠牆一溜高大的書櫃,裡面擺放著各種精裝版的書籍,對面深紅色的真皮沙發擺成了一個半圓的圈。沙發的旁邊,幾株高大的綠色植物將房間點綴得很有生氣。

在屋子裡轉了一圈,雖然工廠正式投產後陳雨還沒有去過其他人的房間,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自己的辦公室一定是整個辦公樓裡最大、最寬敞、最具檔次的房間了,雖然他很少來這裡。

平時陳雨不在這裡辦公,所以當初配的兩個祕書已經去了其他的工作崗位。

「表哥他們什麼時候回來?」陳雨問。

看看手錶陳風說:「應該快回來了,現在大勇他們是下午上課然後晚上再趕回來辦公,處理事情,每天都要忙到晚上十點多。」

和陳風聊了聊近期工廠的情況後陳雨站了起來:「走啊風哥,去廠子轉轉。」

聽陳雨這麼說,陳風跟著他出了辦公室。

開著車在廠子裡轉了一圈,跑了幾個車間,看到的情況讓陳雨心中很高興,正如他預料的一樣,現在藥廠正向著一個穩定、健康的方向發展著。

轉了一圈後,等兩人回到辦公樓的時候,已經過了下班的時間,可是辦公樓依然是熱鬧異常,還有很多人在工作。

「大勇他們回來了。」陳風看到了停在辦公樓門口的兩輛轎車後說。

軒轅勇的辦公室在四樓,和陳風一出電梯就看到十幾個藥廠的員工正匆匆地向著會議室的方向走過去。

「這都是各個部門的領導,應該去匯報工作去了,每天這個時候都要開一次例行的會議。」陳風解釋了一句。

跟著大家一起進了會議室,走在後面的幾個藥廠員工已經看到了陳雨和陳風,大家急忙和陳雨打起了招呼。

眼前的幾個藥廠職工陳雨叫不上名字來,不過在當初招聘的會議上陳雨都見過這些人,要知道這些人如今都是現在藥廠各個部門的領導了。

和大家點頭示意了一下,陳雨跟陳風兩人進了會議室旁軒轅勇的辦公室。

軒轅勇的辦公室也很大,不過和陳雨的辦公室比起來要簡陋了許多。

軒轅勇正低著頭看著文件,陳雨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我們的大經理忙著呢?」

聽到陳雨的話,軒轅勇這才抬起頭,看到陳雨,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了開心的笑容。

「什麼時候回來的?」軒轅勇問。

回哈爾濱的事兒陳雨並沒有事前告訴他,只是通知了陳風來接站,其餘的人都不知道他回來。

「下午到的,怎麼樣,當學生的滋味如何?」陳雨笑著問。

聽陳雨這麼問,軒轅勇不由得笑了一下:「當學生的滋味不好受啊,當初落下的課太多了,得重頭補起,不過在學校真的學到了好多東西,如果允許的話我真想好好在學校呆上兩年,認真的學學知識。」

說話間,張小南幾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陳雨,大家都是興奮異常。

「好了,先去開會吧,等會議結束咱們再好好聊聊。」看看時間,陳雨提醒了大家一句。

和大家一起有說有笑地進了會議室。會議室的條件比當初要好了許多,看到陳雨進來,幾個副廠長和總工程師吳建昌都在,還有一些過去和他打過交到的藥廠一些領急忙站起來和陳雨打招呼。

和大家寒暄了幾句,陳雨坐了下來。

因為要處理的事情很多,加上軒轅勇對於工作是相當的認真負責,和陳雨抓大放小,當甩手掌櫃不同的是,軒轅勇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要問道,考慮到,所以會議一直進行了一個多小時才結束。陳雨在一旁詳細地聽了大家的匯報,對於工廠的情況有了更進一步的瞭解。

多日不見,自然要好好的聚聚,因為陳雨回來,所以軒轅勇等人也都沒有繼續工作,哥幾個找了家飯店好好地熱鬧了一下。

第二天起來,陳雨去了林南風的辦公室。

路上陳雨給國蕭華打了個電話,國蕭華聽說陳雨回來了也是很高興,他告訴陳雨林南風上午沒有什麼事情,所以沒有出去,正在辦公室裡呢。

來到省政府,向看門的武警出示了証件。為了通行方便,國蕭華特意給陳雨的車辦理了出入証,武警衝著陳雨來了一個標準的敬禮,然後放行了。

來到林南風的辦公室,看到陳雨林南風也很高興,聊了一會廠子,又聊了聊北京的學習,突然林南風笑著問了陳雨一句:「大雨,想不想和我一起出趟門?」

林南風的邀請來得很突然,陳雨不由得楞了一下。


317 劉大勇的難題(上)
「林叔叔,您要去哪裡?」陳雨問了一句。

看看陳雨,林南風不由得笑了笑:「大雨,過些天要由省政府出面組織一個代表團去歐洲學習參觀,參加的都是我省一些企業的負責人,現在全省的很多大型國有企業都打算轉型,大家都想出去看看,取取經,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出去走一圈?」林南風很簡單地把情況和陳雨說了一遍。

聽林南風說完,陳雨這才明白了林南風邀請自己出去走走的真正意思。

「好啊,林叔叔,我也想找機會去走一圈,俗話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出去見見世面還是好的,預計什麼時候出發?」沉思了一會後,陳雨回答。

「初步定的是6月底,這兩天你就把身份証、戶口什麼的交給國蕭華,他負責辦理護照,其餘的事情你就不用考慮太多了。」林南風說。

聽林南風這麼說,陳雨點點頭:「那好吧,我一會就去找他。」

「對了大雨,前幾天我聽省財政和國資委的的人說,你們已經把兼併的錢都繳納了,當初我不是和你說過第一筆兩千萬繳納後剩下的就不著急了嗎,怎麼急著那麼早的就把該繳納的錢都交了呢,企業要想生產沒有一定的流動資金可不行。」林南風問。

聽林南風這麼說,陳雨不由得笑笑:「林叔叔,錢是我讓廠子來交的,首先我不想因為這件事有些人背後議論些什麼,這樣的話對您,對東方製藥都很不利,另外我也不喜歡背著債過日子。現在我可是無債一身輕,更何況廠子的運轉還算正常,流動資金也夠用……」

聽了陳雨的話,林南風臉上不由得露出了讚賞的表情。要知道像林南風這樣的人,如果不是把陳雨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的話,剛才是不會從他嘴裡能說出那樣的話來的,而陳雨的做法更讓他感到欣慰和讚賞。

隨後,兩人又聊了一會,陳雨向林南風介紹了一下藥廠的運行情況,然後告辭離開了省政府。

看陳雨離開,國蕭華把他一直送到一樓。

「大雨,晚上有時間嗎,咱們哥們好長時間沒見面了,一起聚聚。」國蕭華十分熱情地挽留陳雨,要晚上一起聚聚。

「國哥,今天恐怕是不行了,廠子那邊事情很多,再說我也要急著趕回J市,等以後咱們有都是機會,7月份咱們不還是要一起去歐洲嗎?」可是因為手頭還有事情要處理,陳雨只能委婉地拒絕了國蕭華的邀請。

聽陳雨這麼說,國蕭華一臉遺憾地說:「那好吧,等咱們出國的時候再好好一起聚聚、玩玩。」

離開了省政府,陳雨開著車回到了廠子。

雖然他是廠子的老闆,可是日常的工作並不需要他出面,所以也沒有什麼事情需要他處理。但是,自己的廠子還是要關心一下的,所以接下來的兩天,陳雨詳細地看了看廠子的一些報表,找了幾個負責生產、銷售方面的人員瞭解了一下工廠的總體情況,然後又詳細地詢問了一下財務方面的情況,接下裡又去車間轉了轉。

工廠的情況非常良好,雖然前期投入很大,可是在各個方面的協調運作之下,在全廠職工的努力下,現在的藥廠正在向著一個良好的方向發展。

和當初經營J市藥廠時相比,現在東方製藥可以說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雖然說東方製藥過去幾年裡積存在銀行的存款幾乎都在這次收購中花掉了,陳雨個人賬戶也幾乎被一次性掏空了。不過這次兼併還是具有歷史性的意義的,要知道,現在東方製藥光是在冊的職工人數就翻了好幾番,固定資產的的數字也是連翻了幾個觔斗。雖然手頭的現金沒有過去多了,不過陳雨心中清楚,錢現在放在銀行,獲得的只能是那越來越少的利息,而投入到企業的發展中,只要戰略得當,找到適當的機會,投入越多,獲得的收益也是越多,資金自然會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在工廠呆了兩天後,陳雨和大家道了別,帶著陳風、高明幾個不是很忙的人回到了J市。

因為上午走的早,所以車子進入J市的時候才剛剛過了早上10點。是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看到爸爸媽媽了,看著越來越近的家,心中免不了有些激動。

爸爸媽媽並沒有在家,也沒有乾媽和張娜的影子,屋子裡靜悄悄的很安靜,這讓陳雨不免有些驚訝。因為在和媽媽通話的過程中,陳雨得知乾媽回到J市後一直住在自己家,為了陪乾媽,媽媽特意請了假,可是屋子裡竟然沒有人,看來一定是出去串門了。而家中的保姆李阿姨也不再,看看時間估計是出去買菜了。

六月的J市雖然還沒有進入酷暑,可是也已經很熱了。去衛生間沖了個涼,裹著浴巾回了自己的房間,換上一條大短褲,光著膀子下了樓。

坐在沙發上,打開的電視,看著裡面頗為無聊的連續劇。

房門輕響,以為是媽媽她們回來了,陳雨急忙站了起來,可是房門打開後出現的不是媽媽,而是來幫忙幹活的李阿姨。

看到陳雨,李阿姨也是一愣:「大雨,什麼時候回來的?」

李阿姨手裡拎著菜筐,裡面裝著各種蔬菜,看來是剛從菜市場回來。

「剛回來,沒多長時間,李阿姨最近身體怎麼樣,風濕病沒犯吧?」陳雨關切地問了一句。

聽陳雨這麼問,李阿姨眼神中不由得流露出一絲感激的神色:「好多了,多虧你年前拿來的那些藥和補品了,現在基本上已經好利索了。」

李阿姨過去也在藥廠上班,前年退休的,老伴身體不好,她自己也有風濕病,不過為人特別淳樸,而且十分的乾淨利索,經人介紹來了陳雨家當保姆。最初李阿姨不同意來陳雨家,要知道雖然陳雨年紀小,可卻是藥廠最大的領導,可是來陳雨家後她才發現,不管是陳雨還是陳雨的爸爸媽媽都是很平和的人,沒有她想像中的那種盛氣凌人的樣子,和媽媽的關係也處得很好,現在可以說已經算是陳雨家的半個主人了。

「李阿姨,我媽媽她們呢,怎麼沒在家?」陳雨伸手從李阿姨手上的菜籃子裡抓了一根翠綠色的黃瓜,用手搓掉上面的毛刺,送到嘴裡就嚼了起來。

「這孩子,也不洗洗。」李阿姨笑著說了陳雨一句。「她們早上就出去了,走的時候說是去看幾個朋友,中午不回來吃了。」

「李阿姨,你忙著,我出去一趟。」說完,隨便套上一件T恤,陳雨就出了家門。

位於J市的東方製藥廠現在的負責人是過去和陳雨一起在俄羅斯呆過的吳勇,當初軒轅勇他們去哈爾濱的時候,因為人手短缺,特意把他從俄羅斯調了回來,任命為廠子的負責人,可以說委以重任。

當初做這個決定的時候陳雨還猶豫過,要知道吳勇今年才31歲,雖然畢業於吉林大學,有著頗為豐富的經歷,可是把這麼大的一個廠子交給他還是有些擔憂。

不過本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想法,陳雨還是很果斷地把這副擔子交給了吳勇,吳勇上任後的表現還是可圈可點的,東方製藥的產值還是在穩定的上升中,而且上任後的吳勇採取了一些很獨特的管理方式,其中很多陳雨都是頗為滿意的。

這次回來,陳雨當然要去藥廠看看,不過可惜的是吳勇去市裡開會了,並沒有在廠子裡。

在藥廠轉了一圈,情況非常好,一切的運轉都是很良好的,工人的精神面貌也都很不錯,這樣的情況讓陳雨也放了心,看看表,已經快到了中午放學的時間,想著自己還有事情要辦,所以開著車離開了藥廠。

將車開到J市第一中學門前的時候,已經快中午十一點半了,離中午放學的時間還有幾分鐘的樣子。

陳雨來這裡其實是想看看自己的高中同窗們的,張珊、趙猛、崔麗麗、還有那個憨厚的劉大勇……想起這些和自己一起成長起來的同學們,陳雨心中不由得湧起了陣陣溫暖。

現在劉大勇他們已經高二了,再過幾個月就要進入高三了,學習已經到了最緊張的時候,不知道他們現在過得怎麼樣,所以陳雨還是在第一時間趕到了學校,看看這些難忘的同學們。

「叮鈴鈴,叮鈴鈴」隨著一陣清脆的下課鈴聲響過,穿著統一校服的學生們紛紛地湧出校園,整條街道一下子被學生的身影所淹沒。


318 劉大勇的難題(下)
透過車窗陳雨的眼睛始終注視著校門口熙熙攘攘湧出來的同學,一些很熟悉的老師和同學的臉孔不時地在他的眼前出現,畢竟離開一中還不到一年的時間,在這裡學習生活了整整四年的他怎麼會如此輕易地忘記那些熟悉的同學和老師呢。

不過今天陳雨來的目的主要是看看當年和自己比較要好的那些同學,所以始終坐在車裡沒有下去。

突然,陳雨眼睛一亮,原來壯壯的劉大勇正和死黨趙猛還有另外兩個男生從學校裡走出來。

幾個月沒見,劉大勇的個子高了一些,不過體型卻沒怎麼變,依然是當初胖胖、壯壯的樣子。要說最大的變化那是下巴上的鬍子要比過去濃密了一些,可能他還故意留了鬍子,所以下巴上黑色的小胡茬要比別人濃密許多,看起來年齡要比身旁的其他人大上一些。

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陳雨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因為車子是停在馬路對面,所以劉大勇他們幾個並沒有看到橫穿馬路走過來的陳雨,依然向前走著,一邊走還一邊說著什麼,雖然聽不清說話的內容,但看他們聊天的樣子,好像在爭論著什麼。

穿過馬路,距離劉大勇幾個人就剩下兩三米的距離的,可是正專心爭論著某個話題的劉大勇和其他幾個同學都沒有看到不遠處站在那裡笑著看這他們的陳雨。

直到幾個人從自己身邊走過,陳雨這才喊了一聲:「大勇,劉大勇。」

聽到有人喊自己,劉大勇一回頭,當他看到站在路邊笑吟吟看著自己的陳雨,臉上先是一愣,隨後流露出了喜出望外的表情,一個箭步衝了過來,將陳雨攔腰抱住:「老大,你回來了,可想死我了。」說話間,眼淚竟然出現在了眼圈裡。雖然很長時間不見了,不過劉大勇對陳雨的稱呼卻是一直也沒有變,一口一個老大老大的叫著。

劉大勇雖然個子長了一些,不過和陳雨比起啦還有一定的差距,陳雨拍拍劉大勇的肩膀:「好了好了大勇,這麼熱的天你也不怕捂起熱痱子。」

劉大勇擦擦眼睛,抬起頭看看陳雨:「老大,怎麼突然回來了,現在還沒到放假的時候啊?」

「沒放假就不行離開了,家裡臨時有點事兒,所以回來了,一回到家就想你們了,所以急忙來看看大家。」陳雨問。

「老大,你什麼時候到的啊?」劉大勇問。

「上午回來的,正好中午沒什麼事兒,就來找你們了,你們這是要出去吃飯吧,想吃什麼,走我請你們。」陳雨笑著說。

一聽陳雨說要請客,幾個人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異樣的神色,要知道過去每次陳雨請他們吃飯都是讓他們吃得大快朵頤,溝滿壕平。用劉大勇的話講,一頓頂平時的五頓。

「老大,你請客什麼都行,我們相信你的。」聽陳雨說要請客,趙猛不由得嚥了一口吐沫。

陳雨笑笑:「張珊她們呢,怎麼沒看她們出來?」

「她們現在都帶飯在學校吃,怕浪費中午的時間,一般都是吃晚飯就學習,老大,這次就別叫他們了,咱們自己去吧。」一旁的劉大勇紅著臉吞吞吐吐地勸了一句。

聽了劉大勇的話,陳雨不由得感到很奇怪。過去的劉大勇可是一個十分喜歡熱鬧的人,每次大家聚會都是希望人越多越好,而且每次聚會,都是他左張羅,右張羅的,像現在這樣的情況還真的不多見,陳雨心中不由得有些奇怪。

「大勇,你去班級喊一下她們,就說是我回來了,學習也不差這一頓飯的時間。」陳雨衝著劉大勇說了一句。

劉大勇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向著校門那邊走了過去。

看劉大勇走遠了,陳雨轉身問了一下身邊的趙猛:「大勇怎麼有些奇怪,這和他過去可不一樣了,怎麼一下子轉了性,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聽陳雨這樣問,一旁的趙猛不由得衝著陳雨豎起了大拇指:「老大,你可真不愧是老大,一眼就看出來大勇的情況有不太對,是這麼一回事……」

聽趙猛把原因詳細地講了一遍,陳雨才明白了劉大勇突然有些奇怪的原因。

原來,劉大勇戀愛了,可惜是單相思,而戀愛的對象就是班長張珊。

這也難怪,從初中開始,陳雨、劉大勇還有張珊這些人就經常在一起玩,幾年下來大家的年齡都漸漸的大了,少男少女之間產生好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更何況張珊也是一個很優秀的小姑娘,人長得也很漂亮,學習又好,正是大家追求的目標。

所以半個月前,劉大勇鼓足了勇氣給張珊寫了一封情書,張珊看了之後私下找劉大勇談了一次。不知道兩個人之間談了什麼,不過從那之後,劉大勇就不再和張珊說話了,而且處處躲著她,鬍子也不刮了,弄得鬍子拉碴的。所以說今天中午,陳雨一說要找張珊她們一起出來吃飯,劉大勇會出言勸阻。

聽了趙猛講明了事情的真相,陳雨不由得笑著說了一句:「沒看出來,這小子還挺有眼光的。」

「老大,一會你可千萬別和大勇說我告訴你這些事情的。」趙猛小聲衝著陳雨說了一句。

陳雨點點頭,這時劉大勇的身影再次出現在校門口,而他後邊不遠處,張珊、崔麗麗、白燕幾個平時和陳雨還有林惜雪關係都很好的女孩子跟在他的後面。

看到陳雨,幾個女孩子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了笑容。

雖然都穿著校服,可是和一年前相比,這些已經高二的大姑娘們出落得更成熟,更漂亮了。

看到這些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同學們,陳雨也笑著迎了過去,看都沒看一臉不情願的劉大勇一眼


319 陳行的未來(上)
「好久不見了,最近過得怎麼樣?」陳雨笑著和張珊幾個女孩子打了聲招呼。

因為都是認識很多年的好朋友了,而且幾個女孩子對陳雨的印象是絕佳的,所以看到陳雨,幾個女孩子臉上都帶著笑意。

「挺好的,不過就是功課多,你和小雪真幸福,不用再遭這份罪了,北京怎麼樣?一定很好吧,北大是不是很漂亮,哪裡一定聚集了全國各地最優秀學生吧,小雪怎麼樣,怎麼沒和你回來?」從小就心直口快的崔麗麗眼睛裡充滿著對北大的渴望,可是嘴卻一點也沒有閑著,咚咚咚的一串連珠炮一樣的問話讓陳雨有些應接不暇,不知道從哪裡回到好。

既然不知道如何回答,陳雨乾脆來了個不回答:「走,都餓了吧,一起出去吃點飯,女生和我坐車去,你們男生就只能用步量了,反正也不遠,我們先去仿膳酒樓,你們到了問一下吧台的服務員就能找到我,房間在二樓。」

「好的,老大,你先去,我們隨後就到。」看劉大勇站在哪裡沒有說話,一旁的趙猛急忙回答了一句。

知道劉大勇心中有些小想法,可是陳雨根本不搭理他,開車拉著幾個女生先走了一步。

看著幾個女生上了路旁的奔馳車,劉大勇他們也向著仿膳酒樓的方向走了過來。

一中距離仿膳酒樓並不遠,也就是幾分鐘的路程,開車很快就到了。

酒樓前依然停滿了車輛,不時有客人進進出出。

眼前的情景証明瞭劉輝的確是經營酒樓的一把好手。要知道現在J市的飯店也不像當年仿膳剛開業的時候那麼少了,街頭巷尾隨處可見大大小小飯店的影子,競爭可以說已經產生了,可是看眼下的情形,仿膳酒樓不僅沒有受到競爭的衝擊,相反比以前還要熱鬧了。

而在陳雨的建議下,在J市東部,劉輝經營的第三間酒樓正在籌建中,這次開的是一間海鮮館,要知道現在喜歡吃海鮮的人是越來越多了,所以陳雨很適時地提出了建議。對於陳雨的建議,劉輝自然是言聽計從,現在海鮮館的籌建也即將接近尾聲,雖然還沒有開業,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有了這麼多年經營飯店的經驗,加上強大的資金支持,更何況有陳雨這個有著高瞻遠矚的人出謀劃策,到時候一定會稱為另一個相當紅火的飯店。

去一中之前,陳雨已經訂好了房間。進了飯店,跟著服務員來到了二樓的包房,先是詢問了一下張珊幾個人,給幾個女孩子點了幾樣適合她們口味的菜餚,然後點了幾個仿膳酒樓的拿手菜餚。

「大雨,小雪放暑假能回來嗎?」張珊問了一句。

「差不多,不過她得先回哈爾濱,他爸爸不是調到省裡工作了嗎,怎麼想她了?」陳雨問。

聽陳雨這麼問,幾個女孩子一起點點頭。要知道當初在一起的時候,雖然林惜雪的年齡要比他們小上一些,可是卻是幾個人中的主心骨,什麼事情都是她拿主意。

看看表,已經快12點了,估計這個時候林惜雪正在食堂吃飯,陳雨從口袋裡掏出了電話,按下了林惜雪手機的號碼,聽到幾聲蜂鳴後,陳雨將手機遞給了張珊:「你們電話裡說。」

「喂,是小雪嗎,我是張珊……」看幾個女生和林惜雪聊了起來,陳雨站起來出了房間,下樓來到了劉輝的辦公室。

可是敲了幾下門,裡面沒有人答應,這時旁邊不遠處的服務員走了過來:「先生,您找我們劉經理吧,他有事情出去了,您有什麼事情,我可以幫著轉達一下。」

服務員話雖然不多,可是卻彬彬有禮。

陳雨搖搖頭:「算了,沒什麼大事。」這時看到了走進飯店的劉大勇幾個人,陳雨朝著他們走了過去。

「大勇,鬍子留的不錯,顯得很成熟。」聽陳雨這麼說,劉大勇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喜色,「不過有點東洋鬼子的味道。」看劉大勇臉上剛剛露出喜色,陳雨兜頭給了他一瓢涼水。

聽陳雨這麼說,劉大勇臉上不由得又沮喪了起來。

「晚上回家趕緊刮了,別弄得跟個小老頭一樣。」陳雨說。

聽了這話,劉大勇只能無奈地點點頭:「好吧,老大。」

回到房間,幾個女生仍在捧著電話和林惜雪嘮著,只不過講電話的人由張珊換成了崔麗麗。

女生聊完了換成男生,電話一直嘮到菜基本上齊了才放下。

因為下午還有課,所以陳雨讓服務員上的飲料,大家一邊吃著飯,一邊聊著天,講著過去的、現在的事情。

因為心中有事兒,緊挨著陳雨坐著的劉大勇始終低著頭吃著飯,一句話也沒說,也沒有往張珊那邊看,他這種情況,張珊自然也沒有看他,氣氛稍微顯得有些異樣,不過倒也不十分明顯。

吃過午飯,幾個女孩子又呆了一會,先回學校去了。

「老大,你下午去哪裡有空嗎?」一中午沒怎麼說話的劉大勇並沒有和大家一起回學校,而是問了陳雨一句。

看看劉大勇,陳雨笑笑:「下午沒什麼事兒,怎麼了,有什麼話要說,一中午都沒見你說話。」

劉大勇紅著臉猶豫了片刻,吞吞吐吐地說:「老大,我真有點事,想讓你幫著我出出主意。」

「上車吧,咱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陳雨說著打開了車門。

跟陳雨上了車,劉大勇一臉苦惱地看看一旁開車的陳雨,剛想說話。

陳雨拿起一瓶冰涼的飲料遞給了劉大勇:「先喝點飲料,一會坐下來好好聊聊,下午的課不要緊嗎?」

「下午都是自習,沒有課。」聽劉大勇這麼說,陳雨臉上微微一笑,開著車直接來到了松花江邊。

坐在江邊的沙灘上,陳雨看看劉大勇:「好了大勇,有什麼話說說吧。」

「老大,我可是有一肚子的苦水啊……」劉大勇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和張珊之間的事情講給了陳雨。

事情的經過和趙猛他們說的差不多,不過張珊拒絕劉大勇的原因陳雨也知道了,其實很簡單,張珊很明確地告訴劉大勇,現在她還不想談戀愛,想靜下心來好好學習,考上一個滿意的大學。

其實這個原因很簡單,但墜入情網的劉大勇卻鑽進了牛角尖,認為張珊看不起自己,感覺生活一下子變成了灰色,整天想著這件事,根本沒有心思學習。

劉大勇的情況陳雨心中很清楚,因為就在重生前的他也曾經有過同樣的問題,同樣因為這件事影響了他的學習,要不然陳雨應該考入一個很好的高校。

自己有了重生的機會,所以知道該怎麼做,可是劉大勇並不知道,而自己也不希望這個好朋友因為這件事兒而耽誤了學習,將來後悔一輩子,看著一臉苦惱的劉大勇,陳雨開始了耐心而細緻的思想工作。

說到做思想工作,恐怕陳雨比任何人都要強,整整一個下午,陳雨對劉大勇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光飲料就喝了兩瓶。

不過結局還算不錯,功夫沒有白廢,在陳雨的努力下,劉大勇思想上的疙瘩總算解開了,雖然情緒還有些沮喪,但心態已經發生了變化。

因為有晚自習,開車拉著劉大勇回來學校,看著劉大勇進了校門,陳雨這才開車回了家。

一進家門,穿著一條超短裙的張娜就給陳雨來了個美國式的熱情擁抱。

「大雨,下午去哪裡了,剛才我們回來的時候才知道你回來了。」媽媽問。

「去了趟學校,看看過去的同學,乾媽,怎麼樣,J市的變化大不大?」陳雨問。

正和媽媽坐在客廳沙發上包餃子的看到陳雨回來,臉上早已經掛滿了笑容:「變化太大了,特別是中藥廠這邊,當年我和你張叔叔在這裡住的時候,這裡又臟又亂,現在可真的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都是我乾兒子的功勞,乾媽太高興了。」

廚房裡飄出一股濃濃的燉小雞的香味,而媽媽正和乾媽包著陳雨最喜歡吃的韭菜餡餃子,眼前的情景不禁讓陳雨感到了陣陣回家的溫暖。這種感覺是在其他地方所體味不到的,即使是在五星級的豪華飯店、即使是吃著龍蝦鮑魚,也不會體味到這種溫暖的感覺,這就是家的感覺。

到了下班的時間,爸爸準時回了家,看到陳雨,父子倆來了個親暱的擁抱。陪著爸爸在書房裡聊了會天,直到弟弟陳行進來招呼兩人出去吃飯。

「小行,學習成績怎麼樣?」陳雨用英語問了一句。

「挺好的,我可不想被哥哥拉得太遠了。」陳行也用英語回答了一句。

幾個月不見,陳行的英語又有了很大的進步,而且個頭也高了一點,快到陳雨的胸口了,看著弟弟,陳雨心中不由得一動,一個想法油然而生。


320 陳行的未來(下)
陳雨的回來讓家裡的氣氛更加熱鬧了,一家人坐到桌前,熱熱鬧鬧地吃起了團圓飯。

看到兒子,爸爸的心情自然好得不得了,一上桌就張羅喝點酒。

知道平時爸爸酒量不是很好,每頓飯只是半瓶啤酒的量,最多不過喝上一瓶的樣子,所以平時從來不張羅喝酒,可是今天竟然一反常態,看來心情是相當的好了。

給爸爸面前的酒杯倒滿了,然後又給其他人面前的杯子也都倒滿了酒,除了年齡還小的陳行喝果汁外,其餘人都多少喝了點酒。就連平素滴酒不沾的媽媽也跟著喝了一點。

很長時間沒有坐在家裡吃飯了,大家一邊說笑一邊吃著飯,屋子裡一片溫馨的感覺。

「乾媽,我咨詢個事情,現在去美國讀書的話需要什麼手續,麻煩嗎?」陳雨問。

聽陳雨這麼問,魏芬奇怪地看了看他:「怎麼了大雨,你打算去美國讀書啊?」

陳雨搖搖頭:「不是,乾媽你理解錯了,現在這個情形我也離不開啊。」

「倒不是很麻煩,只要美國有人擔保,然後這邊把簽証辦下來也就可以了,不過辦理簽証可能要費點事兒。」魏芬回答。

聽魏芬這麼說,陳雨看看正在悶頭吃飯的陳行:「小行,哥問你個事兒,想不想出國去讀書?」

陳雨的話一出口,全家人都愣了,陳行抬著頭,愣愣地看著哥哥:「哥,你說什麼?」

陳雨笑笑:「哥問你,想不想出國讀書?」

陳行又轉頭看看爸爸媽媽,不知道怎麼回答哥哥的問話。

「大雨,你真的想讓弟弟出國去讀書?」媽媽問了一句。

陳雨點點頭:「媽,國內的教育環境和國外比起來,差距很大,在國外讀書的話,學到的東西恐怕要比現在多得多,而且小行的外語已經很不錯了,如果再下點心苦學一下的話,語言方面將不會存在障礙,這是他最大的優勢,小行也大了,我覺得是到了送他出去鍛煉鍛煉的時候了……」陳雨一口氣把自己心裡的想法竹筒倒豆子一樣的說了出來。

送弟弟去外國讀書,這是很長時間以來陳雨心中一直就有的想法,而且也曾經和爸爸媽媽討論過這方面的問題,今天正好藉著這個機會把話明明白白地說了出來。

聽了陳雨的話,全家人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每個人都在思考起這件事兒來。

過去陳雨曾經和爸爸媽媽說起過這件事,思想一直很開通的爸爸媽媽並沒有反對,相反還很支持,可是今天真正把這件事拿到桌面上來的時候,爸爸媽媽還真的有些手足無措,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處理。

「大雨說得對,國外的教育水平和方式要比國內高出許多,而且在那邊受的教育和國內很不一樣,要知道當初我打算帶大雨去美國讀書,可惜沒有帶成,如果你們兩個願意的話我就把小行帶到美國去,我和小娜他爸做擔保,有我們在,小行在那邊的事情你們就放心吧。」聽了陳雨的話,魏芬急忙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這個想法我們過去也有過,還是讓我們再考慮考慮。」爸爸沒有直接表態。

知道現在就讓爸爸和媽媽做出決定不是一件現實的事情,所以陳雨沖已經放下筷子的爸爸媽媽說:「爸,媽,先吃飯,我只是提個想法,吃晚飯你們再好好研究。」

吃過晚飯,爸爸媽媽進了自己的房間,知道他們是商量陳行的事兒去了,陳雨則和大家打了聲招呼離開了家。

夕陽西下,半落的夕陽染紅了西邊的大半個天空。開著車向著五峰山行駛過去,打開車窗,吹著清涼的微風,心神頓時升起一陣極為愜意的感覺。

十幾里地的路程很快就到了,將車停在了五峰水庫邊上,下車來到了水邊。

水庫周圍靜悄悄的,除了遠處有幾個附近的居民外,偌大的水庫邊上空無一人。

躺在斜坡型的水庫防護堤上,看著藍天上漂浮的一縷縷白雲,聽著一聲聲清脆的蛙鳴,聞著青草的氣息,陳雨的心頓時變得平靜了起來。

在水邊坐了好一會兒,直到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周圍的景物已經漸漸地隱入了夜色中,陳雨這才開著車離開了五峰山。

回到市區,已經是萬家燈火。正要開車回家,口袋裡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老大,你在哪裡呢?」一聽聲音就是劉大勇。

「在路上正準備回家呢,怎麼了大勇有事嗎?」聽劉大勇語氣很焦急,看來是碰到什麼事情了。

「老大。。老大。。」劉大勇一連叫了陳雨好幾聲,也沒說出來其他的話。

「大勇,有什麼事情趕緊說,別吞吞吐吐的。」陳雨的話語已經變得嚴厲了起來。

「老大,我在遊戲廳呢,你快來有事兒找你。」劉大勇又吞吞吐吐了半天,總算說出了一句話來。

「遊戲廳,哪兒的啊?」陳雨問。

「就在市第二醫院旁邊路旁的天龍遊戲廳,老大你快來吧。」劉大勇說。

不清楚劉大勇碰到了什麼事兒,不過陳雨知道一定是他解決不了的事情了,要不然不會打電話找自己。

幾分鐘後,陳雨開車來到了第二醫院,很快就找到了劉大勇說的那個天龍遊戲廳。

一進遊戲廳,一股嗆人的煙味撲鼻而來,可能是抽煙的人太多,燈光都變得有些藍熒熒了。

遊戲廳裡人很多,屋子裡擺了三十多台遊戲機,來玩的大多都是一些十六七歲的少年,甚至還有幾個個頭剛比遊戲機高出不多的小孩子也在遊戲機前聚精會神地打著遊戲。

轉了一圈,並沒有看到劉大勇,陳雨有些奇怪,屋子裡的煙味實在是太大,有些嗆眼睛,陳雨正準備出去透透氣,身後突然有人喊了自己一句:「老大,你可來了。」

一回頭,劉大勇正從遊戲廳裡面的一扇門走出來,身後跟著兩個二十多歲叼著煙卷的青年。

「大勇怎麼了,這麼著急把我叫來。」陳雨問。

沒等劉大勇說話,他身後一個穿著紅T恤的青年斜著眼睛看看陳雨,問了一句:「你就是他找來的人。」

看看這個流里流氣的傢伙,陳雨的目光又轉回了劉大勇身上:「發生什麼事兒了,大勇?」

聽陳雨這麼問,劉大勇垂頭喪氣地說:「老大,有錢嗎,借我一點?」

「你要多少?」陳雨把手放進了口袋。

「200,有嗎?」劉大勇看看陳雨。

把手放進口袋陳雨這才想起來,剛才出來自己換了件衣服,錢包落在家裡了,並沒有帶出來。

「趕緊地,有錢沒有啊!?」那個穿紅T恤的年輕人看陳雨並沒有掏出錢來,惡狠狠地催促了劉大勇一句。

「老大,你帶沒帶錢啊?」聽旁邊人催促自己,劉大勇焦急地看著陳雨問道。

「錢包落家了,不過大勇你幹什麼了欠他們錢?」陳雨問。

看看陳雨,劉大勇吞吞吐吐地說:「我剛才玩遊戲輸了點錢兒,不敢和家裡要,人家又不讓走,沒辦法這才給你打的電話。」

「你玩什麼遊戲能一下子輸二百塊錢?」陳雨奇怪地問。

「拍撲克輸的。」劉大勇聲音細得已經和蚊子差不多了。

「撲克機,這裡也沒有啊?」陳雨問。

「在裡間呢。」劉大勇一指自己剛剛走出來的那扇門說。

「大勇,你不上課跑這裡來拍撲克機,怎麼想的?」聽劉大勇說出了原因,陳雨不由得有些生氣,語氣嚴厲地對劉大勇說。

怯怯地看看陳雨:「老大,我最開始也沒想拍撲克機,就是想來打會遊戲,緩解一下,可是看別人都很容易地就贏錢了,所以也玩了一會,誰知道才半小時就輸了二百多。」

聽劉大勇這麼說,陳雨氣得用手指指他,恨不得現在上去就給他幾巴掌。不過現在不是埋怨劉大勇的時候,現在首要的問題是解決目前的難題。

「他們是誰?」陳雨一指劉大勇身邊哪兩個傢伙問。

「小子,問那麼多幹什麼,我們是這兒看店的,你朋友輸了錢,你要是有錢就替他還,沒錢趕緊滾蛋。」看陳雨沒有拿出錢來,紅T恤已經沒有了耐心,轉頭衝著劉大勇問:「你到底能不能還上錢了,不能現在就去你家,找你爹媽要。」

聽人家這麼說,劉大勇不由得可憐巴巴地看著陳雨,雖然沒有說什麼,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希望陳雨能幫他一下。

明白了劉大勇欠錢的原因,陳雨瞪了他一眼,轉頭衝著紅T恤說:「把你嘴放乾淨點,不就二百塊錢嗎,等著我現在就讓人送來。」

看著陳雨怒目而視的樣子,紅T恤猶豫了一下,沒敢接茬。

從兜裡掏出電話,給劉輝打了個電話。劉輝的飯店離這裡不過一百多米,過了橫道就是了,所以陳雨給他打了電話。

狂想曲 於 2008-11-27 12:45: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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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11-27 12:46:00

321 惡人自有惡人磨(上)
看到陳雨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兩個傢伙一愣,緊盯著陳雨上下打量了好幾眼,而目光中不由得流露出羨慕的神色。

要知道現在J市能用上大哥大的還是鳳毛麟角的人物,而且在這些所謂的混混眼裡,能有一部大哥大,那可是相當牛氣的了,在如今的很多混混眼裡,有個傳呼機都已經是夢想中的東西了,更何況手機。

「大雨,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到哪裡去了?」接電話的正是劉輝,當陳雨告訴他派個人送點錢到這邊的遊戲廳時,心中實在是詫異得很。要知道平時陳雨在大家的眼睛裡都是模範和榜樣型的人物。

「一會再和你說為什麼,你派人送點錢過來就行了。」在兩個小混混面前,陳雨實在不願意解釋太多,一邊狠狠地瞪了一眼仍是滿頭大汗的劉大勇,一邊放下了電話。

「你們等著吧,馬上就有人送錢來了,大勇,你和我出來。」陳雨冷冷地給兩個仍在盯著自己看的小混混丟下來了一句話,然後先走出了遊戲廳。

聽陳雨這麼說,心中早已經後悔到了極點的劉大勇乖乖地跟著出了遊戲廳。

「哎,你們別走……」看陳雨兩人出了遊戲廳,兩個傢伙才回過神來,嚷嚷著跟了出來。

看了看跟在後面的兩個小混混,陳雨頗為鄙視地衝著兩個傢伙說:「不會差你們那點錢的,我出來是透透氣兒。」說完走到車旁,打開車門,從裡面拿出兩瓶飲料,扔了一瓶給劉大勇:「喝點水吧,看你滿頭大汗的樣子。」

震撼。

絕對的震撼。

現在只能用這樣的詞兒來形容兩個傢伙的感覺了。

本來看到陳雨拿著手機,兩個傢伙就已經相當的驚訝了,當看到他打開車門拿出飲料扔給劉大勇,倆傢伙可以說已經傻了。

這輛黑色的掛著5個6的奔馳車他們在J市也看到過幾次,在私下議論的時候,這幫小混混幾乎把車的主人形容成了天人,紛紛傳言是J市黑道上最牛的人某某開的車,可是今天竟然看到一個比自己還要年輕上幾歲的英俊少年開著這輛車,心中的驚嘆那是可想而知的。

很快,胖胖的劉輝就帶著兩個人匆匆地感到了天龍遊戲廳的門口。

一段時間沒見,劉輝的體重好像又有所增加,臉彷彿又胖了一圈。

「小輝,你可不能再胖了,趕緊減肥吧。」看到劉輝,陳雨立刻開了一句玩笑。

劉輝笑笑,和陳雨來個了擁抱:「我也想減肥,可是工作不允許,天天喝,還能不胖,對了大雨,到底怎麼了?」看到陳雨身後垂頭喪氣的劉大勇,還有不遠處哪兩個不時向這裡張望的兩個流里流氣的社會小青年,劉輝問了一句。

陳雨搖搖頭:「先別說了,錢帶了嗎?」

「帶了,不過不知道你需要多少,現在銀行都關門了,所以只能把店裡今天的流水,加上平時的錢都帶來了,一共3萬多,夠不夠?」劉輝從旁邊一個人手裡拿過來一個皮包,遞給了陳雨。

聽劉輝這麼說,陳雨不由得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然後扭頭衝著劉大勇說了一句:「大勇,都是你弄得,都把我氣糊塗了。」聽了這話劉大勇紅著臉低著頭,用腳蹭著地面,不敢再看陳雨了。

接過劉輝遞過來的皮包,拉開拉鎖,裡面是幾捆鈔票,既有一百元一扎的也有五十元、十元的,裝了滿滿一兜子。從中間抽出兩張百元鈔票遞給劉大勇:「把你的帳都清算了吧,以後這事兒不能再發生了。」然後把皮包又還給了劉輝:「忘了告訴你了,就需要兩百塊錢。」

聽了這話,劉輝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我還以為什麼大事兒呢,早知道這樣就不用瞎擔心了。」

陳雨突然趴在劉輝耳邊說了些什麼,劉輝聽完,叫來身邊的一個人說了幾句,他身旁的人點點頭快步跑向了不遠處的小賣店。

接過陳雨遞過來的錢,劉大勇轉身來到兩個小青年面前,把錢交給了穿紅T恤的傢伙手中。

兩個傢伙接過劉大勇遞過來的錢站在哪裡,不知道該幹些什麼了,要知道剛才眼前看到的一幕幕已經徹底讓他們傻眼了。

「錢你們收到了吧,不過得打個收條,要不然將來你們再管他要錢那可不行。」看兩個傢伙把錢收下了,陳雨突然提出了這樣的一個要求。

「收條?」穿紅T恤的傢伙沒有想到陳雨會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

「他玩賭博機欠你們錢的事兒你們老闆不是交給你們倆處理了嗎,既然交給你們了,你們收了錢就要打個條子,証明你們收到了他的錢,有了這個條子我就放心你們以後不會再找他了。」陳雨又解釋了一句。

聽陳雨說完這話,穿紅T恤的年輕人一笑:「這事算什麼,還用打條子。」

聽了這話,陳雨臉上依然是毫無表情的,冷冷地看著他:「條子是必須要打的,要不你們就把錢還回來。」

聽陳雨這麼說,紅T恤急忙接過話茬:「好吧,打就打。」

說話間劉輝剛才派出去的人已經跑了回來,手裡拿著剛買的紙和筆。

將紙筆遞給紅T恤:「好吧,現在就打收條吧。」

可能過去沒有打過收條,接過紙筆,紅T恤竟然有些不知道怎麼辦好了,拿著筆不知道寫些什麼。

看看一臉窘迫的紅T恤,陳雨臉上好不容易出現了一絲笑容:「我說你們寫吧。」

於是,陳雨口述,紅T恤執筆,很快收條就打好了,看著紅T恤和他的同伴在紙上留下了自己的大名,陳雨笑笑,將收條接到手裡,臉色隨即一變。

看到陳雨原本帶著微笑的臉突然間變成了冰霜一樣,紅T恤心中不由得一凜,不知道對面這個英俊的年輕人怎麼會突然出現這服表情。


322 惡人自有惡人磨(下)
「小輝,找個人送大勇回去,這邊我有些事情要處理。」陳雨衝著劉輝說了一句,然後從兜裡拿出電話。

聽陳雨 這麼說,劉大勇一臉驚訝地看著他:「老大,你留在這裡還有什麼事情啊?」

看看劉大勇,陳雨把他叫到了一邊,小聲和他說:「大勇你趕緊回家吧,以後這種地方不要再來了,你要是聽我的話咱們還是朋友,還是好兄弟,如果你不聽我的,以後還來這種地方的話,那恐怕咱們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陳雨的表情很嚴肅,認識他這麼多年來劉大勇還從來沒有看到過陳雨有過如此嚴肅的表情。

之所以這麼做,陳雨有著自己的想法,劉大勇現在還是個學生,思想還遠未成熟,對於外界的誘惑是很難抗拒的,而那些因為賭博而走上邪路的事情陳雨看的太多了,所以陳雨不希望劉大勇也犯同樣的錯誤,所以這才和他說了狠話。

劉大勇一臉羞愧的看著陳雨:「老大,你放心吧,以後這種地方我不會再來了,我向你發誓。」

陳雨笑笑:「大勇,有你這句話就放心了,不用發誓,不過你要記住,男子漢要說話算話。」

劉大勇點點頭:「老大,那200塊錢我過幾天再還給你好嗎?」

看看劉大勇,陳雨點點頭:「不用還給我了,到時候你直接去飯店交給他就行了。」說完陳雨一指不遠處的劉輝。

其實對陳雨來說,這200塊錢根本就不值一提的,不過劉大勇說還錢的時候陳雨並沒有拒絕,這種錢劉大勇是一定要還的,這對他來說也是一個教訓,還錢對他來說是個教育,而且自己做錯的事情必須要受到一定的「懲罰」,如果就那麼不痛不癢的就過去了,自己的苦心也就全都白費了,弄不好劉大勇還覺得此事沒什麼大不了的。

「老大,那我走了。」看看陳雨,劉大勇說。

「好吧,讓他們送你回去吧,這邊還有點事情要處理。」陳雨說完,讓劉輝派他身邊的一個人送劉大勇回家了。

看著劉大勇消失在視線裡,陳雨這才轉身向著紅T恤兩人走了過去。

「你想要幹什麼?」穿紅T恤的傢伙有些心虛地問了一句。剛才聽陳雨說有事情要處理,而且他臉上的表情已經變得冰冷異常,所以才有這麼一問。而剛才他們看到的情況已經讓這兩個傢伙把初見陳雨時身上的那種囂張而流氣的做派完全地收斂了,一臉緊張地看著走過來的陳雨。

用眼睛掃了一下兩個傢伙,陳雨轉身對劉輝說:「小輝,沒事了,你走吧,飯店還挺忙的。」

「沒事,那邊的事情根本不用我管,我陪你一會兒。」雖然不知道陳雨要幹什麼,不過劉輝已經清楚地感覺到陳雨要做些事情,所以這個時候他是不會離開的。

聽劉輝這麼說,陳雨笑笑,拿起了電話,按了幾個號碼。

「劉哥,我是陳雨,好久不見了。」電話接通後,陳雨笑著說了一句。

「大雨,在哪裡呢,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電話裡劉永青的聲音十分的親切。

「前天才從北京回來,這不碰到點事情要麻煩一下劉哥你了。」陳雨說。

「說什麼呢,咱哥倆還談麻煩不麻煩的,你這不是見外了嗎,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知道陳雨找自己一定是有什麼事情,所以劉永青急忙說。

「沒什麼大事兒,就是剛才……」陳雨簡單地把事情和劉永青說了一遍。

「好的,你等著吧,我馬上派人過去,這還了得了,公然賭博,等我派人過去好好查查。」劉永青在電話裡說。

現在雖然撲克機等博彩機已經在社會上很廣泛地開始了營業,都知道撲克機是賭博機,可是畢竟是打著電玩的旗號,而且又沒有明確的法律來約束,加上經營這種項目的人一般都有些勢力,有些甚至就是管理此事的人在經營,所以主管單位和部門大都是睜一眼閉一眼,屬於民不舉官不究的情況,並沒有廣泛而深入的追究和打擊,對此陳雨心裡是清楚。

不過今天碰到了劉大勇這件事,陳雨想狠狠地收拾一下這個天龍遊戲廳,以解心中的怨氣,所以這才給劉永青打了電話。

看陳雨放下電話,旁邊穿紅T恤的傢伙已經聽明白了陳雨話裡的意思,急忙陪著笑臉走了過來:「小哥,別生氣,多大點事兒,不就是二百塊錢嗎,我們不收不就完事了嗎。」說完,掏出劉大勇剛才遞給他二百塊錢往陳雨手裡塞過來。這和剛看到陳雨時的樣子完全不一樣了。

而他身邊的那個傢伙也是滿臉堆笑:「小哥,我們也是給人家老闆幫忙,看看店兒,給點面子,這事兒是我們不對,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你,您大人有大量,就別再追究了好嗎?」

陳雨臉上依然是沒有任何的表情,看都沒有看兩個傢伙,打開車門和劉輝兩人上了車。

在陳雨這邊吃了憋,兩個傢伙互相看了一眼,急匆匆地進了遊戲廳。

沒過幾分鐘,一個四十多歲的黑瘦黑瘦的小個子男人和幾個人從遊戲廳裡走了出來,身後跟著穿紅T恤的那傢伙。

一出遊戲廳,穿紅T恤的青年就指著路旁的奔馳車說了幾句什麼。

黑瘦的中年男子看看這邊,猶豫了一下,然後快步走了過來。

來到車旁,這傢伙伸出手敲了敲緊閉的車窗。

見人家找上門來,陳雨也不能再坐在車裡,於是打開車門下了車。

看到下車的陳雨,黑瘦的中年男子先是一愣,恐怕他沒有想到車裡的人竟然如此年輕英俊。不過隨即就反應了過來,笑著和陳雨打起了招呼:「不好意思,小兄弟,剛才聽小三說你和他們發生了點兒誤會,可能是我的兄弟做事欠妥,這裡大哥給你陪個不是,我弄這麼個店也不容易,事情就這麼過去算了吧,以後咱們也算認識了,交個朋友怎麼樣。」

聽黑瘦的男子這麼說,陳雨笑笑:「不知道你姓什麼,怎麼稱呼?」

「我姓王,在家排行第四,大家都叫我王老四,小兄弟你呢?」提起自己的姓名,這個傢伙臉上頗有一些洋洋自得的神色,看來他的名號在J市社會上還是有一定名氣的。

「叫你王老闆吧,其實我們之間沒有什麼誤會,不過我就是覺得你開這種買賣害人,所以才想讓你們關門的,要不然你們害得人會越來越多。」陳雨臉上雖然帶著笑,不過話語卻是冷冷的。

陳雨的話讓王老四臉上的表情一凜,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對面的這個英俊少年竟然能說出如此噎人的話來。

沉默了好一會,王老四才又說出一句話來:「這麼說,你是鐵了心要跟我過不去了。」

陳雨搖搖頭:「不是跟你過不去,是跟你幹的買賣過不去,這樣的買賣,少一家就能少害幾個人,對大家都是好事兒。」

王老四的眼神此時已經變得有些兇惡了:「那好吧,好像你找的是公安局的人吧,我倒要看看今天誰敢來和我過不去,不過你也記住,大家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沒準那天就碰上了。」

聽著王老四威脅的口氣,陳雨笑笑:「你說的沒錯,低頭不見抬頭見,不過見到了恐怕你也沒什麼辦法,而且我還擔心你會有後悔見到我的想法。」

這幾句話把王老四噎得滿臉通紅,對陳雨怒目而視,可就是不知道怎麼應答。

就在這時,一輛警車停在了路旁,幾個穿著警服的警察從車裡走了出來。

看到這幾個警察,王老四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神色,瞄了一眼陳雨,向著幾個警察迎了過去:「劉所長,您怎麼來了。」

被王老四叫做劉所長的是個40多歲的警察,個頭一米七十多,一張黑臉上兩道濃濃的眉毛,身材很粗壯。

看到王老四,劉所長臉上不由得露出了氣憤的神色:「老四,平時讓你注意點注意點,別弄得太過火,你就是不聽,趕緊停業、關門,然後到派出所交罰款。」

笑臉蛋碰上了涼屁股,王老四臉上有些掛不住了,臉上的笑容也沒有了:「劉所,這你就不對了,逢年過節我們也沒少孝敬你們派出所,怎麼變臉比翻書還快,碰到屁大個事兒,就為了那個小孩兒,也不知道他和你是什麼關係,說翻臉就馬上翻臉不認人了呢?」

聽王老四這麼說,劉所長的表情變得十分的難看:「王老四,你瞎嘞嘞什麼呢,什麼孝敬,什麼小孩兒,我這是接到市局劉局長親自打來的電話,讓我來查你家的,告訴你我只是打前站,你現在趕緊停業、關門,要不一會市局治安科來人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聽了劉所長的話,王老四的目光不由得望向了陳雨這邊,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東西。


323 爸爸媽媽的決定
陳雨的眼睛迎著王老四投射過來的目光,非常認真地看著他。兩人僅僅對視了幾秒鐘後,王老四的目光就不得不移到了別處,因為又有兩輛警車停在了路旁。

從警車上下來十幾個人,既有穿警服的人,也有著便裝的。

看到這些人,劉所長急忙迎了過去,和其中帶頭的一個警察說了幾句,而這個領頭的一個警察和劉所長聊了幾句後,帶著人進了天龍遊戲廳。

見此情景,王老四也領著幾個人跟著進了遊戲廳。

沒過多久,遊戲廳的大門就被打開了,在裡面打遊戲的人紛紛從裡面走了出來,幾個警察維持著秩序,因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多數來玩兒的人都聚在外面看著熱鬧,一時間遊戲廳大門口圍滿了人。

過了一會,幾個警察捧著幾塊遊戲機的主版從裡面走了出來,隨後而出的是劉所長還有那個帶頭的警察,兩人身後跟著一臉猴急的王老四,看王老四點頭哈腰的樣子,一定是在為自己開脫著什麼,不過看劉所長兩人一臉公事公辦的模樣,估計這次對王老四的處理輕不了。

這時,陳雨手中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本來,陳雨和劉輝站在人群的最外面,電話的聲音引得圍觀的人紛紛側目向這邊看來。

「大雨,派出所和治安科的人我都派去了,這次一定要狠狠處理,對於這種行為決不留情。」劉永青在電話裡說。

「劉哥,這事我還真得謝謝你,可是辦了一件好事兒啊,對了劉哥,收條是不是得交給你們來辦事的同志啊?」陳雨問。

「什麼收條?」劉永青在電話另一端奇怪地問了一句。

「就是証明遊戲廳用撲克機賭博的証據啊……」陳雨簡單地和劉永青說了一遍打收條的事兒。

沒想到電話另一端的劉永青聽完陳雨的話樂了起來:「兄弟,你辦事真的太謹慎了,還特意留了証據,不過這次不用收條,一會讓治安科的人把那傢伙帶回局裡,不超過半小時就能全交代出來。」

聽了這話,陳雨看看手裡的欠條也不由得樂了起來。事情真像劉永青說的那樣,自己的確是太小心謹慎了,要知道現在警察辦案根本不需要什麼証據的,再說能証明這裡用撲克機賭博的証據實在是太多了,根本不需要自己操這份心,想到這裡,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

「對了大雨,今天太晚了就不張羅活動了,明天等我電話,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咱們哥們得好好聚聚。」電話另一端的劉永青說。

「好吧,劉哥明天我等你電話。」又和劉永青聊了幾句,陳雨這才放下了電話。

就在陳雨接電話的過程中,警察們已經從對面的天龍遊戲廳裡拿走了幾十塊電路版,而王老四和他的幾個跟班則一臉死灰地站在哪裡,看著自己的東西被收走了。

可能是突然間想到了此事的始作俑者是陳雨,王老四的眼睛惡狠狠地望向了這邊,看到剛剛放下電話的陳雨,這傢伙邁著大步就走了過來。

笑呵呵地看著王老四走到自己近前,沒等他開口,陳雨先說了話:「王老闆,我估計你這遊戲廳是開不成了。」

「小子,雖然我現在不知道你是誰,不過你要記住,早晚我能查出來,山不轉水轉,都在一個城市裡生活,早晚有見面的時候,這次的事兒沒完,你等著吧。」王老四衝著惡狠狠地扔出了一句狠話。

知道這是混混們在最後關頭都要說的一句「台詞」,陳雨看看王老四,還沒等繼續刺激他一下,那邊劉所長衝著他喊了一句:「王老四,趕緊上車去市局。」

瞪了一眼陳雨,王老四上了警車,而此時,天龍遊戲廳門上被貼上了封條。

看著遠去的警車,陳雨笑笑,扭頭衝著劉輝說:「沒事了小輝,回飯店吧,現在正是飯口,客人正多的時候,我也回去了,家裡人都等著呢。」

和陳雨又聊了幾句,劉輝回了飯店。陳雨開著車回了家。

接下來的幾天裡,除了和劉永青等幾個好朋友吃了噸飯外,陳雨一直陪著乾媽和媽媽,好好地做了幾天孝順兒子。

「大雨,陪爸爸去書房坐會,聊聊天。」吃過晚飯,爸爸對陳雨發出了邀請。

知道爸爸一定有事情和自己說,陳雨點點頭,跟著爸爸進了書房。

「大雨,我和你媽媽這幾天好好地考慮了你的建議,經過商量,我們決定送小行出國學習,是該讓他出去鍛煉鍛煉的時候了。」看著兒子,爸爸十分認真地說。

聽了爸爸的話,陳雨並沒有感到太大的意外,因為通過陳雨對父母的瞭解,如果給他們時間考慮的話,一定會同意自己的建議的,父母喜歡子女那是一定的了,不過爸爸媽媽思想都是很開明的,他們一定不會把孩子攬在身邊的,所以對於陳雨的建議一定會採納的。

「爸爸,你們的決定和乾媽說了嗎?」陳雨問。

「你媽媽現在應該和她說了,不過既然已經決定了送小行去美國讀書,那就要做很多準備,而且小行也應該有個思想上的準備,我一會就告訴他我和你媽媽的決定,不過我有些話還是你和他說吧。」爸爸看看陳雨說。

陳雨點點頭:「好吧,爸,等你和小行談完了我就和他好好嘮嘮,畢竟這不是普通的出門,遠離祖國,遠離親人,對他來說也是個不小的考驗。」

又和爸爸聊了一會,陳雨出了書房來到了媽媽的房間。

敲敲門陳雨走了進去,媽媽正和魏芬在自己的房間聊著陳行的事兒,看到陳雨媽媽問:「大雨,你爸爸已經告訴我們的決定了吧?」

陳雨點點頭,看到媽媽臉上還有淚痕,不由得開了句玩笑:「媽,怎麼了,捨不得送老兒子出門啊。」

媽媽沒有回答,不過眼圈一下子紅了。

媽媽的心思陳雨是很理解的,三歲開始陳雨就是在爺爺家生活的,一直呆到上學。回到J市一家團聚後陳雨在高一的時候就考上了北大,離開了家,可以說在媽媽身邊的時間並不長,而弟弟陳行可是一直呆在媽媽身邊。另外和重生過一次的陳雨比起來,陳行雖然也很懂事不過,無論思想還是其他方面的差距是顯而易見的,如果說這是陳雨去外國讀書的話,媽媽主要是惦記,而對於陳行,那擔憂的成分要遠遠高於惦念了,畢竟遠隔重洋,萬里之遙,不再身邊萬一出了點事情也照顧不上。

「媽,別傷心了,現在交通這麼發達,等小行去了美國,我也給你辦個長期護照,想看小行就去美國,有什麼大不了的,別的事情兒子幫不上忙,這點小事兒還是能解決的,對了乾媽,美國的房子大概是個什麼價格?」陳雨問。

「和國內比起來價格當然要高很多,不過按照美國人的收入其實不算很高,十幾二十萬美元也就差不多能購買到一套相當不錯的房子了。」魏芬想想回答。

「乾媽,這樣吧,有件事還得請你幫幫忙,回國後除了幫小行辦理入學方面的事情外,能不能以你的名義在美國給我媽媽買一套房子,價錢無所謂,主要是離小行近,環境好就可以。」陳雨說。

知道陳雨在經濟上如今有這個能力,所以魏芬也就沒有說別的,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最好能離你們住的地方近一些就好了。」媽媽看看魏芬說。

「乾媽,就按照我媽說的找房子吧,需要多少錢到時候給我打個電話就行,很多地方都需要您多費費心了。」陳雨客套了一句。

沒想到聽了陳雨這句話,魏芬打了陳雨一巴掌:「臭小子,年齡越大越虛偽了,還麻煩我們費費心,就憑我和你媽媽之間的關係能不盡全力幫忙嗎?」

「媽,這回放心了吧,以後我看單位的工作您也就別去了,也來個停薪留職怎麼樣,想去小行哪裡就去美國住一陣子,想去看我就來北京,北京的房子你和我爸還沒去過呢,乾媽去過了,感覺怎麼樣?」陳雨賣了個關子。

「那房子太好了,離北海公園走路最多5分鐘,說實話我還真沒見過那麼好的四合院,我和大雨都說好了,以後再回國,我一定在多住幾天。」聽陳雨這麼問,乾媽魏芬笑著說。

「你這孩子真的是不能用正常的眼光和頭腦來考慮你的想法。」拍了拍兒子的後背,媽媽笑著說了一句。

「媽,你們聊著,我去和小行談談,這幾天我看他也老是心神不寧的,估計都是這件事鬧的。」和媽媽打了聲招呼,陳雨離開了房間。

進門的時候,弟弟陳行正在自己的房間裡看著英語書,不過從臉上的表情看,很明顯心思沒有在書裡。

「小行,想什麼呢?」陳雨說。

陳行抬起頭,看到哥哥急忙站了起來:「哥,我正想找你嘮嘮呢,剛才爸和我說了送我去美國學習的事情了。」

從陳行手裡拿過英語書放到了桌子上,拍拍弟弟的肩膀兩個人坐了下來。

「小行,怎麼了好像很是心不在焉的樣子?」陳雨問。

陳行點點頭:「是啊哥,前幾天聽你說起要送我去國外唸書的事兒後,我這心裡一直亂亂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小行,哥也想聽聽你的想法,到底是想去美國還是不想去美國?」陳雨問。

猶豫了一下,陳行說:「心裡很矛盾,想去又不想去,我也想去美國見識見識,不過還捨不得離開家……」

從小到大,陳行一向把哥哥當成偶像一樣,不管什麼事兒都喜歡和哥哥商量,這也是爸爸讓陳雨和陳行談談的原因,因為很多話爸爸媽媽說出來陳行不一定能接受,相反陳雨說出來的話陳行是一定全盤接受的,所以,陳行沒有絲毫保留地把自己心裡的話來了個竹筒倒豆子,一股腦地都說出來了。

聽弟弟說完,陳雨拍拍弟弟的腦袋:「小行,哥現在也不想就讓你做出決定,不過有幾句話還是要告訴你,聽完這些話你再思考一下子,然後再做決定到底去不去美國讀書,怎麼樣?」

陳行點點頭,蹬著一雙晶亮的眼睛看著哥哥。

「有句話你一定聽說過,那就是好男兒志在四方,還有一句話你也知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現在小行對於你來說,出國讀書就是一個機會擺在面前……」陳雨的話不長,可是很簡潔,把自己的想法完完全全地講給了弟弟,一旁的陳行聽得十分認真,眼睛裡的光芒也越來越亮。

「好了小行,這兩天你自己想想,然後把你的決定告訴爸爸媽媽,送你去美國讀書只是爸爸媽媽的一個想法,不過最後的決定權還是在你的手裡,如果你自己不同意的話,那可以不去,自己好好想想,不要著急就做出結論。」看弟弟陳行剛要張嘴說什麼,陳雨急忙制止了他。

陳雨家和其他很多家庭處理問題的方式是很不一樣的,在某個問題的處理上,大家都是相當民主的,這次送陳行去美國讀書的事情也是一樣,爸爸媽媽雖然已經同意了陳行去美國的事兒,可是按照慣例必須要徵得陳行本人的同意,所以說,陳雨的很多同學來過家裡後那是極為羨慕陳雨家庭的這個極為民主的氛圍。

回到自己的房間,看看表已經是晚上10點多了,估計林惜雪已經睡下了,所以陳雨就沒有給她打電話,躺到床上看了會書,熄燈睡覺了


324 出國前的例會(上)
早上起來,先接到軒轅勇從哈爾濱打來的電話,他告訴陳雨,相片和身份証還有其他的一些資料都已經給國蕭華送去了。據國蕭華講,原定六月底的考察具體的日期這幾天就會定下來,不過在出國之前,需要召集所有的人員在一起開個會,會議的日期定在了明天。

雖然國蕭華告訴陳雨如果事情太多的話這個例行的會議可以不去參加,不過思索了一番,陳雨還是決定去參加會議,因為無論怎麼說自己的年齡在所有的出國人員中還是最小的,不希望自己給別人留下其他的印象,有些時候還是循規蹈矩的好一點。

和十幾年後不一樣,現在組織人員出國還是一件挺嚴肅的事情,更何況這是由省政府組織的出國考察團,所以,有些要求和紀律事前還是要提出來讓大家遵守的。

又和軒轅勇聊了一會廠子的事情後陳雨才放下電話,出了自己的房間。陪著爸爸媽媽吃過早飯,告訴了自己今天要回哈爾濱的事情,雖然捨不得兒子,可是爸爸媽媽知道陳雨事情多,所以雖然捨不得兒子,不過也就沒有太過挽留。因為順路,所以早飯後陳雨開車送陳行去了學校。

路上,虎頭虎腦的陳行始終是滿腹心事的樣子,知道小傢伙因為入學的事情煩惱,不過在他沒有下決定之前,陳雨沒有說其他的話,因為他知道,有些事情還是讓弟弟自己做出決定比較好一點。

「小行,男子漢還是快點做出決定,打定主意後給哥哥來個電話。」送弟弟下車後,陳雨拍拍他的肩膀。看看哥哥,陳行點點頭,背著書包進了學校。

一路無話,到達哈爾濱的時候剛剛是中午十一點多了,因為回藥廠也沒什麼事情需要自己處理,所以陳雨並沒有回藥廠,而是直接來到了設立在道裡區的東方公司。

自從藥廠兼併成功之後,原本在J市的東方公司總部也搬到了哈爾濱,在道裡區購買了一幢4層的樓房,大部分的業務都已經挪到了這裡,而原先J市的東方公司變成了分公司。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和陳風幾個人聊了一會,又看了看公司的業務報表,其中來自於俄羅斯那邊的業務報表吸引了陳雨的目光。

自從在莫斯科設立了分公司到現在,整個俄羅斯那邊的業務已經上了軌道,不到一年的時間,單是對俄羅斯的貿易就已經讓東方公司賬戶上增加了三百多萬美元。雖然當初在俄羅斯設立分公司的時候陳雨知道會在短時間內就會帶來很大的利益,不過這麼大的收益過去是沒有想到的。值得一提的是業務量在不斷的上升中。

看著眼前的報表,陳雨突然間想到了一件事兒,於是起身來到了陳風的辦公室。

因為陳風的關係是隸屬於東方公司的,所以自從藥廠那邊的情況穩定後,陳風的辦公地點自然也搬到了公司這邊。

敲敲門進了陳風的辦公室。

「風哥,有個事兒和你商量一下?」陳雨說。

「怎麼了大雨,有什麼事兒?」陳風問。

「該回俄羅斯去了吧,老讓人家克謝尼亞等在那邊我心裡也過意不去啊。」陳雨笑著說。

聽陳雨這麼說,陳風笑笑沒有說話。

「風哥,我剛才看了看俄羅斯那邊的報表,近期業務的增長勢頭很好,應該往那邊增加人力和物力了,眼下哈爾濱這邊的情況已經穩定了,咱們的目光應該放遠一點了,更何況還有美女在那邊等著你呢。」陳雨說。

之所以做出這樣的決定,陳雨心中有著自己的想法。

雖然陳風人已經從俄羅斯回來了,不過心裡一直惦念著那邊的女友克謝尼亞,兩個人每週都要通一次電話,陳風經常給克謝尼亞寄一些東西過去,可以說雖然遠隔千山萬水,不過兩個人的戀情卻是越來越甜蜜,雖然陳風從來沒有說過這方面的事情,不過陳雨能看出來,陳風很惦念克謝尼亞。

而現在隨著東方公司在俄羅斯業務的不斷拓展,也需要增加人手了,所以陳雨才和他提及了這件事。

「風哥,晚上我和小南談談,你們兩個近期就出發去莫斯科怎麼樣?」陳雨問。

聽陳雨這麼說,陳風點點頭:「好吧」

當天晚上,陳雨和大家說了自己的想法,對於去俄羅斯這件事,張小南自然是沒有任何異議的,很痛快地就答應了下來。

晚上回到賓館,剛要躺下休息,陳風敲門走了進來。

「風哥,有事兒?」陳雨問。

話是這麼問,不過陳雨已經隱隱地猜到了陳風要說些什麼。

陳風點點頭:「大雨,前幾天我和克謝尼亞通電話的時候她提到了伊麗娜。」說到這裡,陳風頓了頓。

「伊麗娜怎麼了?」陳雨問。

「沒什麼,克謝尼亞說自從你走後伊麗娜一直很憂鬱,很少看見她笑過,總是心事忡忡的樣子。」陳風的話音很輕可是卻字字都重重地敲在陳雨的心上。

一提起伊麗娜,陳雨眼前不由得浮現出那個金髮碧眼的天使一樣的俄羅斯少女。沉默了好一會,陳雨緩緩地說:「風哥,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了,謝謝你,有些事兒我知道怎麼處理了。」

話雖然這麼說,不過送走了陳風,一個人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陳雨的眼前不時地浮現出兩個女孩子的面容,一個是林惜雪,另一個就是伊麗娜。兩張臉孔不時地交替著出現,攪得陳雨內心亂糟糟的,一向很有主見和思想的他內心陷入了極度的矛盾中,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解決眼前的問題了。

一早起來,幾乎是徹夜未眠的陳雨內心仍是一片的煩亂,不過上午要去省政府參加出國前的會議,所以陳雨還是勉強地出了門。


325 出國前的會議(下)
會議是在省政府7樓的一個小會議室召開的。

陳雨來得比較早,在簽名簿上留下了東方製藥和自己的名字後,領了一份材料進了會議室。

陳雨簽名的時候,負責發放材料的女工作人員用有些疑惑的目光看了看陳雨,要知道陳雨看起來實在是太過年輕了一些,不過陳雨身上獨具一格的氣質讓她很痛快地把會議的所有材料恭敬地遞了過來。這樣的目光陳雨看得實在是太多了,所以他笑笑走進了會議室。

雖然是小會議室,可是也能容納幾十個人,一張橢圓形的會議桌兩側擺著二十幾把高背的皮椅子。

會議桌上早已經擺好了名簽,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後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四下看了看,自己對面座位上的名簽上寫的是林南風。

在陳雨前面已經來了三個人,都是四五十歲年齡的中年人,看來他們之間都認識,陳雨進來的時候三個人正一起聊著什麼,看到陳雨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三人也是一臉的疑惑。

打開材料袋,從裡面抽出材料簡單地翻看了起來。

材料準備得很充分,不僅參加的人數,聯繫方式,此外還有詳細的路線,還有一些注意事項,另外還有一冊旅行社提供的關於要去的這幾個國家的簡介,此外還有最新的外匯牌價和這些國家的貨幣與美元的兌換比例。看看手裡的材料,陳雨不由得佩服起組織這次活動的人了。

看了材料陳雨才知道,這次去歐洲考察一共要走4個國家,先到英國,然後去法國、德國,最後到瑞士。行程大概是15天左右,出發的日期定在了6月29日。

坐了一會,來參加會議的人三三兩兩的都到了。剛才陳雨看材料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此行一共16個人,除了林南風和他的祕書國蕭華外,還有省財政廳、國資委、經貿委等四個部門的副手外,另外就是包括自己在內的來自於省內十個企業的領導。這些企業都是省裡很有名氣的企業,不過除了陳雨的東方製藥現在已經改制變成私營企業外,其他的還都是國有企業。

四下打量了一下參加會議的這些人,幾乎都是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很少看到年輕人的面孔,所以陳雨在這群人裡顯得有些另類和奇異。

正在思索的時候,林南風從外面走了進來,後面跟著他的祕書國蕭華。

因為林南風主抓的就是工業,所以這些來自於省內的大企業的老總們和他都已經很熟悉了,看到林南風進來,大家紛紛站起來和他打招呼。

林南風擺擺手示意大家坐下,然後來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看到屋子裡的這些人,林南風衝著大家說了一句:「來的挺齊的,把你們這些大企業的老總湊齊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你們平時可都是大忙人,有時候比我這個省長還要忙啊。」

聽了林南風的話,大家都跟著笑了起來。

「大家都自己介紹一下吧,互相認識一下,要一起出去呆半個月呢,現在得互相熟悉一下,要不然將來一起出門還不太方便呢。」看看大家,林南風說。

聽林南風這麼說,來參加會議的人依次站起來介紹了一下自己,輪到陳雨的時候,他剛剛站起來還沒等說話,對面的林南風笑著說:「他還是我來給你們介紹吧。」

聽林南風這麼說,陳雨笑笑沒有說話。

「他叫陳雨,你們別看他年紀小,名字可能也不是很熟悉,我說一件事你們肯定聽說過,兩個月前兼併哈藥廠的就是他。」林南風頗為自豪地說。

聽林南風說完,在座的眾多老總們不由得都啊了一聲,大家紛紛用一種複雜的眼光注視起陳雨來。而陳雨衝著大家笑了笑,坐了下來,臉上沒有絲毫的驕傲和自大的神色出現。

在座的人大都不知道陳雨的來歷,所以剛才看到陳雨的時候都是一臉奇怪,不知道這個年輕人是那路的「神明」,聽林南風這麼說才知道,這個英俊的年輕人竟然是現在企業圈大家議論最多,談論最多的人。要知道自從東方製藥成功兼併了哈藥廠後,這個消息可以說在全省都引起了一場不小的轟動,私營企業兼併大型國有企業,這在過去可是聞所未聞的事情,陳雨的行動可以說開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先河。

「好了,現在開始開會,今天的內容其實很簡單,就是讓大家對這次出國考察有個初步的瞭解……」負責主持會議省政府辦主任鄭明遠和大家簡單地介紹了一下此次考察的線路、目的和注意事項。

然後是林南風做了一個很簡短的講話,由於會議的內容很特殊,加上不是正式的官場會議,所以大家都很放鬆,會議的氣氛很熱烈,時不時還有一些老總插插言,說上兩句,有些喜歡開玩笑的廠長、經理們還開幾句玩笑。

「今天就不留你們這群大忙人吃飯了,都回去準備準備,還有半個多月的時間,到時候咱們出發的時候別落下什麼。」會議結束的時候林南風和大家開了句玩笑。

「林省長,本來還想在這裡蹭你頓飯呢,看來是不能如願了,不知道您啥時候請客啊。」其中一個企業的廠長臨出門前和林南風打了句哈哈。

剛才會議結束的時候,林南風給陳雨遞了個眼神,知道他有事情和自己說,所以會議完事陳雨並沒有離開,而是去了林南風的辦公室。

剛一出門,國蕭華正守在外面,和陳雨親切地握了一下手:「林省長讓我在這裡等你,說有話和你談。和林省長談完了可記住中午別走了,這次可得讓哥哥請你一次了。」

陳雨笑著點點頭跟著國蕭華去了林南風的辦公室。

「什麼時候從J市回來的?」看陳雨進了房間,坐在辦公桌後面的林南風問了一句。

「昨天回來的,對了林叔叔,你找我有什麼事兒?」陳雨問。

「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和你聊聊這次出國的事兒。」林南風說。

「怎麼了林叔叔,有什麼要特別交代的嗎?」聽林南風這麼說,陳雨問。

「這次出國在其他人看來可能是一次遊山玩水性質的旅遊,可事實並不是這樣的,現在國家剛剛明確了個體私營經濟的地位和發展方向,不過個體企業到底要向什麼方向發展還沒有一個明確的定論,同時現在個體經濟的發展大多數人還不是很清楚。雖然現在東方製藥的發展勢頭很好,不過產品還略顯單一了些,我想這次出國能否考察一些新的項目,看看能不能和外國的企業合資或者搞其他的什麼經營方式,等將來時機成熟的時候能不能發展一下新項目,讓東方公司稱為多種經意並存的一個航母型的企業……」林南風的話說得很多,一張嘴就說了將近半個小時。

「好的林叔叔,我一定會留意的。」陳雨回答。

本來陳雨就有想擴大經營的想法,不過現在藥廠剛剛起步,資金還存在一定的問題,所以陳雨一直沒有什麼動作,今天聽林南風說起了此事,正合了陳雨的心意。

又和林南風聊了一會後陳雨才離開了他的辦公室。看看手錶,剛才會議結束的時候還不到九點半,可是現在已經快11點了,自己在林南風的辦公室呆了一個多小時。

「走啊大雨,咱哥倆出去吃點。」看到陳雨出來,國蕭華急忙迎了過來。

知道國蕭華是林南風的貼身祕書,一般時候不能獨自開溜的,所以陳雨問了一句:「林叔叔中午沒事嗎,別到時候再把你找回來?」

「沒事,上午我已經請假了,今天下午就好好陪你。」國蕭華說。

因為已經推了太多次,所以這次實在不好意思拒絕國蕭華了,跟著國蕭華出了省政府大樓。

「等會姚亮和張迪,剛才給他們打過電話了,一會我領你們去吃野味。」上了陳雨的奔馳車,國蕭華說。

「去哪裡啊?」聽國蕭華這麼說,陳雨看了他一眼。

「在郊區,去過兩次,很不錯的。」國蕭華回答。

和國蕭華天南海北地閑扯了一會,姚亮和張迪兩個人的身影出現在省政府大門口。

陳雨按了一下喇叭,兩個人看到了停在街對面的車,急忙快步走了過來。

因為都是老相識了,所以大家見面就沒有了初次見面的虛套,打過招呼後,陳雨發動了汽車:「國哥,你帶路吧,我還真不知道去哪裡。」

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國蕭華指路,陳雨開車,中午十二點多的時候才到了國蕭華說的吃野味兒的地方。

在青山綠水間,幾處仿古建築出現在大家的眼前。

「國哥,這兒地方都能讓你找到,不容易啊。」坐在後面的張迪說。

「我也就來過一次,不過這裡的菜的確很有特點,一會你們就知道了。」車停穩後,國蕭華先下了車。

狂想曲 於 2008-11-27 12:46: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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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11-27 12:47:00

326 相信你就像相信我自己
來這里吃飯的人很多,這從停在外面的几十輛汽車上就能看出來。不過要不是熟人介紹,誰也不會想到這里是飯店,因為這個飯店并沒有挂任何的牌匾。

在服務生的幫助下,陳雨好不容易找到了停車位。停好車四個人進了飯店。

一進屋子,一陣嘈雜聲扑面而來,猶如進入了菜市場一樣。國蕭華已經提前預訂好了房間,要不然看飯店里熱鬧的樣子,一定沒有几個人吃飯的地方。

跟著服務員進了房間,房間不大,裝修得也很一般,不過透過玻璃窗可以看到后面不遠處滾滾流淌松花江,映襯著近處的青山,倒也別有一番感覺。

“你們等著我去點菜。”和大家打了聲招呼,國蕭華出了房間。沒過多久拎著一個瓶子從外面返了回來。

“國哥你手里拎的什么?”姚亮看到國蕭華如同寶貝一樣拎著的東西,問了一句。

“這可是好東西,剛才特意跟老板要的,這是飯店自己泡的酒,是用熊膽、鹿鞭、虎骨泡的,絕對的夠勁兒!”國蕭華一邊說一邊准備給大家面前的杯子倒上酒。

瓶蓋一開,一股濃烈的酒香扑鼻而來,雖然對喝白酒沒有什么研究,不過光憑這味道陳雨知道一定是很不錯的酒了。不過看著國蕭華拿著酒瓶沖自己而來,陳雨急忙擺擺手:“國哥,我還是喝點啤酒吧,這東西我可享受不了。”

看陳雨態度很堅決,加上年齡實在是不適合飲用這種酒,所以國蕭華也就沒有強求,轉身讓服務員拿了些啤酒,然后把姚亮和張迪面前的酒杯滿上了。

几個人一邊聊著天一邊等著菜上來,等了好一會,菜才陸續上了桌。

正如國蕭華介紹的那樣,這個飯店的菜肴真的是以野味為主的,而且很有特色。鹿肉、蛇肉、大雁等等都上了桌。當最后一道紅燒熊掌上來的時候連陳雨都吃了一驚,要知道現在能吃到熊掌的地方實在是太少了。

一旁的姚亮和張迪也同樣吃了一驚:“國哥,這東西現在可不容易吃到了。”

先給陳雨夾了一塊熊掌,國蕭華說:“是啊,要不是提前就和人家訂好的,就算來也吃不上的。”

嘗了一口,鮮滑軟嫩味道真的很不錯。

因為下午都沒什么事情,所以大家都放開了量,几個人喝的都很盡興。等離開飯店的時候,國蕭華三人腳底下都有些發飄,舌頭也都大了許多。

上了車,可能是喝了補酒的關系,張迪和姚亮張羅著去洗浴城玩玩,三人征求了一下陳雨的意見,陳雨沒有反對,不過把三個已經喝得醉醺醺的家伙送到洗浴城后陳雨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回到賓館已經是晚上五點多了,雖然沒有喝白酒不過啤酒喝了不少,加上天熱,陳雨的頭一直有些昏昏沉沉,躺在床上沒過多久就沉沉睡去了。

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已經是漆黑一片了,看看表已經過了11點,洗了個澡又上了床。不過,再躺下,陳雨可怎么也睡不著了,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紛紛地浮現在腦海里。左思右想了好一會,按照師傅教給自己的練氣方法,這才漸漸使自己的心境平和下來,重新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起來,正在刷牙的陳雨突然接到了媽媽打來的電話。

“大雨,小行已經決定要去美國讀書了。”電話里媽媽說。

“好啊,我就知道小行會選擇出去鍛煉的,小行出國的事情你和我爸爸就不用操心了,我這邊幫著他辦理吧,另外媽,我今天得回學校去了,等干媽回北京的時候你來電話告訴我一聲,機票什么的我幫著她訂……”和媽媽嘮了好一會,陳雨才放下電話。

陳行決定去美國,因為不是讀大學,加上已經有了美國“戶口”的干媽給辦理擔保,所以手續并不是很復雜,關鍵是要找一所好的學校,不過這點陳雨倒不是很擔心,因為在美國,有錢几乎就能辦妥一切的事情。

臨走之前,和陳風、軒轅勇等人見了一面。因為過几天陳風和張小南等人也要去北京然后飛赴莫斯科,所以需要准備很多東西,几個人開了一個簡短的小會后,陳雨直接去了機場。

這几年哈爾濱機場陳雨來了不下數十次,可以說熟悉得很,用了如指掌來形容是一點也不為過的。飛機准點到達北京,一下飛機,頓時感到如同進入了蒸籠一般,干熱干熱的。太陽在天空中炙烤著大地,樹葉都有些卷曲,沒有什么生氣。

上了出租車陳雨直接回了學校。因為還沒有到下課時間,所以寢室里靜悄悄的,走進寢室,才感到一絲的陰涼。

身上的衣服已經穿了三天了,雖然看起來還很干淨,不過穿在身上還是很不舒服的,所以回到寢室后,陳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換衣服。

看看手表,離下課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拿著剛剛換下來的衣服陳雨去了水房。和外面燥熱的環境比起來,水房里要陰涼得多,濕潤得多。

洗過衣服,在房間里呆了一會,寢室的兄弟們陸陸續續回來了,第一個進門的是二哥鄒西波和四哥王志達。

“啥時候回來的老六?”鄒西波問。

“下午,最近大家過得怎么樣?”陳雨問。

“還可以,天天看球,老六,你的丹麥真猜對了,現在已經小組出線了成黑馬了,真佩服你的眼光。”王志達一邊說一邊沖陳雨豎起了大拇指。

“現在算什么,等決賽比完了才能看出誰是真正了解足球的人呢。”陳雨非常得意地笑了笑。

隨著兄弟們的陸續回來,寢室里的氣氛頓時熱鬧了起來。

“給你們,我先出去一趟。”陳雨從柜子里拿出給大家從哈爾濱帶來的香腸、小肚等熟食,然后離開寢室找林惜雪去了。

剛才和林惜雪通電話的時候,小丫頭告訴他自己正在校學生會,所以陳雨直接去了校學生會的所在地。

北大的校學生會位于北大主樓旁邊的一幢三層樓房里,這是一幢古香古色的建筑。在樓前的樹蔭下等了一會,林惜雪嬌俏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如瀑的黑發垂在身后,一條貼身的白色連衣裙將她完美的身材展現得淋漓盡致。

知道陳雨已經回學校了,心中著急看到他,所以林惜雪走得很急,并沒有注意到不遠處樹蔭下的陳雨。

就在陳雨剛要舉步攆向林惜雪的時候,樓里跑出來一個高高大大的男生,嘴里喊著林惜雪的名字。

聽到有人叫自己,林惜雪停下了腳步。

這個穿著白色T恤的男生快步跑到林惜雪近前,將一個粉色的信封塞到了林惜雪手里,然后不知道說了句什么,沒等林惜雪表態又轉身跑回了樓里。

林惜雪手里拿著信封,站在原地思索了十几秒鐘,然后快步走到不遠處的垃圾箱旁邊,一揚手講信封塞拉進去。等她抬起頭的時候,猛然看到几米外含笑看著自己的陳雨,嬌嫩的臉龐騰地一下紅了,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雖然不知道信封里裝的是什么,不過看情形應該是情書一類的東西,看著站在哪里有些手足無措的林惜雪,陳雨笑笑:“雪兒,想我了嗎。”

沉默了一下,林惜雪點點頭,此時陳雨已經走到了她身旁,牽起那雙嬌嫩無比的小手,沿著樹木掩映的小路向著前方走了過去。

一個多星期沒見,兩人心中都很惦念著對方,雖說經常通電話,可是卻難以慰藉相思之苦。而眼下,握著林惜雪的小手,聞著她身上的陣陣幽香,聽著那清美的聲音向自己講著學校發生的種種事情,實在是一種莫大的享受。

先是陪著小丫頭在外面吃過了晚飯,又領著她去了和學校只有一牆之隔的頤和園,兩人一直呆到了閉園的時候才出來。此時,已經是華燈初上,白天的燥熱退去,吹著涼爽的輕風,感覺相當的舒適。

“雨,你怎么不問我下午別人給我的是什么呢?”眼看寢室已經出現在眼前,林惜雪終于按耐不住,先問了一句。

歪著頭看看林惜雪,陳雨笑了:“我為什么要問啊?”

這句問話讓林惜雪怔了一下,他沒有想到陳雨會有這么一問。

“你真的不想知道他給我的是什么?”林惜雪的目光在陳雨臉上停留了下來。

“不想知道。”陳雨回答得很干脆。

聽陳雨這么說,林惜雪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失望的神色。

“如果是情書呢,你也不想知道是誰寫給我的嗎?”林惜雪問道,不過話語里掩飾不住的流露出了失落的意味。

陳雨笑笑:“傻丫頭,情書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又沒看,再說看了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估計只有瞎子才不會對我的雪兒這么漂亮的人動心呢。”

聽陳雨這么說,林惜雪不由得莞爾一笑:“討厭,你才是瞎子呢,不過我真的很奇怪,你怎么會不想知道別人給我的是什么。”

拍拍林惜雪的腦袋:“傻孩子,奇怪什么,之所以不想知道別人給你的是什么,首先因為我相信你,相信我的雪兒會一生一世的愛我,永遠不會改變的,明白了這個道理,那些東西就無所謂了。”

“你有多相信我?”看看陳雨,林惜雪問。

陳雨一正色,脫口而出:“相信你就像相信我自己!”

話一出口,林惜雪身子一顫,一雙美目盯著陳雨的臉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327臨時檢查
陳雨話音一落,林惜雪的美目緊緊地盯著他看了幾眼,眼圈一紅,晶瑩的淚光出現在眼角。

「小傻瓜,快回寢室吧,動不動就激動可不行,要堅強些。」陳雨剛和林惜雪開了句玩笑,小丫頭已經一頭撲在了自己懷裡抽泣起來。

「別哭啊,讓人家看見好像我欺負你似的……」好說歹說安慰了半天,林惜雪才止住了抽泣。抬起了猶如雨後梨花一樣嬌嫩的臉龐。

柔情似水的雙眸在陳雨的臉上看了好一會,猛然間抬起紅潤的小嘴在陳雨臉上「啄」了一下,然後撲哧一笑,飛也似地跑進了寢室樓。

摸了摸臉上被林惜雪親過地方,彷彿還殘留著淡淡的暗香,看著她逐漸消失在視線裡的背影,不由得啞然失笑。

回到寢室,屋子裡一片熱鬧的景象。

原本擺在大家床前的幾個小桌子已經擺到了屋中央拼成了一張大桌,上面擺著七八個飯缸子,裡面裝著陳雨從哈爾濱帶來的各種熟食,另外還有剛剛從校外小店買的小菜兒。

「老六快來坐下,大家就等你了。」看到陳雨進門,二哥鄒西波急忙招呼陳雨坐下。

「你們這是要大喝一場啊!」一看架勢,陳雨已經知道了寢室兄弟們心裡的想法。

「當然了,你帶回來這麼多好吃的,大家不喝他一頓可白瞎了。」徐軍手裡揪著半根風乾腸一邊嚼一邊說。

「老三,從晚上開始你那嘴就沒停過,要不是六哥買的東西多,估計全讓你消滅了。」一旁的沈剛不失時機地埋汰了一句徐軍。

「三哥,老七說得對,好吃的東西也得細水長流,咱們老六買的東西都是打過塑封包裝的,天再熱放在哪兒也壞不了,就你這速度,估計六哥再買這麼多也維持不了多久。」聽沈剛說完,正撕著燒雞的吳大海跟著說了一句。

這些東西是陳雨回來之前在哈爾濱秋林買的,知道寢室的兄弟們都是大飯量,所以東西買的很多,裝了整整一個小旅行箱。

聽寢室兄弟們打著嘴仗,陳雨不由得笑了起來,他知道現在這種輕鬆熱鬧而親近的氣氛隨著年齡的增長、思想的變化也將不復存在了。

因為杯子不夠,所以大家都是對著瓶子喝酒。接過吳大海遞過來的啤酒瓶,冰涼冰涼的,在這樣的盛夏的夜晚,哥幾個圍坐在一起,天南海北地閑扯,然後喝上些冰鎮啤酒是一件很愜意的事兒。

為了烘托氣氛,周寧把小錄音機也打開了,一首熟悉的樂曲在寢室裡響起,正是Beyond樂隊的海闊天空。周寧、王威幾個自認為歌手的傢伙跟著樂曲還哼唱起來,一時間寢室裡鬧成了一鍋粥。

大家的心情都很好,加上陳雨買的東西又都是下酒的好酒餚,所以酒喝得很快,當初準備的一箱啤酒很快就消滅了。

「二哥,酒沒了。」發完最後一瓶啤酒,徐軍看看鄒西波說了一句。

「誰去買酒?」作為寢室共有基金的掌管者,鄒西波還是有一定「權力」的,從錢包裡掏出一百塊錢後,用眼睛掃了一下屋子裡的兄弟們。

「我們去吧。」徐軍、吳大海、李冰、王威幾個傢伙竟然一起要求要去買酒,平素很懶的兄弟們此刻竟然都變得勤快了起來,紛紛搶著出去買東西,這種情況不由得有些奇異。

「買酒行,不能買煙。」鄒西波看看徐軍幾個人,重申了一下原則。

聽二哥這麼說,陳雨才明白了這幫傢伙爭著搶著去買酒的原因。

從喝酒到現在,除了徐軍抽了半截煙外,其餘幾個煙鬼都沒有抽煙,原來是沒煙抽了,怪不得紛紛搶著出去買酒,原來是想用「公款」給自己買煙抽。

聽鄒西波這麼說,幾個傢伙一臉的沮喪。

「好了二哥,讓他們買吧,有酒沒煙對他們也是個折磨。」看幾個傢伙可憐巴巴的樣子,陳雨不由得替幾個煙鬼求起情來。

一聽說有煙抽,幾個傢伙又來了興致,非常痛快地跑出去買酒了。

很快啤酒就買回來了,當然香煙也有了。憋了半天的幾桿煙槍一齊「開火」,頓時屋子裡變得煙霧瀰漫起來。

熄燈後酒局沒有散,點著小蠟繼續喝著,就這樣一直折騰到晚上11點多,眼看著歐洲杯的比賽就要開始了,第二次買的酒才消滅乾淨。

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屋子大家坐下準備來看比賽。

「二哥,今天怎麼沒有外人來看球?」平時這個時侯,屋子裡早已經來了很多球迷,不過今天除了寢室的兄弟外並沒有看到其他的人來。

「還不是老十出的主意,說咱們買的電視不能讓別人白看,看一場每人收費2元,這不就沒人來了。」鄒西波解釋了一句。

「什麼?」陳雨問。

「六哥,是這麼回事……」陳雨上鋪的沈剛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原來,陳雨走的頭幾天,一到比賽的時候,寢室裡還是有很多球迷來看球,都是球迷,所以大家也都沒有說什麼。可是後來,人越來越多,甚至別的樓的球迷也都來蹭球看,有些人臉還特別的大,看完球太晚回不去了,乾脆就住在陳雨的床上,這引起了大家的極度反感,於是王威出了個主意,看球收費,每人每場兩元,於是乎,來看球的人越來越少,到今天再也沒有人來看球了。

「這也不能怨我,他們也太不拿自己當外人了,來了抽我們的,吃我們的,還住我們的,好像咱們欠他們似的。」王威說。

大家聊了一會,歐洲杯的比賽已經開始了。

就在比賽剛剛開始五分鐘後,走廊裡突然傳來一陣急促而紛雜的腳步聲,然後自己寢室的門被咚咚地敲響了。

「誰呀?」靠在門邊的徐軍問了一句。

「開門,後勤的。」雖然屋外亂糟糟的,不過這句話大家可是聽清楚了。

屋子裡頓時亂作一團。

關電視的,開櫃子的,拔插銷的……等把電視藏到櫃子裡,屋子裡的東西都收拾得差不多後,外面的人已經差點把寢室的門都敲漏了。

收拾完屋子裡的一切,看著仍在不斷被重重敲打著的房門大家互相看了一眼,誰都沒敢去開門。

剛才大家忙碌的時候陳雨並沒有起來,不過看到這個情景,知道寢室的兄弟們心裡有些打怵,誰也不敢去開門,於是下了地走到門前打開了門。

「怎麼才開門,你們幹什麼呢?」幾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藉著走廊裡燈光,大家看清了進來的這幾個人,領頭的是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黑大個兒。

黑大個姓張,雖然叫什麼大家不清楚,不過大家知道他就是學校後勤負責管理宿舍的工作人員。

黑大個手裡拿著個大號的手電筒,進屋之後就拿著手電開始四下照射了一番,看到堆在牆角的兩箱酒瓶子還有桌子上擺著的各種吃剩的東西:「沒少喝啊,說說吧剛才在屋子裡幹什麼呢?」

「沒幹什麼,正準備睡覺呢。」挨著黑大個的鄒西波回答。

在屋子裡走了一圈,黑大個兒笑笑:「不對吧,好像還有其他的事兒吧,剛才怎麼聽著好像有電視轉播球賽的聲音啊。」

話一出口,屋子裡都安靜了下來,寢室的兄弟互相看了看,都沒有接話。

大家心裡都很清楚,剛才電視的聲音的確是大了點。

要知道剛開始看球的時候,看球的人雖然多,可是大家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學校知道,因為學校有規定,不允許學生私接電源,更別提晚上看電視了。所以每天看球的時候,電視機的音量都放得很小,可是看了一段時間後,大家的警惕性也漸漸地放鬆了,於是電視的聲音也越來越大,就剛才電視的聲音,別說隔著一層薄薄木板門,就是樓上樓下估計也能聽到轉播球賽的聲音。

看著對方一臉嚴肅的樣子,想想剛才電視機發出的巨大聲響,大家都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知道嗎,你們寢室早就上了管理人員的「黑名單」了,經常在寢室喝酒,不久前聽說還買了台電視機回來,活得挺滋潤啊,不知道你們是來上學還是來度假的,趕緊地是你們自己把電視拿出來還是我們替你們找啊。」看屋子裡的人都沒有說話,黑大個身後的一個人跟著開了腔。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明白人家是有備而來,看來今天很難逃過一劫了,不過想想湊錢買的電視機就要被沒收了,所以誰都沒有說話,準備以沉默來做最後的抵抗。


328 天下球迷是一家
打開門口,陳雨就回到了自己的床邊,一直沒有說話,看著事態的發展。

剛才敲門時發出的鬧哄哄的聲音幾乎吵醒了整個二樓所有宿舍的人,寢室門口圍了很多來看熱鬧的學生,看到屋子裡的情況大家也都明白了原因,不時有人指指點點地說著什麼。

「你們再不自己拿我們可要動手翻了。」剛才說話的那個傢伙表情嚴肅地衝著屋子裡的人說。

兄弟們都沒有說話,企圖做最後的「頑抗」。

一直冷眼觀看的陳雨明白,事情絕對不會因為大家的不出聲就能輕易解決的,而且人家來檢查是有準備的,不給個說法是不行的了。

「不用你們翻了,你們私自翻我們櫃子的話可是犯法的行為。」陳雨站了起來。

一聽這話,進來的幾個人紛紛把頭轉向陳雨這邊,幾雙眼睛一起盯住了陳雨:「你說什麼?」黑大個問了一句。

「我說你們要是動手翻我們的櫃子是犯法的行為。」陳雨回答。

「小陳,張主任也沒別的意思,就是聽到有人說你們晚上在寢室看電視所以才過來檢查檢查,你不要誤會了。」這時,負責這棟樓的王管理員從外面匆匆走了進來。

聽了王管理員的話,大家這才知道,這個滿臉絡腮鬍子的黑大個還是捨物辦的頭兒呢。

因為當初幫吳大海他們換房間的時候和王管理員打過交道,所以陳雨和他也算是老相識了。王管理員對於陳雨的印象相當好,平時見面都主動和他打招呼,嘮上幾句,當然這主要得益於那兩條三五煙。

「你們在寢室看電視了吧,趕緊把電視拿出來。」王管理員一邊說一邊沖陳雨使了個眼色。

聽王管理員這麼說陳雨來到鄒西波身邊:「二哥,鑰匙給我。」

鄒西波慢吞吞地從枕頭下拿出了一串鑰匙交給陳雨。陳雨打開櫃子,把電視從裡面搬出來遞給了王管理員:「給,電視在這兒呢。」

「怎麼樣,我就說你們看電視了吧,剛才還不想承認,明天一早來捨物辦找我,看看怎麼處理你們。」看陳雨拿出了電視,黑大個開了口。

「好了,張主任,電視找到了事兒也就算辦完了,咱們走吧。」王管理員招呼著幾個人出了寢室。

「以後在寢室裡少喝酒,有規定不允許在寢室喝酒你們不知道嗎,這些酒瓶子什麼的馬上收拾了。」黑大個臨走時扔下了這樣一句話。

寢室規定不允許喝酒這事兒大家都清楚,不過這個規定對於寢室來說都沒有什麼實際意義,幾乎所有的男生寢室每天都有喝酒的現象,而管理人員往往都是睜一眼閉一眼,當做沒看見而已。

「老六,咋辦啊,就這麼讓他們把電視收走了,那可是咱們花錢買的啊。」看管理人員搬著電視離開了寢室樓,老三徐軍問了一句。

「是啊,咋辦,咱們不是白買了嗎?」王威接了一句。

「好了,現在不是電視的事兒了,是怎麼解決明天的事情了,沒聽說明天讓咱們去捨物辦去嗎。」二哥鄒西波說。

「睡覺,明天一早二哥、五哥你倆和我去捨物辦,看看能不能把這件事解決了,現在都睡覺吧,站著也解決不了問題。」看大家都在屋子裡站著,陳雨一邊說一邊上了床。

雖然是休息日,平時不到太陽曬屁股都不會爬起來的眾多懶鬼們早早都起來了,如同送戰士上戰場一樣給陳雨三人來了個夾道歡送。

「老六,二哥,老五大家的希望都寄托在你們身上了,一定給我們帶個好消息回來。」三哥徐軍非常沉重地拍了拍陳雨的肩膀後說。

「你們這是幹什麼,我們又不是上刑場,不用整的這麼悲悲切切的。」陳雨有些哭笑不得。

來到了捨物辦,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鄒西波和周寧兩人往後退了一步,意思很明顯,讓陳雨先進。

沖兩個傢伙遞了個鄙視的眼神,陳雨敲門進了捨物辦。

只有一個女管理員在辦公室裡,看到陳雨三人,女管理員頗為奇怪地問了 一句:「你們找誰?」

「找張主任,他在嗎?」陳雨問。

「老張,老張,有人找。」聽陳雨說找黑大個,女管理員大聲喊了幾句。

「誰呀,這麼早。」伴隨著說話聲,黑大個從門外走了進來。

「是你們,來的挺早啊。」看到陳雨三人,黑大個說了一句,然後拽了把椅子坐了下來。看陳雨三人仍在站著,黑大個說:「都坐下吧,別像罰站似的。」

聽他這麼說,陳雨三人各自也拽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張主任,我們今天來是想聽聽捨物辦對那件事兒的處理意見?」看看黑大個,陳雨說。

看看陳雨,黑大個反問了一句:「你們覺得應該怎麼處理合適呢?」

陳雨笑笑:「讓我們說當然是不處理最好了。」

「老張,他們怎麼了?」一旁的女管理員聽到這邊的談話,張嘴問了一句。

「怎麼了,他們和夠能整的了,把電視都搬到寢室裡去了。昨天晚上被我們抓住了。」黑大個說。

看看陳雨三人,女管理員撇撇嘴:「是挺能折騰的,這事兒學校還沒發生過呢,你們算是開先河了。」

「我們這不也是為了看球嗎,現在歐洲杯打得正激烈,到處都沒有看球的地方,沒辦法這才把電視搬到寢室來了……」一旁的周寧急忙解釋了一句。

「知道你們是看球,也知道你們都是球迷,不過學校有規定,不允許在寢室私接電器,再說你們的聲音也弄得太大了,在樓下就聽見了,光你們看得高興,人家其他寢室的學生就不休息了嗎?」張主任黑著一張臉說。

「我們知道違反了紀律,不過事情已經這樣了,是罰款還是什麼的,我們都認了。」沒等陳雨開口,一邊的鄒西波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一聽二哥說出這樣的話來,陳雨不由得看了看他,在這樣的場合,是不應該說這種話的。

剛才張主任說話的時候陳雨就已經聽出來了,事情有得商量,要不然他也不會那麼問,不過沒想到鄒西波沒有聽出來話裡的意思,一開口就把話說絕了,可以說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甚至連商量的餘地都沒有了。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只能按照學校的規定來執行了,電視你們就別拿回寢室了,是賣是送你們馬上找地方處理了,再有罰款300,作為你們私接電線的賠償,罰款你們是現在交還是一會交,交完罰款就可以領電視回去了。」果然,聽鄒西波說完,張主任擺出了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一聽這話,鄒西波一下子沒了語言,站在那裡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好吧,我們交罰款。」見事情已經到了這步,知道沒有什麼迴旋的餘地了,陳雨從口袋裡掏出錢包主辦準備交罰款。

「老張,算了,別和這些學生一般見識了,他們都是學生,平時也挺不容易的,再說是因為看球,你不也天天晚上熬夜看球嗎,都是為了足球,我看少罰點算了。」一旁的女管理員突然幫著陳雨他們說起好話來。

看看女管理員,再看看陳雨三個,張主任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一下:「算了知道你們是學生,沒什麼錢,罰款少交點,交一百吧,一會把電視機領回去。」

陳雨從錢包裡抽出一張百元鈔票遞了過去。

張主任接過錢,開了一張收條,雖然性質和白條子差不多,但上面蓋著捨物辦的印章,看起來還算正式一點,不過上面寫著的內容就讓人很難堪了。

「好吧,跟我來取電視機。」開完收據,張主任站了起來。

在另一間辦公室裡,陳雨三人看到了昨天被沒收的電視機。

「看看是你們的電視不,如果沒錯就拿走吧。」張主任說。

陳雨點點頭,周寧走過去搬起了電視機,因為事情和預想的完全不一樣,加上以後再也沒有球賽可看了,所以周寧和鄒西波臉上始終沒有什麼笑容,就在三人即將走出屋子的時候,張主任突然小聲說了句話:「以後看電視的時候小點聲,門窗關好了,別影響其他人。」

這話彷彿是自言自語,又彷彿是說給旁邊的三人聽。

聽了這話,三個人都是一愣,等再回頭想問點什麼的時候,張主任已經進了辦公室,把門關上了。

「老六,他的話你聽清了嗎?」捧著電視的鄒西波小聲問了一句。

陳雨笑笑,沒有說話抬腿出了捨物辦的樓。

「他話兒的意思是咱們以後還能繼續看電視?」看陳雨沒有說話,鄒西波又小聲地自言自語重複了一句。

走在最後的周寧看看已經關上的辦公室的門,衝著陳雨和鄒西波小聲說了一句:「天下球迷是一家啊!」


329圖書館的風波(上)
三人小心翼翼地把電視搬回了寢室,看到失而復得的東西,一群正愁眉不展的傢伙們不由得歡呼雀躍起來。老三徐軍甚至圍著電視跳起舞來,雖然姿勢實在有些難看,不過大家興奮的心情是顯而易見的了。

「都小點聲吧,別讓人家知道咱們又把電視搬回來了,以後看電視得注意了,聲音要防小,要不下次再讓人家逮到估計就沒法往回要了。」鄒西波急忙勸阻了正在鬧騰的眾人。

「說說,快說說是怎麼要回來的,剛才我們都猜夠嗆能把電視要回來了。」沈剛急切地問了一句。

「什麼要回來的,是交了罰款領回來的。」周寧白了沈剛一眼。

「罰款?!」大家都有些奇怪,既然電視拿回來了為什麼還要交罰款。

「你以為人家白沒收東西了,剛才老六交了一百塊錢罰款才取回了電視。」鄒西波一邊說一邊打開了自己的櫃子,從裡面拿出了一百塊錢遞給陳雨:「老六,這是罰款的錢,不能讓你一個人負擔。」

看看鄒西波,陳雨笑笑:「算了二哥,把大家的錢收回去吧,寢室的活動經費也沒多少了,這次就當我為大家做點貢獻吧。」

其他人一聽說陳雨替大家交了罰款,七嘴八舌地讓陳雨把錢收下,可是陳雨再三堅持下,兄弟們才作罷。

「出了這樣的事兒,電視就別大張旗鼓地放在外面了,平時還是鎖箱子裡吧,晚上熄燈後再拿出來吧。」看大家又把電視擺在了原來的位置上,周寧急忙提醒大家不要得意忘形以免再犯同樣的錯誤。

聽了周寧的話,寢室的兄弟們急忙又一陣忙碌,鄒西波的櫃子又一次被騰出來裝電視了。

「電視拿回來了,可是我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兒,一定是有人去捨物辦舉報了,要不然怎麼能抓的那麼準,直接來我們寢室呢。」忙碌了好一會的王威坐在椅子上一邊擦汗一邊說。

聽了王威的話,脾氣比較火爆的吳大海晃了晃拳頭:「是啊,我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一定是有人告密了,讓我知道是誰告的密一定有他好看。」

「好了,你們就別瞎猜了,咱們也有不對的地方,以後注意點就行了。」看群情有些激憤,陳雨忙出言制止了大家。

「天兒太熱,我一會去圖書館,哪裡能涼快些,好好看看書,你們誰去?」王志達沖大家問了一句。

「四哥,我跟你去,正好有點資料需要查,你們誰還去?」鄒西波站了起來。

「我和你們去,反正在寢室也沒什麼意思,不如去哪兒,看看能不能碰上個美女,來場艷遇。」老三徐軍也要跟著去湊熱鬧。

「三哥,你跟我們去不怕人家賈珠來找你麻煩啊?」陳雨笑著問了一句。

「老六,你別提賈珠了,她和你三哥都已經是過去式了。」老五周寧接過了話茬。

一聽這話,陳雨知道一定是自己不再的這段時間徐軍和賈珠之間發生了什麼,果然沒等他開口詢問,周寧就把事情完完全全地告訴了他。原來,就在陳雨回哈爾濱的第二天,賈珠突然間和徐軍提出來分手,也不說為什麼,弄得徐軍傷感了好幾天,直到陳雨回來的時候情緒才好了些。

「三哥,別上火,不能為了一棵樹而失去整座森林啊。」聽說了徐軍分手的事兒,陳雨急忙勸了一句。

「老六,你可別這麼說,人家老三失去的可是一個大樹,一個嗷嗷粗的大樹,那身板子都快趕上一座森林了……」王威來了個順桿往上爬,挖苦了徐軍一句。

聽了王威的話,想想賈珠粗壯的身材,大家不由得哄堂大笑起來。

「好了,別說了,去不去圖書館了。」徐軍撅著嘴問了一句。

「走吧,要去就快點去吧,晚了估計沒地方了。」陳雨急忙替大家圓了一下場,算是給徐軍解了圍。

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出門找林惜雪去了。

沒想到林惜雪今天竟然也提出來要去圖書館,這讓原本想帶著她去外面好好玩一天的陳雨多少有一點點的失望。

看出來陳雨對去圖書館不是很熱心,林惜雪搖著陳雨的胳膊:「雨,去圖書館吧,人家要查一些資料,教授留的課題剛準備了一半不到,再這樣下去我就得成班級的差生了。」

看著嬌憨的林惜雪,毫無辦法的陳雨只能舉手投降。

自從進入北大後,陳雨專門花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泡在圖書館裡。每天朝九晚五都到圖書館報到,對於哪裡的一切可以說熟悉的不得了。

不過圖書館雖然很大,藏書也相當的多,可惜陳雨並不是做學問的人,雖然他的成績如今在全校還都是最好的。

另外,因為陳雨是學生,北大圖書館雖然珍藏了很多難得的書籍,可是他卻接觸不到,加上日常事物的繁忙,讓他漸漸減少了去圖書館的次數,細想起來,最近一次去圖書館還得推移到一個月前。

不過,無論怎麼說,北大的圖書館還是聞名遐邇的。

北大人喜歡用「一塌糊塗」一詞形容北大。「塌」是指博雅塔,「糊」是指未名湖,「塗」指的是圖書館。

要知道湖光塔影的北大校園非常美麗,但它的美麗不僅僅是風景。其中更重要的是北大擁有非常好的文化設施,有著開放的學習氛圍和自由的傳統,學生可以自由表述自己的想法,並獲得尊重。

北京大學圖書館始建於1902年的京師大學堂藏書樓,是我國最早的近代新型圖書館之一。而現在的北大圖書館是文化大革命後期在校園中心地帶建成一座新館。在當時是國內建築面積最大,館舍條件最好的圖書館,至今已經將近二十年的風雨過去了。

重生過一次的陳雨心裡清楚,現在的北大圖書館還遠未達到最鼎盛的時期,而真正的輝煌要出現在6年後,北京大學百年校慶之際,由香港著名實業家李嘉誠捐資興建的北京大學圖書館新館落成,那時,北大圖書館的規模上才真正成為亞洲高校第一大館。

跟著林惜雪來到圖書館。因為是休息日,所以來圖書館看書的學生要比平日多了很多。

沒有帶借閱証,用林惜雪的借書証隨便借了一本英文版本的小說,兩個人找了個人少一點的閱讀室面對面坐下來。

「你看書,我查資料,怎麼樣?」林惜雪衝著陳雨莞爾一笑。

陳雨點點頭,翻開了已經有些泛黃的書。

這是一本已經很有年頭的英文版的短篇小說集,書頁都有些發黃了,書的最上面還積了一層薄灰,擦了擦上面的灰跡,陳雨打開書看了起來。對面的林惜雪抬頭看看正在看書的陳雨,甜甜一笑,低下頭忙自己的功課去了。

小說雖然寫得有很多念頭了,不過卻十分精彩,很認真地讀完了兩篇小說,抻了一個懶腰看看表,自己不知不覺已經坐了快一個小時了。

屋子裡的學生比剛才多了不少,其中還有幾個學校的老師,整個閱覽室安安靜靜的,只有書頁翻動發出的沙沙聲。靜靜地看看對面的林惜雪,小丫頭正聚精會神地低著頭查找著資料,做著筆記,根本沒有發現自己抬頭看著她。

一縷漆黑的長髮順著林惜雪白玉一樣的臉頰滑落在桌面上,在陳雨這個角度,正好看見半張臉龐。看了一會兒,感到有些口渴,陳雨悄悄把書放到桌子上,起身出了閱讀室。

在圖書館外面的小超市買了兩聽冰鎮的可樂,一仰脖喝下大半聽,然後十分舒服地打了個飽嗝,轉身回了閱讀室。

因為過於專注,所以小丫頭並沒有發現陳雨離開,依然在忙碌著,悄悄地將飲料放到小桌上,陳雨又看起了小說。

「乒」的一聲輕響驚擾了正在看書的陳雨,抬頭一看,林惜雪手裡拿著飲料罐,滿臉帶笑地看著自己。

「什麼時候去買的?」看陳雨抬起頭,林惜雪小聲問了一句。

「剛才,你看書太專注了,就沒打擾你。」陳雨小聲回答了一句。

「你也挺專注,我都看你半天了,你都沒發覺。」林惜雪說。

陳雨笑笑:「還差多少完成啊?」

「還有一些,你先看書吧。」林惜雪說完,送給了陳雨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然後又低頭忙起來了。

喝了口飲料,又繼續看起書來。

沒過多久,一陣亂哄哄的吵鬧聲從閱讀室外面傳了過來,在男生粗粗的嗓門中還夾雜著女生細細的吵鬧聲。

閱讀室的人紛紛站起來湧向外面,想看看發生了什麼,林惜雪和陳雨雖然沒有像別人一樣湧向門口,不過也抬起頭,向著閱讀室外面望去,因為外面的吵鬧聲比剛才又大了許多。


330 圖書館的風波(下)
外面吵鬧的聲音越來越大,引得屋子裡看書的人紛紛湧了出去。

別看平時陳雨喜歡大家熱熱鬧鬧地在一起,不過這種熱鬧他卻不喜歡往前湊,林惜雪也是不願意看這方面熱鬧的,所以兩個人始終坐在那裡沒有動。

不過外面的吵鬧聲越來越大,而且聽聲音越來越近。

「雨,咱們走吧,出去吃點飯,我有些餓了。」林惜雪看看陳雨說。

周圍紛亂的環境的確很難再看下書去,陳雨點點頭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國人愛看熱鬧,湊熱鬧的習慣可以說由來已久,雖然在國內最好的高等學府,這樣的情況依然存在。仗著自己身體好,連扒拉帶推,這才好不容易護著林惜雪從擠得裡三層、外三層的閱讀室裡面擠了出來。

外面的情況更是混亂,整個圖書館的走廊裡已經擠滿了人,大家都在看著不遠處大廳裡的幾個正在發生著激烈爭吵的男女。

實在懶得看這樣的場景,於是拉著林惜雪的小手就要往外走,突然林惜雪拽了他一下:「雨,那邊吵架的好像是你們寢室的三哥。」

聽了這話陳雨不由得扭頭向正在發生爭吵的幾個人那裡看了一下,雖然眼前看熱鬧的人很多,不過仗著身高的優勢,陳雨還是很容易就看到了人群裡的情形,一件熟悉的綠色T恤衫出現在眼前。

這件綠色的T恤衫原本是林惜雪在一次逛街的時候買給自己的,可是當時沒有仔細看尺碼,等拿回來交到陳雨手中的時候才發現買小了一些,而且衣服又很肥大,陳雨穿在身上不太合適。不過三哥徐軍試穿之後衣服長短、肥瘦都很適合,而且顏色他也很中意,這讓一直發愁買不到適合自己衣服的徐軍喜出望外,所以陳雨就送給了他。

人群中正在爭吵的一個正是穿著這件衣服的徐軍,旁邊是王志達和鄒西波,三人正和幾個男生在爭吵著什麼。

「雪兒,你在外面等我,我進去看看怎麼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寢室的兄弟和人家發生了矛盾,陳雨自然不能袖手旁觀,所以向前走了幾步,正要從看熱鬧的人群中擠出一條縫來走進去。

就在陳雨往人群裡擠的時候,裡面的情況突然發生了變化,原本正在和徐軍爭吵的兩個人突然動起手來,徐軍的眼鏡被人一拳打飛了出去。而旁邊的幾個幫著吵架的學生見動起手了,也上來幫忙。

被人把眼鏡打飛的徐軍鼻子此時已經流出血來了,捂著鼻子蹲到了地上。而幾個衝過來幫忙的學生衝著蹲在地上的徐軍開始了拳打腳踢。

看徐軍挨了打,一旁的鄒西波和王志達急忙上來勸阻,可對方有六七個人,人數上的優勢讓三個人很快就吃了虧,只不過幾秒鐘的時間,王志達和鄒西波都被人間按到在地上了。雖然人單勢孤,不過都是年輕人,血氣上湧也顧不上這些了,三個人和對方骨碌到了一起,整個大廳一片混亂。

此時的陳雨已經顧不得前面看熱鬧的人了,一伸手在人群中扒拉開了一條通道,快步衝到了裡面。

此時,兩個傢伙正按著徐軍的身體和他在一起玩著「摔跤」,陳雨伸出手掐住兩個傢伙的脖子,稍一用力,兩個傢伙眼前一黑,癱在哪裡沒有了抵抗的能力。

處理完這兩個傢伙,陳雨又一腳把正揪著王志達頭髮的年輕人踢到了牆上,那傢伙靠在牆上張著大嘴開始喘氣,別說還手,就是連跑都成問題了。

轉眼間三個同夥就被打到了,其餘的幾個人放開已經被打倒的鄒西波,看著陳雨臉上露出了驚慌失措的神色。其中一個還怯生生地問了一句:「你是誰,想幹什麼?」完全沒有了剛才吵架和打人時的囂張氣焰。

一看這架勢,陳雨差點沒樂出聲來,這幾個人跟本就不是專業打架的人,完全是門外漢。邁步向幾個人走了過去,看陳雨過來,幾個傢伙連忙後退了幾步,對於突然出現的陳雨他們心裡實在是有些打怵,要知道,短短的幾秒鐘,三個同夥就都剩躺在地上呻吟了,這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個震撼,而且感到了實實在在的恐懼。

看都沒看幾個傢伙,走過去扶起了鄒西波。

鄒西波的襯衫被拽了個大口子,顴骨上也青了一塊,本來濃眉大眼的他現在變得實在和平時有些不一樣了。

剛才還打得熱火朝天的戰鬥突然間變得如此安靜,這猶如天壤之別的變化讓旁邊看熱鬧的人都有些接受不了,紛紛議論著,誰都看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接下來發生什麼,整個的場面怪怪的,甚至有些可笑的感覺。

扶起鄒西波,一旁的徐軍也從地上撿起了眼鏡,可惜一面的鏡片已經碎了,綠色的T恤上滿是灰塵,領子這邊還沾了不少血跡,真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你們過來,把他們扶起來。」一指還躺在地上的三個傢伙,陳雨衝著對面膽戰心驚的幾個人說了一句。

「他,他,他們怎麼了,沒什麼事兒吧?」對面的幾個人中有一個人開口問了一句,可能是心裡過於緊張,說話竟然有些結巴。

冷著臉沒有搭理他,不過因為來了主心骨,鄒西波幾個人倒是硬氣了起來,態度跟剛才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身邊的徐軍來了脾氣:「讓你扶你就扶,費什麼話。」

雖然不知道因為什麼動的手,不過看對方的衣著打扮都是學生,所以陳雨剛才動手的時候已經掌握了分寸,並沒有下黑手,躺在地上的三個人並沒有受重傷。

在同夥的攙扶下,三個傢伙從地上站了起來。

「都出來,別在這裡丟人現眼的。」周圍圍觀的人足有上百人,實在不方便說話,所以陳雨衝著對面的幾個傢伙厲聲說了一句。

此時,對面的幾個人完全沒有了剛才和徐軍他們戰鬥時的勇猛,變得如同小綿羊一樣聽話,陳雨身上的那種氣勢已經完全把他們震懾住了,可以說現在陳雨說什麼他們就會完完全全的聽從。這正應了一句老話,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出了圖書館,找了一處沒人的地方,陳雨看看跟在後面怯生生的幾個人。

「二哥,說說到底是什麼事兒?」陳雨問。

於是鄒西波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原來,早上鄒西波他們三個來圖書館看書,徐軍要借的一本書正好和對方要借的是一本,而且幾乎是同時去借閱的。不過,因為徐軍借書要早了一點,所以先借到了,這事情本來沒有什麼,可是對方卻不依不饒,非要自己先借不可,於是在借書時就發生了爭吵,後來被人制止了。等徐軍他們去了閱讀室的時候,沒想到和這些人又坐到了一個房間,都是年輕人,而且血氣方剛,所以呆了一會摩擦就漸漸升級了。可是對方人多勢眾,鄒西波他們三個又都不是惹事兒的人,所以想離開,不過對方不依不饒追了出來,這才發生了後來陳雨看到的一幕。

「是這樣嗎?」陳雨冷眼看了看對方。

對方沒有說話,不過看樣子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出入。

看對面幾個傢伙的衣著打扮在學生中應該是一流的,其中兩個還穿著這年頭頗為稀少的耐克球鞋,應該都是家境不錯的,還有一個腰間還掛著BB機。

「你們說怎麼辦,人也讓你們打了,眼鏡也壞了,衣服也破了,你們說說,怎麼辦?」陳雨問。

聽陳雨這麼問,對面的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你,你,你說怎麼辦?」有些結巴的那小子看來是對方領頭的人物。

「你們要是還想打這裡正好沒人,咱們就在這裡打一場,打傷還是打壞那就聽天由命,要是不打架,那你們就研究一下賠償的問題吧。」陳雨向幾個人身邊走了過去,擺出一副要動手的樣子。

早已經嚇破膽的幾個傢伙哪敢提打架的事情,剛才的情景他們還歷歷在目,被陳雨輕易就打到的三個傢伙現在才緩過來,不用別人攙扶了。看陳雨走過來,幾個傢伙都往後退了一步,已經被徹底震懾住了的這幾個人如同砧板上的魚肉,現在只有任人宰割的份,甚至連落荒而逃的心都沒有了。

「我們,我們,我們給錢,給錢還不行嗎?」看陳雨過來,有些結巴的那個傢伙急忙說。

「那你們研究一下,看看能湊多少錢吧?」陳雨臉上依舊冷冷的。

幾個傢伙低頭商量了一會,很快剛才說話的那個小子捧著一把鈔票走了過來可憐巴巴地看著陳雨:「大哥,我們身上就這麼多了,您看行不行?」

看看他們手裡的錢,然後又看看對面這幾個已經如同驚弓之鳥的傢伙,陳雨點點頭。

看陳雨點頭了,幾個傢伙如同得到了赦免令,逃命一樣地離開了這裡。

狂想曲 於 2008-11-27 12:47: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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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11-27 12:49:00

331 米哈伊爾的電話
「老六,這幫小子挺有錢啊,竟然湊了一千多。」徐軍查了查手裡的鈔票後說。

「都是慷父母之慨,沒什麼值得羨慕的。」陳雨說。

「這架打得挺值,要是再能打這麼兩次就好了。」徐軍隨後又嘟囔了一句。

一聽這話,鄒西波不由得瞪了徐軍一眼:「老三,這麼想可不對了,這次佔點便宜是咱們運氣好,要是沒有老六趕上咱們還不知道要吃多大虧呢,別說錢了,能不能走著回去都難說。」

「三哥,你真這麼想的嗎,如果要是真這麼想的話那我給你1千塊錢然後打你一拳就行,你幹不幹?」聽徐軍這麼說,陳雨和他開了句玩笑。

一聽陳雨這話,徐軍急忙擺擺手,頭搖得和撥浪鼓相仿:「老六可算了吧,這我可不敢試,就你那拳頭,一下子還不得給我打休克了。」

「好了,你們早點回去吧,路上注意點,別再出什麼事情了。」和大家打了招呼,陳雨轉身離開了。

回到圖書館門前,林惜雪正站在樹蔭下等著自己。

「事情處理完了嗎?」看到陳雨出現,林惜雪臉上緊張的情緒才有所緩解。要知道剛才那種場面著實讓她受了不小的驚嚇,女孩子在看到這種場面的時候免不了要擔驚受怕。

陳雨點點頭:「已經處理完了,二哥他們回寢室去了,想吃點什麼,我請客,算是給你壓驚。」

抱著陳雨的胳膊,林惜雪小聲說:「剛才我在這裡害怕極了,一直在擔心,怕你出事兒……」

看看林惜雪,陳雨拍拍小丫頭的肩膀:「放心吧,我知道了,以後一定不會再讓你替我擔心了。」

和林惜雪吃過午飯,因為上午的事情,她也沒有心情去圖書館了。如此美好的休息日自然不能白白的浪費,商量了一下兩人去了附近的電影院,看了一場電影。

這是一部很老的外國影片,不過這個老是針對陳雨而言的,對其他的觀眾來說還是新片子。

雖然影片很古老了,可是想到電影院摟著林惜雪纖細的腰肢,時不時還能親親芳澤,陳雨心都美得飛上了天一樣。

不過進了電影院後,陳雨卻很是失望。由於是新片子,加上休息日,來看電影的人非常多,幾乎每個座位上都坐滿了人,而且都是大學生。這一切都沒有什麼,最讓陳雨感到鬱悶的是,電影開始後,兩側的燈光竟然沒有關閉,雖然光線還算昏暗,不過做什麼旁邊的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以林惜雪的性格,這樣的情況下自己想幹什麼恐怕都很難實現了。

果然,電影開始後,陳雨幾次想把小丫頭摟過來親近親近,可是因為周圍人太多,加上剛剛進門的時候,被大家驚為天人一樣的林惜雪更是周圍人關注的焦點,時不時就有一些「狼」一樣的目光向這邊瞟過來。還不時地議論著什麼。電影開始前是這樣子,開始後也是如此,弄得林惜雪有些渾身不自在,這讓想有所動作的陳雨自然沒有了任何機會。

不過,電影開始沒多久後,又一件讓陳雨難受的事情發生了。坐在陳雨旁邊的也是一對戀人,看年齡比陳雨要大上幾歲,雖然長相實在一般,不過開放程度卻要高出許多。沒過多久,兩張嘴就如同膠皮糖一樣黏在了一起,親就親吧,還不時發出嘖嘖的聲響,這讓陳雨的心如同長了草一樣,不由得紛亂起來。

電影過半,兩人的熱情更加的高漲了,就坐在旁邊的陳雨已經清楚地看到,那男子的手已經順著女子的短裙下擺伸了進去,女子輕輕扭了一下身體,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現場上演的毛片更是刺激了陳雨,聞著林惜雪身體發出的陣陣幽香,看著那讓人犯罪的臉龐,陳雨伸出胳膊將小丫頭攬在懷裡。

隨後陳雨的嘴已經迅疾地吻到了她的柔嫩的櫻唇上,林惜雪掙扎了幾下,很快就不動了。柔滑的舌頭也開始回吻起陳雨來,一時間周圍的萬物都彷彿已經不存在了,整個天地間只剩下兩個人一樣。

離開電影院的時候,林惜雪已是滿臉緋紅,頭髮微亂,眼睛低垂,挽著陳雨的胳膊走得飛快,根本就不敢抬頭看周圍的人。

林惜雪嬌羞的樣子不由得讓陳雨心中大起憐愛之意,擁著她捨不得鬆開了。

「一會去幹什麼?」送林惜雪回到寢室前,陳雨歪著頭笑嘻嘻地看著她。

「討厭,壞蛋,你今天找不到我了。」想起剛才電影院大庭廣眾之下忘我地接吻的羞人樣子,林惜雪衝著陳雨做了個鬼臉,然後快步跑進了寢室。

「有事兒就打電話。」衝著林惜雪的背影喊了一句,陳雨心滿意足地回了寢室。

寢室裡靜悄悄的,只有吳大海一個人在床上睡著覺,其他的人都不知道哪裡去了。感覺到有些熱,身上黏黏的有點難受,脫了身上的T恤,光著膀子拿著臉盆兒去了水房。

用冰涼的自來水洗了洗頭,然後又衝了沖身子,濕漉漉地回了寢室。

一進門,兩個修長秀美的身影出現在眼前,正是剛剛分手不久的林惜雪和凌曉楓兩個人。兩人正在自己的床前忙碌著,換著床單和被罩。

看到陳雨光著膀子走了進來,陽光照在還沾著水滴的皮膚上,折射出道道的金光。看到陳雨結實健美的身體,凌曉楓臉一紅,急忙垂下了頭。

「快把衣服穿上。」看到凌曉楓的樣子,林惜雪明白了其中的原因,急忙把陳雨的衣服扔了過來。

三兩下套上衣服,陳雨這才走了過來幫忙換床單。

「這才幾天,床單就這麼臟了,也不知道你們男生是怎麼弄的。」林惜雪說。

聽林惜雪這麼說,陳雨笑著走過去:「男生寢室就是這樣子的,每張床都是公共的,誰都躺,誰都坐,不臟才怪呢。」

陳雨說得是實情,幾乎所有的大學男生寢室幾乎都是這個樣子的,住在上鋪的還好一些,而住在下鋪的平時要是不勤洗勤換的話,那就和豬窩差不多了。

「剛才不是說不來了嗎,怎麼又來了?」陳雨小聲問了一句。

白了陳雨一眼:「少臭美了,剛才四姐找我去洗澡,順便洗洗衣服,想起你的床單沒有換,這才來的。」

兩個人很快換完了床單被罩,林惜雪和凌曉楓出了門:「晚上二姐請客,我們寢室出去吃飯,就不陪你了,你自己吃吧。」

陳雨點點頭,目送林惜雪兩人出了寢室。

收拾了一下,陳雨也離開了學校,攔了輛出租車,去了丁然家。

到丁然家的時候,他正在和母親吃著飯,看到陳雨急忙站了起來。

「大娘身體好些了嗎?」沒等丁然開口,陳雨先問了一句。

「最近好多了,小陳謝謝你啊。」丁然的媽媽臉上帶著笑,目光裡充滿了感激。

「大雨,吃飯了嗎?」丁然問。

「沒呢。」陳雨並沒有那些虛假的客套,直接說了實話。

「那好,咱們出去吃點。」丁然放下了筷子。

「不用了,給我盛碗飯,我看這些菜就不錯。」陳雨笑著說。

見陳雨一副很隨意的樣子,丁然也就沒有說什麼,給陳雨盛了碗飯。

和丁然母子兩人一邊嘮著閑嗑,一邊吃過了飯。收拾好了東西,丁然和陳雨來到了院子裡。

此時已經是夕陽西下,四合院裡坐著幾個吃過晚飯出來聊天的老鄰居們。

和大家打了聲招呼,丁然拉著陳雨在院子的角落的石墩子上坐了下來:「大雨,來有事兒嗎?」

「沒什麼大事兒,就是上次咱們談的關於工作的事情,我看大娘身體恢復得挺好的,已經差不多能自己照顧自己了,丁大哥也該出去工作了。」陳雨說。

聽陳雨說起工作,丁然的眼睛一亮,要知道這麼長時間以來丁然最期盼的應該就是工作的事情了。

「行啊,讓我幹什麼都行。」丁然看看陳雨說。

「丁大哥,這幾天我一個朋友從J市來,他會和你說關於工作的事情的。」看看丁然,陳雨決定還是讓陳風和他談關於工作的事情。

這次回J市,陳雨和陳風說起過丁然的事兒。雖然陳風他們在東方公司都有著明確的身份,不過這都是掩人耳目的,陳風、高明他們幾十個人其實就是陳雨自己培養起來的私人武裝,用於應付一些特別的事情。從陳雨嘴裡聽說了丁然的事兒,陳風也是很好奇,想看看這個曾經拿過全軍散打冠軍的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同為職業軍人,雖然沒有見過面,不過光聽介紹,陳風也有了一種和丁然惺惺相惜的感覺。

「丁大哥,我和你講個人,他是我最好的兄弟……」陳雨準備把陳風的事兒講給丁然,好讓兩人見面時有個大概的印象,不過話還沒等說完,兜裡的電話響了起來。

「你好,陳,還記得我嗎?」電話裡傳來的聲音讓陳雨一愣。

來電話的正是在俄羅斯打過交到的米哈伊爾。


332 合作(上)
「你好,米哈伊爾先生,好久不見了,麻煩解決了嗎?」陳雨用俄語和米哈伊爾打了聲招呼。

雖然語氣裡還算熱情,不過陳雨心中卻很奇怪,首先他不清楚米哈伊爾為什麼要給自己打這個電話來,其次就是自己的電話米哈伊爾怎麼會知道。

電話另一段的米哈伊爾笑了起來:「陳,托你的福,過得還不錯,麻煩已經解決了。」

其實陳雨通過在俄羅斯那邊的人已經多少瞭解了一些關於米哈伊爾的事情,上次和越南幫發生衝突後,擔心越南幫的報復,米哈伊爾消失了好長時間,期間越南幫和俄羅斯的黑幫起了多起武裝衝突,雙方可以說都是損兵折將。其中很多衝突直接引起了俄羅斯政府的關注,最後在黑白兩道的的調停下,雙方才暫時緩解了矛盾。不過雖然知道米哈伊爾的情況,陳雨還是裝出關心的樣子問候了一句。

「米哈伊爾先生,突然間來電話一定有什麼事情吧?」短短的寒暄之後,陳雨直接開門見山地問了一句。

「陳,你可真是快言快語,既然你這麼問我也就不瞞你了,這次找你還是繼續商量過去咱們談過的合作的事兒,不知道你還有沒有興趣,不過你可不要先一口回絕了,咱們怎麼也得坐下來談談,為了和你的合作,我已經到北京了。」米哈伊爾說。

「什麼,您已經到北京了?」聽了米哈伊爾的話,陳雨不由得一愣。

「是啊,陳,我人已經到北京了,現住在王府飯店,什麼時候有時間咱們見一面?」米哈伊爾問。

看看表,已經是晚上7點多了,陳雨想了想說:「米哈伊爾先生,今天恐怕是不行了,房間號告訴我,明天我去找你,咱們再談。」

「那好,咱們明天見,這是我的房間號……」米哈伊爾告訴了陳雨自己的房間號後,兩人又說了幾句,陳雨掛斷了電話。

「大雨,現在就走嗎?」因為陳雨一直說的是俄語,所以一旁的丁然並沒有聽懂電話的內容,但從陳雨的表情中丁然還是覺得來電話的人有很重要的事情,不過丁然並沒有問其他的問題,這正是陳雨非常欣賞他的一點。

和丁然的交往中陳雨發現,丁然的性格其實和陳風很像,兩個人都是外表冷漠而內心火熱的人,加上又一身的好本領。另外,兩人最讓陳雨欣賞的是那份嚴謹和忠誠,此外,兩個人話都不是很多,很沉穩,遇事不慌,有冷靜的頭腦,而且並不是那種多嘴的人,這也是陳雨欣賞他們的地方。

陳雨點點頭:「丁大哥,我有事先走一步,這幾天我會帶人過來和你談工作的事情,你也別太心急了將來有你忙碌的時候。」

聽陳雨這話,丁然點點頭把他送出了院子,一直把陳雨送到路邊,看著陳雨上了出租車才回了家。

在車上陳雨直接給陳風的手機打了電話,響了幾聲後陳風接了電話。

「風哥,我是大雨,事情有點臨時的變化,明天你和小南還有這批要去俄羅斯的人就趕到北京來吧。」陳雨說。

「好吧,我們明天一早就坐飛機趕過去。」電話另一段陳風沒有多問,直接答應了下來。

「知道嗎風哥,米哈伊爾到中國來了,現在在北京呢,剛才給我來的電話……」陳雨把剛才和米哈伊爾通電話的事兒簡單地說了一遍。

「他來中國了,想做什麼?」陳風問了一句。

「應該是合作的事兒,上次談好的合作不是因為突然發生了事情而臨時擱淺了嗎,現在俄羅斯那邊風平浪靜了,估計這次來就是談和咱們合作的事情。」陳雨說。

陳風沉默了一下,沒等他開口,陳雨繼續說道:「風哥,你一會問問俄羅斯那邊,是誰把我的電話告訴米哈伊爾的,雖然這不是什麼大事兒,不過我還是不想讓外人過多的瞭解我的一切,另外這次的事情就算了,下次不要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好的,我現在就去查。」陳風答應了下來。

剛才米哈伊爾直接把電話打給陳雨的時候,當時他心裡就覺得十分的不舒服。

要知道,陳雨的手機號碼知道的人不多,而遠在莫斯科的米哈伊爾都能弄到,直接和自己聯繫上,那麼自己其他方面的情況相信他也一定會有所瞭解,也就是說,自己在其他人眼裡已經沒有什麼祕密可言了。而現在這個時代,自己的所有事業都是剛剛起步,雖然不必要刻意地向外界保持神祕,可是也還要有所防範的,畢竟自己不是一個人,身後還有父母、親人。萬一有什麼人算計自己不成功而把目光瞄準了自己的家人,這可是一件致命的事情。

有一句古話說得很好,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而自己現在的情況可以說正是如此,所以這才不斷地壯大著自己的力量,包括這麼多年來低調的行為,加上陳風高建他們組成的祕密武裝,都是為了避免意外的出現。

這一點陳風很清楚,所以放下陳雨的電話立刻就去查詢此事了。

就在陳雨回到寢室不久,陳風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寢室裡的兄弟們都在,有些話很不方便說,所以陳雨拿著電話出了寢室,找了個沒人的地方。

陳風告訴陳雨,他的電話是東方公司一位在俄羅斯的員工不小心洩露出去的,這位員工是在一個偶然的場合得到了陳雨的電話號碼的。米哈伊爾也瞭解過陳雨在國內的事情,可是俄羅斯的員工也都不是很清楚自己的老闆到底現在在國內幹什麼,家住哪裡之類的,所以並沒有把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告訴給了米哈伊爾。

「大雨,我和小南的飛機票剛才已經定了,明天下午到北京,高明現在已經領著人先開車去北京了,估計明天中午也就到了,到時候咱們再聯繫。」陳風說。

「好吧,到時候再聯繫。」說完,陳雨撂了電話。

結束了和陳風的通話,陳雨又給劉江打了個電話,安排了幾件事情,等一切都忙完,寢室樓的熄燈鈴已經響了起來。

匆匆回到寢室,一看他進來,三哥徐軍問了一句:「老六,什麼事情這麼忙啊?」

「一點私事,沒什麼要緊的。」知道大家是關心自己,所以陳雨笑著敷衍了幾句。

因為有了捨物辦臨時檢查的教訓,所以熄燈後寢室的兄弟們並沒有馬上把電視就搬出來,而是好不容易挨到了半夜,才小心翼翼地搬出了電視,偷偷地看完了轉播。結果,丹麥隊又是高奏凱歌,讓寢室的其他人不由得噓唏不已。

第二天上午,陳雨還是和往常一樣去了班級,不過在一堂課後和林惜雪悄悄打了聲招呼,告訴她自己有些工作上事情要處理,然後離開了學校。

對於陳雨的翹課林惜雪從中學開始就已經見怪不怪了,加上陳雨平日裡事情實在是太多,所以林惜雪並沒有問太多。

出了學校,陳雨這才開了手機,一打電話,劉江已經到學校門口了。

出了校門口,劉江正站在不遠處的路旁,「什麼時候到的?」陳雨問。

「剛來。」劉江回答。

「早上去酒店了?」陳雨問。

「去了,按照您說的,已經簡單地瞭解了一下他的情況。」劉江一邊說一邊打開了車門。

上了他開來的車,劉江發動了汽車,直奔王府飯店而去。

五星級的王府飯店是幾年前才剛剛開業的,屬於眼下京城裡最頂級的住宿場所了,而且王府飯店的餐飲也堪稱是北京環境頂級,創意頂級的餐廳了。

「陳總,早上我已經去過了,這次和米哈伊爾一起入住到王府飯店的一共4個人,三男一女。兩個是米哈伊爾的隨從,住的是普通標準間,而米哈伊爾和那個女的則住在頂樓的豪華套房裡。他們是前天到的北京,不過並不是坐的從莫斯科來的飛機,而是從倫敦飛來的航班。」劉江詳細地把瞭解到的情況和陳雨說了一遍。看來,對於米哈伊爾情況的瞭解,劉江還是下了很大功夫的。

「還有女的?」陳雨隨口問了一句,臉上不由得還浮現出了一絲笑意,心裡暗想,米哈伊爾還真是個知道享受的人,出國談生意還不忘記帶個女人一起來。

「是有個女的,名字好像叫伊麗娜,據房間的服務生講是一個十分年輕、漂亮的俄羅斯女孩子。」劉江的話剛一出口,一旁陳雨的臉不由得變了顏色。

「伊麗娜?!」陳雨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眼前浮現出一張天使般的美麗容顏。

看陳雨臉色不對,劉江把車停在了路旁:「怎麼了,陳總,哪裡不舒服嗎?」

此刻已經心如亂麻一樣的陳雨根本聽不到劉江說的是什麼,滿腦子想的都是伊麗娜的樣子,愣愣地坐在哪裡,好半天沒有說一句話


333 合作(中)
「陳總,怎麼了?」一旁的劉江還從來沒有見過陳雨臉上出現過這樣的表情,自然是相當的驚訝,急忙又問了一句。

陳雨擺擺手沒有說話,剛才劉江的話太讓他震撼了。雖然和伊麗娜認識的時間不長,可是兩個人在一起的美好時光已經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內心深處,今天突然聽說伊麗娜和米哈伊爾一起來的北京,而且還住在了一起,這點著實讓陳雨實在無法接受。

「陳總,喝口水。」一旁的劉江遞過來一瓶水,因為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又不能問得太多,所以只能在一旁小心地服侍著。

接過劉江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又坐在哪裡平復了一下紛亂的心情,衝著劉江說了一句:「開車吧。」

「還去王府飯店嗎?」劉江問。

陳雨點點頭,沒有說話,劉江見狀,發動了汽車,大吉普平穩地向著王府飯店方向開了過去。

一路上陳雨一句話也沒有說,而一旁的劉江也沒敢吱聲,始終默默地開著車。

到了王府飯店,陳雨下了車,準備停車去的劉江這時才問了一句:「陳總,用不用我陪您一起上去?」

陳雨搖搖頭:「你去安排中午的飯,檔次要最高,最好的,完了給我打電話就行。」

經過剛才一路上的思考,陳雨的心雖然還是很煩亂,不過頭腦已經很清楚了。無論怎麼說,當初自己的俄羅斯的時候,米哈伊爾還是盛情款待過自己。雖然回想起當初的美味佳餚時,陳雨已經是一嘴的苦澀,但人家從萬里之外而來,自己的地主之誼還是必須要盡的。

進了王府飯店的電梯,按下了去往頂樓的按鈕。

來到米哈伊爾住的房間外面,遲疑了一下,定了定神,陳雨還是伸手按響了門鈴。

該來的遲早還是要來,躲著也不是辦法,可能這樣的見面方式對自己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最起碼心底裡的負疚感能輕上許多……就在陳雨的胡思亂想中,白色而精緻的房門打開了,一身米色休閑夏裝的米哈伊爾出現在陳雨的面前。

看到陳雨,米哈伊爾臉上不由得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你好,陳,還是那麼英俊。」米哈伊爾一邊說,一邊伸出雙臂熱情地擁抱了陳雨一下,不過並還按照他們的風俗親吻陳雨的面頰。

面前的米哈伊爾和過去沒有什麼大的變化,還是那副樣子,不過下巴上卻蓄起了鬍子。

「歡迎你到北京來,米哈伊爾。」陳雨臉上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雖然看不到自己的笑容,不過依照自己現在的心情,這個笑臉估計比哭好看不到那裡去。

「陳,快請進。」米哈伊爾把陳雨讓進了屋子。

進入房間,陳雨的眼睛立刻四下掃了一下,不過屋子裡空蕩蕩的,並沒有第二個人,陳雨的心境不由得又變得複雜了起來。

剛才按門鈴的時候,陳雨曾腦子裡曾經掠過無數種與伊麗娜見面時的場景,不過沒有看到伊麗娜,不禁有些悵然若失,又有些輕微的驚喜。

人有的時候就是一個矛盾統一體,有些事情,在答案真正公佈之前雖然已經知道了結果,可是非要聽到結果才會真正的善罷甘休,否則即便有萬分之零點零一的希望,人心中總會有想固守的一些東西。

陳雨現在就是這樣,在所有的事情沒有挑明之前,心中還是存在著一絲的僥倖。

「米哈伊爾先生,第一次來中國嗎?」雖然心亂如麻,不過禮貌還是要有的,陳雨很有禮貌地問了一句。

「是啊,第一次來中國,中國真的很美,城市很有特點,北京很大,建築很有風格,應該說是我去過的最美麗的城市之一了。」對於中國,對於北京,米哈伊爾還是讚不絕口的。

「莫斯科也很美。」陳雨說。

「是啊,不過兩個國家,兩種文化,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的建築,各有特色。」米哈伊爾回答。

和米哈伊爾東拉西扯地嘮了一會,話題自然轉到了當初和越南幫發生矛盾這件事情上。

從米哈伊爾嘴裡,陳雨聽到了當年那場風波從開始到結束的一個比較完整的版本。

米哈伊爾告訴陳雨,他代表的俄羅斯黑幫和越南幫先後共血拼了4次,一共死了二十多人,最後越南幫先講和的,通過政府的人出面解決了危機。米哈伊爾說的和陳雨之前瞭解的差不多,而且以他的為人和地位,是不屑於為了形容自己的英雄主義而誇大某種說法的,所以從這點上看,他的確有過人之處。

「陳,這次來北京,主要還是想和你談談合作的事情,當初我記得你說過,你們是商人有些東西是不沾的,不過黃金的買賣是可以考慮的……」米哈伊爾的話剛剛說了一半,陳雨兜裡的電話叮鈴鈴地響了起來。

「不好意思。」和米哈伊爾說了句抱歉,陳雨拿著電話去了露台。

電話是劉江打來的,他告訴陳雨飯已經安排完了,就在王府飯店的貴賓廳,問什麼時間能下來。

「等一等,一會你和高明聯繫一下,估計他們也快到北京了,到時候讓他直接來王府飯店,到了再給我來電話,到時候我們再下樓。」交代好了一切,陳雨放下了電話。

「米哈伊爾先生,中國的食物吃起來感覺怎麼樣?」回到房間,陳雨並沒有繼續剛才的談話,而是換了話題。

「中國的美食,是這個。」米哈伊爾一邊說一邊豎起了大拇指,看樣子是由衷的喜歡。

陳雨笑笑:「一會我領您去品嚐一下真正的中國美食,以答謝您在俄羅斯盛情的款待。」

米哈伊爾搖搖頭:「陳,不用太客氣了,你們中國人有句話,親哥們不分彼此,不要說什麼謝不謝的。」

對於中國,米哈伊爾還是很熟悉的,中國人的一些風俗習慣他也是很瞭解的,要知道他俄羅斯經常和中國的黑幫打交道,至今陳雨對虎哥等人的印象還是很深刻的。

接下來的談話中,陳雨一直沒有和米哈伊爾談有關合作的事情,米哈伊爾一談這方面的事兒,陳雨就把話岔到了其他方面,這主要是因為陳雨根本就沒有談合作的心情,要知道現在他的腦子裡已經被伊麗娜的事兒給塞得滿滿的了。

不過讓人奇怪的是,在米哈伊爾房間坐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也沒有看到伊麗娜的影子,不過進門擺放的一雙女式高跟鞋,和時有時無的香水味道說明屋子裡一定有女人。

11點半的時候,劉江再次打來電話,他告訴陳雨,高明已經到了王府飯店。

陳雨站起來衝著米哈伊爾發出了邀請:「米哈伊爾先生,咱們去品嚐一下中國的美食吧。」

米哈伊爾也沒有虛假的客套,跟著陳雨出了門。

出門之前米哈伊爾給樓下的兩個手下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們下樓。

一直沒有看到伊麗娜,陳雨的心更是充滿了好奇,搞不清楚伊麗娜到底去了哪裡。不過,米哈伊爾沒有提這件事,而自己又不能貿然的詢問,否則的話一定會讓他知道自己暗地裡調查他了,這讓陳雨實在是有些為難。

在樓下見到了米哈伊爾的兩個保鏢,都是生面孔,過去在俄羅斯並沒有見過,兩人都是三十歲上下的年齡,身高都在一米九零左右,裸露在外面的胳膊都是肌肉緊繃,非常健碩的樣子。

劉江和高明也在樓下,看到陳雨急忙走了過來。

給大家介紹了一下,劉江前面帶路,來到了王府飯店最大的貴賓廳。

「喬,你先回去等一會,伊麗娜小姐估計快回來了,等她回來了帶她來餐廳。」在餐廳門口,米哈伊爾和身邊的一個保鏢說了一句。

聽了這話,陳雨才知道剛才在房間沒有見到伊麗娜是因為她出門了。

(回復木耳讀者:首先感謝您在群裡的留言。不過我要解釋一下,陳雨在俄羅斯並沒有和伊麗娜發生肉體上的關係。當初寫部書的時候,原本設計了兩個女主角,一個是林惜雪,而另一個當初設計的就是伊麗娜,寫故事大綱的時候就已經有伊麗娜了,當初原本想讓陳雨在俄羅斯有一段美好的異國戀情。而且在大綱中,陳雨在俄羅斯碰到的,發生的事情要更多一些,因為當初的蘇聯正是最混亂的時候,有很多文章可做,更何況我在生活中也有過在俄羅斯生活的經歷,此外我還有一些朋友、同學都有過在俄羅斯留學的經歷,最長的在俄羅斯呆了整整四年,所以,對於俄羅斯當時的情況很瞭解的,最容易寫出吸引大家目光的故事來,可是後來很多讀者都不同意,無奈只能取消,這可以說也是個遺憾,不過還是要謝謝你的建議,我一定會注意的。


334 合作(下)
雖然來北京後大大小小的飯店酒樓沒少去過,不過王府飯店的貴賓廳還是第一次來。

面積和貴賓樓賓館最豪華的大包房差不多,足有300多平方米的樣子。裝修得可以說富麗堂皇,一張足可以坐下三十個人的大桌子放置在包房正中央,桌子中央擺著各色的鮮花,屋子裡站了七八個服務員。

看到如此碩大的桌面,劉江也是一愣,扭頭看看陳雨,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侷促的表情。

坐在如此碩大的桌子旁吃飯,一共才六七個人,想說句話估計得用喊的才能聽得到,不過知道劉江也是第一次來,並不清楚這兒的情況,所以陳雨只能笑笑,衝著身後的服務員說了一句:「小姐,重新佈置一下吧,擺一張能坐下十個人的桌子就足夠了。」

身後的服務員聽了陳雨的話,急忙招呼其他人忙碌了起來,很快一張小桌面就已經收拾完成了。

招呼米哈伊爾做了下來,按照中國的傳統,陳雨坐了首位,米哈伊爾坐到了陳雨旁邊,他的保鏢坐到了隔著的位置上,很明顯緊挨著米哈伊爾的位置是給伊麗娜留著的。

高明挨著陳雨,再往下手是劉江,十個人的桌面也顯得略有些大,不過隨著菜品的陸續上來,情況才有了好轉。

劉江是完全按照陳雨吩咐做的,點的菜品都是最高檔次的,魚翅、燕窩、鮑魚、熊掌都上了桌。

「米哈伊爾先生,上次在莫斯科我們相聚的時候您請我喝的是法國的葡萄酒,今天我請您和我們的國酒,茅台。」打開了一瓶精裝的茅台酒,陳雨站起來給米哈伊爾面前的杯子倒滿了。

聞著撲鼻的酒香,米哈伊爾說:「陳,你們的酒的確非常好,很讓人沉醉。」

雖然是俄羅斯鼎鼎有名的黑道大鱷,不過米哈伊爾和其他俄羅斯的習慣很接近,對於中國的高度白酒也是很喜歡的。

給米哈伊爾倒完了酒,陳雨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而那邊劉江已經給米哈伊爾的保鏢倒上了酒。看看大家,陳雨端起了酒杯:「米哈伊爾先生,中國有句老話,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悅乎,這第一杯酒歡迎您到中國來。」

說完,陳雨一仰脖喝下了被子裡的白酒。

辣辣的白酒順著陳雨的喉嚨流進了胃裡,看到米哈伊爾,看看他身邊空著的座位,陳雨鼻子一酸,眼睛比平時亮了許多,在莫斯科和伊麗娜在一起的種種鏡頭不由得浮現在腦海中。

「陳,謝謝你的款待,來我敬你一杯。」吃了幾口菜,米哈伊爾站起來回敬了陳雨一杯。

又是一口喝乾了杯子裡的酒,坐到椅子上,陳雨的臉此時已經微微泛紅了,身子不由得晃了一下。

「大雨,怎麼了?」一旁的高明小聲問了一句。

看到陳雨的時候,高明就覺得他有些和平時不太一樣,而且兩杯酒下肚,臉就有些紅了,這和平時海量的他完全有著天壤之別。

衝著高明微微笑笑:「沒事,高哥。」

聽陳雨這麼說,高明將信將疑地看看他,不再說話了。

「陳,這次來北京我是專程找你來的,就是想和你談談咱們合作的事情。」又聊了一會別的,米哈伊爾迫不及待地把話題轉到了合作上。

回頭示意了一下,雖然聽不明白陳雨和米哈伊爾說的是什麼,不過劉江知道是讓服務員離開房間,所以劉江站了起來,把幾個站在不遠處的服務員打發出了房間。

「米哈伊爾先生,我記得當初咱們咱們是談的黃金的事情,你們把黃金賣給我們,我們則收購,這事兒我也很感興趣,不過後來臨時出了插曲,合作才沒有進行。」陳雨說。

聽了陳雨的話,米哈伊爾鷹一樣的眼睛盯著他看了看:「陳,這事兒你還真記得,是的這次來我就是想談黃金的事情。」

關於和米哈伊爾合作陳雨至今啊仍記得很清楚。

當初米哈伊爾和自己提出的是合作黃金的生意,而且給出的條件非常誘人,按照國際金價的六層賣給自己,然後自己付一半的美元,而另一半是電器、衣服、日用品等商品。

其實,這中間的利潤是相當大的,要知道自己只需要支付國際金價的百分之三十就夠了,剩下的那部分是商品,其中最少還可以扣出百分之十左右的利潤來,這樣一來,自己的收益可以達一半左右。

而且每個月米哈伊爾提供的黃金最少也能達到50斤。細算下來,這是一筆相當利潤巨大的買賣,而且並不費力,雖然有一定的風險,不過憑著已經走好的路子,應該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所以本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另外也想囤積一些黃金,所以陳雨當時就答應了。

「合作可以繼續,不過我還是過去的那句話,我是一個商人,只要是一切有利可圖的買賣我都有可能去做,不過有一樣東西我是說什麼都不會碰的,你也知道我說的是什麼。」陳雨看著米哈伊爾說。

「當然了,陳,我和你談的就是黃金的買賣,其他的我知道你是不會做的,另外這次來,我想第一次先給你200公斤的黃金,不知道陳先生有沒有興趣。」米哈伊爾笑笑。

一聽說一次性交易200公斤的黃金,陳雨也不由得楞了一下,數字實在是有些太大。雖然不知道現在的黃金價格,不過按照幾個月前的價格,200公斤的黃金,應該在800萬到1000萬元人民幣之間,也就是。自己雖然現在能拿出這麼多的錢,可是這和當初說好的每次50公斤的交易實在是差得有些過於懸殊。

要知道陳雨很清楚身邊的米哈伊爾,身為俄羅斯新興黑幫的代表人物,他們除了走私之外,毒品才是他們最大的利益來源,而陳雨對於毒品的交易那是堅決不會從事的,這一點當初在俄羅斯的時候就已經和米哈伊爾說得很明白了。陳雨剛才的話,只不過重申了一下自己的原則。

聽米哈伊爾這麼說,也就沒有再說什麼,陳雨也就點頭答應了下來:「那好,過一會我們公司負責俄羅斯那邊貿易的人就要到了,咱們邊吃邊等,多等他們一會,到時候你們之間商量怎麼辦就行了,具體的細節和他們商定吧,不過有一樣我可得事先和您說明白。俗話說先小人後君子,現在的情況和當初又有了一些變化,價格上咱們得重新商量一下。」陳雨說。

本來當初和米哈伊爾定的黃金收購價格已經夠優惠的了,中間的利潤已經很誘人了,不過中間突然出了伊麗娜這檔子事兒,雖然還沒有見到伊麗娜,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麼個情況,但陳雨已經決定再搾一搾米哈伊爾身上的油,也算暗地裡替自己出口氣。「

「陳,咱們當初可是講好的,國際金價六層給你,已經是很便宜的了。」米哈伊爾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心痛的表情。

「米哈伊爾先生,現在的政策和過去很不一樣,檢查得嚴格了,而且國家也有了明確的法律,和過去比起來這可是掉腦袋的罪。另外要想幹成種買賣,光是海關的檢查、有關部門的打點就要付出一大半的利潤,要不是咱們是老朋友,而且當初還答應過你,這買賣我還真就不打算做了。」說到給人家扔迷魂煙,哭窮,講條件,陳雨可是個中好手。

看著米哈伊爾一臉沉思的樣子,陳雨心中清楚,他一定會再做出讓步的,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要知道,剛才自己和米哈伊爾的談話中有幾個可以讓他信服的說法,首先,這麼長時間來,自己並沒有主動聯繫過他,雖然自己有他的聯繫方式,這說明自己並不是太想做這筆買賣,做買賣是米哈伊爾盼望的,首先陳雨在這個方面就佔據了主動。

另外,米哈伊爾如此主動的來中國找自己,說明他很想做成這筆買賣,而如此迫切地想做成這筆買賣背後隱藏的一個重要因素就是現在米哈伊爾的資金運作一定出現了問題,急需大筆的資金,要不然他不會一次性就和自己做高達近千萬人民幣的買賣。

所以這個時候不「宰」他一刀,陳雨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思索了一會,米哈伊爾咬咬牙:「好吧,陳,我只能再給你降三個百分點,再少就不行了。」

看看米哈伊爾的情況,陳雨也知道價格此時已經降到了最低,所以陳雨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看陳雨答應下來,米哈伊爾知道此事已經成功了,所以心情比剛才好了不少,喝酒的速度也快了很多。

米哈伊爾的酒量很好,當初在俄羅斯的時候陳雨就曾經領教過,這樣的茅台酒估計一瓶下去沒什麼大問題,所以也就沒有阻攔。

而陳雨這邊由於有心事,心情一直不是很好,雖然剛才和米哈伊爾的談判有所斬獲,不過他心裡是寧可不要這份利益,也不想發生自己想像中出現的事情。俗話說酒不醉人人自醉,幾杯酒下肚,臉上就如同下了火一樣,頭也有些發暈。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陳雨身旁的米哈伊爾含笑站了起來。

知道是伊麗娜來了,停了片刻,陳雨也跟著站起來。

轉過身,看著迎面走過來的美麗少女,陳雨怔了片刻,臉上出現了一副奇怪的笑容。


335 醉酒
「來,伊麗娜,我給你介紹一下我中國的好朋友,陳雨。」米哈伊爾拉著走過來的這名美貌少女的手來到陳雨身邊。

從伊麗娜進門時候開始,陳雨臉上的表情就一直很怪異,這讓旁邊的人感到十分的驚詫,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麼。當伊麗娜纖細白嫩的手掌伸到眼前的時候,陳雨和她握了一下手,回到座位上坐下來,陳雨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明顯起來。

「不好意思,我出去一趟。」和身旁的米哈伊爾打了聲招呼,陳雨起身去了衛生間。

緊緊盯著鏡子裡滿臉通紅的自己看了十幾秒鐘,突然,陳雨竟然哈哈的大笑起來。

一切都發生得那麼突然。

早上聽劉江說起伊麗娜和米哈伊爾一起來北京的時候,陳雨心裡甚至已經有了一種萬念俱灰的念頭,所以在旁人看來,他的行為一直是有些怪異。

這也難怪,當初在俄羅斯與天使一樣的伊麗娜相處得十分的融洽,完美,伊麗娜在陳雨心中有著極重的份量,這也是一聽說伊麗娜的事兒,心下就已經方寸大亂了。

正因為方寸已亂,雖然重生過一次,不過陳雨的思維還是不小心鑽進了牛角尖,並沒有仔細靜下細細的思考一下,剛才看到伊麗娜的那一刻,陳雨意識到自己犯了個嚴重而愚蠢的錯誤,自己有一個最簡單的問題沒有考慮到。

要知道,在俄羅斯,叫伊麗娜的女孩子何止千萬,這就如同我們中國人重名一樣,此伊麗娜非彼伊麗娜,雖然此伊麗娜也很年輕、漂亮,不過和陳雨認識的伊麗娜並不是同一個人。但當初方寸已亂的陳雨根本就沒有考慮到這個簡單的問題,於是才有了那種種與平日不同的表現,想想自己的幼稚,再想想自己的粗心,這也是陳雨忍不住大笑自己的原因了。

過了好一會,陳雨才回到了座位上,雖然臉上笑意已經隱去,不過臉上的表情要比最初好了很多。

「米哈伊爾先生,合作的事情已經談完了,咱們剩下的就是喝喝酒,品嚐一下我們中國的美食了,來先敬您一杯。」說完陳雨舉起了酒杯。

身邊的米哈伊爾和陳雨碰了碰杯,先干了。

陳雨此時的心情可以說如同從地獄回到天堂相仿,久違的迷人微笑也出現在了臉上。

此時,酒桌上的氣氛已經進入了一個小高潮。

大家的交流並沒有什麼大的問題,高明和陳雨在俄羅斯呆過,而且還專門學習過俄語,所以一般的簡單對話不存在問題,而劉江雖然不懂俄語,可是他英語很不錯,而米哈伊爾四人英語也都很好,沒有了語言上的障礙,所以交流起來沒什麼大問題,況且和陳雨談妥了買賣,雖然最後又做出了讓步,不過米哈伊爾的心情還是很不錯,加上和他同來的伊麗娜也是個相當開放的女人,所以喝酒的情緒都很高。

而發現此伊麗娜非彼伊麗娜好後,陳雨心情也是一片大好,酒喝得很盡興。

一直到下午,陳風、張小南到北京的時候,酒局還沒有結束。

陳風的出現,讓米哈伊爾很是高興,在俄羅斯的時候他和陳風見過面,對於陳風還是極為欣賞的。兩個人打過招呼後,陳雨把張小南介紹給了米哈伊爾。

陳風和張小南的到來讓酒桌上的氣氛又熱鬧了不少,作為今後要在生意上和米哈伊爾合作的張小南和陳風兩人自然也要盡一下地主之誼,而喝酒無疑是比較好的交流手段,於是,大家都放開了量,沒有什麼隱瞞。

有了陳風這個生力軍的加入,米哈伊爾很快就敗下陣來,大著舌頭說了幾句含糊不清的話後就倒在了桌子上,幸虧他的一個保鏢沒怎麼喝,急忙扶著他上樓去了。而和米哈伊爾一起來中國的女伴伊麗娜也沒少喝,一個勁兒地拉著陳雨碰杯。

看到頻頻向自己敬酒的伊麗娜,陳雨眼前猛然浮現出遠在莫斯科的那張天使一樣的臉龐。回來這麼長時間了,自己並沒有和伊麗娜有過任何聯繫,原以為心中已經開始淡忘了她,不過今天的種種事情讓陳雨清楚地認識到,忘記一個喜歡的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陳雨心中,認識的女孩子中,林惜雪毫無疑問是排在第一位的,感情是最深的,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陳雨曾經思索過,並且很認真地認定有了林惜雪,自己一定不會再喜歡上別的女人,可是俄羅斯之行,伊麗娜的出現,自己在那麼短的時間裡竟然會如此地喜歡上一個異國的女孩子,著讓他對自己都產生了懷疑。

都說人對自己應該是最瞭解的了,可是現在的陳雨很難弄清楚自己的真實想法了。

可以說,認識伊麗娜後,很長時間裡陳雨都在矛盾中度過的,回國後陳雨內心深處已經把對伊麗娜的愛戀完完全全地隱藏了起來,有時候,陳雨也曾經想過聯繫一下伊麗娜,打個電話,或者寫封信,可是一想到如同水晶一樣純淨的林惜雪,陳雨心中就有一種深深的負罪感。所以,這也是這麼久的時間過去了,自己再也沒有和伊麗娜有過任何聯繫的原因。

陳雨自己也說不清這麼做的原因,可能是為了對林惜雪的贖罪,也可能是為了逃避,不過有一點他很清楚,自己這麼做是在深深地傷害著伊麗娜,伊麗娜清楚自己有女朋友,但是還義無反顧、毫無所求地愛著自己,她對自己的這份感情,何嘗不是刻骨銘心的愛。

這次偶然的一次誤解,讓陳雨終於弄清楚了自己心中除了林惜雪外,竟然還深深地惦念著另外一個人,而且是那麼真,那麼深。

看著眼前的伊麗娜,陳雨一口氣喝光了杯子裡的酒,神色有些恍惚地坐在了椅子上。內心的煩惱、酒精的作用,重生後到現在還沒有真正醉過的陳雨真的有些醉了。

和陳雨認識多年的陳風自然看出了這一切,多年來如同兄弟之間的感情讓他很熟悉陳雨的一切,這種從來沒有在陳雨臉上出現的神情今天讓他也感到有些疑問:「大雨,怎麼了?」一旁的陳風,悄聲問了一句。

陳雨搖搖頭,睜著已經有些朦朧的睡眼看看眼前的陳風:「風哥,別問了,陪我喝酒吧。」

看看陳雨,知道他心裡一定有不方便說出來的事兒,所以陳風舉起了杯子:「好吧,咱們兄弟今天一醉方休。」

而一旁的高明和張小南看到這個情景,也跟著舉起了杯子。

不知道什麼原因,可能是剛開始心情十分鬱悶的因素,陳雨今天的狀態明顯不好,雖然心情好轉了,可是酒量卻比平時低了很多,剛才在米哈伊爾離開酒桌的時候,他就已經感覺到有些天旋地轉,又和喝了兩杯酒後,腦子一沉,眼睛一閉,坐到了椅子上。

一旁的張小南看到這個情景,急忙準備扶陳雨起來。

陳雨擺擺手:「小南,我沒事,不用管,咱們換個地方繼續喝酒。」說完,衝著一旁的服務員揮了揮手,示意結賬。

見此情景,劉江急忙跑出去結賬,而這邊,陳雨則站起來向外走了出去。

腳步有些踉蹌,緊跟著他身後的陳風急忙扶了他一把。

此時的陳雨已經頭暈目眩,腳步踉蹌了。走了幾步,肚子裡一陣翻江倒海的感覺,雖然已經醉了,不過陳雨還知道吐在這裡實在有失大雅,強忍著去了衛生間,哇哇地吐了起來。

因為幾乎沒怎麼吃東西,所以嘔吐出來的都是辣辣的酒液,嗓子燒的難受。

喝了點劉江送過來的水,又洗了把臉,情況總算好轉了一些,頭腦比剛才清醒了不少,看看身旁充滿關切眼神的兄弟們,陳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麼多年了,自己還從來沒有過如此窘迫的情景出現在大家的面前。

「大雨,要不上樓開個房間,休息一下吧?」陳風問。

「不用,沒什麼事,現在好多了,走,再找個地方喝點,今天我就是想喝酒。」陳雨說。

吐過了之後,陳雨的頭腦雖然清醒了不少,不過喝酒的想法卻是越來越強烈了。

對於陳雨說的話一向沒有人反對,而且今天陳雨的情況一看就是有心事,所以陳風他們也就沒有說別的,一行人出了王府飯店。

狂想曲 於 2008-11-27 12:49: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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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11-27 12:50:00

336 酒不是好東西
陳總,去哪裡?」看陳雨上了車,坐在前面開車的劉江問了一句。

「隨便,找個能喝酒的地方就行。」陳雨說完又閉上了眼睛,靠在座椅上休息起來。雖然剛才洗完臉情況好了許多,可是一出王府飯店,微風一吹,酒勁又一次湧了上來,頭又開始暈暈乎乎的了。

聽陳雨這麼說,劉江急忙和旁邊的陳風商量了幾句,訂好了去的地方,然後發動了車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行駛的車子停了下來,昏昏欲睡的陳雨睜開了眼睛。向著車窗外望去,入眼一片翠綠,看著不遠處的青山,看來車子已經離開了北京市區,停在一處山腳下。

「這是哪兒,風哥?」下車後,陳雨揉揉眼睛四下打量了一圈,問了一句。

「大雨,看你喝得實在是太多了,所以出來散散心,怎麼樣很不錯吧。」陳風說。

幾百米外的地方竟然還有一池碧水,夕陽的餘暉給隨風蕩漾的水面抹上了一層金色,入眼金光閃閃。

「不錯。」陳雨一邊說,一邊向著水邊走了過去。

很快,來到了水邊。

這是一座不太大的小水庫,過去陳雨並沒有來過,青山、碧水、夕陽,倒也別有一番景致,最難得的是周圍沒有人,也沒有房屋,四週一片靜謐。

坐在水邊的石頭台階上,脫了鞋,把腳放在水裡,看著遠處的景致,陳雨扭頭衝著身後的陳風問了一句:「有酒嗎,風哥?」

陳風笑笑:「知道你要喝酒,當然帶了。」

說話間,劉江和高明還有張小南抬著啤酒,拎著一個大塑料袋跟著走了過來。

啤酒是冰鎮過的,拿在手裡涼涼的,罐外面還凝了一層水珠。打開塑料袋,裡面幾個牛皮紙袋出現在陳雨眼前。

「剛才已經喝了不少了,所以沒買白酒,這樣的環境,喝點涼啤酒不錯。」陳風說。

其實,現在吃什麼喝什麼對陳雨來說已經並不是很重要的了,不過看著大家買來的東西,心中還是頗為感動的。在北京呆了這麼長時間,去各處品嚐小吃是陳雨和林惜雪經常做的一件事,而塑料袋裡的東西陳雨一看就知道,這些一定是剛才自己打盹的時候他們在前門那些著名的小吃店兒買的。

月盛齋的燒羊肉配著小碗裝著的燒羊肉老湯,摸上去還熱乎乎的,一定是剛出鍋不久的。而色澤紅潤的醬牛肉一向是陳雨最喜歡的酒餚之一。看來,大家還是很替陳雨考慮的,知道他想吃什麼,喜歡吃什麼。

肚子真有些餓了,拿起一塊醬牛肉吃了幾口,然後舉起啤酒跟大家碰了一下,一口氣喝光了罐子裡的啤酒。

手指一用勁兒,將罐子捏的變了形,然後遠遠地拋了出去,落地時發出的雜亂聲音彷彿如同陳雨現在的心境一樣,只能用混亂來形容。

就這樣,一口一罐,陳雨始終沒怎麼說話,想著心裡的事兒,喝著苦澀的啤酒。旁邊的陳風三人也沒有說話,陪著他一直喝了很長時間。後來,酒量不是很好的張小南和劉江喝得不多,先摻著第一個倒下的高明回了車上。此時,身邊就剩下陳風一個人了。

兩個人就這樣默默地喝著酒,沒有說話。

第一次搬來的酒喝沒了,劉江又開車去重新買了酒。

此時天已經黑了,圓圓的月亮爬上了樹梢,將周圍的景物照得清清楚楚。

已經記不得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不過奇怪的是,雖然目光有些迷離,不過陳雨的內心此時竟然十分的清醒,本來想用酒精麻醉自己的想法看來已經落空了。

看著陳雨又將一罐啤酒一飲而盡,也有了醉意的陳風終於說:「大雨,有些事情不要老憋在心裡,說出來心裡能舒服些。」

這話讓陳雨的眼睛一亮,陳風說得很對,這麼多年來還真沒有和別人講過自己的煩惱,張嘴剛想說些什麼,不過想了想卻換了話題:「風哥,沒什麼大事兒,不用替我擔心,咱們還是喝酒。」

很清楚陳雨的性格,知道他是一個碰到什麼事情都要自己抗的人,雖然心裡很擔憂陳雨,可是面對這樣性格的陳雨,陳風也沒什麼好辦法。

酒一直喝到深夜,也記不清自己和陳風到底喝了多少酒,只記得到後來自己躺在水邊的草地上看著天上的圓月,直到沉沉睡去。

陳雨醉了,重生後第一次真正的醉了,醉得人事不知,醉得徹徹底底。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劇烈的頭痛讓陳雨從夢中醒來。

眼前一片白茫茫,過了好一會眼睛才適應過來。環顧一下四周,原來自己躺在了位於北海旁邊的家裡。

剛剛直起了身子,腦袋一陣眩暈,不得不又躺倒了枕頭上。

竹製的門簾一響,一個修長秀美的身影出現在陳雨眼前。「怎麼樣了,好點了嗎?」隨著一聲輕柔的問候,林惜雪那雙充滿關切的美目出現在眼前。

「雪兒。」掙扎了一下,剛想坐起來,可是身子軟軟的,一點力氣也使不上。

一旁的林惜雪急忙彎下腰攙扶起了陳雨的胳膊,讓他的身子靠在了床邊的軟墊上。

「幾點了?」看著玻璃窗外的天空已經有些昏暗了,陳雨問了一句。

「晚上7點多了。」林惜雪回答。

「什麼!我這是睡了多長時間啊。」一陣撕裂般的頭痛傳來,陳雨揉了揉太陽穴。

「你都睡了整整一天了,怎麼腦袋還疼啊?」林惜雪伸出手幫著陳雨輕輕地揉了揉腦袋。

衝著林惜雪笑了一下:「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還說呢,早上看你沒來上課,二哥他們說你昨天沒回寢室,所以打電話給你,是劉江接的,他告訴我你喝多了,我這就來了,你到底喝了多少,怎麼醉成這個樣子啊。」林惜雪問。

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反正是很多很多,對了看到風哥了嗎,他怎麼樣,昨天好像也喝多了。」

「風哥在前院呢,我剛去看過,中午的時候吃了點飯,然後又躺下睡了,搞不懂你們男人,怎麼這麼喜歡喝酒,快喝點水吧。」林惜雪埋怨了一句遞過來一杯溫水。

宿醉之後,口渴異常,鼓咚咚一口氣喝光了杯子裡的水,乾渴的喉嚨才感覺好受了一些。

放下杯子,要從床上爬起來,一掀被子,這時陳雨才猛然發現自己竟然是一絲不掛地躺在床上。自己差點春光外洩,陳雨不由得滿臉通紅,而一旁的林惜雪也是羞得低下了頭。

「我衣服呢,誰給我脫的?」陳雨剛想這麼問,可是看一旁林惜雪嬌羞的樣子只能換了語言:「雪兒,有衣服嗎,我要下床。」

「等一下。」聲音已經猶如蚊子一樣的林惜雪出了屋子,很快捧著一整套新衣褲走了進來。

「快換上吧,上午看到你的時候身上髒得不像樣子,都是嘔吐的污漬。」林惜雪的聲音細細的。

雖然沒有說是誰給自己脫的衣服,不過看林惜雪的樣子陳雨已經明白一定是她脫的,如此說來,自己的身體可是完完全全地走光了。

感激地看看林惜雪,小聲說了句謝謝,然後走出了屋子。

之所以如此和林惜雪客氣,那是發自內心的感動。要知道林惜雪雖然沒有那種怪異的潔癖,不過也是一個極乾淨的女孩子,想想自己昨天晚上的樣子,她能那麼做,實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去衛生間好好洗了洗,又刷了刷牙,身上的味道才感覺好了些。不過深吸一口氣還能聞到身上散發出來的酒精的味道,看來昨天的確是喝得太多了。

「酒真不是什麼好東西!」看看鏡子裡的自己,摸摸仍在劇痛的頭,陳雨不由得嘟囔了一句。

去前院看了一下陳風,還在酣睡中,不過看起來陳風的情況比自己要好一些,最起碼他身上還是很乾淨的。

回到房間的時候,林惜雪已經把熬好的稀粥、小菜端了上來。

喝了一口粥,不涼不熱剛剛好,可是一進肚子,又是一陣噁心的感覺傳來,急忙放下了碗,吃了兩口小鹹菜,壓了壓要嘔吐的感覺,然後放下了筷子。

陳雨的情況林惜雪很清楚,也就沒有硬讓他吃,把東西放到了一邊,扶著陳雨又在床上半躺了下來。

「頭還疼嗎,要不再吃點醒酒藥吧。」林惜雪一邊說一邊從床頭櫃裡拿出了一包解酒藥遞給了陳雨。

「不用了,那東西沒什麼大作用。」陳雨搖搖頭。

聽陳雨這麼說,林惜雪用手輕輕地在陳雨的頭上細心地按摩了起來。

享受了一會,怕小丫頭累著,急忙拉握住了林惜雪柔嫩的小手,讓她坐到了床邊,可能是剛才忙碌的,林惜雪的手心潤潤的。


337意外的比武
「雨,我和你說一件事,你一定答應我好嗎?」坐在陳雨身邊的林惜雪過了好一會,突然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陳雨一愣,這是林惜雪從小到大第一次和她如此嚴肅地說話。

「雪兒,你說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什麼都能答應你。」看著林惜雪陳雨沒有絲毫遲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看看陳雨,林惜雪說:「我知道你應酬多,事兒也多很多場合免不了要喝酒,不過我想讓你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喝得那麼多好嗎,你知道我今天看你一動不動躺在哪裡有多擔心,多心疼嗎……」說到這裡林惜雪的眼角已經見了淚。看來陳雨的這次醉酒的確讓她受到了不小的刺激,而且是真正牽動了她的心,要不然她不會有如此激動的表現。

雖然不知道自己醉酒後的狀態,不過看林惜雪現在這個樣子當時自己一定是十分的難看而且恐怖,要不然她不會如此嚴肅地說出這樣的話來。

「雪兒,你放心,這樣的情況以後你一定不會再看到了,我保證!」伸手擦去林惜雪眼角下的淚滴,陳雨一本正經地衝著林惜雪做出了保證。

知道陳雨一向說話算話,看著心上人一本正經的樣子,林惜雪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下:「我也不是不讓你喝酒,只不過一定要少喝,千萬不要再像昨天一樣嚇人就好了。」

看著小丫頭可愛的樣子,陳雨用手摸了摸她那柔滑的長髮,臉上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又是一陣眩暈傳來,陳雨不由得乾嘔了兩下,林惜雪見狀急忙伸手拍打起陳雨的後背來:「難受就吐吧,吐出來能好受點。」

乾嘔了好半天,才吐出幾口黃水,隨後又渾身軟綿綿地躺到了一旁的枕頭上。

等林惜雪將放在床邊的水盆倒掉再回到房間的時候,陳雨已經沉沉地睡了過去,看著陳雨英俊的臉龐,林惜雪伸出手來,在那英俊的臉上撫摸了幾下,長歎了一口氣,和衣躺在陳雨身旁,摟著陳雨的胳膊,看了一會電視,然後甜甜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醉酒的「後遺症」才算完完全全地從陳雨身上消失。看著躺在自己身邊和衣而臥的林惜雪,陳雨愛憐地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這才起身離開了屋子。

來到前院,陳風已經起床了,正在院子裡坐著,看樣子和自己差不多,也是剛剛恢復過來。

「風哥,什麼時候起來的?」陳雨問。

「剛起來,這頓酒喝得實在是太多了,現在頭還有點疼呢,你怎麼樣了大雨,心情好些了嗎?」陳風問。

聽了這話,想想自己喝多酒的原因,陳雨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風哥,我和你差不多,也剛剛緩過來。」

聽陳雨這麼說,知道他是不想再提關於喝多的事兒了,所以陳風也就沒有繼續說,而是轉移了話題:「大雨,那個米哈伊爾什麼時候回莫斯科,咱們和他們的生意什麼時候能開始?」

「上次他說還要在中國呆上一段時間,估計還要住上幾天,你們不用管他,先去莫斯科吧,反正和他們的買賣是他們主動找的咱們,沒必要上趕子去找他們,再說咱們在俄羅斯的買賣多得很,他們這只能算是副業,俄羅斯那邊,最要緊的還是先把正當的買賣做好。」陳雨說。

「大雨,風哥,你們說什麼呢?」這時,張小南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看到站在院子裡的陳雨兩人,笑著問了一句。

「小南,正說去俄羅斯的事兒呢。」陳風說。

「這次去俄羅斯小南你可要多留意,多學習,要知道那邊的生意雖然已經逐步上軌道,不過都是一些簡單的易貨之類的貿易,這次你去主要是要做更深一步的研究和考察,爭取為公司找出下一步發展的方向和能夠獲得更多利益的戰略點來。」陳雨叮囑了一句。

張小南點點頭:「大雨,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小南,我們昨天到底喝了多少酒,怎麼現在頭還有點疼呢?」陳雨晃了晃腦袋,奇怪地問了一句。

一聽這話,張小南眼睛都冒出光來了:「大雨,風哥,我長這麼大還真沒想到有人能喝掉那麼多酒下去,知道嗎,不算咱們在酒店喝的白酒,單是你們兩個在水庫邊喝的啤酒就消滅了6整箱,整整144罐啤酒,真不知道你們倆是怎麼喝下去的,當時給我們都看傻了,後來實在是沒酒了,要是還有,估計你們也都能喝下去。」

聽了這話,陳雨才知道,自己和陳風之所以能醉成昨天那個樣子,實在是喝得太多了、太急了。

吃過早飯,陳風他們去辦事處忙出國的事情去了,陳雨則和林惜雪兩人回了學校。

雖然車子開得很快,不過由於路上有些堵車,到學校的時候眼看就要到了上課的時間了。

等兩人快步趕到教室的時候,上課鈴也響了起來。

雖然陳雨在學校呆的時間不長,不過同年級在一起上學的同學們都認識他,而林惜雪更不用說了,她可是現在外語學院乃至於整個北大最火的女生之一。

兩人一起走進教室,大家都沒有驚訝,要知道兩人之間的關係早已經公開化了,所以留給大家的更多的是羨慕,其中也夾雜著一縷縷嫉妒的眼神。

不過平時上課的時候兩人很少坐在一起,一般都是陳雨和寢室的兄弟們坐在一起,而林惜雪則和凌曉楓坐在一起,可是今天是一起到教室來的,而且時間有些晚,所以就在教室的後邊角落找了個位置,兩人坐了下來。

一節課很快就過去了,下課的時候林惜雪和凌曉楓先回了班級,而坐在教室另一側的兄弟們則大呼小叫地喊著陳雨過去。

「發生什麼事兒了,看你們一個個眉飛色舞的樣子?」來到幾個傢伙身邊,陳雨問。

「老六,你這兩天不在,咱們寢室出了一件大事!」老七沈剛頗為神秘地說。

看著兄弟們一個個興高采烈、笑逐顏開的樣子,陳雨奇怪地問:「出什麼大事了把你們高興成這個樣子?」

「老五,你和老六說吧,誰讓這事兒是你聯繫的呢,我們可不能搶你的功勞。」沈剛回頭衝著周寧說了一句。

周寧一臉笑容地看著陳雨,臉上露出了極為得意的神色。「老六,後天別安排事兒了,咱們寢室要一起出去玩玩兒。」

「去哪裡啊?」陳雨隨口問了一句。

「老六是這麼回事,老五新認識了幾個從美國來的留學生,昨天人家向老五發出了邀請,讓他找幾個朋友,後天一起出去玩。」一旁的鄒西波說。

「我後天好像不行,有些事沒處理完呢,估計沒時間,你們去玩吧。」陳雨想想說。

的確,這幾天陳雨要處理的事情很多,陳風他們馬上要去俄羅斯了,而丁然還沒有和陳風見過面,自己應該找個時間安排陳風和丁然見上一面,另外,和林南風去歐洲考察的事情也臨近了,雖然自己的護照不用現辦,可是還是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再有就是弟弟陳行出國上學的事情,估計這段時間沒有什麼多餘的時間了。

「老六,沒有你多沒意思啊,人家可都是美國來的女留學生啊,有兩個可是相當漂亮啊。」聽陳雨說不一定能去,沈剛有些失望地說。

看大家臉上都流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陳雨心中有些不忍:「老五,你們去哪裡玩,我看看如果到時候有時間就過去,怎麼樣?」

聽陳雨這麼說,沈剛急忙說:「我們定的是去八達嶺看長城,你要是有時間一定得來啊。」

陳雨點點頭:「好吧,有時間我一定去,不過可以帶家屬吧?」

「你可以帶,我們沒家屬的就不用帶了,不過老五說了他不帶家屬去,說怕影響他施展自己的男性魅力。」鄒西波不失時機地挖苦起周寧來。

「我那是考慮到要陪人家美國客人玩好,你們可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周寧解釋了一句。

不過,這越描越黑的解釋讓大家紛紛對他做出了鄙視的手勢。

「你們上課吧,我有事先走了。」又和大家聊了一會,陳雨跟兄弟們打了聲招呼,趕在上課鈴聲響之前離開了教室。

出了學校,上了吉普車,在炙熱的陽光下曬了許久的汽車猶如一個蒸籠,打開車門通了一會風,又開了空調,漸漸地車子裡才涼快了起來。

開車直接來到了藥廠設在北京的宿舍。當初東方製藥在辦事處不遠的一個居民小區買了十幾套房子作為宿舍,陳風的房間在15樓,是一套80多平米,兩室一廳的房子。

屋子進行了簡單的裝修,冰箱、電視、空調一應俱全。陳雨進來的時候,陳風、張小南、高明還有另外幾個要趕往俄羅斯的戰友正在屋子裡忙碌著。

「大雨,我們定的是大後天走,機票已經定了。」看到陳雨進來,陳風說。

陳雨點點頭:「風哥,去了那邊還是要多注意,有什麼事情及時和我聯繫。」

「對了大雨,剛才米哈伊爾給我打了個電話,又談了一下合作的事情,我告訴他等他回了俄羅斯再說。」張小南說。

「小南,和他合作要多留個心眼,畢竟他和我們走的不是同一條路,什麼事兒多聽風哥和其他那些老員工的……。」陳雨叮囑了幾句。

這次陳風他們去俄羅斯,張小南是要全面負責東方公司在俄羅斯那邊的貿易,而陳風的工作的定位最初並不是以做買賣為主的。

這時,陳雨口袋裡的電話響了起來、電話是軒轅勇打來的,他告訴陳雨前幾天讓他準備的美元已經打到自己在北京的賬戶上了,一共是五十萬美元。

這五十萬美元是陳雨過幾天出國時要帶的,要知道過幾天陳雨要和林南風去歐洲,窮家富路,外出身上自然要多帶一些錢,更何況現在陳雨並不窮。

「風哥,明天抽點時間,咱們去見個人。」陳雨說。

「去見誰?」陳風問。

「記得我和你說過的那個拿過全軍散打冠軍的丁然嗎,我想讓你明天和他見一面,他媽媽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想出來工作了,我想把他安排在你哪裡,你們見見面,你出面和他談談工作上的事兒,有些話你們當過軍人的容易溝通一些……」陳雨簡單地把事兒說了一遍。

過去聽陳雨說過丁然,雖然沒有見過本人,不過陳風心中早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印象,在他心裡其實也很想看看丁然,因為通過陳雨的介紹,在內心深處陳風也已經和丁然有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好的,明天什麼時候去給我來電話就行。」陳風回答。

「風哥、小南,咱們去看看米哈伊爾,畢竟人家和咱們合作夥伴,不能一連把人家晾哪裡好幾天,讓他們覺得咱們失禮,那樣不好。」陳雨說。

三人開著兩輛車直奔王府飯店而去,快到飯店的時候給米哈伊爾的房間打了電話,告訴米哈伊爾自己在樓下等他,寒暄了幾句,車子已經到了王府飯店的樓下。

很快,米哈伊爾和他的兩個保鏢,還有伊麗娜出現在視線中。

中午找了一個很有特點的老北京的飯館安排了米哈伊爾,飯吃得很盡興,不過酒要比上次少了許多。

吃過午飯,米哈伊爾說要逛逛老北京的胡同,出於禮貌,陳雨三人陪著他在前門大柵欄逛了整整一個下午。

雖然是混跡於黑道,不過米哈伊爾的喜好和許多來中國的外國人一樣,對於那些很有中國特色的傳統事物特別的感興趣,買了很多有中國特色的商品。

逛了一個下午,把心滿意足的米哈伊爾送回酒店後陳雨這才開車回了學校。

回到學校正趕上晚飯開飯的時間,剛剛走到寢室樓下,就碰到端著飯缸子準備去食堂吃飯的兄弟們。

「老六,走啊一起吃飯去。」最先看到陳雨的吳大海晃了晃手裡的飯缸子。

中午吃得有些飽,到現在肚子裡也不是很餓,所以謝絕了大家的邀請,一個人回到了寢室。

寢室裡一片狼藉,屋子中央的小桌上扔著一副撲克牌,一股濃濃的煙味充斥於整個房間,地上到處是瓜子皮、碎紙片,看來幾個撲克愛好者剛剛又進行了一場激烈的鏖戰。

拿起笤帚簡單地掃了一下屋子,又開門開窗放了放煙味,屋子裡才算有了點兒模樣。

大學生們在食堂吃飯的速度那是相當迅速的,也就二十多分鐘的樣子,大家鬧哄哄地又回到了寢室,剛剛安靜了片刻的房間頓時又鬧騰了起來。

徐軍和周寧還有王威和沈剛四個人大呼小叫著進的屋子,不知道因為什麼四人正爭執著什麼,細聽一會才知道原來是因為飯前周寧的一次臭牌而爭論不休。

「老五你不用說了,以後再也不和你一夥兒了,出牌這麼臭,還老吹自己打得好,最後那把牌要不是……」徐軍一邊說一邊搖晃著大大的腦袋,眼神中一副瞧不起周寧的神色。

一聽這話,和徐軍一夥的王威急忙幫腔:「老五,就你倆那破撲克,打幾局輸幾局,還是趁早別玩了。」

「你打的好,讓我們連圈幾把,還記得不了……」周寧來了個反唇相譏,而一旁的沈剛則幫著周寧跟著埋汰起徐軍兩人來。

看著四個人犟犟得熱火朝天,旁邊的人不由得笑成一團。

「你們幾個可真有出息,一把牌都犟犟一頓飯了,現在還不知道累,真服了你們幾個了。」鄒西波一邊笑一邊挖苦著兩個人。

結果,為了證明誰牌打得臭,又一場為榮譽而戰的牌局拉開了序幕。

知道這場牌局不到熄燈是不會結束的,陳雨在旁邊看了一會,看看表,估計林惜雪已經吃過晚飯了,這才出了寢室,找小丫頭去了。

果不其然,電話接通的時候,林惜雪正走在回寢室的路上,和她越好了見面的地方,陳雨先行一步,提前來到了約定地點。

很快,一襲淡藍色衣裙的林惜雪出現在視線裡。

「上了一堂課就又逃課了,下午也沒來,是不是又出去喝酒了?」林惜雪糾著小鼻子在陳雨身上聞來聞去。

「你怎麼像小狗一樣啊,聞來聞去的。」陳雨笑著說。

「你才是小狗呢,我是看看你身上有沒有酒味兒。」林惜雪掄起拳頭在陳雨身上輕輕砸了幾下。

「中午陪米哈伊爾去了,人家大老遠從俄羅斯來和我談生意,不能太冷落了他,所以陪他喝了一點。」陳雨解釋了一句。

「今天表現還可以,沒有醉成一灘爛泥,你要是再發生上次喝那麼多的情況,我可不管你了。」林惜雪笑著說。

「你拿書幹什麼?」看林惜雪手裡還拿著厚厚的幾本書,陳雨問。

「去圖書館查資料,上次的作業因為三哥他們打架而耽誤了,到現在還沒完成呢,要是再不完成教授就該發火了。」林惜雪說。

陪著林惜雪在圖書館一直呆到晚上9點多的時候,林惜雪才總算完成了功課。

北大對於學生的作業要求又不是很嚴格,加上有朱亦生的照顧,所以平日陳雨幾乎是不做作業的。不過林惜雪可是絕對合格的乖學生,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過不做作業的事情發生,無論主科還是副科,作業從來都是認認真真地完成,堪稱所有學生中的楷模。

回到寢室,牌局還在進行,周寧和徐軍看來今天是不拼出一個高下是不會停止的了。

今天歐洲杯沒有比賽,這更給了兩個傢伙較量的空間,熄燈後,點起了蠟燭,一副不分出勝負不罷休的樣子,一直到半夜陳雨睡著之前,激烈的牌局仍在繼續著。

早上起來,看著桌腳的小蠟頭還有依然酣睡的四個傢伙,看來昨晚的牌局一定進行得相當晚。

來到未名湖畔自己經常去的那個偏僻角落,沒有想到今天竟然有人先佔據了這個位置。而且不只一個人,是一群人。

遠遠地就看到二十幾個穿著統一服裝的人在那裡練著什麼。走近些才發現,原來是王志達他們武術協會的人正在這裡進行著早上的鍛煉。

一身黑色練功服的石磊站在最前面,身後依次排開站著二十幾個武術協會的人。

高高壯壯的石磊穿上了這身黑色的練功服,擺著架勢倒也顯得威風十足,頗有幾分豪邁的氣派。

在人群中掃了一眼,陳雨看到了四哥王志達的身影。紅色練功服套在王志達的身體上顯得有些大,這更讓原本就十分瘦小的王志達的身形顯得又小了一圈。

遠遠地看了一小會,石磊先領著武術協會的人做了一會準備動作,剛剛要拉開架勢打一路拳腳的時候突然看到了不遠處的陳雨。

對於陳雨,石磊還是有著很深印象的。

「也出來鍛煉啊?」石磊問了一句。

陳雨點點頭:「是啊早上起來鍛煉鍛煉,沒想到碰到你們在這裡呢,不打擾了,我先走了。」

沒想到石磊衝著陳雨一抱拳,來了個非常傳統的武林人士的見面禮:「先別走啊,聽志達說你老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前幾天還在圖書館教訓了幾個流氓,有有興趣一起切磋一下嗎?」

石磊的這句話讓陳雨愣住了,怎麼也沒有想到石磊竟然在這個場合公然向自己提出挑戰。

不過事出有因,一定是王志達當著他的面胡吹海吹了一場,要不然他怎麼會知道在圖書館發生的事情。

狠狠地衝著人群中的王志達瞪了一眼,王志達看著陳雨眼神中不由得流露出抱歉的神色。

「不要聽人家瞎說,武術我可不行,你們練吧,我得跑步去了。」陳雨解釋了一句,剛想轉身離開。

沒想到石磊竟然快走了幾步來到陳雨身邊:「就是切磋一下,以武會友,以武會友。」

石磊一邊說一邊橫在了陳雨面前,然偶擺出個姿勢,將他離開的路堵了個嚴嚴實實。

其他武術協會的會員見有熱鬧可看,也紛紛圍上來,想看看兩人的比試。

「石會長,我是真的不會武術,你們練吧,我要走了。」說完,陳雨轉身準備從另一條路離開。

「志達,你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啊,什麼一個人打三個,是不是在吹牛啊。」身後傳來石磊大聲的話語。

「算了會長,這小子一定是知道您的身手所以才不敢和你比了,樣子長得挺漂亮,原來是繡花枕頭一包草。」身後不知道誰突然間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已經走出去有十幾步的陳雨聽了這話,停住了腳步,慢慢地轉過身,剛才臉上還帶著的笑容已經沒有了。冷冷地看看身後的人,沒等開口,人群中的王志達不讓了。

「你說什麼呢,趕緊和我們老六道歉!」王志達拽著一個人的胳膊大聲說道。

剛才那人的話犯了王志達的大忌,寢室的兄弟中,王志達和陳雨的關係是最好的,雖然平時他不太善於說話,可是為人卻特別的實在,而且最聽不慣別人說自己哥們的壞話,今天聽有人說陳雨的壞話,當然不會善罷甘休的了。

王志達拽著的這個人的身材要比他可強壯太多了,就是石磊和這個人比起來也要小上一圈。

猛然被王志達拽住了胳膊,這個胖子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兒來後,胳膊往旁邊一甩,這一下不要緊,王志達被拽了個趔趄,差點沒摔倒。

可即使這樣,王志達抓著人家胳膊的手始終沒有鬆開,嘴裡依舊嚷嚷著讓人家和陳雨道歉。

「趕緊離我遠點,要不揍你。」那個胖子一邊說一邊甩了下胳膊,王志達又造了個趔趄,不過拽著胖子胳膊的手始終沒有鬆開。

胖子有些急了,伸出一雙肥大的手掌抓住了王志達的脖領子:「小樣兒的,不給你點顏色你不知道厲害。」

面對著人高馬大的對手,無論身形和力氣都差上一截的王志達很顯然有些吃虧,被胖子抓住了脖領子,臉憋得通紅,掙了兩下也沒掙脫開來。

一旁的石磊看到這個情景急忙勸了起來:「你們兩個趕緊分開,都是一個協會的,吵吵成這樣,讓別人笑話不?!」

不過生性耿直的王志達雖然現在形式上吃著虧,可是嘴上卻依然不依不饒:「不行,他不和我們老六道歉這事就沒完,必須道歉。」

就在胖子拽著王志達脖領子的時候,陳雨已經來到了兩人身邊,一伸手捏住了胖子抓著王志達脖領子的手腕,另一隻手一拽王志達:「好了四哥,鬆手吧,多大點事兒,至於發這麼大的火嗎。」

那只原本死死抓住王志達脖領子的手很快就鬆開了,被陳雨抓住手腕子的胖子忍不住哎呦了一聲,這讓旁邊的人不由得奇怪了起來。

在旁邊人看來,陳雨只是輕輕的握住了胖子的手腕,根本沒有看出用力的跡象,可是手腕被握住的胖子感覺卻不是如此,他只感覺自己的手腕如同被老虎鉗子握住了一樣,一股巨大的力量彷彿能捏碎他的骨頭一樣,劇痛之下甚至讓他發出了哎呦的慘叫,抓著王志達脖領子的手自然就鬆開了。

其他人沒有看明白,可是一旁的石磊畢竟練過多年的功夫,雖然說學的都是皮毛,不過到底比其他人多一些見識,陳雨剛才的一切動作讓他心裡明白了一件事,眼前這個叫陳雨的年輕人一定有一身功夫。

分開兩個人,陳雨扭頭看看剛才說自己的傢伙:「胖子,背後說人家壞話不是什麼好事兒。」

此時的胖子捂著手腕,臉上依舊是一片痛苦的神情。

石磊走過來抓起了胖子的胳膊,這時大家才清楚的看到,胖子手腕上已經有了一圈很清楚的淤痕,可見剛才陳雨那一握的力量有多大。

「四哥,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們繼續練吧,可別再因為這種小事鬧得不愉快了。」既然已經給了胖子應有的懲戒,陳雨也不想太過於咄咄逼人,轉身想離開。

「等一下,真人不露相,看不出來你還真有兩下子,把我們武術協會的人打成這樣,想一走了之,你怎麼也得先問問我同意不同意吧。」石磊衝著陳雨喊了一句。

一句話,陳雨變成了打人者。

「石會長,我覺得練武之人首先要注重武德,最忌諱的就是爭強好勝,可我怎麼覺得你練武就是為了爭強好勝呢?」陳雨停下來腳步,衝著石磊冷冷地說。

「說那些有什麼用,今天你把我們武術協會的人打了,要是沒有說法可不行,別以為我們武術協會是那麼好惹的。」在自己的會員面前,石磊時時不忘記樹立自己高大的形象。

當初陪王志達去武術協會報名時陳雨第一次見到石磊的時候就發現他舉手投足之間有著還算可以的武術功底,不過談話中就清楚地發現他不是一個適合學武的人,首先就是爭強好勝的心太重,另外,太過於顯擺自己的能力。而這些都是武術中的大忌。

當初老師方雲龍在傳授自己功夫之前,用了很長的時間來教自己的武德,雖然依照陳雨的思維,很多東西並不用老師教導,不過在老師身上陳雨也學到了很多做人的準則,其中一條非常重要的就是別張揚,要知道天下這麼大,能人之外有能人,一要比一山高。

「石會長,我看咱們還是別打了,這麼小的一件事兒有必要弄得沸沸揚揚的嗎?」陳雨問。

石磊此時已經是考慮不到這麼多了,一心想和陳雨比試一下。在他心裡,憑著自己多年苦練的功夫,眼前的陳雨雖然也會兩下子,不過一定不是自己的對手,更何況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原因在作祟,他心裡一直對眼前這個英俊的男生有著極大的反感,盼著陳雨出醜才肯罷休。

正在這時,幾個武術協會的女隊員也趕到了湖邊,領頭的正是副會長何璐。

雖然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不過眼前的氣氛明顯有些不對,不過即使如此,何璐還是先和陳雨打了聲招呼。

對何璐這個頗為英姿颯爽的女孩子陳雨還是有著一些好感的,要知道王志達回寢室多次談到過她,從中陳雨知道何璐對王志達這個新手還是很照顧的,經常幫著他。所以看到何璐,陳雨也笑著打了聲招呼。

「你們怎麼了?」打過招呼後,何璐衝著一直虎視眈眈看著陳雨的石磊問了一句。

「沒什麼,他剛才把胖子打了,我正在討說法呢。」石磊一開口就把一定巨大的帽子扣到了陳雨的頭上。而一旁的胖子也不失時宜地哎呦了兩聲,非常默契地配合了石磊的話。

「你真的打人了?」何璐一臉關切地問。

陳雨笑笑沒有解釋什麼,面對石磊這樣的人,陳雨實在不願意做過多的解釋。

「想好了嗎,到底打還是不打,可不要做膽小鬼啊,就是普通的切磋,你不會不敢吧?」何璐的到來讓石磊想和陳雨比試的心又增強了幾分。話語裡開始譏諷起陳雨來了。

有一件事陳雨並不是很清楚,要知道,石磊對何璐一直是心存暗戀,可是何璐對石磊的追求始終不肯答應,就在上次和陳雨見過面後,何璐表現出了對陳雨的極大好感,這讓石磊不由得妒心大起,可是一直沒有機會再和陳雨碰面,讓他一點辦法也沒有。今天碰到這麼好的機會,自然不肯錯過,所以對陳雨使起了激將法。

「算了石會長,你們還是繼續練武吧,我跑步去了。」陳雨心中本沒有什麼爭強好勝的想法,加上對手只是學校的學生,所以即使石磊如此和自己說話,陳雨還是沒有打算和他動手,轉身離開了這裡。

心中已經被異樣的想法沖昏了頭腦的石磊此刻再也顧不上什麼風度了,看著前面的陳雨咬了咬牙,突然大喝一聲先動起手來。

陳雨此時已經走出了六七步遠,石磊跑了兩步身體然後騰空而起,兩腿衝著陳雨後背就踢了過來。

事情發生得太快,轉瞬間石磊的教就要踢到了陳雨的身上,周圍的人不由得發出了一聲驚歎。

雖然背對著石磊,不過身後的情形陳雨還是很清楚的。

石磊一聲悶喝之後急促的腳步聲讓陳雨知道他已經動手了,所以早已經做了準備。

就在石磊的教即將踢到陳雨後背上的一剎那,陳雨的身體突然以不可思議的速度來個了九十度的轉身,由背對石磊變成了側面面對石磊。而就在轉身的一剎那,陳雨的胳膊已經抓住了石磊的腳脖子,胳膊一使勁,像扔沙包一樣把扔停留在空中的石磊拋了出去。

石磊本身的力量加上陳雨的力量,一百八十多斤的石磊唰地一聲飛了出去,隨後「咚」的一聲水花四濺,剛才還牛氣沖天的石磊已經被陳雨扔到了六七米外的未名湖裡。

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的石磊只覺得自己的腳腕被陳雨抓出然後自己就騰雲駕霧一樣地飛了出去,隨後身體一涼,整個掉進了湖水裡。

未名湖湖底都是淤泥,石磊在水裡連站了幾下都沒有站穩,又摔了幾個觔斗,連喝了幾口湖水。幸虧湖邊的水很淺,才到石磊的腰部,等他掙扎了半天從湖水裡爬起來的時候,陳雨已經在大家驚訝的目光中走遠了。

沾了一身爛泥站在水邊的石磊此時要多窘就有多窘,滿臉通紅地不知道說什麼好。

剛才和陳雨一過手,他就知道自己和對方不是一個水平線上的,實力差得太多了,練了十多年功夫,石磊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早上的晨練被這場意外的比武所打攪了,陳雨興味索然地回到了寢室。

沒想到剛坐下沒過幾分鐘,王志達從外面走了進來。

「老六,太厲害了,你真是我的偶像,我們那會長現在估計還沒明白過來自己是怎麼掉水裡了……」一看陳雨,本不善言辭的王志達也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四哥,不是我埋怨你,有些事情千萬不能出去亂說,要是你不說我有多麼多麼厲害,今天這事恐怕也不會發生吧?」陳雨說。

聽了陳雨的話,王志達一臉愧疚地解釋了起來:「老六,你別生氣我也沒想和他們說,不過他們老是吹石磊多麼多麼厲害,我聽著不舒服才說你也不錯的,沒想到能出今天這事兒,對不起了。」

陳雨笑笑:「四哥,說什麼呢,有什麼對不起的,我的意思是下次說話注意點就行了。」

「知道嗎老六,你走了之後,石磊從水裡爬出來,站在那裡呆了一會,一句話也沒說就走了,沒想到武術協會第一次晨練就這麼結束了。」王志達說。

「對了,老六我看還是你教我吧。」王志達一臉認真地問了一句。

陳雨搖搖頭:「四哥,我練的東西不適合你,其實那個石磊本身功夫不錯,今天就是太著急了,練武最大的忌諱就是心浮氣躁,要不然他今天也不會那麼狼狽。」

正說話間,寢室的門被咚咚地敲響了。

打開門,隨著一個身影的出現,陳雨一愣,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338 陳風和丁然
「你來幹什麼?!」看著站在門口的人,開門的王志達奇怪地問了一句。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在未名湖畔丟了大面子的石磊。

石磊身上的衣服沒有換,通紅的臉上還帶著一抹未名湖底的淤泥,頗為狼狽地站在寢室門前。

「能和我談談嗎?」看到屋子裡的陳雨,門口的石磊小聲問了一句。

「好吧,想說什麼進來說吧,在外面站著幹什麼。」陳雨很客氣地說了一句。

石磊猶豫了一下:「咱們還是出去說吧,這裡不方便。」

陳雨笑笑,起身剛要和石磊出門。

「老六,等我我和你一起去。」不知道石磊要幹什麼,生怕是一場「鴻門宴」,所以一旁的王志達來了個自告奮勇,要陪著陳雨一起出去。

看石磊的表情知道他一定有事要和自己私下談,所以陳雨轉身攔住了王志達:「四哥,你趕緊忙別的吧,我和石會長出去一會就回來,沒什麼事兒。」

說完和石磊出了寢室,後面的王志達沒辦法只能呆在了屋子裡。

跟著石磊繞過寢室樓旁的胡同來到了一處僻靜無人的地方,石磊站住了腳步,轉過身衝著陳雨恭恭敬敬深施一禮。

這個動作讓陳雨著實有些吃驚,剛才在路上,可以說什麼場面都想到了,陳雨猜測可能石磊感到丟人要再比試一下,或者把自己領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埋伏幾個人收拾自己一次……總之唯獨沒有想到石磊回來這麼一手。

「石會長,你這是什麼意思?」陳雨問。

石磊猶豫了一會,一咬牙開了口:「我知道你功夫好,我想拜師和你學功夫,能不能收下我這個徒弟。」

「什麼!」一聽這話,陳雨的嘴差點沒甩到後腦勺上去,這句話比起剛才的鞠躬施禮比起來更加的具有震撼力。

「我想拜你為師學功夫,如果您同意,我現在就磕頭拜師。」話既然已經說過一遍了,第二遍就暢快多了,石磊毫不猶豫地重複了一句。而且一說完話,石磊就擺出了磕頭拜師的架勢。

陳雨急忙過去拉住了石磊,制止了拜師的鬧劇。

不過事情來得太突然一時沒有回過神來的陳雨頓時沒有了語言,拉著石磊的胳膊站在哪裡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這件事實在是太突然了,不過看著石磊一臉認真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但是收徒弟,這可是陳雨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除了小時候教過表哥他們幾個練過武術外,再有就是督促陳行練武,不過這些都是和自己是至親的人,根本不存在拜師的事兒,今天石磊脫口就要拜師,真讓陳雨有些不知所措了。

轉了轉念頭,陳雨衝著石磊笑了笑:「石會長,你可別和我開玩笑了,都什麼年代了還拜師學藝,這裡是學校,不是電影裡,動不動就拜師,這玩笑可別開,要讓別人知道不笑掉大牙才怪呢,我得回去了,還有不少事兒沒辦呢,我先走了,以後有空閒的時間,咱哥倆再好好聊聊。」

說完,陳雨轉頭落荒而逃。

沒走幾步,身後的石磊衝著陳雨的背影喊了一句:「我不管你怎麼想,也不管別人在沒看,反正你這個師傅我是拜定了。」

聽語氣是相當的堅決,頗有一翻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決心。

陳雨苦笑著回了寢室,一進屋,寢室裡的氣氛也是相當緊張。還沒有到起床的時間,不過所有的兄弟都已經爬了起來,王威、吳大海、沈剛幾個人在屋子裡來回踱著步,一副露胳膊挽袖子要出去和人家拚命的樣子,看來都在替陳雨擔著心。等得有些不耐煩的王志達急忙問:「怎麼樣老六,他找你幹什麼,是不是來找茬啊。」

「你們這是怎麼了好像世界大戰來了一樣,告訴你們沒什麼事,那傢伙就是來說說自己的想法而已,看把你們緊張的。」陳雨說。

「老六,真的沒什麼事兒嗎,剛才四哥把我們喊起來,說有人來找你麻煩,可是出去找了找,在附近又沒有看到你們,大家都很擔心啊。」二哥鄒西波問。

「二哥,你們就放心吧真的沒什麼,話又說回來了,你們對我還不相信嗎,就他們那小樣兒的,三五個咱還不在乎。」陳雨和大家開了句玩笑。

「是啊是啊,早上你們都沒趕上,老六太神奇了,我們武術協會的會長從背後飛起一腳踢向老六,結果大家都沒看清老六是怎麼弄的,一下子把我們會長就甩到湖裡去了,剛才那傢伙來的時候,身上還一股臭泥味兒呢。」王志達吐沫星子橫飛,連比劃帶說,繪聲繪色地把早上發生的情況和大家演示了一遍。

「好了老四,別白話了,趕緊把衣服換了,出去吃飯,今天請你們吃狗不理包子去。」陳雨急忙轉移了話題,用食物來轉移大家的注意力。

此法果然很奏效,一聽要出去吃包子,大家鬧哄哄地忙活了起來,把剛才的事情放到了一邊。

上了一堂課,因為要和陳風去看丁然,所以和林惜雪請了個「假」,陳雨又逃課了。

對於陳雨逃課,林惜雪早已經見怪不怪了,只是叮囑了幾句少喝酒。

和陳風來到丁然家的時候剛剛過了上午十點。

丁然正在屋子裡看著報紙,看到陳雨兩人從外面走進來,急忙迎了出來。

「丁大哥,這是陳風,我和你說過的好兄弟。風哥,這是丁然,全軍的散打冠軍。」陳雨急忙給兩個人介紹了一下。

兩雙大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大家的性格都很接近,而且都是軍人出身,所以很快丁然和陳風就熟悉了,聊得軍隊的事情,兩人非常投緣,大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丁然的年齡比陳風大了兩歲,不過軍齡兩人差不多,當聽陳雨說陳風是從老山戰場下來的人後,丁然不由得對陳風又增加了幾分敬佩的感覺。

要知道,在軍隊中有著這樣一條不成文的規定,上過戰場的士兵才是真正的士兵,而沒有上過戰場的士兵總覺得比那些經歷了生死考驗的要矮上一截。

「丁大哥,風哥,你們兩個先聊著,我去看看老太太。」看陳風和丁然兩人嘮得很投緣,而且話題逐步切入了主題,陳雨離開了屋子,去和丁然的媽媽聊天去了。

陳雨的離開是有原因的,他現在可以說是大家的共同老闆,所有人都在為他打工,有些話不應該從陳雨嘴裡直接說出來,而關於丁然工作的事情,就是一個最典型的例子。雖然說,陳風他們這夥人在東方公司有著正當的職位,不過這些都是虛的,用來掩人耳目的,而他們真正的工作性質是不能透露給外人的。正因如此,有些話陳雨是不方便直接說了,這也是今天陳風趕在出國前來和丁然見上一面的原因。

陳風和丁然兩人在房間裡一直聊了兩個多小時才出來,等他們出來的時候,陳雨正和丁然的媽媽在吃著午飯。

「都餓了吧,快去盛碗飯,今天的土豆燉豆角不錯,和過去在鄉下吃的沒什麼兩樣,真香,不過遺憾的就是鍋太小,旁邊貼不上大餅子,要不然貼一圈大餅子,那感覺就更好了。」陳雨沖兩人說了一句。

看著和母親談笑風生的陳雨,丁然眼睛裡不由得流露出感動和欣慰交集的神色來。

剛才出來的時候,陳風雖然沒有說話,不過他遞給陳雨的眼神中已經很明確地告訴了談話的結果,丁然已經完全同意來東方公司上班了。

在來的路上,陳風曾經問過陳雨,是不是先不把實底交代給丁然,而是等將來時機成熟再說,來個循序漸進。

知道這是陳風從全面的角度考慮問題,不過陳雨本著疑人不用,疑人不用的心理,還是決定讓陳風把一切都和丁然交代清楚。

對此陳風有過擔憂,怕丁然知道後會有別的想法,甚至不參與進來,這樣可是白白損失了一個人才。不過陳雨還是堅持自己的主張。

陳雨的堅持是有自己的道理的,再和丁然的交往中,對於他的為人已經很清楚了,丁然的耿直、還有骨子裡透出的那種少有的忠誠是陳雨對他情有獨鍾的原因。

「媽,這是陳風,以後兒子就和他一起工作了。」丁然說。

當丁然的母親聽說陳風也是軍人出身,而且言談舉止極為穩重,也不由得替丁然高興起來。

「你們公司是幹什麼的啊,這麼年輕就能有那麼大的買賣,現在真的是和過去不一樣了。」丁然的母親笑著問了一句。

「大娘,我們公司經營的項目可多了,有自己的藥廠,還有自己的公司,買賣已經做到國外去了,風哥他們馬上就要去俄羅斯了,到那邊掙老毛子的錢去。」知道老人心中有一些疑問,所以陳雨笑著和老人解釋了一句。

和陳雨已經很熟悉了,雖然陳雨很年輕,不過他身上流露出來的成熟與穩重很讓老人放心,聽陳雨這麼說,丁然的媽媽不由得感歎了起來:「也不知道我們丁然哪裡來的這麼好的運氣,能認識你這樣的好兄弟,要不是沒有你,可能現在我們娘倆已經人鬼殊途了,丁然跟著你們我放心,你們就好好在一起干吧。」

「大娘,你放心吧,別的我不敢保證,丁大哥和我們在一起最起碼不會餓著,凍著的。」陳雨說。

一定這話,老人笑了:「好好,我放心。」

三個人陪著丁然的母親有說有笑地吃過了午飯,喂媽媽吃過了藥,丁然和陳雨兩人出了屋子。

「陳總,剛才小風已經把一切都和我說了……」

沒等丁然話說完,陳雨笑著打斷了他:「丁大哥,說什麼呢,陳總,我怎麼聽得這麼彆扭,和別人不一樣,你我之間是兄弟一樣的情誼,那種不必要的稱謂就免了吧,我聽得實在不舒服。」

知道陳雨這話不是客套,而是發自內心的話,所以丁然也就沒有繼續堅持,而是改了稱呼:「大雨,那好吧,我聽你的。」

「大娘一時也醒不過來,再說也有人照顧,咱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去怎麼樣?」陳雨看看兩人問了一句。

對於陳雨的想法兩人自然沒有異議,丁然和照顧母親的保姆打了聲招呼,三人離開了丁然的家。

「風哥,讓丁大哥開車吧,看他的樣子我估計手都癢癢了。」看到陳風打開了吉普車的車門,一旁的丁然眼睛中不由得流露出一股熱切的神色。

這眼光陳雨太熟悉了,只有對某種東西十分惦念和喜愛的時候才會流露出來這種眼神。

果然,接過陳風拋過來的車鑰匙,丁然搓了搓手:「是啊,都大半年沒摸方向盤了,是有點想了。」

丁然很顯然對這種眼下國內頂級的大吉普車很熟悉,一切動作都是那麼的熟練。

「這種吉普車我們部隊也有幾輛,不過是配給部隊領導的,領導不用車的時候我們經常和小車班的人把車偷偷開出來上路跑上一圈,這車的性能比咱們國產的吉普強的太多了。」丁然一邊開車一邊說。

一聽這話,陳雨笑笑:「丁哥,你對車很瞭解啊。」

「也談不上瞭解,就是個人的喜好而已,從小就喜歡車,沒辦法。」丁然歎了口氣。

「這樣吧大雨,等我們走了,這車就讓丁哥開吧。」陳風說。

「好啊,反正平時我也用不上,與其在庫裡閒著不如利用起來。」沒等開車的丁然說話,陳雨已經表了態。

「大雨,咱們去哪裡?」車子上了路,丁然問了一句。

「丁哥,找個能聊天的地方就行,最好沒人打擾。」陳雨說。

「那咱們去市郊吧,帶點酒,邊喝邊聊怎麼樣?」丁然提議。

一聽這話,陳雨和陳風兩人不由得相視一笑,幾天前的那次宿醉讓兩人扔記憶猶新。

「好吧,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聊聊,不過,酒要少買,不能太多了,喝好就行,千萬別喝高了,現在想起來那天的情況,胃裡還難受呢。」陳雨說。

就在路旁的小店買了點酒菜,三人繼續趕路了。

雖然是買了點酒,不過這是對三個人的酒量而言是一點,可是對旁人來說可是很多了。

丁然的車開得很好,非常穩,而且極為嫻熟,一看就是受過專門的訓練。

「這車在咱們國內應該算是最好的吉普車了,可是要是和歐洲、美國的吉普車比起來就遜色多了。」丁然一說話就和車有關,看來他是真喜歡車。

「是啊,我記得美國有一款悍馬車,應該是現在吉普車中最高檔次的了吧?」雖然對車不是很瞭解,不過有著重生經歷的陳雨對於十幾年後有錢人追捧的悍馬車印象還是很深刻的。

「那是當然了,那可是具有越野之王稱號的車輛啊,那寬大的車身夠氣派,馬力也大,可不是這種日本車所能比的……」丁然一提起悍馬車,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神往的色彩,話語裡甚至開始瞧不起這輛剛才讓他欣喜萬分的帕傑羅了。

很明白丁然的心情,陳雨笑笑:「丁哥,你放心,你這個願望弟弟一定會幫你實現的,不過我不太喜歡那種車,太硬線條了,沒有一點柔情,說起來我還是喜歡跑車。」

雖然知道悍馬車價格昂貴,不過陳雨的真正實力丁然剛才聽陳風跟他說了一遍,雖然陳風說得很簡單,但是現在的東方製藥經過陳雨多方面策劃和宣傳,已經稱為了一個很有名氣的品牌,雖然還沒有達到家喻戶曉,不過丁然還是知道東方製藥的產品的。所以,他清楚剛才陳雨所言非虛,而且陳雨說到做到的性格,將來自己一定能開上夢想中的汽車。

因為沒有目的地,所以車子沿著平整寬闊的馬路飛奔下去,很快就遠離了喧囂的城市。

「那邊不錯。」陳風指著窗外不遠處的一座青翠的小山說到。

「好,就去那邊,咱們倒不是欣賞風景,而是找個沒人的地方暢快地聊聊。」陳雨說。

就這樣,車子下了公路,沿著頗為崎嶇的小路向前行駛了一會,終於來到山腳下。

小山不高,但是卻長滿了鬱鬱蔥蔥的樹木,周圍靜悄悄,實在是很適合三人此時的心境。

從車子的後備箱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墊子、啤酒、小菜,找了處陰涼的地方,三人來個了席地而坐。

「大雨,大恩不言謝,先敬你一口。」丁然舉著瓶子和陳雨碰了一下,然後喝了一大口。

「什麼謝謝之類的,我想今天這是最後一次聽見,以後這話就別說了。」陳雨說。

「是啊,丁哥,兄弟之間不需要這些客套,我們能做到的自然就會做了,所以你也不用感謝,來來,咱們喝酒。」一旁的陳風舉起了瓶子。

聊了一會,陳風和丁然之間的話題自然又回到了軍隊。

「小風,你是特種兵吧?」丁然問。

陳風苦笑一下:「什麼特種兵,只不過就是一個稱呼而已,不管什麼兵種,到了戰場上就兩個字——戰士。」陳風的聲音不大,可是氣勢卻十分強勁。「戰士」二字一出口,彷彿把三人都帶到了戰火紛飛的戰場上。

丁然一聽陳風這話,興致一下子高漲了起來,和陳風碰了一下瓶子,一口氣幹掉了剩下的酒,然後站起來衝著山頂喊了一嗓子。

旁邊的小山雖然不高,可丁然喊過之後,竟然也帶來了陣陣回聲。見此情景,陳雨和陳風兩人也跟著喊了一嗓子,頓時回音繚繞,三人不由得大笑起來。

「大雨,上次和你切磋的時候我就奇怪,你的功夫是怎麼練的,怎麼和其他人的不一樣,而且你這麼年輕,竟然能取得眼下的成就,真是讓人驚歎。」喝了一會酒,丁然提起了自己和陳雨那次私下切磋的事兒來。

「丁哥,別說你納悶,我都奇怪,按說你們正規的套路和他動手佔不到便宜還能說得過去,可我們這種在戰場上學到的本領到了他身上也不好使,太讓人不可思議了。」陳風接著丁然的話題說了下去。

看著兩人,陳雨笑笑胡謅了一句:「這就叫拳怕少壯,你們年齡都大了,當然不是對手了。」

知道陳雨是在瞎說,不過兩人又沒有什麼可反駁的,看著陳雨得意洋洋的樣子一時也沒什麼辦法。

「大雨,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們一個人打不過你是肯定的了,我們兩個一起上怎麼樣,今天正好這裡沒人,而且周圍環境又挺好,沒什麼石頭,咱們比一比?」陳風想了一會,突然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一聽這話,陳雨急忙搖搖頭:「還比,早上都比過一場了,差點弄了個徒弟,現在我還犯愁怎麼解決呢?」

「怎麼了,你早上和人家動手了?」陳風問了一句。

簡單地把早上和石磊的事兒給兩人講了一遍,聽得陳風和丁然哈哈大笑起來。

「小風,我覺得你的提議不錯,上次我和他打也沒打過,咱們兩個一起上,看看他能挺多久。」笑過之後,丁然又提起了兩人和陳雨比試的事兒。

丁然的話自然得到了陳風的全面同意,兩人也不管陳雨答應與否,起身在將周圍一塊幾十平方米內的東西清理了一遍,然後一南一北站定,招呼陳雨過去比試一下。

看兩個人的樣子,知道今天不比是不行的了。另外,這場比試和早上與石磊的比試有著巨大的差異。

早上是石磊不自量力,非要自討沒趣,可是現在面前的兩個對手卻都是格鬥中的頂尖好手。碰到這樣的對手,陳雨心裡也想知道自己現在的能力能不能同時對付他們兩個。要知道,陳風和丁然兩個人所學的東西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方面。一個是相當正統的,經過長時間的訓練,而另一個有著極高的天賦,經過專業訓練後在戰場上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技藝,別看兩個人的打法截然不同,可是卻又互為補充,自己能不能在兩人手下討到便宜,還真是一個未知數。

不過,什麼東西只有比過才知道,看兩人站在哪裡,陳雨心中不由得升起了真真豪氣,站起來衝著兩人說:「好吧,今天我倒要看看你們兩個的組合有多大威力。」說完,衝著兩人走了過去。

看陳雨向自己走了過來,丁然和陳風不由得嚴肅起來,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走到兩人中間,看著兩人留給自己的空間,陳雨心中不由得佩服起丁然和陳風來。

丁然和陳風之間的距離大概是5米左右,陳雨站在中間,和兩人之間的距離分別是2米多一點。從小就習武的陳雨自然清楚這個距離其實是最適合進攻而最難以防守的距離了。自己一對二,很明顯要採取防守,而以往和兩人的比試中,陳雨往往都是以防守為主,防過對方的進攻後,然後再轉守為攻,看來他們兩個今天的確是想真正和自己比一下了。

看陳雨來到兩人之間,兩人不約而同地擺出了進攻的架勢。

「大雨,好了嗎?」陳風問了一句。

面對這兩個人,陳雨可是一點也不敢大意,要知道,即使是一對一的面對他們,陳雨想贏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更何況今天是一對二,稍不留神就會栽跟斗的。

陳雨也擺出了一個姿勢,一看陳雨擺出這個姿勢,陳風兩人也是一愣,因為陳雨擺出的並不是防守姿勢,而是進攻的姿勢。

就在兩人愣神的瞬間,陳雨說了一句:「好了。」

然後不等兩人反應過來,陳雨的身形已經猶如閃電一樣衝向了丁然。

狂想曲 於 2008-11-27 12:50: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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